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全是套路

“花!這個花有問題!”

不知是誰大叫了一聲, 青鸠下意識的将手電筒往上擡了一點。

燈光打在石墩背後的花藤上,殷紅的玫瑰花在微風中輕輕顫動。花朵竟然有碗口那麽大,比別處的看上去要大了整整一圈。

“是你!是你對不對?你故意害死的他!”死者的隊友轉身一把攥住管家的領口。

“發生了這樣的事真是讓人感到難過。”管家任由對方攥着自己的領子, 也不動怒:“可是各位都是主人邀請來的貴客, 我怎麽會做出這麽失禮的事情?我想我們之間可能有些誤會。”

“屁的誤會!為什麽這裏的花不一樣!你怎麽解釋?”

管家:“在我眼裏,每一朵花都是獨一無二的,自然不一樣。”

這樣含糊的解釋越發讓人懷疑。

在場的所有人都不自覺的往中間的空地靠了些,盡可能的遠離周圍的花枝。

“算了,人已經沒了,說這些沒用。”四人小隊的小平頭走過來, 扒拉下男人攥着管家衣領的手臂,提醒道:“不要在這上面浪費時間,找個地方将人埋了吧,總不能就這樣放着。”

“什麽叫浪費時間……”男子怒道, 等他吼完扭頭看見其他人一臉冷漠的表情,忽然啞了聲音。

差點忘了,這裏是逃生世界。

見男子安靜了下來, 小平頭這才扭頭管家道:“請問這裏有沒有什麽地方可以安置我們的同伴?”

管家對這個要求一點都不驚訝,他捋了捋自己的衣領,道:“請跟我來吧。”說罷便提着油燈, 穿過玫瑰花叢,往一條小徑去了。

幾個男人擡着屍體遠遠的跟随管家身後,從一開始, 這位管家便一直都是這麽一副冷靜克制的模樣, 之前到并未覺得有什麽不對,可如今就連見到了死人表情也沒有絲毫變化,就像所有的事情都在他意料之中一般。這麽一深思便讓人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順着管家所走的這個方向越往裏去, 周圍的玫瑰花騰越發茂盛,粗壯的藤蔓猶如樹幹一般粗壯,玫瑰花一朵挨着一朵開得極為絢爛,比剛才那幾簇碗口大的玫瑰花開得還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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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過茂盛的花藤将月光也遮擋在外,前面黑漆漆的,就算他們都是逃生世界的挑戰者,經歷過不少危險的世界,身處這種詭異的場景裏,心裏還是忍不住發毛。

“他要帶我們去哪裏?”四人小隊裏的另外一個女孩子下意識的扯着平頭男人的手臂,聲音有些發抖:“我覺得不太對勁,要不我們回去吧。把屍體放在這裏,明天再處理也不遲。”

小平頭安慰道:“在這個地方,最壞的不是面前的危險,而是未知,如果這真的是一座吸血的玫瑰莊園,在我看來反倒是件好事。知道了命題,只要找到答案就行了。”

“不會這麽簡單的。”那對情侶中的男人突然開口道;“太刻意了。”

青鸠挑了挑眉,她也同樣存着這種疑惑。

死者體內血液莫名消失,額頭處的傷口,沒有血跡的現場,陰森恐怖的古堡,殷紅的玫瑰花……這确實是恐怖故事裏經常使用的套路。

可是……未免也太套路了一些?

不管是故事的發展還是背景氣氛,都像是按照編劇的劇本一一呈現出來的。

“那……那你的意思是這裏面還有蹊跷,玫瑰沒問題?”死者的同伴疑惑出聲道。

“不,我的意思是這個世界的命題應該不會是‘逃出玫瑰莊園’這麽簡單,這裏面應該還有其他隐藏的危機。但是玫瑰花……”男人的視線在周圍的花藤上掃過,語氣沉了幾分:“應該确實有問題,大家還是謹慎一點為好。”

青鸠看着說話的人,從她在古堡裏看到這情侶開始,到用餐,然後進入這裏,這一對情侶從未和其他人說過一句話,他們眼中似乎只有彼此,沉浸在兩個人的世界裏,看不到其他人,誰也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出聲。

三人小隊看上去似乎是才湊在一起沒多久,凝聚力本來就不太深,隊伍又剛死了一個人,正是內心比較慌亂的時候,他這個時候出聲,并且借着小平頭的話踩了對方一腳。這一番作為,剩下的兩個人似乎隐隐有以他為中心的意思。

