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V章更新

映春睡到半夜裏的時候,就聽到屋裏面有響動,當時就醒了過來,但她裝睡,屏息靜聽着屋內動靜。這邱玉婷今兒走水時人就不在,映春自然懷疑過她,但到底當時心思沒放在邱玉婷身上,事後雖覺得是明奕派人做的,可是若不是附近的人,哪能這麽容易得手?

那邊傳來一陣悉索聲,她似乎在穿衣,遂便下了床,鼓搗了一陣,雖說輕手輕腳但在這萬籁俱靜的時候映春卻是聽得分外清明。

過了會兒人就開了門,映春睜眼,頭轉了過去,看房裏沒人,就悄悄起床,走到門口,看到邱玉婷背對着她,一根香捏在手中,而那點幽亮的光在暗中格外顯眼,嘴裏碎念個不停,這種架勢,不用想便也是知曉在做什麽了。

映春躲在門後無聲笑了笑,沒再看就躺了回去,一會兒人似乎已經回來了,腳步聲極輕,頓了一下,像是在瞧她是否發現,半晌無聲後就邁動步伐躺回床上,下半夜就再沒動靜了。

清晨起來時映春便發現邱玉婷兩眼發黑,精神顯然不佳,便裝作關心問了句,期間故意提到剛死去的原司記,誰知她像是被觸到傷口處似的瞪大眼來看她,倒讓映春心裏發笑。

你說這做壞事吧也得看天分,大抵這邱婷玉就是個沒天分的,不然哪裏會夜半燒香祭奠靈魂?雖說她做了這導火索,但真正算起來,人卻是因她而死,自己倒沒怎麽地,她倒反應大。

映春如今倒是不擔心自己,萃萱既說了那董昭儀是個和善的,大抵就是個好相處的,但後宮中性子和善的,豈不是要被欺負?又或是難說無過人處的,到時且看吧。

因着典籍閣這出了事,弄得人心惶惶的,累及她們附近辦公的幾個女官,都受罰三個月俸銀,這還算是好的。那縱火元兇被鞭屍棄之的消息卻反倒更令人唏噓感嘆,你說這是犯了哪門子渾兒,就幹出這等事來,死後還落得這般凄慘□。

韓李兩大尚宮便拿此事做鑒當着衆人面兒說了一番,大概意思就是叫她們受了怨氣也都別學她,不然便會是這樣的下場。

說起來過幾日就是皇帝大辦盛宴的時候,出入後宮采辦的宮女有,為尚宮局倒是添了幾分喜慶,而縱火案都未曾傳到過皇上耳中,便被這一片喜意籠蓋。

過了幾日,萃萱這邊就來要人了,映春匆匆做了幾日掌記就得被調遣到董昭儀處,這快得讓她有種從未曾來過尚宮局的感覺。臨別前她起了壞心,和萃萱說等會兒,便拉着邱玉婷到一邊來,弄得她倒一臉迷糊。

邱玉婷是瞧見了萃萱的,卻一臉不識她的樣子,而她也确是不識萃萱,只曉得定然是個人物罷,想到那日韓尚宮看她的眼色,邱玉婷便也隐約猜到這個新來的顯然有點來路。

映春先是笑,再然後便偷偷湊到她耳邊道:“前幾日晚上你在外頭燒香,我可是瞧見了。”

邱玉婷身子一撤,離她一步遠,“你、你說什麽,我、我……”

映春笑笑:“我若要告發你,早就将你那日晚上所做事同兩位尚宮大人說了,何必等今日要離開才和你說?你不用怕,我也不想拿你如何,就是要問你些事兒,你只如實答就是了。”

這般說着,映春心裏暗笑,這邱玉婷怪不得來宮中三年才做到這掌記身份,就這鼠膽子,活到現在也算是難得了。

邱玉婷先是一怔,心頭還是忐忑,“你……要問什麽?”

映春眨了眨眼,笑眯眯地道:“我瞧那原司記似與你也不熟稔,你怎麽倒還給她燒香呢?幸好那晚上也就是我瞧見了,若換做別人……你這嫌疑可是大了。”

前一句還在威脅她,下一刻又撇了幹淨,邱玉婷反倒更不知曉她這是要做什麽了。

“這後宮裏的宮人來來去去,你也該是見慣了的……這原司記可與你有和淵源麽?”

