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五姨娘露出一抹苦笑。

有些傷痛，別人是永遠不會知道的。別人能看到的，無非是她的表面光鮮，可是內裏到底如何，旁人永遠都不會關心。

正如那年她和妹妹被送來董家，不就是她爹，為了得到董家的生意麽？就連她娘，也因為哥哥和弟弟，而對她和妹妹不管不顧。甚至還勸她說，是送她來董家享福來了。可誰知道，她想要的，不過是尋一個樸實能幹的男人，好好待她，好好與她過日子罷了。

“我真的願意出去。”五姨娘說道，有些話連妹妹六姨娘都不方便說，對七姨娘就更不能說了。她笑了笑，繼續道：“你和秦姨娘比較熟悉，若是可以的話，能不能幫我牽牽線，這事兒我想同她打聽清楚一些。”

“可以倒是可以，只不過……”七姨娘皺了皺眉頭，有些不甘心的道：“你真的不再考慮考慮嗎？其實我覺得秦姨娘和我們說這些，并沒有什麽好心，她不過就是想把大少爺的姨娘們都趕出去，這樣她就有時間也有機會，為大少爺生下庶長子了。”

五姨娘笑，“各人所求不同，她有這樣的想法也無可厚非。只要她沒有主動想着害我們，我們總該承她一份情的。”

七姨娘勸不通，只好回了自己的小院。

她沒想到，居然連受寵的五姨娘也想出府去。這董家後院，難道真的沒有外面好嗎？

秦姨娘陷入了沉思。

秦夢瑤提着八寶禮盒去找周嬌，周嬌正在看信，一臉子的陰郁之色。

“大少奶奶，我叫秋兒去德興樓買了八寶禮盒，你要不要……吃點點心？”秦夢瑤小心翼翼的道，生怕自己變成周嬌的出氣筒。

“放着吧。”周嬌道。

本還想着蹭幾塊吃吃的，她好歹也算是半個主子，在周嬌這裏蹭吃的總比回去和秋兒秀梅她們搶要有面子些。可周嬌這個态度，秦夢瑤覺得自己跟這點心沒有緣分了。

放下了點心，秦夢瑤正想走呢，董文瀚來了。

“啊喲，德興樓的點心！”董文瀚叫道，直接撲過去揭開了盒子蓋，拿起一塊就往嘴裏頭送，咬了一口才問周嬌，“嬌嬌，我可以吃吧？”

“嗯。”周嬌嗯了一聲，眉頭仍然緊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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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麽了？”董文瀚含含糊糊的問道，“誰惹你不高興了？”問完話還特意看秦夢瑤，眨眼睛示意秦夢瑤快點走。

秦夢瑤搖搖頭，眼神回道：不是我惹的。

周嬌起身，把信紙遞給了董文瀚。

董文瀚一手吃點心一手看起了信，看了半晌也沒覺着有什麽不對的，問道：“這是怎麽了，你堂姐和堂姐夫要來麒麟鎮看你，這不是好事嗎？咱們成親兩年，你家裏人還沒來看過你呢，便是你也回去的極少，這回可以見到家裏人，你應該高興才是啊。”

周嬌嫁給董文瀚之前，曾經和吳雲磊的事情也只有周家的下人知道。後來周嬌雖然不喜歡董文瀚，但也從沒想過要把這個事情告訴他，因而他并不知道當年可以說是周靈搶了周嬌的親事，而吳雲磊，為了利益抛棄了周嬌。

周嬌不高興倒也不是因為心中還有吳雲磊，她不高興是因為，堂姐的信裏字裏行間的都是挑釁。

一問她的夫君是不是有很多姨娘。

二問她是不是至今肚子還沒有動靜。

三問她是不是不得婆婆的喜歡。

而吳雲磊，與周靈成親三年，屋中竟然只有一個姨娘。不僅如此，周靈嫁去吳家第一年就生了個兒子，第二年就生了一對雙胞胎女兒，這現在要來麒麟鎮看她，用的理由也還是懷孕了想家，所以想來看看堂妹。

