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035 破除幻境
陸晉遠從出生之日起, 所有的人生都已?經被安排的妥當。
嫡子,長子,這個身份注??了他一生的尊貴和榮耀, 是別人可望而?不可即的東西。
可為了襯的上這個身份, 他自幼便需要優秀。
天不亮念書, 夜深了就寝,作為一個榜樣, 一個未來的皇帝, 從小母後便告誡他, 這天下誰都可以玩, 誰都可以耍, 但是他不行?。
要想配得上太子這個身份,他必須是衆皇子裏最厲害的那一個。
陸晉遠自幼便不知道玩耍是什麽,不可以有自己的喜好, 喜怒不能?表現在臉上,他要穩重, 要沉着,要有一個太子該有的樣子。
他從來不知道, 原來有個人叫楚墨。
有種生活,叫做楚墨的生活。
這個少年自進入國學的第一天起, 便開?始闖禍,他打破了自己所有對于規矩的認知。
上課不聽講, 睡覺,溜神, 傳紙條,還随意的挑釁夫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
陸晉遠對于這樣不守規矩的人向來便是厭惡的。
無規矩, 不成方圓。
所以在這少年第一次将夫子氣的吹胡子瞪眼之後,陸晉遠便罰了他,罰他抄書十?遍,厚厚的一本經書,十?遍,少一遍便是一大板子。
打板子對于少年人來說實在是一件丢臉的事情。
哪知道,這個少年不僅頑劣,還不聽管教,寧願被打,也?不太願意抄書。
陸晉遠如?他所願,給了他十?板子。
少年人的身量不高,又很單薄,哪裏經得住如?此?的重打,入學的第一天,楚墨便是被人給擡回去的。
陸晉遠看着屁股開?花,甚至印出血絲的楚墨,內心毫無波動,一絲愧疚之意都沒有。
做了錯事,便該罰。
母後一直是這麽教他的,即便是他自己,做了錯事,也?是逃不開?被罰被打。
只是十?板子,着實算輕的了。
陸晉遠原以為第二?日,這少年必然不會再來了,畢竟傷在屁股,連坐都未必坐的穩。
可惜,他錯估了這人的毅力。
第二?日的國學課堂,他依舊到了,只是這一次沒再做什麽錯事,但也?沒做什麽好事。
就趴在位子上,一直睡到夫子下學,完全将裏當成了他休憩的場所。
陸晉遠原本還想罰他,但不知為何卻是想起了他昨日挨的板子,還有已?經被血絲印紅的衣服。
這要是再來幾下,會不會将人給打殘。
還是等他恢複以後,免得誤手傷了人,治不好便麻煩了。
陸晉遠頭一次對學業以外的東西感?興趣,每日上學之前他總想着,今日若是那個楚墨再犯什麽幺蛾子,他應該怎麽懲治,??然要讓他銘記于心才是。
可是,楚墨一反頭一天犯事的模樣,安安靜靜,雖說談不上認真?,但卻是極為安分地上完了課。
連老夫子都忍不住誇了兩句,希望他繼續保持。
陸晉遠忍不住放下心來,想着也?許是頭一天進學堂,不了解規矩,所以才會做出那些沒規矩的事情。
但是,他真?的放心的太早了。
楚墨只是消停了幾天,便又開?始作妖。
這一次,他不再專門盯着老夫子,而?是盯上了陸晉遠。
一下學,這人就毫不認生湊到了陸晉遠的面前,絲毫不在乎那天被打板子的事情,笑道:“我叫楚墨,楚河漢界的楚,墨水的墨。”
陸晉遠眼皮都未曾撩起,自己收拾完東西交給随身侍衛之後,便離開?了。
楚墨倒也?不氣餒,日複一日地上前騷擾,孜孜不倦。
有時候是請教學問,有時候是借閱筆記,理由千萬種,但是沒有一次成功過。
大皇子為人嚴肅,做事一絲不茍,比夫子還要嚴苛上幾分,別人都恨不得繞着他走,也?只有楚墨不知天高地厚地往前湊。
大皇子又不理他,這麽個騷擾法,遲早有一天吃癟。
不少人都在背後議論?楚墨,但是因為他乃是楚相之子,楚相地位之高,朝堂之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誰也?不敢當真?楚墨的面議論?。
這些楚墨不是不知道,但是他不在乎。
有本事就當着他的面說,誰還不在背後說別人幾句壞話了,要是當真?去計較,那不是給自己找氣受麽?
