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消失的血

時郁的眼鏡青鸠當然是不會要的, 她轉身踏進了門內。

門的後面并不是什麽儲物房。

等青鸠漸漸适應了光線,這才看清周圍的環境,這是一條狹窄幽暗的通道。由玫瑰花枝編制而成, 這些玫瑰花不知道種植了多少年, 枝幹足有嬰兒的手臂粗,花枝糾結在一起,拳頭大小的玫瑰花綻齊間,通道裏彌漫着異常濃郁的花香。

青鸠微微屏住呼習,香味太過濃烈,吸入之後的感覺并不好, 有點上頭。青鸠一邊往前走,一邊注意着身邊的環境,盡量避免碰到周圍的花朵,花枝上全是尖銳的凸刺, 一不小心就會被紮傷。

“各位客人請不要點燈,太強的燈光會影響到她們睡覺的。”等最後一個人也邁入了通道,管家的提醒從前面傳來。

“誰?誰睡覺。”有人問。

“就是這些睡美人啊, 你們看,她們在這靜谧的夜裏睡得多甜。”管家道。

“你是說這些花吧,說得可真詩意。”接話的人不在意的低笑了一聲, 話雖如此說,有了管家的提醒倒也沒人拿出照明燈之類的。

只是這就苦了走在後面的幾人了。

整個通道就管家手裏那一盞油燈,加上通道逼仄, 大家一個個排隊往前走, 燈光基本上被前面的人給遮擋幹淨,到了青鸠這裏便已經看不到前面的光了,好在她視力不錯, 又格外小心并沒有碰到尖刺。

至于丫丫三人,他們本來就不是普通人,青鸠自然也不用擔心。

“哎喲。”身後傳來抽氣聲,是走在最後的三人小隊有人被尖刺給紮了。

“各位客人請小心,千萬不要碰到這些花枝喲。”許是聽到了後面的動靜,管家的聲音從前面傳了過來。

“嘶……站着說話不腰疼,我要是能看得見要你說。”身後的人淬道。

管家沒再出聲。

又走了大概有十來分鐘,行進的隊伍突然慢了下來。随後僅剩的一點光線也徹底消失,通道裏一下陷入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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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麽啊!”走在最後面的人咧嘴罵道。

青鸠側耳聽到前面傳來“小心”的提醒,這聲音很沉像是被什麽東西隔開了,青鸠不由收斂心神,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眼前,模糊的光影裏她看到走在她前面的一對情侶似乎是彎了下腰。青鸠下意識的也跟着壓低了身體,然後她察覺到自己的頭頂上方蹭到了什麽東西,發出刷刷刷的聲響

是玫瑰花的葉子!

青鸠很快反應過來,通道變矮了。

“小心!”青鸠将身體又壓低了些,提醒道:“變矮了。”

通道突然變矮,裏面的空氣更加甜膩,這對青鸠來說簡直就是一場酷刑。大概是有些缺氧,整個人就像是飄在水裏,開始變得昏沉起來……

忽然,青鸠打了個激靈。

就在剛才,腳邊似乎有什麽東西擦着她的腳脖子竄了過去。

冰冷的觸感激得她渾身汗毛倒數,當下就整個清醒了過來。

“什麽東西!”前面也有人叫了起來。

隊伍突然出現了騷動。

很快,管家略帶歉意的聲音響起:“抱歉,吓着各位了,可能是老鼠,你們知道的,這些煩人的小東西總喜歡躲在花圃裏,不過大家放心,它們不會主動攻擊人的。”

他的聲音剛落,又一聲慘叫如驚雷一般突然炸開。

聲音是從隊伍後面傳來的。

隊伍瞬間停了下來。

“別點燈!”管家大聲道。

不過他話音還沒落下,身後便已經亮起了燈。

接着便是一聲驚恐的低呼。

青鸠轉身眯着眼睛看向光源處,三人小隊帶頭的那一個被身後的人攙扶着,滿臉鮮血。

“這是什麽鬼地方……”打燈的男人手電筒往上舉着,見鬼一樣看着上方。

在他們的頭頂,一根粗壯的枝丫橫在通道上面,像懸在斷頭臺上的刀,将本來可以容一個成年男人通過的通道切掉了三分之一。

枝丫上凸起的尖刺正往下滴着血。

很顯然,剛才那男人便是撞在在了這根枝丫上。

“誰有藥?有沒有藥?有人受傷了!”

