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勞動改造
這句話一落, 王潇潇和付東都愣住了。
沒等他們回過神來,青鸠又對王潇潇道:“今天這事有點冒險了,不像是你的處事風格。”
王潇潇愣了愣, 過了一會兒才道:“……大山他們還沒有醒, 我們沒有時間繼續耗下去了。”
……難怪。
青鸠心下了然,這一環扣玉環的,趕鴨子上架呢。
“哦,就你們四個人來了?剩下的是在山下接應你們?”青鸠扭頭看了看漆黑的天幕,道:“都這麽久了,他們不會來了。計劃是好計劃。你看, 這一步一步的,終于把你們給送到土匪嘴巴裏了。”
王潇潇渾身一震:“你是說這一切都是岳容……岳容是我們的隊友,她為了這個小隊付出了很多,她不會……不會……”說道最後, 他的聲音隐隐打顫。
真相總是殘忍的。
所有人都沉默了。
岳容沒有按照約定給他們打掩護引開土匪的注意這是事實。
“……是……是不是你對她做了什麽?”阿志固執的找着借口。
青鸠笑了一聲,沒說話。
鴕鳥大概就是這指這種人,真相明明就在眼前也不願意相信。
土匪們見四個小夥子像是淋了雨的小雞仔突然全都焉了, 看向青鸠:“老板,這些人你認識,你看怎麽處理……”
青鸠挑眉:“遇到這種情況, 你們平時怎麽處理的?”
土匪們晃了晃手中的大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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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潇潇四人渾身一抖。
石大錘用挑豬肉的眼光對四人細細打量了片刻。
“雖然瘦弱了點,不過好歹也是大小夥子,這樣的勞動力不留下來幹活實在是太可惜了。”石大錘咧嘴笑:“這不正趕上農忙嗎, 明兒放田裏跟我們一起種莊稼吧。”
啥?
四個連時令蔬菜都分不清的城市大小夥子瞪大了眼睛。
青鸠忍不住笑:“這方法好, 就當體驗田園生活了。”
見青鸠都這麽說了,石大錘一聲招呼,土匪喽啰們便一窩湧上去将王潇潇幾人給綁了。
因為王潇潇四人的攪局, 歡送會自然被迫中止了,辭別了弟兄們,王大錘這才來到青鸠身邊問:“老板,剛才那些人你認識?要不吓唬吓唬他們得了,一會兒我就把他們給放了吧?”
青鸠擺擺手。
如果王潇潇他們真的是被算計了,留在土匪窩裏反到比回到那小破屋來的安全。
這麽一大群大漢當保镖,多有安全感吶。
歡送會結束,青鸠和石大錘自然回到了小店,站在山腳看到竹屋窗戶裏透出的燈光,石大錘腳下生風,一想到那屋裏等着自己的人,剛才和兄弟們把酒言歡的山寨頭子氣概蕩然無存。
“姐姐,你回來啦。”聽到腳步聲,丫丫噔噔噔跑了出來。
青鸠摸了摸她的腦袋,問道:“剛才有人來過嗎?”
“咦,姐姐怎麽知道?”丫丫皺着小鼻子道:“就是那個很讨厭的女人,你們才走沒多久她就來了。她還給了我糖球,讓我放她進來呢。”
丫丫說着,從包裏抓出一把糖果,她拆了一顆塞進嘴裏嚼得嘎嘣作響:“這糖球不太好吃,拿這樣的東西糊弄我,我才不放她進來。”
青鸠從丫丫手裏拿了一顆,拆開糖紙聞了聞,裏面混了東莨菪堿。這是一種中樞神經系統抑制劑,服用後極容易被控制。
可惜了……
青鸠将糖果包好還給了丫丫。
丫丫不是普通小姑娘,她可一個boss,這東西對她來說估計就和食品添加劑差不多。
“姐姐你不要嗎?”丫丫對青鸠的舉動有些疑惑:“其實剛開始有點苦,但是後面還是很甜的。”
“姐姐不吃,都給你吃。”青鸠淺笑。
屋裏點了有燈,錢寶珠守在桌邊,看到青鸠進來連忙站了起來,臉色雖然有些不好,但是眼神堅毅,并不有多少慌張神色。
“老板,我剛才看到他來了,就在那個女孩身上穿的喜服上。”錢寶珠道。
“沒事。她進不來的。”青鸠道,她早就料到今晚估計會出幺蛾子,所以故意将丫丫留了下來。
青鸠的目光落在錢寶珠身上,稱贊道:“你穿這身衣服挺漂亮。”
錢寶珠已經換上了工作服,她身材好,皮膚白,這套在青鸠看來沒什麽亮點的工作服穿在她身上竟然格外的合身,水藍色的面料被瑩瑩的燭光籠上了一層暖橘色的濾鏡,更加襯得美人溫婉娴靜。
才像個二十七八歲的大姑娘嘛。
“謝謝老板。”被人稱贊,錢寶珠開心的揚起了嘴角,連剛才受到的驚吓似乎都淡了些。
這十年,為了活命她被迫裝成老嬷,這一裝就是十年,一個女孩的十年是多麽的寶貴,如今好不容易恢複了本來面貌,見有人誇贊自己的美貌怎麽能不開心呢?
