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029 做夢
“我就不該相信這些凡人?, 什麽天人?之姿,世間絕有,我看根本連你百分之一都不及。”
蓬熠臉已經?綠了, 這畫像之中?确實是個?穿着明黃色衣服的人?, 但也只能看的出來是個?人?而已, 是不是個?男人?都不一定。
他撸起袖子?,氣?沖沖地将畫軸卷起, 想要去?找人?算賬, 被白司木直接給攔下了。
“你幹什麽攔着我, 我要去?找那人?算賬, 看着挺老實, 就這麽欺騙人?的?我倒要問問,他們家天人?之姿就是這個?模樣?”
太氣?人?了。
陸晉遠……怎麽能是這個?模樣???
白司木死死地拖住他手臂,安慰道?:“這小攤販的東西本就沒?幾個?真實的, 是你自己好奇,萬一……那太子?真是這個?模樣。”
話沒?說完, 就被蓬熠否定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白司木的下意識地捏緊了手, 看似平靜地問道?:“為何?難不成你見過?”
蓬熠不假思索道?:“我怎麽可能見過這凡間太子?,只不過, 是個?人?也不會長?成這樣吧,有鼻子?有眼睛, 就能叫做人?了嗎?白木頭,你自己瞧瞧這畫, 我難道?不應該生?氣??”
白司木憋着的那口氣?瞬間放了出去?,他看着蓬熠又重新展開的那副畫,眼角微抽。
陸晉遠當年要真長?這模樣, 可能不用等到太子?身亡,大概就已經?被篡位了。
“這畫是離譜了些。”
白司木不想違背良心,說出好看二字。
蓬熠這麽一聽氣?焰更加嚣張了,哼了一聲:“我這就去?找那個?小攤販,将銀子?要回來。”
說完,他便如一陣風一般消失在了酒樓裏。
白司木站在原地,嘆了一口氣?,默默地跟了上去?。
總要看着不能闖禍才是。
蓬熠到那的時候,那小攤販正抓着一個?過路的介紹他的絕世好劍,話語跟剛剛說給自己的一模一樣,連個?字都沒?有改動。
他一只手握着這畫,氣?勢洶洶地走上去?,到跟前?一把展開這畫,質問道?:“這就是你說的前?朝太子?陸晉遠,吹牛之前?,能先學着把人?畫好嗎?”
小攤販一看就知道?,麻煩找上門了,但是這種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遇見了,有的是狡辯的方法?。
他陪笑道?:“這位公子?可是有什麽不滿之處,這畫哪裏不對?”
蓬熠一口氣?堵在嗓子?裏,還問他哪裏不對。
他怒道?:“這畫哪裏對了?”
小老板仔細端詳了半晌:“有鼻子?有眼睛有嘴巴,也沒?少胳膊少腿呀?”
蓬熠聽他這麽一說更是氣?憤,感情就是挂羊頭賣狗肉,欺騙買家,反正賣都賣出去?了,誰知道?當時談的畫中?的內容是誰,難怪要壓低了聲音。
他背在身後的另一只手哐當一聲将滅心劍拍在了小攤販的桌子?上。
一字一頓地問道?:“你再說一遍,這人?是誰?”
那小攤販沒?想到碰上鐵板了,如此風度翩翩一個?公子?,沉下臉竟是這般兇神惡煞。
還随身帶着劍。
此處的吵鬧自然引來了衆多?人?的關注,大家紛紛圍過來觀看此地的熱鬧。
上宜城臨近皇城,城中?秩序向來不錯,每日都有侍衛來回巡邏,不巧,這一鬧便引起了巡邏侍衛的關注。
一對帶兵侍衛嘩啦啦地走了過來,腳步聲震天。
“何人?在此地喧嘩鬧事。”
這小攤販一看到來了侍衛,頓時就慌了,忙不疊地上前?,惡人?先告狀道?:“官爺,這位公子?不知從何處拿來了一幅假畫,非要無賴小人?賣給他畫是假的,還請官爺為小民做主。”
小攤販話沒?說到兩句,便開始落淚,一邊哭一邊指控蓬熠的惡行,說他掉包。
蓬熠原本就因為這幅畫怒火中?燒,不為其他,單單是聽到這人?利用陸晉遠賺錢,還用這種畫作來侮辱人?,就已經?做夠他鞭打一頓了。
沒?想到竟然還被人?倒打一耙,這可不是活見久麽?
蓬熠冷哼一聲,拿着滅心劍的那只手也不見如何使勁,劍下的桌子?以及桌子?上的那些個?寶劍、名畫、書籍等全都變成了一堆廢末,飄飄揚揚地落在了地上。
他眼簾微垂,全身的氣?質陡然一遍,竟是帶着無比駭人?的殺氣?,壓在在場的衆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你不若再說一遍。”
光是蓬熠這一手就已經?叫人?全身顫抖,不敢說話了。
小攤販主怎麽都沒?想到這次招惹上的是這麽一尊大佛,如此威壓之下,別說開口,便是呼吸都覺得困難。
他腿一軟撲通一聲便跪下了。
巡邏的侍衛見此情形,皆紛紛拔出了腰間的佩刀。
只是額頭上全都見了汗,顯然也受到了影響。
“有什麽事情都好商量,還請放下手中?的兵器。”
蓬熠冷笑一聲,在他魔族可沒?有什麽不打凡人?的規矩,被畜生?咬一口也就算了,怎麽連這凡人?也來咬自己一口。
他剛想發作,背後便伸出了一雙手,壓在了他準備擡起的劍上。
白司木順着劍握上他的手腕,輕聲道?:“你手上的毒還未解,我雖然将它封住,卻也只是權宜之計,靈力的運轉會加速毒液的流動。”
他輕巧地從蓬熠手中?将滅心劍取出來,溫聲道?:“莫跟他們一般見識,我帶你去?嘗嘗這上宜城的美食,如何?”