周嬌很是無語，她們家可比麒麟鎮還要近呢。既然想家回家去就好了，何必要來看她，她和周靈的關系可是一點也不好。

要麽說女人最能理解女人呢，秦夢瑤一聽董文瀚的話，就知道周嬌不高興的原因了。她倒是不知道吳雲磊的那茬，但是看過諸多宅鬥宮鬥戲的秦夢瑤，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姐妹之間的撕/逼大戰。可以看出來周嬌和她堂姐斷然是有許多不好的過往，而很有可能，她還是吃虧的那一方。

她拽了董文瀚一把，把那信給要了過來。

秦夢瑤本人是不大認得繁體字的，但是這個身體的主人可是個才女，自然這封信難不倒她，三下五除二的看完，便知道周嬌不高興的原因了。

可不是麽，孩子一個也沒有，雖然趕走了兩個姨娘但老公還有十七個姨娘，而婆婆确實不喜歡她。跟人家那老公只有一個姨娘，又已經有三個孩子現在肚裏還懷了一個的，哪裏能比得上，拍馬都比不上。而且看那信的意思，字裏行間的都是炫耀，別說周嬌了，她看了都有點憋屈的慌。

周嬌攆人道：“我想休息一會兒，你們若是沒事，就先回去吧。”

董文瀚以為周嬌要操持接待她堂姐的事兒，便點點頭，道：“你也別太累着，凡事交與下人做就好，何況你堂姐也說了，要下月中旬才會過來呢。說來也奇怪哈，下月中旬這都快過年了，你堂姐來了咱們家這，那不是趕回去過年都來不及了？”

周嬌冷哼道：“她本就沒打算回去過年，這是想着回娘家過年呢！”

董文瀚不贊同的搖了搖頭，“哪有回娘家過年的道理，你這堂姐也太亂來了些，倒是你堂姐夫也不勸着些，看來也是個糊塗的啊！”發表了感嘆後，倒是覺着自己還算不錯，起碼不是個糊塗的人。

秦夢瑤一臉的黑線。

心道你這不說還好，一說周嬌就更得生氣了。

不該回娘家過年的出嫁女，偏偏回娘家過年了，這說明什麽？說明人家夫君體貼，婆家開明啊！又是京城裏的世家，這樣的出嫁女回家，只怕整個族裏人都得羨慕她和她父母了。

果然，周嬌的臉更黑了。

董文瀚雖不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但看周嬌臉色，也不敢多待了，抓着秦夢瑤就要跑。

秦夢瑤倒是想留下來開解開解周嬌，可一時間又沒想好開解的話。畢竟不管在誰看來，那周嬌過得都是不如她堂姐的。于是她只好順着董文瀚，轉身向外走去。

“等一下。”周嬌叫道：“秦姨娘留下，我有事要和你說。”

周嬌叫下秦夢瑤，兩人對着眼幹坐了一會兒，一句話也沒有。

秦夢瑤知道她心裏不好受，便想了想，安慰她道：“嬌嬌，其實要我說，你堂姐還是沒有你幸福的。你想啊，她三年生了三個，現在這又懷上了，這麽頻繁的懷孕生子，其實對身體是非常非常不好的，就她這個頻率，她至少得比你少活十年！而且啊，這也可以看得出，你那堂姐夫是半點不懂得憐惜她的，若是懂得憐惜她的人，怎麽可能叫她這麽短時間就遭這麽幾次罪呢，所以可以見得，她過得不如你。再有，雖然她相公只有一位姨娘，但是要我說，那還不如大少爺姨娘多好呢。起碼，大少爺姨娘多便要分許多精力出來，那對哪一個都不能過分的在意。但你堂姐夫就不同啦，他只有一個姨娘，那你堂姐光懷孕就懷了那麽多日子了，這空餘的日子，那不都是和姨娘在一塊兒的？說不定他暗下裏對那姨娘比對你堂姐還要好呢！”

