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七

陸卿手上用力一把就把毯子從唐畫身上扯了下來，唐畫見狀躲不過去馬上就施展唐門的技能浮光掠影隐去了自己。

唐畫的這一舉動讓陸卿先是愣了幾秒随後笑出了聲，和唐畫待了這麽幾天，陸卿到真有些疏忽了和自己待了這麽久的人出身于唐家堡，不知道為什麽待在唐畫身邊總是有種莫名的安心感，這唐畫也不過是嘴上說說逃跑，倘若真的想抓住縫隙逃跑，陸卿還真抓不住。

「哈哈哈，你這家夥就這麽煩我？」

陸卿望着空無一物的床，偶爾床單上的褶皺有些變化。

「和你出去我就要喊你夫君，還要做出很恩愛的樣子，你用膝蓋想想，我可是個男人啊，我從心裏怎麽會願意？其實是男人也無妨，可我們又不是兩情相悅，不然你喊聲夫君給我聽聽。」

「我才不要。」陸卿搖了搖頭。

「那你以為我就願意？」

「這是你和我的約定，你不願意也要這樣稱呼我，不然……你也知道我會去做什麽。」

「說到這個，陸卿，我有個問題，希望你可以認真回答一下。」唐畫突然想到什麽，密探這麽久都沒有來聯絡他，他自己一個人越想越鑽牛角尖。

「你說吧，如果是能告訴你的。」

「我妹妹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有沒有表現的不那麽像個女的？」

「……我覺得她過分保守，只允許我牽手，摸下臉都不可以，如果我直接碰她，她會發很大脾氣，還有就是……好像意外的喜歡和我切磋，你怎麽突然這麽問？」

「不瞞你說，我覺得唐水可能并非真的唐水……」

這幾天閑來無事，唐畫就在想他去惡人谷之前和之後唐水的區別。

在唐畫去惡人谷之前，唐水非常內向，只要在唐家堡範圍內不管做什麽都粘在唐畫身後，若是唐畫執行任務很久沒回來，唐水甚至會想哥哥想到哭出來，然而就在唐畫去了惡人谷之後再次見到唐水，唐水過去柔弱的樣子仿佛就從來不曾存在一樣，反到是笑容變得比以前多了不少也變得非常開朗，而且還非常會給唐畫惹事。

唐畫有想過這唐水是誰扮成的假唐水來騙自己，只是轉念又一想自己的妹妹變得開朗了是好事，加上自己的事情又很多漸漸就忘記了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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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會這麽認為？」

「我妹妹她以前很內向，現在覺得就是哪裏不對勁，有時候我感覺她力氣比我還大…到像個爺們。」

「你這人每天就想着怎麽惡心我？現在又開始編實際上自己妹妹是個男的？」

「你愛信不信，我到還想問你，你怎麽看上的她？」

「……你的臉怎麽那麽紅？」

陸卿轉移了話題。

其實剛才唐畫的浮光掠影時間就結束了，由于倆人在聊着天所以陸卿并沒有指出，現在說出來完全是因為唐畫問了一個他不太想回答的問題，這個問題如果真回答，那就是唐水和唐畫長得太像了。

雖然陸卿承認以前喜歡過唐畫，自己會看上唐水也多半是唐畫的原因，可是現在看到他并沒有以前那種心動的感覺。

「……熱。」

「熱就開窗戶去。」

唐畫走到窗前推開窗戶，窗外的微風随即撫臉而過很是舒服，他并沒有急于回到床上坐下，而是就這麽站在窗前看着眼前的景色，比起自己在惡人谷住處推開窗所看到的荒蕪不知要好多少倍，但風景即使再好又有什麽用，在這裏根本比不上和谷裏人在一起時開心。

唐畫并非一開始能力出色就被王遺風看中擔任指揮，而是他和幾個指揮前輩的關系非常好，唐畫本身對戰略部署也很有興趣，每次戰前戰後總會和幾個指揮一起讨論，漸漸地有些指揮看出他的才華就開始教唐畫一些東西，那時候唐畫只是覺得有意思也并沒有想過當什麽指揮。

直到真正讓唐畫拿出勇氣站出來主動申請擔任指揮一職是惡人谷與浩氣盟争奪瞿塘峽不空關時，一直都很照顧唐畫的指揮因為失誤被浩氣盟的人推落山崖，撤退時唐畫看着有惡人谷圖案的不空關大旗折斷在崖邊心裏很不是滋味，他撿起那面髒兮兮的大旗帶回到激流塢，當時無量山白龍口戰事又吃緊根本沒有援兵支援激流塢，唐畫就那麽在沒有援助的情況下與浩氣盟駐守不空關的人對抗了很久，等到白龍口丢了一個據點時，惡人谷才決定放棄激流塢，唐畫也就那樣帶着遺憾離開了瞿塘峽。

那個時候在瞿塘峽與唐畫對抗的浩氣盟指揮就是陸卿，唐畫一直都知道陸卿這個人，只是從未想過這人是自己的初戀對象，第一次見到陸卿時也以為這明教弟子與浩氣盟指揮是重名，如果一早就知道這個人是浩氣盟的指揮，就算是唐水的請求他也不會選擇留在陸卿身邊。

