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三十四、強勢

淩雲只覺得完全不知道怎麽應對眼前的情況，怔怔地站起來，慌慌張張地回頭，“哥，我……”

淩霄歪着頭看他，似笑非笑，“淩雲，什麽時候學會這種本事了？”

淩雲更加慌亂起來，“對，對不起，哥，我不是故意的。”

淩霄卻根本不買他的賬，“不是故意的，這如果是解釋的話你還不如不說。淩雲，沒有人會出于‘不是故意’而去做這種事。”

簡簡單單的話，甚至沒有過多責備的意味，卻是壓得淩雲完全擡不起頭來，“對不起……”

淩霄只微微一笑，依舊看不出氣惱的表情，“你來，有事嗎？沒事的話就回去吧，我要睡一會兒。”

淩雲急忙擡起頭，“我，我是看哥沒下去吃飯，就拿了些飯菜上來。”

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淩霄也看到了擺在一邊的餐盒，“嗯，那就謝了，我會吃的，你先回去吧。”

似乎是沒有料到淩霄會是這樣的反應，淩雲有些手足無措，甚至在一瞬間就微紅了眼眶，低下頭嗫嚅道，“哥……”

淩霄朗聲一笑，“怎麽了，像我欺負你了似的。”

淩雲聞言，連連搖頭，“沒，沒有！哥，我只是……”

這一邊，他欲言又止。而另一邊，淩霄也不說話，只是等着他開口似的，偏偏還耐心無限的樣子。

淩雲咬咬牙，“哥，我只是有些擔心，我和師兄相認的事……”

話說到這裏，淩霄卻是開口打斷他，“既然已經相認，就沒有道理再叫‘師兄’，你叫着別扭，別人聽到也會不開心。”

淩雲下意識地“哦”了一聲，然後才反應過來，“哥……”

淩霄笑笑，聲音裏終于有了些溫度，“你不用擔心什麽，我只是今天真的累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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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雲怔怔地點頭，目光裏的擔憂卻絲毫沒有散去。

默默嘆息一聲，淩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既然我們兄弟的關系甚至可以和血緣無關，更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動搖。”

似乎是想起了當初發生的事，淩雲終于釋然地笑了笑，不經意間，目光又落到桌邊那些空着的酒瓶上，“還有，哥，你別喝這麽多酒，對身體不好，而且……”

淩霄聳聳肩，“這幾天拍戲找感覺用的。”

淩雲固執地仰頭盯住他，“憑哥的演技不需要太過于借助外力。”

淩霄無奈地笑，“好，我答應你。”

淩雲終于放下心來，“那就好，飯菜應該還是熱的，哥先吃一點吧。”說着就自顧自地去取餐盒，将裏面的飯菜一樣一樣地拿出來擺在桌上。

淩霄看到，他帶來的是兩套餐具。

心裏有一瞬間的柔軟，卻在下一刻還是開口道，“好了，該說的話也都說完了，你就先回去吧。”

淩雲拿着碗筷的手僵了一下，然後努力揚起一個笑容，“那好，飯菜要趁熱吃，然後再休息，我先回去了。”

淩霄點頭，“嗯。”他不是沒有看到淩雲臉上一閃而過的失落，卻終究沒有再說什麽。

待到門重新被關上，淩霄整個人才放松下來，換了身睡衣，坐到了桌邊。

溫熱的飯菜散發的香味很誘人，淩霄卻是興趣索然的模樣，伸手拿起了筷子夾了些菜，送到嘴邊，卻久久地沒有張嘴把它吞進去。

他有些反胃。

不知道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幾天，他已經有好幾天都沒有好好吃飯了。

他知道自己至少應該勉強自己吃上一些，這幾天他已經感覺到自己的體力越來越跟不上了，但是……

那種令人作嘔的惡心的感覺又翻湧起來，淩霄終究還是放下了筷子，也沒有去收拾，只是慢慢地走回了書桌前。

喉嚨裏有種灼燒着的幹燥的感覺，他輕輕地搖搖頭，拿起杯子去飲水機那邊接了多半杯水。

仰起頭喝了半杯，胃裏惡心的感覺卻因此愈發明顯。

淩霄稍稍有些遲疑地放下了杯子，沒有再喝。

可是喉嚨裏的灼燒感卻絲毫沒有因為那半杯水而減輕，反而隐隐地有燎原之勢，他整個人都更加難受起來，手已經克制不住地伸到了書桌的一側……

稍晚的時候，淩天皓在自己房間安置好一切之後，走到了淩霄的房間門口。

敲了敲門，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淩天皓蹙起了眉，也沒有那個耐心繼續敲，直接去叫戚長風找了場務送了備用鑰匙過來。

戚長風有心跟着他一起進門去看淩霄，卻很快就被他拒絕了。

見淩天皓态度堅決，戚長風也不好再說什麽，說到底是人家父子之間的事，而且他是知道淩霄多少還有些心結的，解鈴還許系鈴人，讓他們父子倆好好談談倒也是個解決辦法。因此，他點點頭，又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你們有話好好說啊。”

