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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聽着臉上已經變了色,“怎麽那麽麻煩?萬一開了肚子走了風可怎麽辦?”
古人講究“身體發膚受之于父母”,不能随便動彈的。這開了肚子豈不是冒了風?人,還能活嗎?
筱蓉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目前這種形式,就算是不開腹,照這麽下去,這人遲早也是一死。開了,說不定還有一絲希望。
她緊緊地抿着雙唇,沒有回答她的問話。這些話說給他們,他們也不懂。要是他們退卻了,自己,也許還能免掉一些麻煩。不過醫者仁心,她卻不能見死不救,只要他們同意,不管是什麽情況,她都會毫不猶豫地救人的。
卷一 血海深仇 九十三章 機緣巧合
王大人和王夫人聽了筱蓉的話似乎是在遲疑,他們聽筱蓉說得十分玄乎,由不得對她的話懷疑了幾分。
當下王大人就戳了戳王夫人的胳膊,兩個人出了裏屋來到堂屋裏坐着,開始分析起來。
王夫人的擔憂不言而喻:“老爺,王爺是何等樣尊貴的人?如今病了能來我們家,可不能有一點兒閃失啊?萬一出了什麽差錯,我們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你說的是,我何嘗不這樣想呢!”王大人雙手扶膝,喟然長嘆:“王爺來我們這裏也是有苦衷的,他挨了攝政王一腳,若是回京裏讓皇上知道了,勢必又得生一場氣。依着那主子的性兒,還不得立刻讓人去征繳啊?”
王夫人就有點兒疑惑:“老爺,王爺這麽做,是向着皇上還是向着攝政王啊?”
“你怎麽看不透?”王老爺白了夫人一眼,“自然是向着皇上了。攝政王雖然是他同母之胞兄,可皇上的位子得來得光明正大。王爺也是夾在中間不好做人。其實你還沒看出來嗎?王爺這麽做,是在用緩兵之計,為的就是安撫住皇上,不然,如今動起手來,皇上怕是站了下風了。”
王夫人就有點兒似懂非懂,卻也不再問下去了。兩個人依舊把話題扯回來,這病要不要治?該怎麽治呢?
一向精明能幹的王大人這時也犯了愁,王爺能來他這兒,就說明看得起他,他絕不能辜負了王爺的托付之心啊。他秘密地到京裏請來了太醫院的院判來看了,卻是沒有什麽眉目。
用把這方圓幾百裏聽到的有名的大夫也都請來了,說什麽的都有,有說是外感風邪、有說是內裏有濕氣……
說什麽的都有。也開了不少的方子,可是任是沒有一個人能說得通透的,實在是無法,他才讓人請來落鳳鎮濟民堂的才出名的一個大夫來。
坐在那兒,夫妻兩個大眼對小眼瞪了一陣子,王大夫才一拍大腿,語氣裏是不容置疑的果斷:“既然連秦院判都束手無策,我們只能是冒險一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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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老爺,萬一有什麽意外……?”王夫人的話。讓王大人的臉色更加蒼白了,堂堂的王爺,萬一死在王家。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可若是不救治,就這麽躺下去,遲早也是一死。反正都是死,反正都得擔責任,他也只好豁出去了。
咬了咬牙。王大人臉上帶着一絲獰笑:“事到如今,不能再管什麽萬一還是一萬了。就這麽定了,就讓濟民堂的那個小神醫動手吧,她不是把腸子都流出來的病人救活了嗎?如今,只能試試了。”
王大人拍了板兒,王夫人滿腔的憂慮也只好咽到肚子裏。兩個人一前一後又進了裏間。筱蓉正俯下身子貼在慶王的肚皮上聽着什麽。
王大人輕咳一聲,筱蓉才擡起頭來,不過那眼神卻是冷冷的。讓人摸不透一個小小的女孩兒臉上,為何有那種眼神,卻不禁感到渾身一激靈。
“那個,小神醫,你就動手為這位貴人開腹吧。”王大人白胖的圓臉上閃過一絲尴尬。似乎不習慣和筱蓉這樣身份的人說話。
筱蓉就在心裏暗笑一聲:哼,還裝腔作勢的。八成是沒人救得了才求到我頭上來了。我可不能就這麽讓他們搓扁揉圓的,待會兒得讓他們簽個字什麽的,省得這人救不活了怪在我頭上。
隔着面紗王大人和王夫人也看不清她什麽神色,只是聽她淡笑一聲:“大人這麽說就是願意讓小女子動手了?不過我們濟民堂也是有規矩的,這人病得這麽重,是死是活還不好說,這麽個情勢想來大人也看到了,我也不好就貿然動手的!”