他眼裏只有那個男人,那個叫陸晉遠的男人。
那日禦花園河邊的桃樹下,大皇子一身白袍,清風霁月一般站在湖邊,樹上桃花落了滿地,楚墨只是遠遠地見了一眼,便再沒能?忘掉。
他以前從來都不好學,夫子不知請了多?少,都被他給氣走了,楚相暗地裏不知道生了多?少悶氣,被這小兒子都快氣出病來了。
可是那日之後,楚墨主動求着父親讓他入國學,說是要洗心革面,認真?學習,争取不為楚家丢臉。
楚相喜極而?泣,以為這小子終于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想要為老楚家争光,連忙跟皇帝讨了個國學的位置,将小兒子成功地送了進去。
他不知道,楚墨進國學,只是為了這個男人。
這個将來會是全天下最尊貴的男人。
楚墨多?次找陸晉遠套近乎不成,心下雖然有些難過,但是少年人滿腔熱情,絲毫沒有退卻的意思。
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兩人竟然在皇宮相遇了。
是夜,陸晉遠剛練完劍,準備回屋子洗漱,卻不曾想聽到院牆外的聲音,警惕如?他自然是要命人捉拿的。
只是沒想到,賊人沒捉到,卻是捉到了偷看的楚墨。
看到楚墨,陸晉遠的表情下意識地緩了下來,他自己都未曾意識到,見到這人之後,一種莫名輕松的愉悅感?湧上心頭。
楚墨因為被侍衛發現,不小心從院牆上摔了下來,扭了腳不說,還摔了個屁股蹲,走路一瘸一拐,疼的臉都發皺。
他揉了揉酸疼的屁股,埋怨道:“我就是從姑姑那出來,經過這裏,想看看你來着,也?不用這麽大陣仗吧,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賊呢?”
陸晉遠看着他這模樣,眉頭微皺,怼道:“好好的大門不走,非要爬牆,不捉你,捉鬼嗎?”
楚墨哼哼唧唧道:“我原本也?只是想偷偷看一眼,誰知道你耳朵這麽靈?”
陸晉遠氣笑了:“你還有理了?”
楚墨大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陸晉遠,在課堂裏,這人可是從來都不笑的。
一時間看傻了眼。
陸晉遠瞧他那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推開?了門,領着楚墨進了屋。
“叫個禦醫過來,看看傷着哪了。”
楚墨連忙揮手:“不,不用了,這點小傷,兩天就沒事了。”
陸晉遠橫了他一眼,眼神冰涼暗沉,大有再說一句就把你扔出去的意思,楚墨從善如?流地閉上了嘴巴,表示自己絕對不會不識好歹。
禦醫來的很快,診斷之後才發現,屁股問題不大,可是腳踝不是扭了,而?是摔裂了,需得靜養才能?恢複,而?且至少一個月內都不宜擅自走動。
楚墨頓時垮下臉:“那我不是一個月都不能?來上學。”
禦醫斷言,是的,至少要修養到骨頭恢複。
傷筋動骨一百天,豈是說着玩玩的。
禦醫走後,陸晉遠倒是好奇:“平日裏也?沒見你怎麽好學,讓你在家休息還不樂意了?”
楚墨嘴快,話沒經過腦子,脫口而?出道:“要是在家休養,那豈不是一個月都見不着你了。”
陸晉遠表情明顯一愣,似乎不明白這話是什麽意思,問道:“見我幹什麽?”