淩天皓笑笑，“放心吧。”

推開淩霄的房門，撲面而來的就是一陣酒氣。

淩天皓的眉蹙得更緊，輕輕咳嗽一聲，走進屋裏，“淩霄。”

淩霄靠在桌邊坐在地上，手裏還有喝到一半的半瓶白酒，見到淩天皓的一瞬間似乎有些許的慌張，他想站起來，卻一時找不到借力點，因而只是把酒瓶放到了一邊，努力地擡起頭，眼神裏雖有醉意，神色卻也還清明，“爸，您怎麽來了？”

淩天皓見他這副樣子，簡直是氣不打一出來，兩步走過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拉了起來。

或許是因為他的動作太突然，或許是因為淩霄的身體的确虛弱，淩霄跄踉了兩步，險些摔倒。

淩天皓穩穩地抓住他，在燈光下這才看清楚，只不過短短一段時間沒見，淩霄竟然又清瘦了許多，眼眶下也有了淺淺的陰影……他有些心疼起來，卻也因此更加氣惱，“你這是在幹什麽，跟誰賭氣呢？”

淩霄愣了片刻，似乎根本不明白他怎麽會有此一問。

淩天皓指了指桌上顯然一口未動的飯菜，又指了指地上的酒瓶，臉上的寒意漸深。

淩霄卻是想到什麽一般地笑道，“這幾天拍的這場戲，喬柯，就是我演的那個人，他有幾場醉酒的戲，還有一場在半醉的情态下殺人的戲，我一直拍不好，就想找找感覺，沒什麽的。”

淩天皓顯然并不接受他這套說辭，語氣更冷了幾分，“就算真的是這樣，淩霄，我教沒教過你，什麽叫分寸？”

淩霄擡頭看他，醉意漸深的眸子裏透出些許困惑。

淩天皓氣得幾乎直接一巴掌揮過去，努力地忍下了，“去，給我滾過去吃飯，吃完再說。”

淩霄卻是搖頭，态度十分堅決，“我不餓。”

淩天皓絲毫不客氣地拉着他走過去然後把他按到凳子上，一把将筷子塞到他的手裏，“吃。”

雖然是半醉，但神智總還是清楚的，淩霄拿着筷子，猶豫了片刻還是沒有動，只半轉過身去看淩天皓，“爸……”

淩天皓根本不理他，順勢坐到他的身邊，“我看着你吃。”

淩霄想了想，還是搖頭，“我真的不想吃，而且也不餓。”

淩天皓沒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他。

拿着筷子撥弄了一下顯然已經有些涼了的飯菜，一陣惡心又泛了起來，淩霄終究還是決定不勉強自己，輕輕地放下了筷子，“爸……我真的吃不下。”

淩天皓瞪他一眼，順手拿起淩雲之前準備好的另外一雙筷子，在淩霄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狠狠一下就抽到了他的手上。

淩霄下意識地一縮手，眼見得手背上一條細細的紅痕腫了起來，忍不住抽了口氣。

淩天皓偏偏卻是笑了起來，“吃不吃，你自己決定。”

淩霄并不遲鈍，他太了解淩天皓，這句話的潛臺詞根本就是“是吃飯還是挨打，你自己決定”……

目光重新落回飯菜上，他也想勉強自己哪怕只是吃上幾口，可是光是想着吃飯這件事，他已經覺得胃裏翻騰着難受了。

淩天皓顯然沒有這麽好的脾氣也沒有什麽耐心，等了足有兩分鐘，見他還是不動筷子，伸手就把他的左手拉了過來，抓住指尖，執起放在一邊的筷子就是連續三下敲下去。

淩霄痛得想要縮手，卻是被淩天皓緊緊抓住根本動彈不得。

淩天皓暫時停了手，“我再問你一邊，要不要好好吃飯？”

不知怎的，淩霄的脾氣也一下子就上來了，語氣頗有些不耐，“都說了我吃不下！”

淩天皓見他這樣的反應自然是更氣，手上一點力氣都沒留，那竹制的筷子開始一下一下地落到淩霄的手掌上。

淩霄想躲又沒有辦法躲，只得眼睜睜地看着自己手上一道道紅色的檩子腫起來，等到掌心處已經腫成一片的時候，淩天皓才停了手。

他正暗自松了口氣的時候，就聽見淩天皓的聲音，“淩霄，你都多大了，吃個飯的事還要我打着罵着才行嗎？！”說着又是狠狠的幾下，這一次卻是落在手指處。

手指上本來就沒有多少肉，筷子敲上去就像是直接敲到骨頭上一樣，淩天皓下手又沒有留情，這幾下，淩霄顯然是疼得狠了。

淩天皓甩開了他的手，所有耐心都用光了的樣子，“你是自己吃，還是我直接給你灌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想讓淩霄對淩雲再冷淡一點的……結果沒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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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惡趣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