27

楚歡當機立斷，身體率先做出反應，直接攔在了山月寧的跟前。

“你在這幹什麽？”

發小正在進行自己的感情大計忽然碰到了自己的前任，這種修羅場她倒是很想看，但雙标的還是決定先暫時替趙鬧鬧擋一擋。

“小楚，你不是說今天不來嗎？”廖琴從二樓的樓梯上下來，見到楚歡在還呆了一下，“看來我們山經理面子還是算大的，小楚平常從來不來團建活動。”

該死的DJ将鼓點樂放出來熱場子，咚咚咚跳躍的人身體都要飛出去了。楚歡暫且穩住心神，面上表情出現一絲裂縫，“你們把團建地方選在這？”

她要是沒記錯的話，廖琴說的是——喝酒、唱K、桌游那一條龍。

哦，确實這兒也行，有包廂。

……這他媽就有點意思了。

山月寧的酒杯空了一半，看樣子是要走到吧臺去。楚歡現在也不知道趙鬧鬧還在那沒，擠出點笑容來，“那真是有點巧了。”

“你在這幹什麽？”山月寧又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覺得楚歡的臉色有點不自然，笑了聲，“我可沒那麽大面子，能請得動楚總。”

“太客氣了山經理，在外面喊小楚就行。”楚歡鉚足了勁拖延時間，“我高中同學組局，硬是讓我過來，這不，盛情難卻。”

“哪桌？”山月寧知道是高中同學聚會來了精神，知道趙鬧鬧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會在，提議道，“碰見都是緣，一起喝個酒。”

楚歡只想着暫時打發山月寧走，只好給廖琴使眼色，好在廖琴領悟能力不錯，趕緊說：“要不然，小楚等一會兒再來找我們露個面？都碰上了，好歹和大家能打個招呼。”

“好說，好說。”楚歡應下來，和山月寧碰了下杯，自己先悶了一半，“來來來，話都在酒裏。”

酒裏的話就是你現在趕緊消失在我眼前行嗎？

山月寧一飲而盡，視線在楚歡身上聽了兩三秒，最終沒說什麽，和廖琴一塊上樓去了。

還好還好。

趙鬧鬧我給你擦屁股了。

楚歡松口氣，這才扭頭一看。

趙鬧鬧和那個捏她下巴的年輕姑娘都不見了。

危機倒是暫時解除，楚歡感到真失落，自己就應該讓趙鬧鬧體會一下什麽叫做真正的修羅場。

她重新續了酒回到卡座，發現趙鬧鬧在和人搖骰子搖的正歡。

見她來了，舉着骰子對她搖花手：“楚歡歡快來！”

“……”

身邊沒有那位年輕的黑衣姑娘，楚歡直接将她從中心C位拽過來，壓低聲音問：“你剛和誰說話？”

“什麽和誰說話？”趙鬧鬧抹着大紅唇，浮誇的發色讓她成為人群焦點，她拽了拽楚歡的袖子，嘻嘻哈哈，“和俞樾怎麽樣？”

“你還說？”楚歡見趙鬧鬧這搗蛋鬼如此不配合，冷哼一聲，模拟剛才那年輕姑娘的動作，捏着趙鬧鬧的下巴，“剛剛我可看見了啊，都到一步了你居然還瞞着我！”

趙鬧鬧一個激靈，掙脫了楚歡的手，剛才被俞小悅捏住時的羞恥感覺又來了，再開口時支支吾吾，“啊？你看錯了，哪有什麽人……”

“你是不是還忘不了俞樾？”楚歡問的直白，雙手放在趙鬧鬧的肩膀，神色是少見的正經，“就連找個新歡都找了個和俞樾這麽相似的，我剛剛都看到那小姑娘的側臉了，神似。你可別到時候我給你出了氣，你又心疼人家哭哭啼啼。”

“怎麽會？！你盡管去。”趙鬧鬧這下知道楚歡并沒看到正臉才松氣了，這麽下去可真不是辦法，那女人怎麽還沒讓楚歡打開心扉？

趙鬧鬧問：“那你最近進展行嗎？”

楚歡拿了兩杯酒和趙鬧鬧一碰，苦惱的垂下眼睫，“我就是不知道現在是什麽走向了。”