意思就是救不救還在兩可之間呢,不過她心裏可是有數的:這人越早治越好,拖得久了,內髒了出血過多,到時候大羅金仙下凡都救不活。
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這簽字一說她還必須得幹,不然,憑着人家的勢力,到時候砸了濟民堂的鋪子都是小事,說不定還能一下子把他們一窩子老小都給鎖了送衙門裏去。
濟民堂雖然不是她的,她可是想以此為跳板大幹一番呢,又怎能讓鋪子給毀了?
王大人是個鬼精靈,一輩子為官作宦的,什麽世面沒見過。這話哪能還聽不出來呢?
不過慶王人是在他這兒沒錯,但是是生是死這事兒他可不能做主。慶王有事兒能上他這兒來,也是靠得早年他立場堅定沒有投向攝政王的緣故,若說他們關系鐵,那也算是鐵的了。慶王世子妃就是王夫人親姐姐的女兒,還是他出面保的媒。可再鐵,這性命攸關的事兒,他萬萬是不敢做主的。
慶王病重的信兒,他早就讓人送給慶王府了,想來慶王府今兒也就能來人的。可到底什麽時候來,兵荒馬亂的他也不敢保證呢。慶王還能拖多久,他心裏更沒有譜兒。要不是請來那麽多大夫都沒有轍,他哪裏會瞧得起落鳳鎮上一個小丫頭啊?
思來想去,這字兒他還是不能簽。可也不敢把話說死了,不然,人家大夫一甩手走了,慶王可就完了啊。
想畢,他滿臉堆笑,望着筱蓉說道:“姑娘說的是,只是這位貴人的家裏人還沒趕來,眼看着也不能拖下去了,能否請神醫先動手,等貴人家裏人趕到了再簽字不遲?”
見筱蓉無動于衷,他忙拍着胸脯保證:“若是出了什麽事兒,我一體承擔,不讓神醫受一分委屈!”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如果再堅持下去的話,似乎有些不近情理了。可筱蓉是知道這些人的,嘴裏一套心裏一套的,待會兒人要是真的死了,到時候他們家裏人跟她要人,王大人不見得就會出頭為她說上幾句話。比起一個尊貴的朋友,她,可算是什麽!
不過為了保證不拖延時間。筱蓉也只能先口頭答應下來,只是點點頭道:“老爺說的是,在病人家裏人沒來之前,我們可以預備一些東西。反正也得等這些東西預備齊了才能動手開腹的!”
這話說得冠冕堂皇的,讓王大人自然也沒了話說。忙叫過下人來伺候筆墨,聽筱蓉吩咐需要預備那些東西。
筱蓉就細想了一下待會兒手術需要的東西:紗布是必須的,而且得滾水煮過的。這一樣交代下去,立即就有家人去辦了。
在手術的過程中,滾水不能端了,随時好清理紗布。消毒器械。這年代沒有一次性的東西,只能用這個了法子了。
再者,就是麻藥。這兒沒有現成的針管麻藥。只能用湯藥了。她有一個獨門秘方,從來都不給外人知曉的,就連餘揚也不知道。她知讓人把藥材備好,怎麽制法,怎麽用。她要親手做。反正時候還早!