周嬌啼笑皆非，居然還能這麽歪着來解釋的。

“強詞奪理！”她笑着罵道。

秦夢瑤見她終于笑了，也跟着開心了起來，繼續歪解道：“而且啊，你應該去信問問你那堂姐，你堂姐夫的姨娘有沒有孩子。像咱們家，雖然你沒生孩子，可那有什麽要緊，咱們大少爺也并沒有其他的孩子啊。若是你堂姐夫的姨娘也生了孩子，那你堂姐還真就沒你舒坦呢，瞧着她好像滿喜歡你堂姐夫的，既然這樣，那你堂姐夫跟其他女人的孩子就十分的膈應她，說不定她每日裏都被膈應的十分難受，這才想着來咱們家避避的！”

雖然都是歪理，但不可否認的，周嬌的心情确實好上了不少。

她說起了留下秦夢瑤的原因，道：“上回二姨娘那兒，你扣了六百兩銀子，怎麽又給送過去了？”

“啊？”秦夢瑤心裏一跳，小小聲的問道：“這個……你怎麽也知道啊？”

“當然知道，這董家的事兒，除非我不想知道，不然我都能知道。”周嬌冷哼道：“我還知道你又撺掇人離開董家呢！”

秦夢瑤：“我……我……”不會我和系統交流的事情，她也知道吧？

“先說為什麽又把銀票送給二姨娘了。”周嬌打斷秦夢瑤。

秦夢瑤咳嗽了一嗓子，快速的想了想，騙周嬌道：“其實是因為我心裏不安，我對銀錢概念其實不是太重，所以扣了二姨娘這麽些錢，也不知道她剩下的那些出去夠不夠用的。想着反正我還在董家，倒是也不缺花用的，這錢本來就是大少爺給二姨娘的，我還是還給她比較好呢。”

周嬌點點頭，姑且相信了秦夢瑤的話。

其實她也叫人查了，的确沒查出其他的什麽原因。

“這樣，我一個人給你六百兩，你利用這個月剩下的十日，以及下個月開始數十日，在我堂姐到達之前，盡全力的減少大少爺姨娘的數量。”她說道。

“只要趕走一個，就給我六百兩？！”秦夢瑤有點不敢置信。

這董家到底是有多富裕啊，趕走一個就給六百兩，除了自己還剩下十六個姨娘，一個人六百兩，那不就是九千六百兩銀票了？我的天啊，簡直都是萬兩銀票了，有了這個錢，還回個屁現代啊，在這古代絕對可以買她一二十個仆人，買她上千畝的良田，再買她一棟大宅子，十個八個的美男啊不對美女。

這日子簡直賽神仙啊！

“對，一個人六百兩，五個人再額外獎勵二百兩。”周嬌也是下了血本了。原諒她，她也是個普通的女人，以前雖然覺得董文瀚姨娘多不要緊，可現在因為周靈的那番炫耀，她覺得這個問題還是有必要解決一下的。

“成交！”秦夢瑤忙得去和周嬌擊掌。

秦夢瑤不僅愉快的接下了這個任務，還跟周嬌那借來了春燕這個雖然鐵面無私但是卻很聰明能幹的丫鬟，兩人躲在西廂房裏制定作戰計劃。

說起春燕，當她知道周嬌這個決定的時候，簡直臉都要笑歪了。而當她得知這個決定是秦夢瑤幫着解決的時候，瞬時對秦夢瑤好感倍增，只覺得她怎麽看怎麽好，怎麽看怎麽可愛，要不是主子已經定了是周嬌了，春燕簡直想立馬轉投秦夢瑤名下了。

秦夢瑤拿出自己早前列的三大派的表格。

第一派受寵派，有五姨娘六姨娘十一姨娘十二姨娘以及喬姨娘；第二派一般受寵但有後臺，由于四姨娘被幹掉了，只剩下八姨娘九姨娘十姨娘十五姨娘和十六姨娘；而第三派不受寵也沒有後臺的，二姨娘被幹掉了，十七姨娘和小朵一對，也能勸走，那只剩下大姨娘三姨娘七姨娘十三姨娘和十四姨娘。

