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楔子
嗨!大家好,我是從非洲來的日裔男子德川素直。我父親在非洲失蹤後,我母親接我來日本和她一起住。這裏不但食物難吃,連學校、宿舍、同學也都怪怪的。不過,自從我開始與那個人——我的舍友,宇都宮同學之後,一切慢慢有了好的變化。
而以下的事情是我和宇都宮同學稍微有點熟稔的時候,發生的事情。
***
事情是發生在秋天氣息的某個周末,在一個假日的早晨——
“我好想去水族館看看喲……”坐在宿舍的窗邊的我翻看着一本旅行雜志這樣說道。
“恩?”躺在自己床上,認真看着一本手冊的宇都宮同學這樣懶懶的應了聲。
“就是水族館啊,你看這個,”我将身下的椅子轉了個圈面對着他的方向,指着手裏的雜志道:“有熊貓、海豚、海獺啦,嘻嘻!還有翻車魚耶!”
說到這裏依舊不見床上的人有反應,我轉轉眼珠,突然拉長了語氣道:“唉,我在非洲那邊,從來沒有看過這些呢……好想去看看哦。可是,中原同學回家去了,井崎同學在研究新的笑話,孝摩學長也正忙着整理菜圃。難道真的就沒有人願意陪我去嗎……”說完,我悄悄擡高頭,将視線穿過雜志直盯到宇都宮同學的床那邊。
一秒兩秒三秒——
“……幹,你幹嘛啦!我現在也很忙耶!我要在今天把所有武藏線的車站名稱記下來!你那麽想去就自己去啊!”
說完他側過身子繼續捧着那本手冊看起來。
見狀我并不覺得灰心,而是繼續保持着緊迫盯人的方式看着他。
果然,隔了不到一分鐘——
“啊啊啊,好了啦,你別看了!我陪你去就是了!”
成功了!我在心裏比了個大大的YES的手勢!
于是地點很快轉到水族館的大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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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到了到了!”我率先跑到水族館的裏面,然後轉過頭對着宇都宮同學道:“哇——裏面看起來好暗,宇都宮同學,你不覺得好興奮嗎?”
宇都宮同學先是哼了一聲,似時對我幼稚的舉動很不滿意,“你吵死人了!你安靜一點好不好?又不是小孩子……恩?”
突然,數落着我幼稚話語的宇都宮同學像是被什麽吸引住了,他停止訓我,猛然加快腳步沖向大大的有着海豚的玻璃的前面——
“哇!喂!你看你看!熊貓海豚耶!熊腦海豚耶!!好棒哦!真的是分成的黑白色!”
我還來不及說什麽,便聽見我身邊的一個小男孩扯了扯他媽媽的手,抱怨道,“媽媽我看不到了!”
“啊,乖啊,我們不呆在這邊了,媽媽帶你換個地方。”說着那位媽媽便帶着小男孩去了遠一些的地方。
我呆了呆,然後笑着上前扯起宇都宮同學的手走動起來,“宇都宮同學,你不要只盯着黑白海豚看啊,還有很多其他的各種種類的魚呢,你看,這種是我老爸養過的魚。那是砲彈魚,還有絲魚鯵。這個是,是水木耶!好漂亮!哇啊,是海獺!果然長得好可愛!”
在我細數着各種魚類的名稱時,宇都宮同學突然掙脫我的手說了句,“咦?那邊那一群人在看什麽?”他說着往人多的那個方向走過去。
隔了一會,他喚我道,“噗!這兩只會互相親吻的魚還真可愛!喂,素直,你過來這邊看看——”
“啊,好的!”我邊應着,邊往那邊走去,可還沒等到我到近前,宇都宮同學便一把捂住了我的眼睛,“不,不要看!”
我疑惑的說了聲‘好’之後,他便拉着我往另一個方向走了,只是我在走之前還是好奇的回頭看了眼——
“你看,這兩只魚和我們好像呢!”
“就是說啊,小美,它們向我們一樣相愛!”
盯着那親密的摟在一起的一男一女看了會後,我收回視線,專心跟着前面的人走了起來。
唔,怎麽說呢,因為我從5歲起一直到15歲,有十年的時間,都是在非洲跟着探險家的爸爸居無定所的旅行的關系,我對日本的一些常識和文化有些弄不大懂,所以大家在覺得我奇怪的同時,也會産生一種我很天真無知的錯覺。但,我其實真的是跟在爸爸的身後,見過形形色-色的人與事的啊——美麗的,華貴的,貧窮的,自由的,悲慘的,不一而足。
嘿嘿!想到這,看了看前面的人的火紅的耳根,我突然偷偷笑了起來,這樣算起來的話,和我比起來,和爸爸聚小離多的宇都宮同學才真的算得上是純情呢。
一路走走看看,很快,小半日的時間過去了。
“這樣應該大致都看完了吧。”宇都宮同學拿着手上的水族館地形圖說道。
我贊同地點點頭,正想說句什麽,突然我發現了我們前方的臨近出口的地方有家禮品店,于是我扯了扯宇都宮同學的袖子,“宇都宮同學,那邊有禮品店耶,我們去看看!”
于是一翻挑選觀看禮物的折騰過去後,時間到了傍晚。
“天快黑了!要不要吃個飯再回去?”宇都宮同學看了看左手上的手表,問道。
“恩,”我拎着個大大的禮品袋笑眯眯的對他說。
此時正是下班人流的高峰期,突地,一個穿着灰色外套雙手插在褲子口袋的人直直的撞過我的肩膀掠了過去。
那人似是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沖撞,頭也不回的走了。
但是我卻依舊大聲的對他的背影喊了句:
“啊!對不起!”
那人腳步微頓,回過頭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但他很快就無視我繼續轉過身行走起來。
我無言的盯着那人遠走的背影看了許久。
一個個不同的人,都有着他們各自的人生,都在想着不同的事情,就像是水槽中的魚一樣,帶着一雙雙茫然陌生的眼神,有時候,我會突然感到好害怕,為什麽大家都不會在意呢?行走在如此衆多的陌生人之中——
就在我迷茫的有些看不清前面的路向時,一雙有力的手搭在了我的肩上,“呆子!你在幹什麽啊?!別搖搖晃晃的,很危險耶!”
我迷糊的扭過頭,是宇都宮同學。
“真拿你沒辦法,諾——”宇都宮同學看我一臉迷茫,于是嘆息了聲後,伸過手來。
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只手,我猛然就清醒了過來,笑着握住了他的手。
“幹嘛?”宇都宮同學詫異的看了看我,“很惡心哎,你在笑什麽?”
我搖頭,沒有回答,但面上的笑容卻一直沒有褪下。
“怪人一個。”宇都宮同學丢下這句,認真的思考起待會吃什麽來。
“喂,你說,待會去哪吃?濃利時,還是森永?”
“我都無所謂,随你選吧。”我笑着答。
我不會告訴他,不會告訴宇都宮同學,我在遇到他之前,也遇到過像今天這樣同樣的場景。而那時的我,迷茫比今天更甚,但是我身邊卻沒有像他這樣的一個會及時拉住我的朋友。那天的我,徹底被這個奇怪的道具箱一樣的城市的胡亂和冷漠給擊垮,不但昏迷還高燒不退。
而這一切也正是我會轉學到現在的學校,和宇都宮同學相遇的原因。
但是現在,我卻笑得這麽的開心,這都是因為,因為我覺得我在今天得到了一件寶物,那就是宇都宮同學你的這雙手。
在這麽多的人當中,我就只認識你一個人,我所喜歡的人也只有你一個、我的朋友也只有你一個,你懂嗎?
——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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