另外就是預備一大盆濃鹽水,到時候好清洗傷口,用起來十分方便實用。
吩咐下去不到一刻鐘,下人們都紛紛來回報說是都預備妥當了。筱蓉覺得也太快了,這病人的家屬還沒趕到呢,這個時候可不能動手術的。
這要是萬一一刀割下去找不到創口。可就麻煩了呢。
她就要求跟着下人們親自去看看,确定确實妥當了,方才讓人都放到堂屋裏。
裏間。那位貴人面色越來越潮紅,呼吸的氣息越來與濃重,王大人已經急得連連搓手,可筱蓉依然不緊不慢地讓下人用鐵制的夾子一塊一塊地疊着紗布。
王大人頻頻地讓人到大門口打聽着,看看慶王府的人來了沒有。日頭都過了正中央。往西偏去的時候,也沒個動靜。
恰好筱蓉肚子适時地咕嚕咕嚕地叫起來。想想待會兒這手術還不知道動到什麽時候,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吃上飯呢,幹脆趁這個時候吃飽了再說。
這王大人府上廚子做的菜必定不錯,大吃一頓還是不為過的。于是就轉頭看向滿臉不耐煩的王大人笑道:“小女早上匆忙來到府上,這會兒着實餓了,怕待會兒沒了力氣,王大人還是讓人給小女預備點兒吃的吧。”
這話,在她一個半大不小的姑娘嘴裏說出來,她可是一點兒羞澀的感覺都沒有。這穿衣吃飯,可是天經地義的事兒,能吃一頓是一頓。在濟民堂,餘揚家也是天天清茶淡飯的,小本買賣的人,哪裏比得上這官家啊。
王大人聽了這話,忙讓丫頭下去傳飯,又對筱蓉陪笑:“姑娘別見怪,我也是急得把這事兒給忘了。”
回頭又對王夫人吩咐:“你讓大奶奶去陪着,一定伺候好神醫!”
筱蓉心裏暗笑:這會子急了才知道我是神醫了,要不是我開口,他怕是裝不懂到天黑吧。我們大夫也是要吃飯的,真是看不慣這些嘴臉!
大奶奶就是大少奶奶,那日裏求她到王府裏來給大少爺診斷的那位婦人。她後來聽了筱蓉的話,回來真的是脂粉不施,荊釵布裙,閉門不出。
除了給公公婆婆晨昏定省,更是連大少爺的面兒都不見,由着那幾房小妾争風吃醋去,索性做一個透明人!
這樣的變化,倒是讓王大人和夫人刮目相看了,以往,大少奶奶每日裏見他們總是哭哭啼啼,訴說着自己的委屈,日子久了,他們也就不喜了。好在大少奶奶家世還好,他們才沒能冷落了她。
如今大少奶奶像是變了一個人,不再像以前那樣每日裏愁眉苦臉的,他們只在背後嘀咕:也許是小妾有孕了,讓她看開了也說不定!
今兒王大人忽然想起來,人家神醫小姑娘家家的,府上也沒個小姐什麽的,還是得讓大少奶奶出來作陪才是正理!
到了後院的一個小小抱廈裏坐下了,不多時,丫頭就擺了滿滿一桌子的菜。筱蓉聞到滿鼻子裏都是飯菜的香氣,肚子裏更是一陣一陣的絞痛,急着她暗自吞咽着口水。
正在她等得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大少奶奶就來了。
打門口進來,筱蓉就覺得眼前一亮,大少奶奶雖然素淨着一張臉,可絕對不想前些日子那麽沒有精神。一張臉雖然冷了點,可精氣神兒一樣不缺,走路也是輕盈可人,哪裏還是那個怨婦形象?看來,她的話生效了,這也是置之死地而後生了。
大少奶奶也不知道今兒來了什麽貴客,公公竟然點名讓她作陪,也無心收拾打扮,就直接來了。一進門,就見到那個瘦削的小姑娘面上蒙着一張白紗,原來就是神醫啊!
