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030 夜探皇宮
這個陸晉遠為什麽跟白司木這麽像?
雖然尚且年幼, 可是眉眼之間,與那白木頭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蓬熠絕對不會認錯。
楚墨撩撥了陸晉遠幾句,不出意外?, 被拒絕了。
“沒興趣。”
“不去。”
楚墨聞言, 幹脆坐在了他的身旁, 看?着他快速又不淩亂地收拾東西。
“你不去,那我也不去了。”
陸晉遠似乎看?了他兩眼, 沒理他, 便?又自顧自地做起事情來。
蓬熠将?目光放在這楚墨的臉上, 赫然發現?, 這人不是別人, 竟是少年時的自己。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然而沒等他想個明?白,忽然一?股極強的吸力像是旋渦般将?他往後吸去。
再睜眼,他又躺在了小屋子裏的床榻上。
蓬熠坐起身子, 全身依然疼的厲害,那種從靈魂深處傳來的疼痛着實難受, 但?是比起上次卻?是好的多。
只是夢中的畫面?卻?又是記不清了,只有一?張稚嫩的臉在眼前晃悠。
他晃了晃腦子, 喃喃道:“我怎麽會夢見這根木頭。”
待緩過神,蓬熠推門出去, 門外?早已經漆黑一?片,獨留下漫天的星光璀璨。
院子裏靜悄悄的, 聽不見一?點動靜。
白司木竟然不在家,這人幹什麽去了?
他環顧四?周也沒找到這個人的蹤影。
蓬熠在院子裏只是微微思索了一?會, 人影便?消失不見了。
這可真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恰好白司木不在。
他要去皇城探一?探,這個陸晉遠到底是誰?
不将?這件事情弄清楚, 他覺得自己怕是連覺都要睡不着了。
皇城就臨近上宜城,在上宜城北面?,只是幾個呼吸的功夫,蓬熠就摸進了城內的皇宮。
既然這個陸晉遠以前是個太子,那這凡人的皇宮之中,必然會有關?于陸晉遠的介紹和畫像。
這裏的畫作總應該做不了假,那也就能知?道,他究竟是什麽人了。
皇宮守衛森嚴,即便?是這寒冷冬夜裏,也有守夜的侍衛來回?不停地巡邏。
蓬熠給自己施了個隐身的咒法,便?雙手環胸,光明?正大地從這些?侍衛面?前大搖大擺地走過去了。
進是進來了,可是這皇宮着實有點大,而且他也不知?道這些?古舊典籍放置的地方,這要從何處找起。
蓬熠在原地站了數息,最後一?轉身,竟是朝着皇帝的寝殿走過去。
因為那裏紫氣充裕,必然就是皇帝的住所了。
搜不到典籍,找個人問問不就知?道了。
這皇宮,還有什麽事情是凡人皇帝不知?道的嗎?
蓬熠覺得自己這個想法一?點不對勁的地方都沒有,他踹着手,就這麽去找皇帝了。
作為坐擁三宮六院的皇帝,這夜裏絕對不會是獨自一?人睡覺,身邊必然陪伴着某個妃子,反正肯定少不了女?人。
蓬熠一?時不察,剛準備潛進門,便?聽到了似有若無的聲音。
女?人的叫聲,以及喘/息。
他頓時就停下了腳步。
這時候進去似乎有些?不合适,畢竟他對看?這種事情一?點興趣都沒有,甚至還有些?嫌棄。
蓬熠無奈之下,幹脆旋身而起,直接坐在了對面?的房頂上,等着屋內的皇帝完事。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這皇帝今日頗為亢奮,還是這妃子有什麽獨特的魅力,他在風裏吹了半個時辰的冷風,屋內竟然還在繼續。
當真是小瞧他了。
蓬熠嘆了一?口氣,喃喃道:“陸晉遠啊,陸晉遠,為了找你,我這是遭的什麽罪。”
又等了小半個時辰之後,屋內終于消停了下來。
他聽到皇帝叫人準備熱水,一?群人魚貫而入,腳步匆匆忙忙,來來回?回?折騰了一?會之後,終于安靜了下來。
這大冷天的,那個妃子也沒能得到在皇帝寝殿睡覺的待遇,還是被人擡着送回?後宮了。
蓬熠一?邊走,一?邊搖搖頭,口中嘆息道:“帝王無情啊,這話果然不假。”
就在他一?腳踏進宮殿的一?瞬,周圍所有的一?切都靜止了下來。
外?間炭盆裏燒着的火焰不再跳動。
門外?的守衛,外?面?伺候的太監宮女?,以及床邊伺候的大太監,所有的人全都保持這一?個動作,一?動不動。
那大太監似乎還在打盹,眼皮半合不合的僵着腦袋,看?着着實有趣。
蓬熠走到床邊,毫不見外?地一?把拉開了床簾,剛剛躺下尚未來得及入睡的皇帝猛地睜開了眼睛。
一?身白衣似雪,烏黑青絲披肩,一?張美到幾乎讓人窒息的面?容,天地間所有的東西都仿佛失去了顏色,不及眼前這人萬分之一?。
這皇帝眼睛都看?直了,一?瞬間竟是分不清自己是在做夢還是出現?了幻覺。
“你是……哪裏來的仙人?”
