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010 魔頭來了

大魔頭蓬熠不僅沒死,竟然還嚣張地舉劍殺上了九重天。

這簡直就是一件震驚仙宮的大事。

可是蓬熠修為高深,法力無邊,除了仙尊白司木,仙宮無一人能與他一戰。

前來彙報的小仙就差把腿給跑斷了。

只是剛說完這個消息,眼前的大門就已經被打開了。

裏面已經沒有了仙尊的影子,獨留下還泡在水池裏,面色紅潤,眼角含春的安仲。

這小仙有那麽一瞬間的尴尬,覺得自己應該是打斷了仙尊的好事。

但是如此情景之下,別的事情都可以放一放,那魔頭都已經打到大門前了。

所有人全都往九重天的大門趕去,無一人注意到安仲的異狀,還有一個小仙甚至好心地關上了門,這樣,等仙尊打完魔頭回來,說不定還可以繼續。

畢竟這溫池裏的水又不會冷。

安仲全身酸軟無力,神智迷離,就這麽被衆人遺忘在放了藥的溫池中。

而此刻的天界門前,魔頭蓬熠一臉寒霜,劍身銀光閃爍,只是并不是他平常慣用的那把。

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怎麽就這麽一個人殺上來了。

門前圍了衆多仙兵仙将,所有人全都嚴陣以待。

沒有一人敢獨自上前。

因為之前前去阻攔的人,這會都已經趴在地上,昏迷不醒了。

衆人全都在等白翎仙尊前來救場。

魔頭也就那麽站在門前,不再上前一步,看起來也像在等人一樣。

只是,今日這魔頭有些奇怪,并不像以往那樣,喜歡絮絮叨叨,說一堆有的沒的。

這滿目寒霜,一言不發的神情,倒是跟仙尊以前頗為相像。

蓬熠聽到自己竟然攻上九重天的消息,心裏隐隐就有了猜測,等他趕到門前,對上那雙清冷眸子的時候,他便知道自己的猜想是對的。

這人就是白司木。

他和白司木竟是不知為何,互換了身體。

“白翎仙尊到了,太好了。”

“尊上,這魔頭實在是膽大妄為,可惡至極,竟是如此明目張膽的闖上九重天,實在是太目中無人了。”

“就是,他這是以為我們仙宮……沒人……了嗎?”

這位仙者無意間對上大魔頭的那雙眸子,不知為何只覺得寒氣從腳底升起,聲音越來越小,竟是不敢再說下去。

蓬熠饒有興趣地看着自己的那張臉。

以前沒發現,如今看來自己長得也是頗為俊朗,瞧瞧這眉,這眼,這鼻子,這唇,真的是無一處不好看。

看着看着,蓬熠緩緩開口:“來者便是客,既然到了這裏,豈有不招待的道理。”

對面的魔頭,也就是白司木終于收起了手中的劍,一只手背在了身後,就這麽長身玉立,挺拔地站在那裏,毫無一絲懼意。

明明是個大魔頭,以前怎麽看怎麽邪吝,但不知道為何,今日如此模樣竟有種說不出的出塵氣質,好像九天之上令人尊貴的谪仙,忍不住就讓人……很想下跪。

衆仙被自己這個念頭給驚住,忍不住看向自家仙尊。

怎麽覺得這魔頭比仙尊更像仙尊呢?

蓬熠可不管衆人心中怎麽想的,這個白司木頂着自己的臉在魔宮待了這麽久,也不知道有沒有做什麽喪心病狂的事情,萬一趁着自己不在,将他的魔宮搞得天翻地覆,那可就別怪他手下不留情了。

當下,還是先談一談,至少先弄清楚究竟為什麽會變成現在樣子。

仙宮可謂是無聊至極,他可不想頂着這幅身子過一輩子。

想罷,蓬熠緩緩開口:“既如此,還請這位豐神俊朗,厲害無比的魔尊大人到我翎羽殿一敘,如何?”

白司木:“好。”

蓬熠率先轉身往裏走去,白司木擡腳跟上,絲毫沒有見外的意思。

衆仙:等等,這是什麽情況,說好的對付魔頭的呢?

而且,仙尊這兩個誇贊的詞語究竟是個什麽意思?

怎麽覺得這麽詭異呢?

直到兩個人都已經走遠了,衆人這才回過神。

有人怯聲問道:“白翎仙尊這是……何意?”

“仙尊的想法豈是我等能揣摩的,他定然是想出了對付這個魔頭的方法。”

“就是,這魔頭都已經在咱們仙宮了,還有怕他的道理,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

大家雖然心裏都疑惑,但介于全都不是這魔頭的對手,也就什麽都不敢問,什麽都不敢說,一切事情交給仙尊就好。

天塌下來,自然會有人頂着。

翎羽殿獨立于衆仙宮之外,但是以兩人的實力,自然很快便到了。

而且比起蓬熠這個半路來的人,白司木是更熟悉路一些。

翎羽殿衆仙侍眼睜睜地看着魔頭蓬熠越過自家仙尊,毫不見外地走在前面,好像這仙宮是他魔宮一樣。

實在是欺人太甚,這魔頭也太不把仙尊放在眼裏了。

兩人共同進了翎羽殿,大門随後緊閉。

進了屋子,自然也就不需要僞裝了。

白司木習慣性地走到書桌前坐下,看着桌角堆積的一對宮務,暗自嘆了一口氣,随手拿起一本看了起來。

這仙宮的事情暫時君主邢丹是沒有交給他,但是翎羽殿自己的事情總不能也讓君主來解決。

以至于這些時日,翎羽殿大大小小的事情堆滿了桌角。

蓬熠是一件都不想解決,又不是他的事情,閑得慌嗎?