她喜得忙上前拉着筱蓉的手就是一頓寒暄,叽叽咕咕地說了一陣子的話,筱蓉瞧着她眉開眼笑的樣子,真的放下了心。
用完了飯,貴人家裏的人還沒趕來,王大人已經急了,催着筱蓉趕緊動手。筱蓉也沒什麽理由可以搪塞了,遲疑着拿起剪刀針線的用火烤了烤。
正要動手的當兒,忽聽外頭一陣腳步聲闖了進來,王大人就迎了出去,一疊連聲地問道:“是不是京裏來人了?”
不多時,就聽他在外頭說道:“世子您親自來了啊?”好像非常驚訝的樣子。
接着,就領着人直接進了裏屋裏。筱蓉拿着刀的手就這麽僵立着,這等時機正好是簽字的好時機!
世子雲書岳一踏進屋,就看到了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父親,他三步兩步趕上前,跪在了他的床前,哭道:“父親,您這是怎麽了?怎麽變成這樣了?”
筱蓉打量了他一眼,好像比在京裏相見時似乎長高了些,人也壯實了些。也許是風塵仆仆地趕路,月白色的長袍上似乎有點兒灰了,不複以前那般潔淨。
這個人,對自己還是有恩的,剛才她那般使心計,真是有點兒過不去。畢竟,這躺着的人還是他的父親呢。
他既然是世子,這人,就是王爺喽。只是不知道是哪位王爺,又是皇上的什麽人!
當初能殺得了江世昌的人,也就只有皇室宗親了。不知道這個王爺會不會知道一些底細?
卷一 血海深仇 九十四章 尴尬萬分
PS:
搗鼓了好長一陣子,家裏的無線網卡怎麽都上不了了,只好來單位上了。
打定主意,筱蓉斷然打斷正哀哀哭泣的雲書岳,徑自說道:“世子先不要哭了,先把字簽了,我好動手術!”
冷淡的聲音,頓時讓雲書岳偏了頭看過來。原來王大人請了這麽小一位姑娘來給他父王治病啊。這人,好像膽子不小,竟然還讓他簽字?
見他似乎有些不明白,筱蓉把早就寫好的病患家屬需要承擔哪些風險事項的一張雪浪紙從袖子裏掏出來,遞給雲書岳:“世子先看看,王大人做不了主,才特意等世子來的。”
話說得夠明白了,這個時候似乎用不着安慰什麽的,開門見山就好了。王大人就有些讪讪的,眼神不由朝筱蓉剜去,筱蓉早就看到了,也不理會。
雲書岳看了看,都是些萬一有什麽風險,病人家屬不能謾罵、動手打人之類的,橫豎就是大夫不會承擔任何的責任。
事到如今,他不簽字也不行了。父王還等着人救呢,京裏的秦院判早就跟他說過了,慶王的病他是治不了的,如今人家給治,還能說什麽呢?
痛快地按照筱蓉的指示簽了字,筱蓉方才交給餘揚收了,這才命他們都退出去,屋裏只留兩個精明利落的大丫頭。
雲書岳就有些遲疑:“我是病人的兒子,難道不能留下嗎?”
筱蓉想想,萬一到時候人家懷疑自己動了手腳怎麽辦?幹脆讓他留下來見識一下吧。
就這樣,屋裏一共有四個人,手術正式開始了。
先讓丫頭把慶王渾身的衣裳都剝幹淨了,那丫頭慣常伺候人的,可也沒見過這架勢,何況還讓她把王爺的衣裳都給脫了。抖着手半天都沒解開紐扣。筱蓉實在是等不及了,索性就大聲命一旁站着的雲書岳:“你來!”
雲書岳從來沒碰到這麽彪悍的女子,小小年紀不但不怕看男人的身子,而且說話竟這麽狠厲,不由就愣了一下。
他遲遲疑疑地走上前,哆哆嗦嗦地把慶王的上衣給脫下來,卻垂着手不再動了。
這怎麽行?待會兒要在腹部割一個大大的創口,下半身還穿衣服不是礙手礙腳的嗎?