她已如此問了,邱玉婷便只好答:“哪裏……也就是同僚一場,我瞧着她凄涼這才那樣兒替她超渡罷了……倒是沒想到你瞧見反叫你誤會去了。”

“原是誤會啊……”映春拍拍她的手,“是誤會便好,若不是誤會,莫不是讓人你以為那日縱火的人……反倒是邱掌記呢。”

邱玉婷的手一抖,忙從映春手裏抽出來,捏着衣角慌作笑掩飾,“那日我也同你在一起的,怎麽可能會去縱火?你說這話可是吓我一跳,我說那位姑姑怕是要等級了,你還這般舍不得我麽?”強撐着的笑怎麽看起來都幹扁蒼白,倒像是在極力掩蓋什麽似的。

映春不再逗她,微笑地看了她一眼,“就像是邱掌記所說,雖不過幾日功夫,但到底也是同僚一場,如今分開,自然有幾分不舍之情,倒讓邱掌記瞧了笑話……春兒這就告辭了……”

邱玉婷心裏暗松了一口氣來,見她終要走了,臉上笑容才自然些了,“此一別,春兒姑娘也要多保重才是。”

“恩。”

別了邱玉婷,春兒随着萃萱的步子離開尚宮局,路上萃萱忽然回頭看了一眼,“她往後……要做司記的。”

映春面上不動聲色,只哦了一聲,又笑笑,“姑姑這一句,倒是讓春兒心中亮若明堂了,只不過這邱掌記至多也是司記的命了。”

萃萱面露訝色,內心卻也是贊同映春的看法,邱玉婷是個真小人,卻仍是缺乏膽量,夜裏燒香的事兒便足以瞧得出來,頂多就是司記,想再往上,那便是自尋死路了。

映春随着萃萱路過後花園的時候,恰逢一行人過橋,這本也是稀松平常分事兒,但碰上的卻剛好是麗貴人,且麗貴人還叫住了萃萱。

看萃萱看麗貴人的神情,倒像是有過面緣的,不過也是,這後宮裏為人,總該要謹慎才是。

“麗貴人吉祥。”

“免了吧,萃姑姑這匆匆模樣,是要去哪兒呢?”麗貴人眼尖瞧見跟在後頭的映春,便又一笑,“這宮人我倒是之前見過,倒不知是萃姑姑帶着的人,怪不得瞧着這般伶俐呢。”

麗貴人先前給她的印象是浮躁又善妒的,然如今面對萃萱,倒有有些客氣,映春心中訝異,但多少也猜測到各種緣由,聽萃萱說她原先是明奕的貼身侍女,之後才調到這掖庭局當差,左右不過半年時間,想來萃萱在明奕身邊是呆了段時間的。不怪乎麗貴人會識得她,畢竟她身邊這個叫綠真的侍女可是極機靈的。

萃萱也笑回:“這丫頭,可蠢笨的很,這不正要帶去董昭儀處的,雖說手腳不怎麽利索,但卻是有幾分小聰明在的,是個讨喜的。這不聽說董昭儀近日來乏悶,奴婢便想着送個人過去,不知可能解了昭儀娘娘的心結了。”

麗貴人用繡帕掩着唇笑了笑,“未曾進宮前卻聽說過這位昭儀娘娘是個多愁善感的,這進了宮卻怎還是這般有着解不開心結的毛病呢?這小宮女當真是有本事讓昭儀娘娘散了愁緒?”

“知不知道,且一試便曉了。”萃萱笑罷,便道了聲別,福身退下。

映春想那麗貴人眼中方才沒掩住的妒恨,心中微動,且看四周人靜無聲,便輕喊了聲:“姑姑……”

萃萱調過頭來,側着身邊走邊道:“……可是方才麗貴人的話叫你分了心?”

這同聰明人講話,自是好說,映春低聲道:“董昭儀……是如何的人呢?春兒怕服侍不好,倒添亂子……到時候還反累及姑姑的話,那可要怎麽辦呢?”

“你倒多心,那位娘娘确是最近心裏不痛快,但就是因此,才特意叫你過去服侍的……你看你,是不是又要問你能做什麽了?你這丫頭,分明是一點就通的,此時倒與姑姑來裝傻了?”

映春見她神情坦然的,便笑答:“春兒也就是想問的清楚些,到時候也就方便些,姑姑還不知這個理兒麽?哪裏是在裝傻,對于董昭儀娘娘,春兒可是真傻呢。趕着這斷路,姑姑倒同春兒說一說也好呀。”

“哎,你就是被那麗貴人說的話亂了心性,庸人自擾了吧?”聲音頓了頓,萃萱放慢了腳步,邊說着,“這位董昭儀是前年入的宮,剛來還是個貴人,這不到一年就封為了昭儀,深得聖上寵愛,可也不知怎的,最近總是犯惡心,當時還以為是有了身孕呢,算算日子也像是的,可後來太醫檢驗後卻壓根沒懷上,不但空歡喜一場,人還越漸消瘦了……這不是過幾日皇上就要辦盛宴麽,董昭儀怕是都不能去了……更是傷心。”

映春怎麽聽着,倒覺出幾分林妹妹的滋味來了。可萃萱這話裏的意思她也是聽明白了,說白了不就是要自己去撫慰這位昭儀娘娘,好叫她能開開心心出來見人麽?不過這性子一旦養成,要說勸一時又哪勸的來?

