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六十九、失控

作者有話要說： 加了一點點，然後很抱歉地說，今天要請假一次。

公司的事太多了，忙到想吐，晚上還要繼續加班，實在是沒有精力了，抱歉，周六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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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還是拖過了零點才寫完orz

到了第二天走戲的時候，淩雲明顯地有些心不在焉。衛臨心道大概多少還是受了昨天晚上他們談話的影響，難得地對他縱容了幾分，只提醒了兩句并沒有多說什麽。

只是，在他連續三次卡在同一個地方之後，淩霄首先沒了好臉色，“怎麽回事？”

淩雲低着頭支支吾吾半天沒說出一句話，這模樣看得淩霄更氣急了幾分，伸手就去拽他的胳膊，“說話！”

站在他們身邊不足兩步遠地方的淩宇璇也走了過來，“淩雲，今天狀态不好？”

他的聲音依舊很溫和，似乎還帶着一點寵溺，淩雲尚未反應過來，淩霄卻是已經把抓着他胳膊的手放開了。

淩宇璇微微一怔，然後突然就明白了淩霄這一瞬間的想法，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有點兒難受，想都沒想地又把淩雲往淩霄的方向推了推，“你可還沒回答淩霄呢。”

淩雲趕緊拉住了淩霄的手臂，仰起頭，聲音裏有鮮明的讨巧，“昨天沒睡好，今天精神有點兒不好。”

剛還在一邊的衛臨也跑了過來，“好了好了，多大的事兒，淩雲你到場邊休息一下，淩霄和宇璇先走一遍你們倆的對手。”

等到坐在了場邊，淩雲也只是呆呆地看着場上淩宇璇和淩霄在走戲，看眼神就知道思緒早不知道飄到哪裏去了。

衛臨想了想，和身邊的助理導演簡單交待了幾句讓他看着場上的境況，自己走到了淩雲身邊坐下，“怎麽回事？難得淩叔今天沒一大早就過來，他們兩個還得練一陣子，有事可以跟我說。”似乎是不大習慣充當這樣的角色，語氣還是有些別扭。

這樣的衛臨倒是逗得淩雲忍不住笑了起來，眨了眨眼睛順便指指自己的斜後方，“我沒事，倒是葉子姐馬上就忙完了，說不定找衛導有事。”

……不錯，起碼還會開玩笑，說明這小孩兒還有自我調節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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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臨稍稍放下心來，他本來就不是過分細膩的人，既然淩雲都這麽說了，也就沒再追問下去，“嗯，那再給你二十分鐘，然後繼續一起走戲吧。”

淩雲點點頭，“我知道了……謝謝。”

衛臨又坐了沒兩分鐘就忍不住跑到葉子那邊去了，淩雲笑笑，重新把視線轉回了場上。

他心裏知道，自己今天狀态的失常，不能說和昨晚他和淩霄實則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談話有關，但是更多的……

淩雲定定地看着淩宇璇，然後不着痕跡地嘆了口氣。

昨晚衛臨和淩霄一起離開了房間之後，他正打算睡覺，卻又聽到了手機震動的聲響，看了看屏幕上的號碼，果然是戎靖初。

細想起來的确是讓人感慨，幾個月前還在身邊幾乎形影不離的人現在已經遠在大洋彼岸和自己天各一方，淩雲找了個相對舒服的姿勢靠在床頭，做好了和他長聊的準備。

沒想到戎靖初只是問了一句“哥還好嗎，最近在忙什麽，我這邊都看不到他什麽新聞了。”然後在淩雲回答之後就有事一般急匆匆地挂斷了電話。

不知不覺間又沉浸在自己的思路裏，聽到衛臨喊他的時候才條件反射一般地起身，一邊往場上走去一邊忍不住去看淩宇璇，而後心裏的猶豫又加深了幾分。

這幾天以來，他有無數次都想不管不顧地直接告訴淩宇璇事情的真相了，只是始終不知道怎麽開口，也不知道萬一真的說了，他該怎麽面對戎靖初每次電話都不忘了囑咐的“千萬別告訴哥”。

等走到場上淩宇璇和淩霄身邊的時候，臉上卻很快地恢複到了正常的表情，甚至是很乖巧地蹭到淩霄身邊輕聲說了句“剛剛狀态不好，不過現在沒問題了。”

淩霄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那就開始吧。”

這個MV的情節比上一個還要簡單些，幾個人調整好狀态之後再走戲顯然并沒有什麽困難，一上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眼看着他們走戲都沒什麽問題了，衛臨就安排了下午直接開拍。

之前每天都來這邊報到的淩天皓意外地還是沒有出現，午休的時候，淩宇璇竟突然覺得自己有些不習慣。

無奈地笑笑，心道自己這是在想什麽亂七八糟的，強迫自己轉移了注意力，就看見坐在一邊的淩霄随意地扒了兩口飯就放下了筷子，淩雲剛想說什麽，卻只見他起身走到了門外。

淩宇璇微微蹙了眉，雖知自己并沒有立場去說什麽，到底還是覺得心裏不舒服起來。

下午的時候淩天皓到底還是來了，依舊是帶着可以當做下午茶的小吃食，倒也不去打擾正在進行拍攝的一行人，只默默地坐到了一邊。

偏巧下一個鏡頭是淩宇璇和淩雲的對手戲，淩霄默默地走回場邊，這才看到了坐在一邊的淩天皓。

微微一怔，下意識地想走到另一邊，卻到底覺得太過刻意，只猶豫了片刻，還是朝着他的方向走了過去，也沒打招呼，只是示意一般地揚了揚唇角，然後坐到他後面一排的椅子前坐下。