楚墨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捂住嘴巴,無辜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并沒有什麽別的意思。
只是,這句話不經意的話卻是被陸晉遠放在了心上。
天色已?經很暗了,耽誤了這麽久,宮門早已?經落了鎖,再出去就需要有令牌。
陸晉遠瞧着這人腳踝包的像一團粽子的模樣,頭一次軟下心來。
“今日你便住在這裏,待明早再讓你家裏人來接你吧。”
楚墨一時怔愣,随即巨大的狂喜湧上心頭,連忙問道:“我今日當真?可以宿在這裏,是跟你睡一個寝殿嗎?”
陸晉遠垂眸看他,毫不留情地吐出兩個字:“偏殿。”
說是偏殿,就跟正?殿寝室隔着一道牆,非常的近,聲音要是大些,隔着牆都能?聽到隔壁的動靜。
不能?睡在一個寝殿雖然有些遺憾,但是偏殿也?不錯啊。
楚墨興奮地躺在偏殿的床上,翻來覆去大半夜都未曾睡得着。
陸晉遠自幼練武,耳力極佳,隔着一道牆都能?聽講他不斷翻湧的聲音,不禁開?始後悔起來。
早知道還不如?讓人帶着他的令牌,将這人送出宮去。
楚墨這麽一折騰,一直到近乎天亮才睡下,同時睡下的還有隔壁被他吵了一宿,腦殼發疼的陸晉遠。
早晨起床的時候,都有些精神欠佳的模樣。
只是短暫的甜頭意味着好長一段時間沒有甜頭,楚墨被楚相接回了家中,勒令養傷,在腳沒好之前絕對不允許出門。
那一個月,陸晉遠是怎麽度過的呢?
白司木看着眼前的這扇門,突然就想了起來。
那是他第一次覺得國學課是如?此?的無趣漫長,盡管還沒能?意識到自己對楚墨的感?情,可是他已?經下意識地在尋找這個人,将他不知不覺放在了心底。
“新郎怎麽還不推開?門,小公子已?經在裏面等候多?時了。”
白司木即将推開?門的手突然收回,嘴角露出一個冷笑。
“他才不會如?此?的安分。”
這要當真?是楚墨,這人肯??早就迫不及待地跑過來,自己先一步打開?門,撲過來了。
想到這裏,雪白色的青芒劍陡然落入手中。
白司木持劍而?立,劍身光芒四?射,巨大的靈力旋渦有如?暴風般在他周身打轉。
眼前的幻想陡然變了模樣。
楚墨穿着一身青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陸晉遠,我真?的好喜歡你啊,喜歡好多?年了。”
白司木思緒并不為所動。
即便眼前這個人再怎麽像,他都是幻想,是自己幻想出來的一切。
因為他的小墨……早就死了。
青芒劍劍身朝着眼前這個青衣少年一劍劈下去,威力極強,帶着排山倒海之勢。
剎那間周圍的一切猶如?鏡花水月一般開?始破碎,遙遠的天際開?始露出一點光,随即這道光開?始逐漸擴大,繼而?照亮了整個天空。
白司木持劍淩空而?立,眼神幽暗冰冷,不像是仙尊,倒像是地獄歸來的修羅。
而?此?時的蓬熠也?已?經手持滅心劍,将周圍的一切全都砍碎。
什麽楚墨,什麽陸晉遠,這些他通通都不記得了,又怎麽會還回到什麽破國學,聽夫子講課呢?
而?且那個白木頭何曾有過如?此?溫情的表情,這簡直就是扯淡。
什麽最美好的事情,會讓人沉醉其中,上個學有什麽美好的。
妖族幻境,不過如?此?。
周遭一切全都坍塌之後,露出幻境後面的懸崖峭壁來。
蓬熠轉頭看向已?經去除了幻境的白司木,突然問道:“下凡歷劫那會,我們倆究竟什麽關系?”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支持,麽麽噠!
白司木:睡一張床的關系。
蓬熠:我現在也可以跟你睡一張床。
。感謝在2021-01-12 23:43:44~2021-01-13 23:34:1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綠茶娃娃綠茶鄉 2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