筱蓉斜斜地瞥了雲書岳一眼:這家夥是怎麽了?事到臨頭他也不幹脆了?
她把手裏的剪刀匕首碰了碰,清脆的叮當聲傳入耳中,驚得那兩個留下來的丫頭渾身不禁一哆嗦。筱蓉方才沉聲命雲書岳:“世子怎麽不麻利着些?這麻藥已經喝了一刻鐘了。再不開始一會兒病人叫起痛來可就麻煩了。”
話裏分明有威脅的意思,那就是待會兒耽擱了時辰,你父親疼得死去活來的可別怪我啊!
雲書岳兩只隐在袖子裏的手緊了緊。咽了口唾沫,“我父親上了年紀了,你又是個小姑娘,還有這兩位姐姐也在身邊,難道就讓我父親赤身裸體不成?”眸中隐隐地有怒火在跳動,這小姑娘瘋了不成?
筱蓉并不理會他的話。她只曉得動手術的時候身上不能有任何的衣物,不然,萬一剪掉了一塊衣角掉到腹腔裏怎麽辦?或者是衣物上的灰塵落到裏頭感染了怎麽辦?
她可不能保證這些,只是此時哪裏有空閑的時間和他們解釋?
接過雲書岳的話,筱蓉頭不擡眼不睜的,只輕蔑地一笑:“世子這說的什麽話?我平日裏經常給人做手術。都是這麽過來的。年輕的男子我也見得多了,何況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子?這兩位姐姐也不是外人,就算看見了怕什麽?”
此語一出。只聞得屋內一片嘶嘶抽冷氣的聲音,雲書岳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緊緊地盯着筱蓉覆了面紗的臉,像是要從上面看出她的心思來。
那兩個大丫頭臉羞得像塊紅綢子,幾乎能擰出汁水來。這個神醫也太奇怪了,她們雖然都是丫頭。可也是雲英未嫁的閨閣少女,若是在這裏見過了王爺的裸身子。将來,還怎麽嫁人啊?
雲書岳見她非要堅持這麽着,想了一想,不敢耽擱,咬咬牙,一狠心就回頭問那兩個丫頭:“若是看了王爺的身子,日後就不能嫁給好人家了。也罷,你們要是想留下來,我先做主,等王爺醒來就把事兒禀報了,接你們到王府裏吧。要是不想進王府的話,現在就可以離去!”
筱蓉聽了不由一愣:這些古人實在是太婆婆媽媽的了,看了男人的身子就得要嫁給他啊?這麽說,自己還在王爺身上摸來摸去的呢,是不是也得入了王府做小妾呢?
若是這樣真的壞了兩個丫頭的名聲,那她幹脆讓她們出去算了,換餘揚進來。其實留下這兩個丫頭,主要是想着女人做事兒還心細些,待會兒數數紗布什麽的,自己就不要費心了。
誰知道裏頭還有這些曲折?
她無聲地嘆了一口氣,剛要開口讓兩個丫頭出去,就見兩個丫頭一齊跪在雲書岳面前:“世子的話奴婢們明白,奴婢們一定會伺候好王爺的。”
剛才雲書岳的話兩個丫頭自然聽得懂,此時兩個人堅持留下來,當然是雲書岳說過的要讓她們進入王府的話了,這等好事求都求不來,兩個人巴不得留下來看光王爺的身子呢。誰還在乎王爺年紀多大了?況且王爺真的不算老,也就四十出頭的樣子,位高權重的,正是壯年的好時光!
望着臉上泛起一抹霞光的兩個丫頭,筱蓉無聲地搖搖頭:就那點兒出息啊。
雲書岳的目光又掃向筱蓉,筱蓉心頭感到不妙:這家夥是想怎麽着?難道也要她入王府嗎?