本來，淩天皓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場上，确切地說是放在淩宇璇身上，只是，回過神來發現淩霄竟是徑直坐到自己斜後方而不是旁邊的空位時，還是忍不住蹙了眉，“淩霄！”

被他叫得一愣，淩霄片刻後才反應過來，擡頭看向他的時候顯然是有些不解，“嗯？”

見他這個反應淩天皓心裏更加不痛快了幾分，也顧不上再看淩宇璇他們了，站起身指了指休息室的方向，示意淩霄跟自己過來。

卻沒想到淩霄很快搖了頭，“這個鏡頭過了就是我的戲，現在走開不大好。”

他說的雖然是實情，但是顯然，這實情被用作了托辭，淩天皓自然也心知肚明，一貫強勢的人很快就有了決斷，“幾句話而已，耽誤不了你多少時間。”

眼見得已經有些人在對他們所在的方向頻頻注目了，淩霄心道休息室就休息室吧，總比站在這裏好，沒再說什麽，卻是率先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他沒有看到，跟在他身後兩步的淩天皓，眉頭蹙得更緊了。

幾乎所有工作人員都在場上，休息室這邊就顯得異常安靜，淩霄走到房間中央站定，過了片刻才轉過身，依舊沒有說話。

淩天皓上前兩步，并不打算拐彎抹角，“淩霄，鬧脾氣也要有個限度，你自己算算，已經多久了。”

剛剛的時候淩霄就已經猜到他大概要說什麽了，他想自己根本無從解釋，何況他亦不打算解釋，只是不接話似乎又不大好，于是只低聲說了句，“沒有。”

殊不知淩天皓最不樂意看到的就是他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本來只有三分火的也被拱到了七分，“真是翅膀硬了是吧，跟我甩臉色都成習慣了！”

淩霄只覺得無力，“我的确沒有。”

淩天皓狠狠地瞪他一眼，“把你能耐的，連句爸都不會叫了是吧？”

就是這個瞬間，淩霄只覺得自己的脊背突然就僵住了，那一句“別叫我爸，我沒你這麽丢人現眼的兒子”幾乎是自動自發地在耳畔又響了一遍，然後，他下意識地後退了一小步，不出所料地看到淩天皓嚴重更甚的怒氣，卻已經不知道該要作何反應才好了。

正劍撥弩張的時候，休息室虛掩着的門卻是一下子被推開了，兩三秒種的沉默過後，淩雲才反應過來什麽似的開口，“诶，爸？你們怎麽在休息室這邊？”說着回頭看了看跟在他身後一只腳踏進房門的淩宇璇，“我們過來這邊拿東西來着。”

淩宇璇倒是大大方方地進了屋，語調平淡地和淩天皓打了招呼，而後徑自走到中午自己坐的沙發處，從包裏翻出一沓打印好的紙張遞給淩雲，“走吧。”

淩雲的心思卻早就不在這上面了，敏感細心如他，雖然只消這片刻，還是察覺到了淩天皓和淩霄之間的氣氛不對，他往淩霄的方向靠近幾步，遞過去一個“怎麽了”的詢問眼神。

淩霄聳了聳肩，其實是表示無奈的意思，但配上那一抹實則是自嘲卻到底顯得有些輕漫的笑意，落到別人眼裏卻生生地變成了滿不在乎。

淩天皓只覺得一陣氣血翻湧，直撞得自己頭都有些暈，眼前也是一陣發黑，踉跄着倒退了兩小步，卻是被一個人牢牢抓住。

淩宇璇的臉上依舊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卻意外地，并沒有松手。

他看向淩霄，雖本來不想參與到別人的“家事”裏，卻是讓自己都覺得意外地開了口，“淩霄，我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或許也沒資格說你什麽，但是……有什麽事說出來總比都悶在心裏好，”想到了中午的那一幕，又加上一句，“任性也并不是解決事情的方法。”

淩雲轉頭看看淩天皓依舊發白的臉色，很不合時宜地想到當初他遇到車禍那次手術後的樣子，心裏一沉，下意識地跑到他身邊扶住他，一時間竟忘了再注意在淩霄面前自己對淩宇璇的稱呼，“哥說得沒錯，有什麽事說出來才能解決嘛。”

淩霄抱着手臂後退了一步，這一次臉上的笑容是真的帶了濃濃的譏诮，他是真的覺得很諷刺，眼前，淩宇璇和淩雲一左一右地扶着氣色已經漸漸好轉的淩天皓，正同仇敵忾一般地看着自己……“呵，還真是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啊。”

其實，這話一說出來，淩霄就後悔了。

再看到淩雲低着頭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這種後悔就在心裏翻騰得更加厲害了，說到底，這并非他的本意……

只是，出人意料的是，在淩天皓還沒反應過來，淩雲還沒反應過來，甚至淩霄自己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淩宇璇已經松開了扶着淩天皓的手，一步一步地走到淩霄面前，然後，一個巴掌幹脆利落地揮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