扶着人的男人在驚懼過後回過神來,朝前大吼。

“真是麻煩。”前頭傳來叫罵聲,是那個光頭:“自己進來不帶東西,一天到晚就指着捋羊毛。”

又過了一會兒,從前往後遞過來一瓶傷藥。青鸠接過藥的時候看了下名字,是普通的外用消毒抗菌的藥水。

藥沒問題,她将瓶子往後遞了過去。

傷者臉上的傷口很快被處理好,将鮮血用藥水沖刷過後,眉骨處的傷口便顯露了出來,幸好這人個子矮,要是再高一點,這兩枚尖刺戳中的可能就是眼睛了。

青鸠将視線往前移了一點,看着站在石大錘身後的時郁。

對方縮着肩膀,眼神又驚又懼,一副死裏逃生的後怕模樣。

她剛才提醒時聲音并未刻意壓低,身後的人不可能沒聽見,一米八幾的大高個都能順利進來,矮時郁大半個腦袋的男人又怎麽會直挺挺的撞在那上面去?

青鸠有些疑惑。

短暫的停滞後,隊伍很快又往前挪動了起來。

領頭的管家自從剛才提醒了一句無果後,就再也沒有出聲,出了這樣的事,走在最後拿手電筒的男人也就沒有将燈收起來的打算。

青鸠幾人走在他們前面,影子在燈光下被拉得老長,并随着燈光的晃動,左右搖曳,明明滅滅的光線特別影響視線,看的人眼暈。

再次走了有五六分鐘,前面豁然開朗。

銀色的月光而下,映出在夜色裏美得如夢似幻的玫瑰莊園。

原來剛才那條通道是通往這座莊園。

放眼望去,整個莊園裏全都是玫瑰花,碩大的玫瑰花朵開得正盛,一簇擁着一簇,殷虹的花瓣在銀色的月光下微微泛着光,憑添一種神秘的美。

“終于到了。”管家在莊園裏站定,陶醉的深吸了一口氣,“這裏就是主人的莊園,世界上最偉大的傑作,是不是很美?”

美是很美,但這裏是逃生世界,不是參加的什麽花卉主題公園,自然沒人應答。

等了許久沒等到人回應他,管家似乎有些失落,他嘆了一口氣道:“那我就先告退了,各位可以在這裏散散步,半個小時候我來接你們,希望到時候各位客人會真心的愛上這裏。”

他輕輕晃了晃手中的油燈,聲音壓低了幾分:“善意的提醒一下各位,千萬不要走得太遠,莊園太大,若是走丢了,尋找起來并不方便。”

說完,管家一手提着油燈,行了個禮安靜的離開了莊園。

從另外一個方向。

看清管家離開的方向後,有人低咒了一聲:“有病!有大門不走非讓我們走這邊,就跟鑽老鼠洞一樣。”

“你少說兩句,管家應該是重要線索人物,別讓他聽見你編排他,否則會降低好感度。”

平頭男人提醒道,說完他看了看其他幾個隊伍的人,道:“線索NPC不會給無用信息,這個莊園裏一定隐藏這關于通關的重要信息,相信這一點大家應該都清楚,所以現在我們是合作還是各自尋找?”

這話說得特別直白。

要麽合作,要麽單幹。

但是在不清楚通關背景也不了解這些人的為人之前,無論做哪個選擇都有些冒險。

大家都沒說話,氣氛有些凝滞。

“何必這麽着急,現在談合作還早了點吧。”片刻後,那對情侶先出聲了:“我們打算先自己尋找,是否合作,看之後的結果再決定也不遲。”

平頭男深深的看了一眼他們兩,也沒再多說什麽,點了點頭,“既然如此,大家就分頭行動吧。”

既然已經說開了,也就沒什麽好寒暄的,莊園很大,幾支隊伍很快選擇了自己探查的方向。很快,通道口這片空地就只剩青鸠四人,時郁,以及剛才受傷坐在一旁石墩上休息的男人。

見人都走了,時郁磨磨蹭蹭的走了過來,在青鸠身邊站定,詢問道:“青鸠,你走哪邊?我可以和你一起嗎?”