秦夢瑤的作戰計劃是，第一步一口氣解決七姨娘十三姨娘和十四姨娘。同時她私心裏覺得大姨娘和三姨娘應該是有問題的，這個晚點問問系統，如果真是的話，一次性可以幹掉五個了。那也就是三千二百兩到手。而現在她交給春燕的任務，是叫她去尋找林生，從林生那裏套來他到底和喬姨娘發展如何了，如果可以的話，最好利用林生把喬姨娘給拖出去。

第二步暫時不動一般受寵和有後臺的幾位，先把受寵的五姨娘六姨娘幹掉，其次是周嬌送的十一姨娘和十二姨娘，然後倒是可以解決第二派裏的十五姨娘和十六姨娘了。這二位也是周嬌買回來的，沒啥後臺，只是年輕嬌嫩而已，想趕出去希望還是很大的。

秦夢瑤一一分析完畢，就看到春燕已經目瞪口呆了。

春燕直呆滞了差不多有五分鐘，才一個哆嗦的回過神來。伸手一把抱過秦夢瑤，啊啊叫了兩聲才道：“天啊秦姨娘，你真是太厲害太厲害太厲害了！”

秦夢瑤一臉得瑟，“一般一般，天下第三。”

“不，絕對是天下第一！”春燕反駁道：“真的，比大少奶奶還要聰明能幹呢。若是你去做生意，絕對也可以賺的盆滿缽滿。”

秦夢瑤哈哈大笑，抱起春燕就親了一口。“以後好好跟着我，等大少奶奶發銀子了，到時候我也給你發工資！”

春燕：“……”你，你又不是男的，你怎麽能親我！

秦夢瑤可沒有被誇獎沖昏頭腦，她也沒時間關注春燕的羞澀，親完松開手就跑了出去，直接奔着七姨娘的小院去了。

“秦妹妹，你怎麽來了？”七姨娘剛做好點心準備去賄賂秦夢瑤呢，結果點心剛剛出鍋還沒送，秦夢瑤就過來了。

秦夢瑤笑道：“來看看你啊，禮尚往來嘛，你都去看了我兩回了，也該換着我來看你了。”

七姨娘忙吩咐丫鬟把點心端上來，又親自淨手給秦夢瑤煮了茶。把秦夢瑤讓到軟榻上，好吃好喝的供着她。

秦夢瑤自在的享受着，吃了點心喝了茶，才問道：“七姐，你是不是有什麽事要和我說啊？”

被看穿心思的七姨娘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其實也沒別的，就是你方才同我說的那事兒，我去給五姨娘說了，她倒是很感興趣，所以托我來問問你，看看你能不能和她說的詳細點兒。順便再幫着問問大少爺，若是五姨娘想走，大少爺願不願意放人。”

這可真是意外之喜了。

秦夢瑤笑得見牙不見眼，道：“當然可以，你去和五姐說吧，就說我時刻都有時間，瞧瞧她什麽時間方便，直接來找我就是了。”

“我現在就去說，五姨娘定然有時間的。”七姨娘起身道：“你先喝點茶，我順便再去一回廚上，到時候晚上你便留下來用晚飯吧，正好也和五姨娘好好說說話。”

五姨娘很快就來了。

秦夢瑤和五姨娘基本上沒說過什麽話，而五姨娘和六姨娘長得一模一樣，都是很得寵的人，秦夢瑤實在沒有想到，五姨娘居然會生出想要離開董府的想法。

“五姐，過來坐。”秦夢瑤先打了招呼，又忙着把七姨娘做的點心和煮的茶移過去給她。道：“七姐的手藝很不錯，你先略墊幾塊，待會兒晚上便和我留下來一起在七姐這裏用晚飯吧，七姐已經去廚上了，想是該回來了。”