不行,一定要阻止他開口。
還未等雲書岳開口,筱蓉就冷冷地笑道:“我天生命硬,又看過好多男人的身子,進了王府會帶來晦氣的。反正我也不打算嫁人的。”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雲書岳也不好勉強了,狠狠心,上前就和兩個丫頭一起,把王爺的褲子給扒了下來。
身上僅剩了一條白色的中褲,筱蓉也不滿意,用鋒利的匕首指了指:“這個也脫掉!”
雲書岳幾乎有些惡狠狠的了,二話不說,咬牙就褪掉了慶王的中褲,慶王就一絲不挂地呈現在大家面前。兩個丫頭就算是做好了心理準備,還是用手捂了臉,不敢看向那副精壯的身子。
筱蓉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慶王的裸體:倒是健壯得很,雖然不顯寬厚,可身上一點兒贅肉都沒有,顯然這家夥平日裏是練過的。
裆部那玩意兒吊兒郎當地吊着,像是一個歪把葫蘆。兩個丫頭是不敢看的,她可是不當回事兒,拿眼在上面瞄了幾下,好像沒什麽問題。這也是她的職業病,男人這個地方最容易受傷的,這上頭沒事兒的話,那就是全出在腹腔裏了。
雲書岳見這麽一位小姑娘,硬是低了頭看他父王的那個玩意兒,心裏不由一陣陣地倒抽冷氣:這個人,還是個女人嗎?
檢查完了那敏感的私處,筱蓉就吩咐兩個丫頭:“把那床幹淨的床單給王爺蓋上。”
那是她事先剪好了的,兩個婢女紅着臉一左一右地抻起了床單蓋在了慶王身上,只露出腹部那一個部位,雲書岳才松了一口氣。
父王,剛才似乎也太不雅了些!
筱蓉就在一盆還冒着熱氣的鹽水盆裏洗幹淨了手,又吩咐他們都洗過了,這才把疊好的紗布浸泡了鹽水在慶王的腹部消毒。
雲書岳好奇地很,他還從來沒見過這麽治病的。不由就出聲問她:“這是幹什麽?”
筱蓉輕聲答道:“消毒!”
雲書岳心頭一震:消毒?消毒是什麽玩意兒?卻沒好意思問出來,生怕她恥笑他這個堂堂的世子孤陋寡聞。到嘴的話被他硬生生給憋了下去。
兩個丫頭在筱蓉的指揮下,把用過的紗布都收好了放在一邊,配合得倒也天衣無縫。
一切準備就緒,筱蓉拿着那把經過改造了的匕首,就在慶王肚皮上只一劃,鋒利的刀刃接觸到人的皮膚,發出輕微的嗤嗤聲,慶王的肚子就敞開了一個大口子。
沒有任何預兆地,慶王的肚子裏忽然就噴出一股鮮血來,濺了筱蓉一頭一臉,她卻顧不上抹去臉上的血痕,只擦了擦眼睛,點點頭:果然肚子裏有毛病!只是腹中的內髒這麽多,到底哪一塊兒出了問題了呢?
兩個丫頭早就吓得花容失色,她們剛才沉浸在将要成為慶王小老婆的美夢中,壓根兒就沒想到會見到這麽血腥的場面。“哎呀”大叫了一聲,兩個的都是腿腳發軟,兩股戰栗不安。
雲書岳也被這景象給驚呆了,沒想到父王肚子裏積了這麽多的血,難怪外頭看不出什麽來。
只是這麽任由他淌着,不是等死嗎?
還未等他說出來,筱蓉就已經沉聲吩咐:“快拿紗布來!”