“怎麽說？”

楚歡一五一十的将俞樾對她說要認真以結婚為目的進行接觸的事情說了，在發小面前也沒那麽多掩飾，看着手機聊天框裏上端俞樾的頭像嘆了口氣：“她到底什麽意思？海王玩的這麽開，居然能把結婚為前提這樣的承諾随随便便開的嗎？”

趙鬧鬧一時心驚，要不是前陣子終于知道俞樾到底對楚歡是個什麽情感，這種承諾一聽到她是絕對要勸楚歡遠離的，只是現在不同了。

酒吧燈光下楚歡的神情明滅，眸中淨是茫然與無措，這模樣從前哪在她的臉上出現過？

趙鬧鬧端詳好一會兒，心裏什麽都明白了，認真問：“你喜歡上俞樾了嗎？”

“怎麽可能！”楚歡宛如是炸毛的小獸，為了掩飾心虛而将自己的酒一口喝完了，極力否決，“我喜歡她幹什麽？這個王八蛋，我只是想給她點顏色看看。”

“那你覺得她喜歡你嗎？”

趙鬧鬧直接問倒了楚歡，這次她沒有再直接否定了，指尖邊緣微微泛白，緊壓在酒杯邊緣，聲音變低了，“我覺得她好像有些喜歡我了。”

楚歡又不是個傻子，俞樾是怎麽對她的自然都有看在眼中。即使她一直告訴自己不要淪陷，也是因為摸不準這感覺是不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和自以為然。

“不是好像，是肯定！我敢打包票。”趙鬧鬧看不慣她這扭扭捏捏的樣子，一掌排在桌上，“不信你現在就發消息過去問？她肯定馬上就回答你，你想想，就水果大亨這身家品行樣貌，指不定人家真的浪子回頭了，你可別錯過。”

“你現在怎麽站在俞樾那邊了？”楚歡覺得趙鬧鬧好古怪，擺擺手，“可是現在我還得回答她，我該怎麽辦啊？”

“聽你內心的回答。”趙鬧鬧翹着食指戳了戳楚歡的手臂，“既然摸不準，那如果讓你不同意，你說得出口嗎？”

楚歡一時沉默。

“啧，楚歡歡啊楚歡歡，你這是把自己搭進去了。”趙鬧鬧頗感稀奇，捏着楚歡的臉，被楚歡煩悶的打開，“同意人家接觸又怎樣呀？你要是發現她并不如自己口中那麽好，到時候再給她狠狠一擊不就好了？我可還等着你為我揚眉吐氣呢！”

是啊，自己糾結什麽？又不是真的結婚，也不是訂了婚，俞樾說的只不過是讓她們接觸，接觸而已。

楚歡豁然開朗，一掃眼中苦悶，都忘了繼續去問趙鬧鬧新歡的事情。點開手機對着俞樾的聊天框發過去一條：我考慮好了！！！！！

感嘆號之多，可見她的激動之情。

“楚歡？”

有人在邊上叫她，聲音有點耳熟，但又好像很久沒聽過了。楚歡的胳膊被趙鬧鬧碰了又碰，她正聚精會神等俞樾的回答呢，很是暴躁的擡頭，“幹嘛呀？”

這不擡頭還看，一擡頭看到了那個自己最想躲着的人。

徐夕玦。

楚歡臉上表情頓時僵硬，視線再也無法回到手機上。她與徐夕玦滿打滿算，起碼已有五年未見。

面前的女人長發垂落，時間将她的青澀褪去，增添優雅從容。修長雙腿包裹在直筒褲下，眸光直勾勾落在自己身上，不避不讓。

只要一看到她，楚歡就想到自己當年名垂青史的醉态，打招呼的話在喉嚨裏堵住了，怎麽也講不出。

“找你們好久了，同學們都叫我們過去。”徐夕玦像是沒發現楚歡的尴尬一樣自然，看着楚歡衣服上的印花笑，“這麽久沒見，你倒是一點沒變。”

生動活潑，像是躍動在畫紙上的明豔美人，一如當年。

“是、是啊……你也一點沒變。”楚歡尴尬的笑起來，只能和徐夕玦一起往卡座走，趙鬧鬧的手機震個沒完沒了，低頭看完消息後便腳底抹油，“那啥，歡寶你們先過去，我先去個洗手間。”