白司木一邊看,一邊扯過桌角的一只筆,只是剛擡起來就發現這筆尖的毛已經被折騰的不像樣子。

他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另一只手撫過筆尖,這玉質兔毛的筆便又恢複了原狀。

擡筆标注,就如同這些日子在魔宮那樣,一件一件将堆積的宮務解決。

蓬熠也不出聲,走到平日裏喜歡躺着的塌上,慵懶地靠在一旁,饒有興趣地看着白司木。

原來自己認真做事的模樣也是如此的帥氣迷人,自己以前是眼瞎嗎?竟然看不到自己的好。

雖然自己看自己覺得有些奇怪,但是這張臉可真是百看不厭啊!

兩人都非常的有默契,彼此之間誰都沒有開口。

一個幹活,一個喝茶吃東西看自己,倒也頗為和諧。

這大概是這麽多年來,蓬熠印象裏兩人最為和平相處的一次了。

畢竟平日裏見面就是動手,也沒個談話的機會。

等到白司木将所有的宮務處理完的時候,蓬熠已經靠在軟塌上睡着了。

這些日子在這宮殿裏待久了,竟也生出幾分熟悉感出來。

因為養傷的原因,這些天在翎羽殿除了吃,就是睡,以至于都睡出了一種習慣來了。

白司木站起身,看着這幅睡顏,擡手扯過軟榻上的薄被,想要給他蓋上。

可這麽一動作,蓬熠就醒了。

他一擡眼就看到了站在眼前的自己。

蓬熠驚的坐起身,然後便看到了他手中的被子。

“你這是怕把自己的身子給凍壞嗎?”

蓬熠嗤笑一聲,下意識地說道。

白司木沒說話,将被子又放好,轉身到一旁的桌前,開始煮茶。

他煮茶的樣子頗為賞心悅目,動作娴熟,行雲流水一般,很快便給兩人倒滿了茶水。

白司木擡手,言簡意赅道:“坐。”

蓬熠從善如流地坐到了他的對面。

看着放在身前的茶水,擡手一杯飲下。

白司木看着他那喝茶的模樣也不惱,斯條慢理地擡起杯子,慢慢地喝了一口。

蓬熠:“我們倆這到底是什麽情況,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白司木:“不知道。”

蓬熠額角微跳:“不知道?”

白司木:“不知。”

蓬熠神情微妙,是了,他都不知道的事情,怎麽就指望着這根木頭能知道呢。

“傷怎麽樣了?”

白司木又給他續了一杯,平靜道。

蓬熠怔愣了一瞬,瞬間反應過來:“你這是在擔心你的身體?放心,早就沒事了。”

想了想自己咬着牙割掉的那塊肉,他忍不住說道:“你這是走了什麽狗屎運,偏偏這個時候跟我交換了身體,滅心劍的傷口需要将周圍的肉給剔除,重新生長,你知道挖肉的時候多疼嗎?”

白司木眉毛微微蹙起,竟是說道:“對不起。”

這聲對不起将蓬熠給說愣住了:“有……有什麽好對不起的,也是我自己弄的傷。”

這白司木是怎麽回事?

蓬熠見他這模樣,以為他還在擔心他的身體,竟是一把扯開了腰帶,露出了裏面已經愈合的傷口。

新長出來的肉是粉色的,與周圍白皙的皮膚有些不同,一眼便能看得出,這是挖掉了多少肉。

蓬熠挑眉,頗為自豪地說道:“也就是本尊能狠得下這顆心,不然這傷口周圍的肉不剔除,你這身子遲早全都毀在我的滅心劍下,感謝我吧!”

蓬熠這話就是随口一說,他素來嘴上沒個把門,這些日子裝仙尊,已經不知道少說了多少話。

如今終于遇到一個可以随便說的,自然是絮絮叨叨,說個不停。

只是沒想到,對面的白司木卻是擡起頭,認認真真地說了一聲:“謝謝。”

說着他竟是離開自己坐的位置,緩步走到蓬熠身前,擡手撫上了那道疤痕,輕聲問道:“現在還疼嗎?”

蓬熠簡直驚呆了,這他媽還是那個仙尊???

這人不是向來用鼻子看人,恨不得天下人都是塵埃的模樣嗎?

今天這是怎麽了,吃錯藥了?

白司木的手有些涼,碰到他的時候,忍不住便瑟縮了一下。

如此近距離的接觸,讓他頗感不适。

蓬熠往後退了兩步:“說歸說,別動手,即便這是你自己的身子,可是他現在屬于我。”

白司木擡眸,眼中神色不定,難得話多道:“所以……你都看過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支持,麽麽噠!

蓬熠:看過了

白司木:我也看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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