青鸠翻了個白眼,也找了個石墩坐下。

她的任務是茍足72小時。至于線索,和她沒有半毛錢關系。

沒等到回答,時郁臉上的神采慢慢黯淡了下去,他看了看不遠處閉目養神的傷者,又看了看青鸠,鼓起勇氣道:“青鸠,你為什麽這麽讨厭我?是我做了什麽惹你生氣了嗎?”

“呵。”青鸠沒忍住,冷笑一聲。

時郁皺起眉,一臉委屈:“如果我哪裏惹你生氣了,我改,你別這樣,我們不是朋友嗎?”

“我們是朋友嗎?”青鸠反問。

時郁:“不是嗎?”

青鸠:“是嗎?”

“可是……可是上一次,我們明明說好了的……我以為我們是朋友了。”一張可以媲美明星的甩臉做出委屈無助的表情真是心疼死人了。

可惜青鸠不是顏狗。

“不是。”青鸠再一次重申。

其實現在回想起來,時郁中途通關導致劇情大變她并不生氣,求生是本能,他本來就沒義務照顧其他人。

但是,一想到自己當時差點伸出去的手,青鸠的火氣就蹭蹭蹭的網上竄。

這人就是有病。她不想和神經病做朋友,指不定哪天對方就拿刀捅她幾道,不犯法那種。

珍愛生命,遠離時郁。

半個小時候後,管家如期而至。

他提着那盞油燈晃晃悠悠的從剛才來時的通道走了出來。

“你怎麽不走剛才那邊?”丫丫見他佝偻着身子鑽出來,好奇的問道。

“來有來的路,去有去的路,這是規矩,不能破。”管家道。

丫丫歪着腦袋,似懂非懂, “我能看看你的油燈嗎?”躊躇了片刻,丫丫終于還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當然。”管家笑着将油燈的把手遞了過去。

大概是看到了火光,去尋找線索的三對人很快返回了這裏。

管家臉上的笑意比剛才深了幾分:“看來你們都有聽取了我的建議,并沒有走遠,不知道大家現在愛上這片美麗的莊園了嗎?”

“沒有愛上也沒關系,以後還有機會的。”

這一問一答并沒有給別人回答的機會,似乎他也并不在乎答案。

“那麽現在,請大家随我回去吧,夜深了,該休息了。”說着管家将手伸到了丫丫面前。

丫丫不知道在想什麽,好一會兒才反應了過來,将手裏的燈還給了他。

青鸠看過去,見丫丫憋着嘴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這模樣,就好像是被搶了心愛的玩具。

青鸠瞬間反應過來,扭頭看向管家手裏的燈。

……這燈怕真是丫丫的那一盞。

“何彥!何彥醒醒,走了。”三人小隊的兩名隊員過來喊坐在石墩上休息的同伴,一邊喊,其中一人伸手想過來扶他,可是手剛碰到人,原本好好坐在石墩上的人突然直挺挺的朝後倒了下去。

呼喊的聲音瞬間變了調。

有人死了。

“怎麽會這樣?就是磕破了頭而已?!”觸碰了死人的那個男人白着臉往後退了好幾步,直到差點踩到等在一旁的管家這才堪堪停住腳步:“剛才誰先回來的,發生了什麽事?”

情侶看向了四人隊,四人隊看向了青鸠幾人。

“什麽也沒發生。”青鸠道。

她一直沒有離開,這半個小時裏,什麽異動也沒有。

“怎麽可能?什麽都沒發生那人怎麽沒了?”死者的隊員明顯不相信青鸠的話。

這個問題所有人都想知道。

青鸠走過來,在死者面前蹲下。

“電筒。”青鸠道。

電筒的光瞬間打了過來,照在了死者的臉上。拿着手電筒的男人有些不敢看,移開了目光。

然而當電筒的光落在男人臉上時,其他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死者臉上白得毫無血色。不是死屍的青白,而是……

“操!這怎麽就跟被吸幹了血一樣啊。”光頭男低呼道。

他們離開到回來一共也就半個小時,就算死亡,皮膚的顏色也不會褪得這麽快,而這具屍體臉嘴唇都白得猶如一張紙,臉上所有的顏色就只有傷口處幹涸的紅色血跡,這麽細看,甚至連傷口周圍都是白色的。

這是失血過多的表現。

可是血呢?

青鸠拿過電筒,往周圍照了一圈,一滴血也沒有。

人的血怎麽可能會平白無故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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