你居然好意思在這種尴尬時候丢下你的發小？！

楚歡殺人的目光不管用，趙鬧鬧就這麽走了。徐夕玦回頭看，還問：“怎麽了？”

還怎麽了？我和你在一塊我就別扭你不知道嗎？

人家就杵在那等，她只能跟上，和徐夕玦一同回到卡座。一群同學嘻嘻哈哈迎來兩位大美女，開起了玩笑。

“小楚爺當時和徐徐關系不是很好嗎？這不徐徐好不容易回來趟，快喝！”

“徐徐還走不走了，你在外頭混的風生水起，怎麽想着回國？”

“……”

但凡是和楚歡沾點邊的敬酒，徐夕玦全都來者不拒的受了，唇邊還挂着點笑。楚歡和她坐的隔了個位置，回到了卡座後酒杯拿都不拿，只随口應和一兩句。

俞樾又不回她了，這麽忙的嗎？

稍微一走神，徐夕玦不知道什麽時候和人換了位置，坐在她身邊，“不打算走了。”

在座同學全都哇的一聲，多少看出點徐夕玦和楚歡的端倪，剛想打趣，楚歡“騰”一下站起來，自顧往吧臺那邊去了。

楚歡不喜歡這種氣氛，一點也不快樂了。

徐夕玦跟了上來。

“楚歡，你不高興了？”徐夕玦低嘆口氣，“你聽我說……”

“說什麽？”楚歡心說不是吧這人，都四五年了念想還在的話，那自己也沒必要和她當朋友了，“不要對我說廢話。”

雖說她沒談過戀愛，但不代表成長的過程中沒人喜歡她。但楚歡對于心中沒有感覺的人劃清界限非常快，素來不喜歡拖泥帶水。

大一那個暑假她就對徐夕玦說了不可能，之後徐夕玦出國了。

“楚歡，你不要有壓力，我只是想和你從朋友做起。”徐夕玦說的懇切，視線始終沒挪開過，她往楚歡那邊靠近，“我知道你現在也沒有喜歡的人，你現在不喜歡我沒關系，但是總要給我一個機會了解吧？”

同樣是說想了解，怎麽人與人說出來後差別就這麽大呢？楚歡發現，自己在聽到俞樾說出想要了解的時候，就沒有這麽煩悶，只覺得是種負擔。

晚上九點半，DJ已經費力的将場子炸了快一個小時，氣氛活躍，人流變多，鼓點融合着燥熱，再有力的空調力度都澆不熄。楚歡懶得再與徐夕玦多費口舌，端着酒要往二樓走，既然卡座那邊已經無聊了，她還不如去公司團建那邊。

她上到樓梯的一半，見徐夕玦也要踏上臺階，轉身看着她，語氣微冷，“徐夕玦，你不會有這個機會，咱倆根本不可能。”

徐夕玦仰頭看她，一點沒惱，輕笑了聲，“我早做好了你會這麽說的準備，但是楚歡，凡是不要說得太死……終有一天，你會看見我的努力。”

若是年少時候，那确實很容易就放棄了，但現在大家都是成年，你我都單身，事在人為，機會一定要把握住。

“你這人很離譜知道嗎？”楚歡覺得徐夕玦太自以為是，這種态度讓她感覺不到該有的體面與尊重。

要說徐夕玦這個人，随便放到人群中當然也是出挑的，但珠玉在前，她早就見到俞樾的得體和優越，別的任何人都只能成為陪襯。

“以前你說自己并不喜歡同性，現在我知道你開竅了，為什麽還不願意給個機會給我？”徐夕玦眼中劃過一絲失落，“你知道我的性格，從高二起我就不打算放棄，現在同樣。”

“我還真有讓你放棄的理由。”楚歡不知想到了什麽，眼眸亮晶晶的泛着光，紅潤的唇瓣開合，抛出自己的王炸，“我有喜歡的人，而且我在主動追她。”

“什麽？”

酒吧裏的吵鬧掠過耳膜，徐夕玦仿若未聞，情不自禁跨上臺階沖到楚歡的面前，情緒波動之下扣住了楚歡的細細手腕，“你說什麽？”