「陸卿，你為什麽要當指揮？」唐畫的視線依然停留在遠處，想到這就随口問了。

「我以前有過一個喜歡的人，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我們又失去了聯系，我想如果我在江湖上闖出什麽名堂，也許我們會再次相逢。」陸卿這句話到不是騙唐畫，反正也沒指名道姓也不怕唐畫知道自己就是在說他。

「那為什麽選擇浩氣盟？惡人谷不是和明教的距離更近麽？」

「我的師父是浩氣盟中人，我也只有能選擇浩氣盟。」

「那你以前喜歡的人呢？」唐畫也不确定陸卿是否就指的是自己，出于好奇也還是問了。

「他啊，應該是和我的一個兄弟在一起了。」

之前在洛道拿下紅蓮崗時，陸卿被一個丐幫弟子揍，而那個丐幫弟子恰恰是過去他與唐畫在長安城外的破廟生活時一起住在那的朋友。

那會是陸卿與唐畫沒有地方睡覺便發現了那間破廟，想不到裏面住着的丐幫弟子說這是他的地盤，想在這裏住便要每天上交食物給他，每天都是唐畫外出去捕獲兔子或者鹿一類的動物回來，丐幫弟子也總是嘲笑陸卿說「你媳婦比你都能幹，他到底為什麽要和你私奔？」。

丐幫弟子在洛道揍陸卿的時候并沒有打他的要害部位，僅僅是為了出氣才揍的他，陸卿也是一眼就認出了那丐幫弟子是過去住在那破廟裏的丐幫弟子。

丐幫弟子臨走時，陸卿有詢問「小矮子」是否和他還有聯系，丐幫弟子只是回答陸卿「告訴你這負心人又有什麽用。」。

負心人嗎？陸卿覺得自己也許是吧，不然為什麽在唐畫察覺到自己是「小波斯貓」時他還一口否認自己就是他。

「可憐。」唐畫轉過身背靠在牆邊，有些嘲笑的樣子看向陸卿，說是嘲笑陸卿但也有幾分自嘲的意思在裏面，他還以為陸卿是說自己，聽到對方說喜歡的人與兄弟在一起時那便不是自己了，到現在唐畫依然是單身。

「說來我們在一起這麽多天，我還不了解你的事呢，除了你叫唐畫還是唐水的哥哥之外，我對你一無所知。」

「知道我的事又有什麽用，還不是過幾天就走人從此江湖不見。」

「即使會這樣，但我們也算朋友吧。」陸卿覺得朋友也許才是他們倆個最好的關系。

「你想聽什麽？」

「你過去在唐門的生活。」陸卿也不知道回答什麽，又總不能開口問唐畫在惡人谷過的好不好，所以只有問這個了。

「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誰，有記憶時起就是與師父和唐水一起生活，後來師父執行任務時死了，就一直是我和唐水兩個人相依為命，我和唐門其他人的關系并不是很好，因為我妹妹身體不好，不但不能長期接受訓練也不能執行任務所以總被人欺負，我不喜歡那些人，我就想着有一天等我掙夠了錢帶妹妹離開那個讨厭的地方。」

「對唐水來說那裏未必是個讨厭的地方吧，她拒絕了我，把你送了過來。」

「也許吧，反正在你這裏很不方便，但安靜下來的生活也讓我想了很多事，等我回去之後我有很多事要查。」唐畫猛然想起之前陸卿對自己說過唐水經常與他切磋，就算是自己離開唐家堡這陣子唐畫也不可能變的那麽徹底，陸卿的力氣比自己還大，自己的妹妹又怎麽能招架的住？這一點實在是可疑。

「為什麽不找我幫你查？」

「我不知道該怎麽信任你。」這句話唐畫并不是對陸卿說，而是對作為浩氣盟指揮的陸卿而說。

「也是，我們……又不熟。」陸卿笑了笑。

不熟嗎……？這三個字宛如一把刀直刺在唐畫心裏。

對方對自己的評價就是不熟？雖然長的越看越像「小波斯貓」，行為言語有時也像，可他從此刻不想承認陸卿就是「小波斯貓」，就算是過去曾經彼此喜歡過，現在不喜歡了又為什麽不敢承認倆人曾經認識？

是陸卿知道自己的身份，還是自己原本就認錯了人……面對陸卿，唐畫覺得自己的腦袋并不太好使。

「那把我留在你身邊，你就不怕我是什麽壞人？」

「唐水的哥哥怎麽會是壞人。」

「天真。」

唐畫笑了下，随後又趴回窗邊看着外面的風景。

如果唐畫真的殺了陸卿，想辦法還是能從浩氣盟逃脫的，跑不了也算是自己沒能力只好認命，至少作為惡人谷的一員他為不少兄弟們報了仇，可不知道為何唯獨對陸卿卻沒有那種想弄死他的想法。

是月老的紅線被淘氣的仙女打翻了才使得自己與陸卿的紅線纏繞在一起吧……不然怎麽會在分開之後又再次相逢，身份卻已是一個浩氣盟指揮一個惡人谷指揮，命嗎？想到這裏，唐畫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