這大概和減肥成功是一樣的心态吧。
如果現在給她一部手機,青鸠毫不懷疑對方會陷入瘋狂自拍模式。
錢寶珠恢複了容貌又換下了老氣的老嬷服穿上水藍色的工作裝,這容貌氣度連青鸠都忍不住稱贊一句,更別說随後跟着進屋的石大錘了。
這傻小子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一個勁兒的咧着嘴傻笑。
“又傻了。”丫丫把糖球咬的嘎嘣響,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道。
回應她的是又一聲傻笑。
錢寶珠噗嗤笑出了聲,心頭的陰霾徹底消失了。
十年老嬷容顏依舊能得一男子真心相待,這是多少年輕貌美的女子求而不得的幸運,這麽一想,這十年似乎也并不是那麽灰暗的。
估計是在丫丫這裏踢到了鐵板,這一夜再也沒有不長眼的東西前來打攪。
店裏只有石大錘一個男人,其他皆是女子,石大錘這個保安自覺的縮到了門邊,當起了門衛。
這一夜,是這麽多天裏青鸠睡得最舒坦的一個晚上了。
離再次傳送的時間越來越接近,青鸠心裏也不免有些小激動,她還心情很好的上山看了看王潇潇他們的勞動改造情況。
四個小夥子正脫了鞋子打着赤腳在紅薯地裏挖紅薯。
昨天險些被他們“救”走的小媳婦兒們端着小板凳坐在田埂上一邊磕着瓜子兒一邊守着這群勞動改造的小年輕。
時不時從她們嘴裏蹦跶出一句“唉,怎麽又歇着了,這才挖了幾個啊,小夥子你腰不好啊?”
“哎哎哎,那邊那邊,那麽大個的紅薯你沒看見嗎,年紀輕輕眼神兒不好。”
亦或者是“哎喲,看看左邊那個,瞧那小腿,比我的還白,還嫩。”
“我覺得右邊這個更白,腿又細又長不知道怎麽保養的。”
諸如此類……
青鸠走過去的時候,四個正在進行勞動改造的大男孩們個個臉色又青又黑,敢怒不敢言。
守着他們的小媳婦兒不可怕,可怕的是旁邊梯田裏拿着大刀的土匪們。
被這麽多人盯着,想跑那是不可能。
王潇潇将巴掌大的紅薯摳了出來扔在一旁的背簍裏,正想揉揉酸痛的腰,一擡頭卻發現青鸠正站在田壟邊,他尴尬的收回了手,臉一陣青一陣白的看着青鸠。
“你來幹什麽?看我們笑話的嗎?”阿志道。
看到青鸠來,幾人的臉色更難看了。
這臉可丢大發了。
“我就是來看看你們的田園生活怎麽樣?是不是別有一番滋味兒。”
被怼了一頓的阿志氣的咬了咬牙,“你這女人心思真歹毒!這還不都是你害的!”
青鸠道:“就算沒有我,那些媳婦兒們就會跟你們走了?還是你們打算将人綁了擄走?”
這和土匪有什麽區別?
阿志被怼得憋紅了一張臉。
“青鸠。”王潇潇表情複雜的走過來,“你能不能幫過我去看看岳……看看大山他們怎麽樣了?我有些擔心。”
青鸠垂眸看他。“看看又能怎麽樣?”
青鸠站在田埂上,比王潇潇高出一截。
王潇潇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了。
“你……真的已經知道通關的方法了嗎?”過了片刻,王潇潇才又問道。
青鸠眨了眨眼睛:“……算是吧。”
只要時間一到,她就可以離開了,到時候通關的關鍵人物錢寶珠也會跟她一起離開,成功解救了被困新娘,這應該算是符合通關條件了。
“那……”王潇潇猶豫了一下,他看了看身旁垂頭喪氣的隊友,咬了咬牙懇求道:“如果可以,你能不能……能不能帶上他們。”
二十來歲的大男孩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青鸠沒想到王潇潇為了能讓隊友通關,竟然願意将尊嚴放得如此低。
青鸠想,她大概要收回之前對王潇潇的平價了。
這确實是一位好隊長,如果給他機會成長他會成為一名很了不起的隊長。
青鸠道:“……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王潇潇驚喜的看着青鸠,其他人一直在默默的聽着他們的對話,聞言也一同看了過來。
“那……那要我們做什麽?”王潇潇問道。
青鸠聳聳肩,“你們好好感受下鄉種田的樂趣吧。”
時間到了,她就可以帶着易園員工離開這裏,作為通關的關鍵任務目标錢寶珠一旦離開這座禁锢着她的世界,通關條件就會被觸發,到時候王潇潇他們自然可以離開這裏。
“操,不幫就不幫。什麽玩意兒!”得到這個回複,王潇潇身後的阿志漲紅了臉,“隊長你別求她了,她是掠奪者,怎麽可能會救我們出去。”
阿志破罐子破摔的踢翻了身旁的背篼,裝好的紅薯滾了一地。
什麽都不做,只有等死。
在阿志看來,青鸠的說辭不過是在戲弄他們罷了,不僅是他,其他人也是一樣的想法。
逃生世界從來就沒有躺贏這種說法,這裏危機四伏,就算找到了線索,沒有人一起合作也不可能通關,除非對方真的是掠奪者。
掠奪者和普通的挑戰者不同,為了獲得高額的獎勵,他們根本不在乎人命。
就比如,他們為了通關會想方設法的尋找通關線索,而掠奪者他們往往只會采用最簡單的方法,淘汰。
淘汰玩家,淘汰原住民!
每個世界都會有個最終boss。
只要把這個最終boss幹掉,就能通關。而這個過程,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
這樣的人,不需要合作,自然也不需要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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