五姨娘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她捧起茶盅喝了一口，然後便看向了秦夢瑤。

秦夢瑤叫她看的有點汗毛豎起的感覺，不過為了銀子和任務，還是決定由自己來打破這個僵局。

“我聽七姐說你對出府感興趣，是這樣的，只要你願意出府，大少爺那裏你放心，我去替你說。想來七姐應該也告訴你了，對于願意出府的姨娘，大少爺也不虧待，不僅願意出一千四百兩的銀票，還願意讓你把這些年得的賞賜攢下的私房甚至是屋裏所有用慣的東西，全部帶出去。”她說道。

五姨娘的臉色已經變了。

眼睛瞪得溜圓，臉龐漲的通紅，身側的拳頭都已經捏了起來。

然而秦夢瑤并沒有看到，她繼續道：“而且我跟你說一個旁人都不知道的消息，這也是今兒大少奶奶親口和我說的，在這個月出去的姨娘還可以給一千四百兩銀票，要是下個月出去，那就只有一……啊！……你瘋了啊，你幹什麽啊！”

秦夢瑤話沒說完，五姨娘一個拳頭已經狠狠的打到了她的臉上。

她只覺得右臉頰火辣辣的疼，接着嘴裏一鹹，吐出來一點血。

她氣得手都抖了起來，指着五姨娘大聲道：“五姨娘，你幹什麽！我好好的同你說話，你怎麽動起手來了！”

說實話，她都有點被打懵了，實在沒想到五姨娘這是唱的哪一出。

五姨娘也氣得不輕，伸手指着秦夢瑤罵道：“小賤/人，我告訴你，我打的就是你這個小賤/人！幹什麽不好你要撺掇我姐姐出府去，你倒是有心計哈，我姐姐出去了，我們都出去了，那董家可不就是只剩下你了？剩下你了，你就獨占大少爺的寵愛，還可以生下大少爺的兒子，你的心怎麽這麽黑呢？！”

秦夢瑤：“……你，你不是五姨娘？”

“我當然不是我姐姐，要是我姐姐在，還不早被你忽悠住了！”六姨娘氣得，又伸了手搖去撓秦夢瑤，“你這個小賤/人，我這就撓花你這張臉，瞧瞧你日後還有什麽能勾/引大少爺的！”

這段時間跑步打拳還是很有效果的，六姨娘一邊罵人一邊要去打秦夢瑤，那動作叫一個靈敏。

好在秦夢瑤也沒偷懶太多，雖然毫無還手之力，但也不至于被動挨打，躲的功夫也是練到了家。

她原本是坐在美人榻上的，也顧不得穿鞋了，直接就穿着襪子跳了下來。邊往門口跑邊對着院子大聲喊道：“秀梅，秀梅，快來救命！”

秀梅被七姨娘請去偏廳吃點心了，這會兒才聽見秦夢瑤的喊聲。忙得把最後一塊點心塞嘴裏，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

“姨娘，姨娘我來了！”她跑到了秦夢瑤跟前。

秦夢瑤指着六姨娘，大聲命令道：“抓住她，抓住她！”

六姨娘小胳膊小腿兒的，哪裏是秀梅的對手。秀梅往她跟前一站，一個人就有她兩個人大，伸手跟提小雞仔似的，就把六姨娘提了過來。

“姨娘，抓住了，你要幹啥？”秀梅問道。

“摔地上！”随着秦夢瑤一聲令下，秀梅手一松，六姨娘直接趴在了地上，啃了一嘴巴的泥。

“秦……秦夢瑤，你……你居然敢……這麽對我！”六姨娘一面吐嘴裏的泥，一邊道：“你……你給我等着！還有你……胖丫頭，瞧我不把你給賣了！”

秀梅粗眉一瞥，朝秦夢瑤請示：“要不要再摔兩下？”

“不用！”秦夢瑤捂着還在疼着的臉，喘了一口氣才道，“把她提起來，提到我跟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