想了想,映春便道:“既然姑姑這般看重春兒,春兒定不能辜負了姑姑所托。”

萃萱噗嗤笑了聲,“哪裏是姑姑要托給你的,還不是大殿…唔,诶……你這鬼丫頭,又從姑姑這兒套出話來。你既都是只曉得,怎麽總愛到姑姑面前來裝癡了?”

映春頑皮地挑眉,“這不是有趣麽?”

“有趣,好個有趣!”萃萱氣得笑了,半天才恨聲說了句,“待你到了董昭儀處,若不能哄好了,有你苦頭!”

映春吐了吐舌,笑道:“哪能全指望春兒呀,春兒又不是什麽人都能說得通的。”

萃萱惡聲惡氣地道:“就拿你勸服大殿下的那一套來勸服昭儀娘娘,還不是這些個蠢笨的宮人都沒個聰靈的,這大不敬的話,也只你敢說了。”

“喲--原來姑姑是□兒來當那出氣筒的。”

萃萱眯眼笑了笑,“曉得便是了,嘚,先別給姑姑逞這嘴舌之快了,留點兒到昭儀娘娘那使去,表現好了,就讓大殿下親自來嘉賞你。”

春兒同眯眼,喳了聲,旋即遭來萃萱無奈的一句笑罵。

沒會兒萃萱已領着她到了董昭儀的元極宮,先是讓宮人通傳了一聲,便有位領事嬷嬷過來了,瞧見萃萱先是打了個招呼,那領事嬷嬷年紀看着不小了,已四十,姓崔,不僅是管事的,還是董昭儀的乳母,當初陪嫁帶進宮裏頭,極是有分量的。

她打量了一眼映春,再同萃萱露着笑道:“姑奶奶,總算把人給領來了,這難得找個同鄉裏的,看這模樣倒也乖巧,許能解了娘娘的愁緒罷。”

“娘娘倒是念舊。”

“這可不是……”崔嬷嬷用手掩着低聲說,“這不前幾日剛去了麽,可哭得厲害,皇上來了回,愣是将人趕了回去。我這心裏頭可急呢,娘娘做小姐的時候就有點小性子,這都到了宮裏頭還……哎,過幾日宴會上,娘娘若是缺了席,往後定要被拿來笑話的。”

萃萱一副明了神情,拍拍崔嬷嬷的手背,溫聲道:“您倒是放心罷,能過去的。”

“诶--”崔嬷嬷深嘆了聲,便催着道:“先送進去罷。”

萃萱應了聲,便領着映春走了進去,繞過花園,抵至一座庭院裏,洋洋散散的枯葉,倒像是許久未曾清理過了。大抵是察覺到映春心裏的困惑,那崔嬷嬷便一臉愁容。

“是娘娘刻意不收拾的,說是要緬懷……娘娘打小這個性子,就是念舊。”

映春越聽越覺着這未曾見面的董昭儀是個奇人,這般多愁善感的性兒也不知是怎麽就吸引了當今聖上,居然還敢把皇帝趕出寝宮去,聽着又不像是柔脾氣,也不知到底是個怎般人物。

一行人終于到亭子裏,那位娘娘着月色壓光棉長裙,蓋了件雪絮绛紗披風,正側身躺在長椅上,許是聽到了腳步聲,便回了頭來。

一片花林間,一張小臉透出來,白得似雪,生的婉柔娟秀。

她瞧見她們,先是叫了聲崔嬷嬷,聲音軟糯溫柔,又帶着點清爽意味,甚是好聽。

映春躲在萃萱身後瞧着,忍不住心頭一動。

不知為何,瞧着這董昭儀,她忽然就想到那位歷史上的董鄂妃,可惜了……獻宗帝卻不是順治。

作者有話要說:收藏了不訂閱,訂閱了不留言,打滾啊,作死啊,留言呢,人呢,炸毛了,不說話都當我是死的!

繼續滾啊,不斷滾了,繼續求留言留言留言……

基友宮鬥文,升級打怪努力最終成為後宮第一人的攻略戰鬥文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