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七十、拳頭和巴掌

清脆的一聲在休息室裏響起，除了淩宇璇以外，幾個人都愣住了。

淩雲頗為不安地往淩霄的方向看過去，就連淩天皓臉上都顯露出幾分擔憂。

過了好一會兒，淩霄似乎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他擡起頭，死死盯住淩宇璇，目光裏沉沉的東西，卻是誰也看不透。

其實淩宇璇剛剛的那一巴掌打得并不算重，淩霄卻依舊是覺得自己臉上一陣陣火辣，也分不清到底是因為疼還是因為氣惱。

偏偏淩宇璇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甚至是微微笑了笑，“清醒了沒有？”

淩霄咬咬牙，半天都沒有反應，卻又突然快速地上前兩步，揮起拳頭就往淩宇璇臉上打過去。

淩宇璇似乎已經預見到了他的動作，卻也不多，只是站在那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只是，這一拳，終究還是落了空。

淩霄看着就是這麽巧及時出現在休息室裏攔下了自己的衛臨，雖然沒說話，但已經忍不住蹙起了眉。

衛臨看了看淩霄左頰上一道淺淺的紅痕，再轉向淩宇璇的時候顯然是面色不悅，“雖然咱們這裏算不上是個劇組，但是哪怕是個臨時的地方，在這裏打架是覺得完全不用尊重我也不用尊重一下外面辛苦的工作人員們了嗎？”

從他略略上揚的語調和比平時要快上許多的語速裏不難聽出，衛臨是真的生氣了。淩宇璇倒是态度良好，“對不起，衛導，這并不是我的本意。”

他這樣的态度說話倒是讓衛臨沒有辦法繼續招架了，沉默半晌才掩飾一般地輕輕咳了一聲，“趕緊去準備下一場，淩霄你先去補個妝。”說着伸手拍了拍淩霄的肩膀，眼神裏安撫的意味相當明顯。

這麽一鬧，淩霄心裏的火氣也就淡了些，只是心裏的難堪反而更甚，不想再在這裏停留，很快地“嗯”了一聲就要出門往化妝間那邊走。

偏偏淩宇璇又是擋在他身前，“我的話還沒說完。”

淩霄簡直要佩服自己的修養了，他甚至也輕輕地揚了揚唇角，只是語意依舊輕漫，“有什麽事，還請前輩指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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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宇璇看着眼前倔強地笑着的少年，心裏似乎有什麽不易分辨的感觸一閃而過，但是很快，他收斂了自己的心緒，“不是每個人都有了解你心事的義務，即便別人想了解，他們也不是你，不能百分百地明白，這是第一；不是每次惡語傷人都能被諒解，也不是得到諒解之後那些裂痕就不存在了，這是第二；”說到這裏，淩宇璇也笑了笑，“最後，沖動雖然不是什麽大毛病，但是能控制的，還是盡量控制一下比較好。”

其實，不得不說，淩宇璇的這些話的确是有道理的，但是此刻，淩霄只覺得難堪，又哪裏有多餘的心思去細想什麽，因此他只是很快地說了句“謝前輩指教”，轉身就要出門。

淩宇璇卻是跟上了他，“我并不是想随便地對你指手畫腳，更沒有給你難堪的意思，包括剛才那一巴掌，如果你不服，我可以讓你還回來，只是——”他頓了一下，再開口的時候聲音更加堅定了幾分，“我剛剛說的話，希望你好好想想。”

雖然休息室裏鬧成這樣，下午的拍攝卻還是要照常進行的，衛臨心道好在今天并沒有記者過來，不然，還不知道要傳出什麽樣的新聞了。

淩霄上妝的時間比平時略長了些，從化妝間走出來的時候臉上并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走到指定的拍攝地點，甚至沒有去看站在對面的淩宇璇一眼。

淩宇璇卻是不着痕跡地仔細打量了他一番，大概是化妝師的功勞，先前淩霄臉上淺淺的紅痕已經完全看不到了，只是……淩宇璇淺淺地嘆了口氣，努力地想要揮去心裏有些怪異的感覺，只把自己的思路拉回一會兒要拍的鏡頭上。

衛臨并沒有耽擱太長的時間，眼見得工作人員們已經各就各位，自己便坐到了監視器前喊了開始。

原本，他的确是有些擔心淩霄的狀态的。然而讓他意外的是，淩霄依舊表現得極好，甚至比之前那幾天裏的表現還要好。反倒是淩宇璇和淩雲都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雖然也看得出在極力克制，但鏡頭裏的效果到底還是差了。

一個鏡頭反複地走了五六遍，衛臨略略嘆息一聲，“停，先休息五分鐘。”

他走過去輕輕拍了拍淩霄的肩膀，看了看坐在場邊的淩天皓，猶豫了一下只示意他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你先去看看剛剛的回放。”