皇帝撐着身子緩緩坐起,眼睛幾乎黏在了蓬熠臉上。
這種癡戀的眼神,讓蓬熠幾乎起了一?身的疙瘩。
他開門見山地問道:“問你個事,陸晉遠是誰?你認識嗎?”
陸晉遠這個名字一?出來,小皇帝瞬間被驚醒,還本能地打了個激靈。
“不……不認識。”
這個時候,皇帝才意識到周圍的不對勁,整個寝殿靜悄悄的,安靜地有些?詭異。
“你……你究竟是誰?來人啊,快來人。”
能當皇帝的,自然不是什麽光看?美色之人,即便?剛剛有被迷惑,可此時也已經清醒過來。
幾聲呼喚之後,沒見到有人答應,便?是連站在床邊的貼身太監都沒有反應之後,小皇帝終于有些?慌了神。
他自然是聽說過那些?修仙之人的傳說,只不過未曾親眼見識過,潛意識裏還是不太相信的。
作為一?個帝王,這天下沒有什麽是比自己更?加高貴之人。
可是,不是為何,眼前這人竟有種讓他想要跪拜的沖動。
蓬熠在寒風中等了那麽久,早已經沒有了耐心?。
他整個人身上都寫滿了不耐煩的氣息,再一?次開口問道:“陸晉遠,你當真不知?道是誰?”
小皇帝打了個哆嗦,不字還沒有說出口,便?對上了蓬熠的眼神。
死亡凝視。
他磕磕絆絆地說道:“他……他是皇祖父的哥哥,已經去世百年了。”
蓬熠一?聽,便?知?道這小皇帝是找對了。
“那這宮中存放他畫像的地方在何處,帶我過去。”
小皇帝尚未來得及拒絕,就已經被人揪住了衣襟,消失在了寝殿之中。
蓬熠絲毫沒覺得他這個舉動有什麽不對,大魔頭向來肆意妄為慣了,他連邢丹都不放在眼裏,更?何況只是一?個凡間的帝王。
可憐的小皇帝,就只穿着中衣就被這魔頭給拎出了寝殿,變成了一?個指路的工具人。
其實皇宮這麽大,皇帝自己也不是很熟悉,有些?地方平日裏都是太監引路,又有侍衛開道,自然不會迷路。
可是這深更?半夜的,又沒個帶路的人,連路都是烏漆嘛黑的,根本辨不清方向。
“這邊……不,不對,大概是……那邊,對,就是那條路。”
小皇帝剛剛跟妃子共度完春宵,激烈的戰況讓他雙腿酸軟無力,只想好好睡一?覺,将?失去的精神氣補回?來。
哪能想到會遇上這麽不講理的人物。
好歹,給他穿件衣服不是,這外?面?也太冷了些?。
偏偏不管是路過巡邏的侍衛,還是半夜行走的太監宮女?,竟是沒有一?個能瞧的見他。
兩人行走在這守衛甚嚴的宮道之中,無一?人察覺。
若不是這寒風吹得他腦殼發疼,小皇帝大概會以為自己這是在做夢。
蓬熠在皇帝的指引之下,走錯了八次路,幾乎将?大半個皇宮都逛遍的情況下,這才找到了記載歷來皇家史事的屋子。
他一?把将?小皇帝丢進宮殿,頗為嫌棄道:“找你還不如我自己來。”
小皇帝站在屋子裏,連雙鞋都沒有,抱着身體直打顫。
“能不能……給朕一?件衣服。”
話音剛落,他便?重重地打了一?個噴嚏。
蓬熠這才意識到,這溫度對于凡人來說,是有些?冷。
他揚手飛過去一?件鬥篷,罩在了小皇帝的頭上,理直氣壯地吩咐道:“找吧,凡是有關?陸晉遠的東西,不論是記載,亦或是畫像,都給我找出來。”
小皇帝連忙将?鬥篷穿上,哆哆嗦嗦,像是不可置信地問道:“朕……朕找?”
蓬熠雙手環胸,靠在一?根柱子之上,奇怪地看?了他兩眼:“不是你,難道是我嗎?”
