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熟悉的陌生人
時郁輕手輕腳的貓進來,小心翼翼的關上木門,末了還不忘插上插銷,那模樣就跟做賊一樣。
做賊?這破瓦房有什麽好偷的?
青鸠愣了愣看向了手裏的泡面。
“……”
在對方的注視下,青鸠若無其事的吃起了面條。
“紅燒牛肉味兒的。”時郁道。
青鸠拿着叉子的手一頓,淡淡的嗯了一聲,然後重新圈起了幾根面條。
時郁:“其實我更喜歡老譚酸菜的”
往嘴裏送的動作又一頓。
時郁:“不過其實紅燒牛肉的也不錯。”
青鸠“……”
青鸠嘆了口氣,擡頭看向對方。
時郁坐在桌子對面,單手拖着腮,正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
或者……是看着自己跟前的泡面?
“……”
在這樣紅果果的注視下沒人能正定自若的吃得下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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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鸠索性将送到嘴邊的面條放了回去。
“你想吃?”青鸠道。
“一位合格的紳士怎麽可能搶奪女士的食物?我可不是那樣的人。”時郁扶了扶眼鏡:“不過對于一個慷慨的邀請,我是非常樂意接受的。”
青鸠只覺眼前一花,面前的泡面盒子已經到了對方跟前。
青鸠:“……”
“哦,叉子,謝謝。”
時郁緩慢又堅決的從呆愣的青鸠手裏取走了簡易的塑料叉。
抱着泡面盒,時郁深吸了一口氣:“真是美味。”
然後,他拿着叉子優雅的卷了一小撮面,轉了兩圈,繞成小小的一團,再放進嘴裏,細嚼慢咽。
三塊五的一桶的泡面被他吃出了五星級餐廳意面的感覺。
青鸠捏緊了拳頭。
她錯了,有一種人就可以在別人都瞪視下吃得心安理得。
比如眼前這位。
只怪她臉皮不夠厚!
青鸠的目光落到對方手中的叉子上,沉着聲音道:“……這是我用過的。”
這神經病穿的這麽騷包,難道不用講究一下嗎。
“啊,沒關系。”時郁微眯起眼睛,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你還沒經歷過吧?為了活下去,餓瘋了的人連人肉能吃得津津有味。”
青鸠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頓時對奪回泡面一點興趣都沒有了。
“……你怎麽又回來了?”青鸠別過眼,沒傻到繼續剛才的話題。
時郁:“我一直就沒走啊,你可是我的寵物,若是跑丢了公主會傷心的。”
青鸠嘴角抽動。
……所以他剛才一直在門外等着她泡好了泡面才進來。
青鸠憋着一口氣,就這麽眼真真的看着時郁一口接着一口的吃着自己的泡面,時不時還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
“啊——沒想到能在這裏吃到這樣的美味,你真是位迷人的小姐,就像天使一樣善良美麗……”
奇怪的嘆詠調。
“你慢慢吃吧,我先走了。”青鸠實在看不下去,扔下一句就趕緊離開的這破房子。
這造作勁兒簡直太要命了,她真的怕和這個神經病呆在一起久了會窒息。
出了小飯店,潘育人幾人早已經看不到蹤影了。
氣溫逐漸升高,集市的迎來了人流高峰期,旁邊包子鋪老板娘忙得腳不沾地。
青鸠看着門口來往的行人,眼中卻慢慢透出了一點疑惑。
街上的人很多,卻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會左右觀望路兩旁的攤販,而更多的卻是神情麻木的來來往往,沒有一點鮮活氣。
之前人少到沒決出異樣,可現在人一多起來,這種奇怪的現象就變得異常打眼,就好像……行屍走肉混跡在活人裏,詭異得讓人毛骨悚然。
青鸠看了看身後半掩着的木門,然後飛快鑽入了剛才已經走過的那條巷子。
相較于主街,小巷裏的人要少很多。
青鸠已經盡量避開行人,但是因為空間逼仄的原因,和那些神情木然的人錯身而過的時候她依舊能從他們身上聞到一股難聞的臭味。
确定時郁那個神經病沒有跟過來,青鸠加緊步伐很快來到了最初遇到那群做游戲的小孩的地方。等了沒有多久,果然如她預料的一般再次聽到孩子的打鬧聲。
如同上次一樣,漂亮的小女孩在一群孩子的追逐中撞上了青鸠。
她小聲的道了歉,揚起小臉,再次提出了邀請。
殺馬特出局就是因為同意了游戲邀請,這群孩子難道只是一個充滿惡意的陷阱?青鸠總覺得事情不會就這麽簡單。福禍所依,陷阱裏真的藏着線索也說不定,可是現在問題來了——
那麽是參加游戲還是不參加?