這個切入點抓得可謂是相當精準。

青鸠又看向小平頭,果然見對方的臉色有些難看。

走了一截路之後,前面的煤油燈停止了移動。

“就是這裏了。”管家的聲音從前面傳過來。

大家趕緊加快了腳步,來到了管家的身邊。

四周一片漆黑,油燈能夠照亮的地方很小,青鸠拿着手電筒往前探了探,身後頓時響起了一陣抽氣聲。

這裏居然是一片墓地。

前面的墓地裏密密麻麻的擺滿了棺材,沒有蓋土,就這麽放在地上,每個棺材前方都插着一枚十字架墓碑。

青鸠擡着手電筒又往旁邊打了一圈,然後便發現了這裏漆黑無光的原因。墓地周圍,盤根錯節的玫瑰花藤朝內緊緊的絞在一起,連城了一片,像個倒扣的碗一般将墓地籠在其中。

茂密的枝葉的殷紅的玫瑰花一層疊着一層,形成了天然的帷幕,月光半點透不進來。

看清這一切,衆人都傻眼了。

“這裏是墓地,你們可以将死者安葬在這裏。”管家道。

廢話!我們當然知道這裏是墓地!問題是這裏為什麽會有這麽多墳墓?葬的又是些什麽人?

因為驚懼,有人下意識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管家聞言,笑道:“你們誤會了,這些都是空棺,并沒有人,不信,你們可以去看看。”

“我去看看。”站最前面的光頭膽子大,拿過手電筒往前走了幾步。燈光照在一塊墓碑上,墓碑光潔,沒有刻字。他微微一使勁,掀開了棺材的頂蓋,其他人也都跟着走過去查看。

棺材裏果然空空如也,什麽也沒有,而且這棺材看材質,像是才放在這裏不久,還散發這一股油漆味兒。

幾人你看我,我看看你。并沒有因為這是口空棺而松了一口氣。他們幾乎都想到了一個問題……

這些空棺是為誰準備的?

“既然已經打開了,那就将死者放進去吧。夜已經深了,各位該回去休息了。”管家道。

他說得極其随意,似乎死了個人在他眼中只是一件無足輕重的的小事。

事已至此,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這塊被掀開的棺材便成為了死者何彥最後的歸宿。

離開時,所有人都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那重新合上的棺材,氣氛前所未有的凝重。

來時這個棺材原本是個空棺,而現在,裏面躺了一個人。

而這只是一個開始罷了……

回去的時候走是管家之前走過的那條路,從修整得整整齊齊的花架後繞過去,就是一扇寬敞的大門。

不用再走那條逼仄的通道,不要時刻注意帶刺的花藤,雖然大家心裏疑惑為什麽一開始不走這邊,但是沒有危險,總算是心安了許多。

管家在進入大門後便消失了蹤跡,也不知道到哪裏去了。城堡一樣的別墅靜悄悄的,似乎出了他們這些闖關者再沒有一個活人。

客廳的水晶燈亮着,衆人來到了客廳,明亮的燈光稍微驅散了一些心頭的恐慌感。

青鸠看着衆人的站隊覺得挺有意思的。小平頭四人一堆,情侶和三人隊中的兩人湊在一起,而她則和她的三名員工,以及……青鸠擰着眉,視線往縮在石大錘身後當透明人的時郁身上掃了一眼。

……算了,暫且算五人隊吧。

短短個把小時的時間,幾支隊伍便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一開始的時候,小平頭的隊伍人數多,又都是成年人,仗着人數優勢,小平頭似乎有主導所有隊伍的想法,但是現在,三支隊伍人數相當,形成了各自抱團的形勢,倒有點三足鼎立的感覺。

“哎,現在怎麽回事?難道要我在這兒陪你們大眼看小眼嗎?”淚痣女人一個哈欠打破了僵持的氣氛,“剛才不是都去找了線索嗎?怎麽?都不打算公開,要是這樣的話,那就都散了呗?我可是困了……”

說着又打了個哈欠,一副興趣缺缺的模樣。

“我先說吧。”平頭男人接住話頭,率先開了口:“我們剛才繞着別墅走了一圈,發面北面有一條馬路可以出去,可是周圍全部被玫瑰花騰圍着,玫瑰花不能碰,想要出去,只能走北面的大門。”

“大門是鎖死的。”情侶中的男人說道:“我和我老婆最早進來,別墅裏的情況我已經大致看過了,不僅是大門,北面的所有窗戶也都是鎖死的,出不去。玫瑰花是天然的屏障,我們剛才在莊園裏找過,周圍的花藤是一體的,沒有其他的出路。”

青鸠聽着他們的對話,腦海中慢慢勾勒出她們現在所處的環境,這不就跟養在後院的雞鴨一樣嗎?以前院長媽媽養的小雞也是這樣,後院用籬笆圍一圈,只要大門不開,一個也跑不出去。

“你們呢?”