淩霄點點頭，走到衛臨的椅子前前坐下，雖說是認真地看着監視器上的畫面，卻到底還是做不到完全的心無旁骛，幾步遠以為的地方，衛臨說話的聲音傳過來，異常清晰：

“宇璇，淩雲，你們兩個注意調整一下情緒。”

“剛剛不管是情緒表現還是動作，你們雖然都不算做錯，但是表演痕跡太明顯。”

“我剛才看着，你們把‘入戲’的過程都表現在鏡頭裏了，這樣是絕對不可以的。淩雲你不是沒拍過戲，宇璇至少也參與過不少MV或者宣傳片的拍攝了，你們應該都明白這個過程在導演喊開始之前就必須做好。”

很難得地，脾氣一向急躁的衛臨這次說話的時候并不疾言厲色，只是語調裏難免還是端得七八分嚴肅，聽了他這話，不僅僅是淩雲，就連淩宇璇也只得忙不疊地道歉。

幾分鐘的休息時間很快就過去，不得不說，有些人天生就是吃娛樂圈這碗飯的料子，哪怕偶爾也會有這樣那樣的小問題，但稍稍提點幾句之後就能用最好的方式改過來。再重新開始的時候，不論是哪一方面，顯然都是無可挑剔。

下午安排的幾個鏡頭順利拍完，衛臨認真地看了幾遍慢放，确定沒有問題之後就宣布今天的任務完成，“今天進度很快，大家都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明天九點準時集合。”

淩霄也不急着去換衣服，反而是走到了衛臨身邊，順手按下“播放”按鈕，監視器屏幕上再次出現了剛剛拍的幾個鏡頭。

而另一邊，淩宇璇卻是沒有耽誤半分地往更衣室的方向走去，坐在場邊的淩天皓此時也站起身來，朝着他的方向追過去，走到他身邊說着什麽，因為距離的關系聽不真切。

真正尴尬的卻是淩雲，他站在原地，往淩宇璇的方向看看，又往淩霄的方向看看，猶豫了足足有三分鐘，才低着頭默默地蹭到淩霄身邊，“哥……”

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又見他這樣子，淩霄又怎麽能不心疼，一把拉了淩雲的胳膊示意他坐到自己身邊的椅子上，又頗為親昵地揉了揉他的頭發，“今晚還跟哥回家吧。”

淩雲趕緊用力地點了點頭，“嗯！”

淩霄笑笑，輕輕地拍了他兩下，“先去卸妝、換衣服。”眼神不經意地瞥到更衣室門口淩天皓追在淩宇璇身後說着什麽的樣子，卻是連個苦笑的表情都沒有了。

回去的路上，幾個人都沒有再交談，開車的阿輝大約是覺得車裏實在太過安靜，就随手打開了車載廣播。正在播放的似乎是個音樂節目，就是這麽湊巧地，放着淩宇璇的一首老歌，阿輝并不知道中午休息室裏發生的事，這會兒倒也沒認為有什麽不妥，坐在副駕駛座位的衛臨只是微微蹙了眉，也沒說什麽。只有淩雲頗有些不安地偷偷去看淩霄，見他只是保持着看向窗外的姿勢，似乎并沒有什麽情緒上的波動，這才稍稍放心了些。事實上，沉浸在自己思緒裏的淩霄根本沒有去注意廣播裏究竟放了什麽，反倒是淩宇璇，在車載廣播裏聽到DJ有意無意地安排的下一曲播放了淩霄的歌的時候，突然失了神。程子謙自然是注意到了他的表現，等到歌放完之後，看似不經意地開了口，“怎麽了，今天這麽心不在焉的？”淩宇璇掩飾一般地笑笑，又覺得自己沒有必要瞞着程子謙，把中午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不出所料地看到程子謙甚為不贊同的神色。淩宇璇整個人靠到椅背上，“我還說淩霄來着，其實當時，我自己也不夠冷靜。”程子謙猶豫了一下，還是直接問出了口，“其實宇璇，你為什麽會對淩霄說那番話甚至是動手，你并不是沖動的人。”剛好趕上前面是紅燈，程子謙停穩了車子，轉過頭看向淩宇璇，“或者我應該問得更直接一些，你到底把淩霄當成什麽人？”淩宇璇顯然是沒想到他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微微一怔，沉默了幾十秒才又笑道，“子謙，你會不會想太多，男人之間打個架也很正常吧。”

信號燈已經變成綠色，程子謙踩下油門，沒有再看淩宇璇，“是嗎？可是據我所知，打架，是要用拳頭的。”

作者有話要說： 先寫到這兒吧，抱歉滟滟最近實在是太累了，每天都要工作到九、十點鐘才到家，周末也沒能逃脫加班大魔王orz

文會盡量抽時間寫的，但萬一真的沒法按時更新，也還請大家見諒（不能更新的話會來請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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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還差一段，明天再繼續吧，每天六點出門九點下班的日子真是……困得我都想報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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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補完了orz

希望明天能按時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