兩個丫頭都已經腿腳發軟,哪裏還能走得動路呢?沒暈過去已經算好的了。
雲書岳見此,忙将一沓子的紗布遞過去,筱蓉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慶王肚子裏的血水處蘸去。
卷一 血海深仇 九十五章 蹊跷的事
一塊塊染成了血紅的紗布被擲在地上,筱蓉動作麻利地給慶王止着血。好在此前已經充分估計到了情況的嚴重性,她才不至于臨場慌亂。
過了約莫一刻鐘,肚子裏的血水才慢慢地清理幹淨,這時候,內髒器官也清晰了。她慢慢地一個一個地排查着,終于在脾髒那兒發現了一處創口,約有一寸長,像個小孩的嘴,正汩汩地朝外冒着血。
找到了,終于找到了!筱蓉心裏一陣欣喜,也對這次的手術更有了一份把握。
她拿紗布摁壓住脾髒的傷口一會兒,等出血少了,才對雲書岳道:“你用這個夾子夾着紗布壓在這個傷口處,記住,不能太用力,也不能不用力,我來把它縫合上!”
雲書岳乖乖地聽她吩咐,接過她手中的夾子,全神貫注地摁着那處傷口。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人體的內髒,血腥的氣息沖得他腦門一陣陣發暈,可是想想這是他父王的內髒,若是控制不了的話,他父王就會一命歸西的,他才咬牙堅持了下來。
筱蓉拿起早就穿好的針線,重新把自己染了血水的手在濃鹽水裏沖泡了,這才走到慶王面前,低頭縫合起來。在縫合的過程中,她不時地指點着雲書岳怎麽按壓傷口,怎麽用力……
漸漸地,雲書岳不再膽戰心驚了,竟然能夠靜下心來看着她靈巧的手上下翻飛。好像一位擅長女工的女子,縫出來的針腳那叫一個細密!
這麽一個兇悍的女子,在他印象裏還從來沒見過,沒想到她縫起傷口來竟然那麽娴熟。低下的頭上垂下了一縷青絲,斜斜地覆蓋着她的半邊臉,讓本來就蒙着面紗的她,顯得更加神秘了。
一截玉藕般的頸子從衣領中裸露出來。像是一塊上好的玉,溫潤地散發着處子的氣息。雲書岳的心,漸漸地不再慌亂了,眼前血腥的一幕,他也漸漸地能接受了。
不知道這是個什麽樣的女子啊,為何成日裏要蒙着面紗?莫非她被毀容了,不敢見人?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最大,雲書岳內心裏莫名地升起了一絲憐惜。
筱蓉飛快熟練地縫合着傷口,心無旁骛,只想快點兒讓傷口聚攏在一起。不再出血,壓根兒就沒體會出別人此刻是什麽心思。
好不容易縫完了最後一針,數了數。這麽大點的傷口,因為是在內髒裏,竟足足縫合了二十多針,不過這樣,也省得日後再綻開來更麻煩了。
右手娴熟地打了一個結。筱蓉抓起一把剪刀減掉了剩下的線,這才仰起脖子晃晃肩,卻覺得頸椎發酸,有點兒直不起來。
還這麽小的年紀,若是常常幹這種活兒,日後會得頸椎上的毛病的。筱蓉心裏想着還是得多培養幾個接班人。省得她天天這麽拼命了。
這個傷口縫合好了,筱蓉就用紗布一遍一遍地消毒,擦着血水。省得裏頭感染了,那可就是前功盡棄了。
雲書岳站在一邊手足無措地一點兒忙都幫不上,就靜靜地看着眼前這個忙碌的小女子,從一開始覺得她彪悍,不像個女子樣兒。現在卻覺得忙碌起來的女子比那些膽小怕事兒、成日裏蜚短流長的女人似乎更吸引人。
不知不覺地。他想揭開她的面紗看看她的臉:究竟有什麽可怕的地方不敢見人呢?
好不容易處理完內裏的傷口,筱蓉習慣性地低頭說了一句:“數數紗布。”
兩個丫頭早就癱坐在角落裏。連看都不敢看,聞着那一股血腥味兒只覺得心頭一陣惡心,捂着嘴想吐,可又不敢跑到外頭去。因為一旦出了門,将來這王府可就進不去了。
她們又是看過王爺光着身子的,還能嫁得出去嗎?