蓬熠原本當真是怒火中?燒,恨不得将在場的衆人?全都先扁一頓,出氣?了再說。
但當白司木那只手握住他手腕的時候,他陡然間便安靜了下來。
蓬熠掃了周圍的人?一眼,收回威壓,所有人?均呼出一口氣?,那股來自心底深處的恐懼逐漸消失,再平複下來的時候,眼前?已經?沒?了兩個?人?的蹤影。
巡邏的侍衛不是什麽沒?見識的人?,只是這麽一鬧就意識到,剛剛這個?人?不是什麽尋常之人?,說不得還是仙家的修士。
他頓時覺得背脊發麻,要是當真惹怒了這樣的人?,恐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這侍衛猛地想起剛剛的喧鬧,轉頭兇神惡煞地看着這小攤販:“說吧,你究竟做了什麽事情,如此仙人?也敢污蔑,跟我們上衙門走一趟。”
小攤販主挂羊頭賣狗肉,終究是踢上了鐵板,被帶進了府衙。
而尚未消氣?的蓬熠看着眼前?這一桌子?的美食,也沒?覺得多?香。
知道?他好酒,白司木特地點了一壺上宜城有名的佳釀,給他斟滿,順便問道?:“不過就是一幅畫,你為何如此生?氣??”
蓬熠自己也說不清楚那股子?火氣?從而來,他擡手将杯子?裏的酒喝盡,怒道?:“難道?買到這樣騙人?的東西,還不能讨回一個?公道?不成。”
“我雖然不差錢,但也不想跟一個?傻子?一樣,讓人?騙錢,欺騙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白司木見他喝完,又擡手續上,只是續杯的手卻是微頓。
“你說的是,确實應該給些教訓,不過當真只是因為這小攤販騙了你嗎?”
蓬熠一杯酒下肚,思緒逐漸冷靜下來。
他皺着眉思索道?,為何自己會如此的憤怒,當真是因為被騙了畫?
還是因為畫中?的那個?人??
明明以往從未聽說過陸晉遠這樣一個?名字,可是這個?名字一出現就像是占據了他所有的思維一樣,無處不在,讓他甚至失去?思考,失去?控制。
蓬熠忍不住沉思道?,這個?陸晉遠到底是誰,他非要查上一查不可。
但是,他又不想讓白司木跟着。
看來只能夜裏悄悄地潛進皇城一趟了。
蓬熠一邊想,一邊喝,再一次忘記了這個?身體不勝酒力的事實。
美食尚未下肚,幾杯酒下去?,便迷迷糊糊地倒在了桌子?上。
昏睡前?,他指着白司木嘀咕道?:“好你個?白木頭,又坑我。”
白司木以往并?不喜歡飲酒,可看見這人?喝酒的模樣,竟然也覺得酒味香醇。
他就坐在這間包間裏将這壺裏剩下的酒一杯一杯全都喝下,留下幾粒碎銀後,便抱着蓬熠消失在了這間屋子?裏。
蓬熠又一次做夢了。
明朗寬敞的學堂裏,夫子?正之乎者也的講的飛起。
臺下的衆人?昏昏欲睡,有的甚至已經?将書擋在了臉上,閉上眼睛睡得正香。
而最?前?端卻是有一人?,背脊挺直,端坐着身體,正一字一句地記錄着夫子?所教授的學識。
蓬熠看着眼前?的這一切,有那麽一瞬間的恍惚。
突然一張被糅雜的字條落入他的手中?,他撿起字條熟悉地将其藏在了書下,快遞地展開。
“楚墨,下了國學,我們一起去?偷偷溜出去?逛逛吧。”
叫楚墨的男孩迅速地比了一個?可以的手勢,然後便将字條夾進了書裏,然後裝模作樣的搖起了頭來。
至于夫子?講了什麽,大概是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國學一下課,衆學子?便如釋重負一般,紛紛收拾東西打道?回府。
楚墨将自己的東西全都丢給貼身侍衛,自己一溜煙地跑到了最?前?端。
“陸晉遠,我們幾個?約好了出去?一起溜溜,你要不要也來。”
陸晉遠明明年紀不大,也就十三四歲的那模樣,生?了一張無比俊朗,讓人?看一眼便臉紅心跳的面容。
可偏偏這人?常年不茍言笑,板着一張臉,比夫子?還要嚴肅。
說話做事一板一眼,雖是夫子?的心頭好,卻是衆人?眼中?的敵人?。
因為夫子?總是拿他與衆人?作比較,偏偏無論是哪一方面,衆人?又都比不過他。
這便引起了大家同?仇敵忾的心情,也就沒?人?願意跟陸晉遠混在一處。
除了楚墨,衆人?有什麽活動,都是不會叫上他的。
因為陸晉遠不僅不參加活動,還會亂打小報告。
雖然并?未有人?證實,這小報告到底是誰打的。
蓬熠覺得自己可能靈魂出竅了一樣,聽到陸晉遠這個?名字,他下意識地擡頭看過去?。
只是這麽一眼,就僵住了身體。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支持,麽麽噠!
白司木:夢裏看,畫裏看,站你面前你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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