小皇帝:“大……”膽字沒說出來,便?又咽了下去。
這種受人挾持的情況之下,什麽氣勢都沒有了。
這鬥篷也當真神奇,看?着并不是很厚,裹上之後卻?極為溫暖,像是一?點都感受不到這寒風中的冷意,身子不一?會便?暖和了起來。
小皇帝見蓬熠絲毫沒有動彈的意思,威脅之下,只能赤着一?雙腳開始翻閱這裏的記載。
陸晉遠是祖爺爺那一?輩的人,這屋子裏記載的東西分類倒是頗為清晰,沒一?會他便?找出了幾本關?于陸晉遠的記載,以及一?張保存多年的卷軸。
“所有關?于他的記錄全在這兒了。”
三本冊子,一?張卷軸,這就是所有關?于陸晉遠的記載。
蓬熠皺眉,不滿道:“好歹是當過太子的人,怎麽只有這點記錄。”
小皇帝雖然身上暖和,可是踩在地板上的腳卻?是已經凍得發紫,此時倒也不在意什麽形象了,找了一?處地方坐下,将?腳盤起,裹進鬥篷裏回?道:“這位……仙人,朕跟你說句實話,不是只有這麽點記錄,而是當年好多關?于這位爺爺的記錄全都被銷毀了,誰也不知?道百十年前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
蓬熠随手翻開,才發現?,這還不是專門用來記錄陸晉遠的冊子,而是一?筆帶過,就提了兩三句,且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一?點探尋的價值都沒有。
三本冊子,本本都是這樣,跟沒記也沒什麽區別。
蓬熠越看?越生氣,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那張唯一?的卷軸之上。
小皇帝坐在一?旁專心?取暖,順便?打量眼前這個仙人。
這還是頭一?次遇上如此谪仙般的人物,這仙人能找上自己,想來也是看?中了他身為一?國之君的價值。
這麽一?想,倒是有些?激動起來。
可很激動過後,便?覺得這張臉竟然有些?熟悉,好像曾經在哪裏見過一?樣,但?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
按理說,如此容顏,當真在哪裏見過,是怎麽都不會忘記才是。
小皇帝冥思苦想。
蓬熠卻?是已經解開了畫軸上的扣子,擡手一?把展開。
放置了百年的畫軸早已經泛黃,邊角都開始風化脫落,有些?墨跡已經走形,四?處飄散,畫中的人物,竟然看?不出原貌了。
小皇帝頗為遺憾道:“這畫放置的時間太久了,能保存到現?在這個樣子,已實屬不易。”
他雖然也很好奇這畫中人的樣子,但?倒也沒有多遺憾,畢竟陸晉遠對他們後世子孫來說,僅僅就是個名字而已。
可這話剛說完,他便?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眼前這一?幕。
眼前的仙人不知?何時擡起了手,淡藍色的光順着那白皙修長的手掌流動,那些?畫軸中飄落的碎片,粘在一?起的墨跡,還有零零碎碎的紙張,全都順着這藍色的光漂浮了起來,猶如活了一?般。
整個屋子裏都亮了起來,被這藍色的光所籠罩,流水一?般的藍光纏繞在蓬熠的周身,更?是襯的他不似人間之物。
這些?破碎的墨跡在這靈力地牽引之下全都回?到了畫中,原本已經泛黃的畫軸也逐漸變白,邊邊角角全都慢慢地被修複了起來。
小皇帝一?把從座椅上站起,也不在乎腳下冰冷的地磚,愣愣地往前走了兩步,口中喃喃道:“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當真是仙人下凡了。”
待所有的東西全都回?歸,蓬熠的手這才收回?,靈力乍然消失,滿室的藍光一?瞬間散開,眼前的畫軸陡然飛至空中,刷的一?下子展開。
這畫作變得如同嶄新的一?樣。
進來的時候,屋子裏就已經被蓬熠點上了燈,燈光之下,畫中之人被看?的一?清二楚。
小皇帝看?着畫中的人驚呆了。
他看?了看?畫,再看?了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仙人,忍不住說道:“這畫怎麽跟仙人……一?模一?樣?”
這個問題,不僅是這凡人皇帝想知?道,蓬熠自己也想知?道。
這幅畫可謂是栩栩如生,筆鋒流轉處全都非常的流暢,連頭發都纖毫畢現?,不難看?出,作畫之人是廢了怎樣的一?番心?思才畫出如此一?副作品。
而畫中之人不是別人,竟然正是那根白木頭。
那作畫之人又是誰呢?
蓬熠将?目光移到下方署名處,上書兩個字:楚墨。
這兩個字有如當頭棒喝,将?蓬熠整個人都釘在了原地。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支持,麽麽噠!
皇帝:請尊重一下我的職業,好歹給我一雙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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