楚歡往後掙了一下沒掙開，心裏的惱火一下就竄上來，耐心也已經到了極致，大聲喊：“我說！我有喜歡的人了——而且我在追她！”

打碟的DJ配合着激動的節奏鼓點，一場将歇，他的手伸向了音量減少的按鍵——

恰是此時，楚歡察覺到徐夕玦僵硬的手好像要松不松，肯定是自己的話有用，索性一股腦幾乎是喊了出來，“她長得特別好看為人也好，不管是處事還是相處都妥帖又完美，站在那就能迷死我，我喜歡她喜歡的不得了，非！追到她！不！可！”

反正俞樾不在，酒吧裏人多嘈雜，她這場轟轟烈烈的表白能震懾到的人也只有面前的徐夕玦了。

王八蛋啊王八蛋，拿你來擋一下桃花，我相信你不會介意。

果然，徐夕珏被她震撼到連表情都忘記了控制，只留下錯愕，但握着她手腕的力道還沒有松，語氣裏都是不信任，“怎麽可能……那個人叫什麽名字？”

誰能奪得楚歡的青睐，還能讓大名鼎鼎的小楚爺主動去追求？

楚歡不知道的是，在她說話的時候，二樓左側包廂的門已經開了。

她對着徐夕珏輕哼一聲，卯足了勁，勢必讓徐夕珏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叫俞樾！！！”

全場的音樂停了，就在這一刻。

楚歡的聲音響徹整個蹦迪臺。

全場響起雷動的掌聲，為了這個為愛情勇敢表達的年輕女孩。

……

楚歡：“艹？”

她炙熱的表白讓所有人都聽見了，并且吸引了全場目光。楚歡此刻只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她的臉騰的一下全紅了，連帶着脖子，耳尖、耳廓，全都染上了緋紅的顏色。

這樣的社死場面為什麽總是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楚歡窘迫難當，現在就想往樓上逃。剛轉過頭，還沒來得及将頭擡起來，就一頭紮進了一個柔軟的懷抱中。

那人身上有她熟悉的味道，好聞的雪杉味萦繞在鼻尖。同時她的手也被解救出來，有修長而有力的手緊緊的箍住了她的腰，那指骨朵觸感透過皮膚清晰傳來，另一只手還扣住了自己的後腦勺，讓她有着力點的靠在肩頭。

“我不知道原來你這麽喜歡我。”

抱住她的人語氣中帶着止不住的笑意，語氣是一如既往的熟悉，楚歡的雙眸猛然睜圓了，有溫熱的氣息輕撫耳廓，讓本來就發燙的溫度繼續攀升。

是俞樾。

現在，楚歡連問她為什麽會在這裏的膽量都沒有了。

自己剛剛的話她是不是全都聽到了？

現在否認還來得及嗎！！！

就算不否認，那該如何對俞樾解釋？！

俞樾的下巴線條近在咫尺，她只需要微微擡頭，雙唇好像就能碰到她。楚歡觸漫的心跳的無比的快，話又說不出口，俞樾此時轉過頭來，一雙深沉的黑眸，熱切地看着她。

但楚歡此時已經因為窘迫而垂下眼睫，若是她能夠再大膽一些，就能看到俞樾眼中克制不住的喜悅。

“放開我……”楚歡小聲說，俞樾碰到的每一個地方，輕薄布料下的皮膚都在傳達着無法抵抗的熱度，燒得她渾身難受。

俞樾松開了楚歡一些，但仍舊站在她的身旁，用一種類似保護者的姿态，在轉頭面對着徐夕珏時，眼中的情緒已經冷了。

“你是哪位？”徐夕珏看着這人竟然把楚歡抱在了懷裏，還準備過來拉人，“你給我放尊重點！”

未曾想到面前的這個女人竟在楚歡面前一擋，輕輕松松便将自己的舉動化解了，周身的氣息驟然變冷，就連她也察覺到了背脊上攀深的涼意。

徐夕珏一頓。

“俞樾。”面前的人冷淡的話語連帶着酒吧裏絢爛的燈光，對比鮮明，尤其冷豔，一字一頓中充滿了，“這就是我的名字。”