不參加,找不到線索;參加,觸發出局條件,被關入大牢。
這似乎是個無解的謎題。
不過,她還有第三種選擇。
青鸠再次拒絕了小女孩的邀請。等到孩子們蹦蹦跳跳的跑遠後,她細細回想着殺馬特出局時自己轉身到再次追上小女孩的這一段距離,然後将視線鎖定在了兩條小徑上。
上一次,距離廣播播報到她轉身往回跑,一共也就幾秒的時間,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把一個大活人弄走,抛開遁地或者突然消失這種奇幻的方法,那就只有一種可能。
人是從這些圍牆之間的小徑裏被掠走的。
圍牆之間的間隔并不寬,這些小徑只能同時容一個成年人通行,如果是稍微胖一點,很可能還有點艱難。殺馬特個頭不算小,如果是被人強行拉扯着從這裏經過不可能一點線索都沒有。
青鸠在兩條小徑上來回尋找了片刻,在其中一條小徑的屋檐瓦片上發現了幾根漸變紫的頭發。
這麽辣眼睛的發色,除了殺馬特找不到二個人。
小徑往牆內延伸,到了盡頭,屋舍錯落,路面變得更加狹窄,青鸠順着小徑七彎八拐轉漸漸踏入了屋舍群內部,若是方向感不好的人,此刻恐怕早已經迷失了方向,而此刻,青鸠也犯了難。
四周的小路如樹根一樣交錯繁雜,她應該走哪一條?
青鸠站在岔路口猶豫着,耳朵裏敏銳的捕捉到了一個若有若無聲音,可等她凝神去聽,那聲音又好像突然消失了,青鸠就這麽靜靜的擰眉站在原地,過了好一會兒,她突然勾了勾唇角,往一個方向拐了過去。
她聽到了。
那聲音時隐時現,似乎是……鼾聲。
越往前走,那聲音越發清晰,呼嚕呼嚕帶着震顫的喉音。
又轉了幾個彎,小路突然到了盡頭。
盡頭是一扇半掩破舊的木門,門檻上坐着一個男人。
男人佝偻着腰縮成一團,腦袋聳拉在臂彎裏,只露出了半個蠟黃幹瘦的臉,目光茫然又空洞,就如同街上那些行屍走肉。
青鸠莫名覺得這人有點眼熟,不過細細一想又想不起來。
因為性格原因,她的朋友不多,若是認識的人絕對不會想不起來。也許對方只是和自己無意中見過的某個人有些像吧,青鸠這樣想着,視線從男人身上移到半掩的門上。
鼾聲就是從門後傳來。
她一路走過來,其他地方都是大門緊閉,只有這一扇門是開着的。
這也太顯眼了一些。
青鸠看了男人一眼,拿出了背包裏的防狼噴霧握在手裏,然後往前走近了一點。奇怪的是對方對她的靠近毫無反應,像是完全沒有看到一樣,連眼皮子都沒掀一下。
見對方沒有阻攔的意思,青鸠找準機會閃身從半掩的門縫裏鑽了進去。
她現在這個舉動可以說是非常冒險了,若這是個陷阱,她無異于自投羅網。
不過此刻的青鸠絲毫沒覺得害怕,反而因為緊張隐約生出了一點刺激的感覺,這是她二十多年的生涯裏很少會有的感覺。
有點新鮮。
青鸠舔了舔嘴角,一邊回味着這奇特的感覺,一邊細細的打量起四處的環境。
這就是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小院子,圈着兩間茅草屋,院子裏很亂,随意的堆放着一些木料和半成品,只是這些木料看顏色像是淋了雨又暴曬過,看上去很久沒人捯饬過了。
像是個木匠的家。
青鸠快速的打量完這個小院,确定院裏沒有人,這才将注意力放到牆角的一個窩棚上,窩棚裏面塞着一個挺大的木板做的籠子。現在日頭正好,光線足,一眼就能将木板框裏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籠子裏關的不是別人,正是“锒铛入獄”的殺馬特和禿頭男人。青鸠慢慢走近,目光落在殺馬特鼻尖那一撮被震山響的鼾聲吹得左右晃動的雜毛,久久沒有語言……
……呵,睡得還挺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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