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十八

唐畫沒地方可去又不能在落雁城內太過于張揚，就臨時住在了浩氣盟大夫那裏，可以說這裏是整個落雁城內來往人最少的地方，還有一點讓米湯放心的是只要唐畫的傷沒好，他也不會無情的直接将唐畫踹出去。

米湯畢竟是搞情報的，在惡人谷又待了那麽久手中掌握的大大小小消息如果出書，那麽都能出好幾冊各種浩氣盟與惡人谷的恩怨情仇出來。

這個浩氣盟的大夫當然也是米湯較為知根知底的一個人，此人名叫方漓出身于萬花谷，經歷較為傳奇，最早加入浩氣盟不知什麽原因突然轉投惡人谷，後因感情破裂的關系再次回到浩氣盟，也正是那時開始他的脾氣開始變得非常差，甚至米湯都想象不出來他過去溫柔的性格是怎樣。

唐畫坐在角落悶悶不樂，也不是他不想坐在舒服的地方，而是方漓不許他坐在方漓能擡眼所見的地方，想着自己現在又是有求于人，只得在角落縮成一個團。

方漓原本是坐在桌前邊看醫書邊在紙上記着什麽，但随着連敲門聲都沒有被米湯直接推門而入，方漓将手中所握的毛筆直接握碎并瞪向米湯。

「出去，敲門。」

米湯一愣，他被方漓的氣勢吓了出去，只得關上門在外面敲，得到方漓的許可之後他才再次進來。

「抱歉，沒有陸卿的消息，不過我得到了個情報。」米湯見唐畫坐在地上，自己也一屁股就坐在他邊上，實際上他也早就習慣了坐地上，太軟的地方他反到坐着躺着都不習慣。

「什麽？」唐畫看向米湯。

「你之前是不是有和一個萬花谷的女大夫在一起，還很漂亮的那種？」

「是，她是關心我的燒傷從金水鎮一路追我到長安。」

「有人稱在龍門客棧附近見到個惡人谷大夫的屍體，身體到是并無被侵犯之相，奇怪的是她沒有任何行李，現在那邊的人猜是搶匪謀財。」

唐畫不禁瞪大雙眼，之前還好好和自己在一起的人就這麽死了？

聽到死去的是同門，方漓也略微停下手中的事看向米湯，他對這事稍微感些興趣。

「是嗎？在我看來這件事很快就會被推到這家夥身上，畢竟你提到那一路都是他們倆在一起。」方漓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

「可那大夫又不是較為出名的人，殺了她推到畫身上又有什麽用？」米湯看向方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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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給他治療的時候，我發現那毒是摻在能夠治療他燒傷皮膚的藥裏，所以那個大夫應該絲毫不知情自己的藥物中被下了毒，至于她會被殺我覺得一是下毒者怕被人察覺到自己，二就是看那家夥是否有下命令給對方了。」方漓現在覺得多半是有人想害唐畫。

「我沒有下命令給她，我原本是想去找谷主遞上辭呈，但路上卻遇到陸卿，之後我決定去追陸卿，那大夫覺得我追求愛人更重要就幫我去找谷主說。」唐畫不明白到底還有誰想害他？難道又是陸卿的師父？他師父又不可能消息掌握那麽靈通跟那麽近，難不成是還有人……

「有意思，我現在對你不想繼續做指揮更感興趣，這是被背叛了還是受了情傷？還是為我們指揮放棄一切？」方漓笑了笑。

「對啊，畫……我也想知道，難不成就因為我和陸卿都在浩氣盟，所以你不想幹了？」米湯對于這點也不理解，他覺得唐畫應該不是那種随便轉移自己意志的人。

「我愛的人，我信任的兄弟都是浩氣盟之人，我獨自在惡人谷堅持我的信念我又為了誰？我父母和妹妹都已不在，說得上話的真心朋友除了大米又沒幾個，可這大米又騙了我那麽久……我不知道我繼續在惡人谷是為了什麽？繼續殺更多人？享受所謂的成就感？就算有一天惡人谷打敗了浩氣盟，那對我來說意義又何在？我所堅持的東西全都沒有了。」唐畫慢慢說出自己心中所想。

「哦，實際上還是覺得沒了惡人谷指揮的身份，我們指揮更好接受你吧？怎麽，看上他什麽了？」方漓到也沒惡意，只是他現在不怎麽太會照顧他人的心情說話。

「……他愛我，愛的不是惡人谷指揮，而是我唐畫這個人。」

「愛？！你在逗我嗎？那玩意值幾個錢？」方漓露出有些扭曲的笑，回過身準備繼續剛才自己做的事。

唐畫還想繼續解釋什麽，但被米湯按住嘴示意他不要多說，不然給方漓惹急了唐畫這身上的毒除了下毒之人就真的沒人能治了，唐畫也從米湯的眼神中知道不能得罪這大夫。

「畫，如果找不到陸卿，或者陸卿放棄了這段感情，你又打算怎麽辦，還回惡人谷去？」米湯象征性的轉移了一下話題。

「不回去，我累了。」

唐畫一個人的時候也想了很多種可能，突然就覺得愛情比部署戰略更難捕捉到要點。

炎熱的中午過去，太陽開始西下。

唐畫平躺在方漓平日給人治病的病床上，方漓拆開唐畫的繃帶開始小心翼翼在他燒傷的地方塗上一層藥，随後又在塗了一層不知道是什麽藥，最後在蔓延了毒素的地方塗上另外一種藥。

唐畫憑着味道辨識出先塗的藥和那惡人谷大夫給他塗的并無特別，他覺得那大夫多半也是被人在藥裏偷偷放了什麽，因為不論如何他都想象不到一個焦急追着自己的女子竟是為了弄死自己，那女子看他又是滿眼真誠，倘若真是計謀那演技真是太好了。

「你們藥的味道是一樣的，就是你的更為清涼刺痛一些。」

方漓沒有回答唐畫，他僅僅是從唐畫的話中聽到他需要的信息，那下毒之人的藥雖然無味無色，但對人體來說的感覺是不同的，不然作為一個大夫學醫那麽久，根本不可能看不出自己的藥被人動過手腳，只能說下毒之人更為高明。

再次給唐畫綁好繃帶後方漓發現自己這裏有些藥物用完，他背着竹筐剛打開門時，米湯正舉起手準備敲門，方漓也沒說太多直接走了，米湯目送着方漓遠去的背影過了一會才安安心心進了屋。

「畫，我有陸卿的消息了，不過不是個好消息。」

「告訴我，他在哪？」聽到陸卿兩字唐畫的眼睛一下就來了精神。

「他準備去惡人谷找你，目前被浩氣盟的人攔在昆侖，我已擅自放話說你在我這裏讓他回來。」

「……謝謝。」

「怎麽不開心？」米湯沒見到唐畫有做出他預料中開心的樣子。

「開心他又不能馬上出現在我身邊。」

唐畫現在是有些開心，可他的确是真的笑不出來。

如果陸卿順利返回落雁城到好，唐畫就是怕這途中又會發生什麽事，以及還有一點讓唐畫疑心的就是那死去的惡人谷大夫，唐畫甚至開始想當初沒有偷偷爬上那輛駛向長安的馬車，說不定自己會和唐水一起被人殺死，那樣也不會發生這麽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