徐夕珏感覺自己仿佛是在臉上抽了兩巴掌，這竟然就是楚歡說要追的那個人。為什麽她總覺得名字有些熟悉，難不成是在哪裏聽過？對方的氣場驚人，一看便知久處高位，絕不是普通人。

還有楚歡見到那個人時候的表情……分明和在自己面前是決然不同的。

俞樾帶着楚歡往樓上走，将懵逼的徐夕玦遠遠地甩在身後。楚歡完全不知道俞樾會回來，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一點聲兒都沒和自己透露？

上樓的時候俞樾的手松松的搭在她的腰，沒碰到，指尖只差分毫，但楚歡還是感覺到了那溫熱指腹似乎随時都要壓上，本想挪開點，卻聽到俞樾道：“後面可還看着，你不是說喜歡我，在追我？”

又是如此輕巧就捏住了自己的弱點，楚歡擡頭看俞樾，她的側臉輪廓真好看，好看的叫人無法做出任何反駁的舉措。

“你不是說，如果我回來，你就告訴我你的答案。”站在剛出來的包廂門口，俞樾卻沒進去，她和楚歡湊的很近，近到可以看見女孩子臉上細軟的小絨毛和泛着薄紅的臉頰，她另一側的手指已經微微收緊，嗓子有些發幹，“你的答案是什麽？”

楚歡掌心有點涼，這才發現酒杯還在自己的手裏。望向自己的俞樾回眸濃如夜色，她避無可避，無法逃脫。先前那種勇氣在這一瞬間都沒了，她像是洩了氣的皮球，聲音比蚊子還小，“我哪知道你真的就回來了……”

酒吧裏很吵，她的聲音都消弭在節奏樂中。

這也使得俞樾做出了接下來的舉動，更靠近她一步，幾乎要将兩人的身體貼近，低頭，下巴快抵到楚歡的肩膀，側過了臉，楚歡的睫毛尖與紅透的耳朵已經近在咫尺。

“嗯？說什麽？”

楚歡咬唇，身體都僵硬住，明知該躲卻無法後退。先前喝的兩杯酒好像讓她的意識已經有些跟不上，她擡不起手去推開俞樾。

“你是專門為了我的回答回來的嗎？”

“是。”俞樾回答的毫不猶豫，她飛越兩座城市，跨越城西城南，只為了這一個答案，哪怕是否定她也想見楚歡一面。

俞樾太直白了，而且語氣中的真誠無法忽略，讓人絲毫不懷疑她所言真假，楚歡實在招架不住。她的睫毛都因為情緒的起伏而開始顫動，紅唇微微張開，下眼睑處都帶上點微紅，看着像是被人狠狠欺負過。

“我的答案是……”明明是簡單的一個字，楚歡硬生生感覺到了自己仿佛在與俞樾交換山盟海誓的誓言，但面前人的氣息這麽沉穩，眸底隐隐浮現出期待，楚歡鼓足勇氣迎向俞樾的目光，“我同意，我同意和你再進一步了解。”

俞樾眸中乍現驚喜，看着眼前生動水潤雙眸，強壓下現在将楚歡擁入懷中的念頭，輕輕地：“嗯。”

楚歡卻燥的厲害，講完話之後眼神不知道往哪裏放了，偏偏俞樾現在還不走，就在她前面堵着她。她只好低着頭，身體不知所措的往後靠，聲音裏幾乎帶着點祈求，“還不讓讓我？”

俞樾笑了。

她沒走，旁邊的包廂門卻開了。

帶頭的是廖琴和山月寧，後面跟着好幾個雙木的高層員工。他們本來是來找楚歡敬酒的，一出來就看見自己老板滿臉羞赧的被……被一個高個子的女人攬在懷裏？！

楚歡仿佛這時候才真正察覺到自己在哪，退出兩步，慌裏慌張在俞樾的身旁站定，衣服下擺的皺褶都沒理清楚。

廖琴：“這位是……”

“這是俞樾。”楚歡尴尬的想要捶地，這時候也不知道是羞是惱，渾身都冒熱氣，說話不利索了，“是我的，我的——”

俞樾迎着所有人打量的目光揚起極淡的笑意，接了楚歡的話，“是她的準女朋友。”

衆人：呆滞.jpg

作者有話要說：  俞總笑：你說不出口的，我會替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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