可是真到了需要她們上手幹活的時候,她們又不能幹。
見筱蓉說完了話,就低了頭在那兒穿線,雲書岳回臉望了角落裏的那兩個丫頭,不自覺地嘆一口氣,徑自蹲了身子去數角落裏的紗布了。
一塊,兩塊……一共是十六塊。就這麽幾塊紗布,他來來回回數了好幾遍,生怕有什麽差池。雖然不知道筱蓉讓他數的用意,可他還是仔細認真地數了。
完了,走到筱蓉身邊,輕輕說道:“總共是十六塊!”
“哦,那就對。”正專心致志地紉針線的筱蓉頭也不擡就回了這麽一句。雲書岳雖然不能理解她的意思,可能得到她的首肯,心,竟然莫名劇烈地跳了幾下。
等筱蓉把所有的傷口都縫合完了,天色已近黃昏。室內的光線暗淡起來,筱蓉的眼睛只覺得有些費力。
雲書岳扭頭看了看還窩在角落裏的那兩個大丫頭,無奈地嘆息一聲,只是這裏他還不能離開,只能吩咐她們兩個:“去點蠟燭來。”
平日裏,主人歇息的屋子裏白日都不放燭臺和蠟燭的,都放在隔壁的小房間裏,等天色晚了,自然有丫頭點好了送過來。
兩個丫頭聽見雲書岳這個話,先是面面相觑了下,兩個人互相攙扶着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腳,卻沒有要出去的打算。
雲書岳不由火了:這王家的丫頭膽子也太大了吧?連他的吩咐都不聽?
板着臉正要發火時,筱蓉索然無味地開口了:“算了,別勉強她們了,我這也就縫完了,只不過光線不好,針腳歪歪扭扭地不大好看罷了。不過在這兒平日裏誰也看不到!”
自嘲般地笑笑,筱蓉扭臉看了兩個丫頭一眼,笑道:“人家可是等着進王府呢,哪舍得到外頭啊?”
雲書岳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說過的,只要她們守在這裏伺候慶王,等慶王醒了就讓她們入府做妾的。她們不想到隔壁點蠟燭去,為的就是守在這裏等着做妾呢。
鄙夷地瞥了她們一眼,雲書岳不待筱蓉吩咐,主動地蹲下身子點數起筱蓉用過的紗布了。
筱蓉伸展了下酸痛的胳膊和脖子,站起身來,就看到雲書岳正默默地數着紗布,心裏不由一樂:這家夥,倒挺上路!要不是個世子,她還真想招他來學醫呢。
忙活了大半天,直把她累得腰酸背疼的,接下來的護理更重要,這會兒把着慶王的脈搏并沒有什麽異常,趁着這個空當兒她可得出去透透氣,好好地歇一歇,吃點兒東西補充體力,預備着晚上再熬夜。
無意中,她瞧見剛剛數完了紗布的雲書岳正直起身子,那米黃色的卧龍帶上挂着一個煙紫色的荷包,裏頭一塊玉佩的纓絡垂了下來,眼看着要掉下來了。
鑒于這個世子配合得還比較不錯的情況下,筱蓉出聲提醒:“那個,世子爺,你的玉佩要掉了。”
雲書岳拍了拍手,這才把荷包裏的玉佩拿出來,理了理纓絡,欲待裝進去。
那塊玉佩雕刻精美,玉質純淨,散發着溫潤的光芒,攤在他的手心裏,靜靜地躺着,就像一個小小的蠶兒。
筱蓉猛然覺得心頭被什麽給快速地揪了一下,身子有點兒站立不穩了,不由自主地往前走去,想要看清楚那塊玉佩的樣子。
這玉佩,她真是再熟悉不過了。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她都會從裏衣裏掏出來摩挲一遍。帶着體溫的玉,像是一個體貼的情人般,日子久了,筱蓉漸漸地對它生出了感情。
明知道這塊玉佩是爹娘慘死的見證,有了它,說不定就能尋到殺父仇人,可她,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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