青鸠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問的是她。

“我們就在原地,沒去找。”青鸠如實道,她這話一出,其他人紛紛皺起了眉頭,青鸠又道:“如果你們介意的話,之後這種場合,我可以回避。”

只要等到時間冷卻她就能離開,這一次青鸠打算做一條安靜的鹹魚,如果不是為了填飽肚子,她甚至都不打算下樓的。她現在也是有些後悔了,要是提前知道時郁這個神經病在這裏,她真的恨不得在樓上烤紅薯。

誰知道她的話音剛落,就有個聲音插了進來。

“我們有線索!”沉寂了許久的時郁站出來,“有很重要的線索!”

“喲,小哥哥發現了什麽說來咱們聽聽?”淚痣女人輕佻的笑了笑。

時郁舉起手裏的夜視鏡道:“剛才在通道裏沒有老鼠。除了你們,沒有其他的紅外源。”

空氣瞬間凝滞。

“你說的是真的?”光頭男先反應過來:“那剛才擦着我腳邊過去的是什麽東西,滑滑膩膩的……卧槽!”

說到最後,光頭男白着臉低咒一聲,用力的搓了搓手臂。

時郁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指着那對情侶道:“不信你問他們,他們也都有眼鏡。”

那對情侶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時郁會将他們說出來,但是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他們也只能點頭承認了時郁的說法,只是表情不太好看,很顯然,對方一開始并沒有打算将這條信息公布出來。

被時郁這一打岔,所有人都被轉移了注意力,也顧不得埋怨青鸠為什麽不去尋找線索了。

“那你們當時怎麽不說?!”光頭男怒道。

“我……我想說的。但是管家說那是老鼠,我怕是我沒看清。”時郁解釋道。

“那你們呢?”光頭的注意力落到那一對情侶身上:“你們兩個人不可能也沒看清吧?為什麽不說?是想拿我們當墊腳石嗎?那東西剛過去,就有人出事了,我懷疑你他媽是故意的吧?”兩隊人本來就有些嫌隙,光頭男怎麽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

“你想多了。當時那麽黑,我們只知道那不是老鼠,但是究竟是什麽我也不清楚,又怎麽會知道會有人出事?”男人揉了揉額頭,表情有些懊惱。

當他擡起手臂的時候,青鸠注意到對方手背上有兩個血印子,看上去應該是被尖刺劃傷的。

經過這一事,有意加入這對情侶的兩人表情一僵,顯然不再相信對方,他們齊齊往旁邊挪了一點:“為什麽會是何彥?我們那麽多人,為什麽偏偏是何彥出事了?”

沉吟了片刻,小平頭出聲道:“你們還記得在通道裏管家說的話嗎?第一,不要觸碰到花;第二,不要開燈。”小平頭看向三人小隊剩下的兩名隊員,語氣沉了幾分:“你說的何彥他之前有被紮到過吧?”

提問的男人一愣,瞬間不出聲了。通道裏的地面并不是特別平整,何彥有點扁平足,平衡不好,中途确實被紮了好幾下,他就在他的身後,聽到對方時不時發出被紮傷的抽氣聲。

可如果是因為這樣……

男人突然面如死灰,“那我……那我……”

他打開了手電筒!在管家提醒不要開燈的時候,他打開了電筒!

“這只是我的猜測,也可能并不是這個原因。”說着,小平頭拍了拍一臉呆滞的男人,意有所指的提醒了一句:“危險和機遇并存,說不定線索也在你這兒,注意安全,別當了其他人的墊腳石。”

可是這句話并不能起到安慰的作用。

“各位,床鋪已經收拾好了,請大家随我來。”這時,消失了片刻的管家再次出現,依舊是笑眯眯的模樣。

這時機把握的非常好,似乎是故意等着他們讨論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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