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燒烤 就好像是貓沖着人嘆了好大一口氣……
不管當事人承不承認, 壓力點測試是不是又險些引發一場腥風血雨,但從那張傷員床起,那條十分另類的“橄榄枝”似乎還是起到了效果, 被拉着一張冷臉的傷員接了過去。
鬥争多年的敵人不會立即變成朋友,他們的立場也不允許。
但在荒無人煙的陌生行星,兩位指揮官皆是被動成為了光杆司令,沒有誰需要等待他們的命令, 他們身上也沒有落下無數雙眼睛。
在這個極為特殊的空間裏,崖會泉和沃修離“化敵為友”仍隔着少說十萬光年。
他們卻找到了一種全新的,較為緩和的相處模式。
口頭鬥争當然還是每天都在上演,想要讓這二位停止互怼大概是不可能。
但互怼之餘,他們認可對方在查看環境與收集物資上的能力,願意交換信息。
實在不得已的時候, 他們也為對方提供幫助, 并以一種很不熟練的生硬姿态接受幫助。
沃修的話真的很多, 多到崖會泉一開始設想的那套“胡蹦亂跳的有一個就足夠, 另一個可以傾情扮演殘障”的方案裏,他最初是想把“安安靜靜植物人”的人設安給沃修,後來自己受傷更重, 前面幾天基本處于半身不遂狀态,他就又恨不得代入自己。
他這個念頭被沃修給看出來了。
沃修十分奇怪。
“你怎麽會這麽想?”琢磨了一下這套植物人劇本的沃修說, “你要是真拿到了安安靜靜植物人的劇本, 那我不是要更出于人道關懷,每天來你跟前加倍說話,增強你跟外界的交互,好讓你早點清醒麽?你為什麽覺得我會更安靜,你怎麽想的?”
崖會泉:“……”
好他媽有道理。
話多的人不僅話多且自知, 且絲毫不為此羞愧,崖會泉被堵得無言以對。
“看來這個劇本還是更适合你。”他只能冷酷地這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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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沃修豎起一根表示“暫停”的手指,告訴他:“請不要對你的臨時盟友進行行動力方面的攻擊。我們要講合作期間的互怼基本法。”
合作期間的互怼基本法是什麽東西,崖會泉從來都沒聽說過,只感覺沃修這人自創起詞彙來一套又一套,要是改天戰争結束,宇宙和平,對方非常有撰寫星際十八流讀物的潛質,沒準還能靠出版若幹歪理邪說,成為一代詭辯之王。
但崖會泉很快還發現,沃修的話多歸多,他自己都不知不覺間,被對方帶着多說了平常幾倍的話。
他們的談話看似漫無邊際,天南地北什麽都能被那人扯出來唠一唠,卻又是一直卡着某條界限,從不談及他們背後各自代表的陣營、立場、以及雙方軍事力量與政治博弈。
偶爾有誰話頭不慎跑偏,把話題牽引到了敏感方向上去。
如果走偏的人是沃修,崖會泉會裝聾作啞當沒聽見,沃修在一陣沉默後便會意識到踩雷,又不動聲色把話引走,若無其事續接上另一個話題。
而如果走偏的人是崖會泉……那就更不用擔心了,沃修不會裝聾作啞,他直接用歪理把話題帶偏,不露聲色回避了橫亘在兩人之間那最尖銳的矛盾部分。
那是一段彌足神奇的經歷,它對于每一位經歷過漫長戰争的人來說,都是近乎不可想象的。
你在一個不得已而擁有的共處空間裏,小心試探邊界,探索如何才能與你的敵人實現更好的共存。
崖會泉後來回想,他發現那時候自己和沃修除了固定互怼,擡杠,兩人談起最多的“安全話題”,是關于那個靜靜沉寂在荒星海底的廢棄遺址本身,以及……他自己本人和沃修從性格到處事風格再到生活習性,兩人到底能有多少差異。
也就是在那段經歷裏,吃高級AI智能定制營養餐長大的崖将軍首次體會了戶外燒烤。
真真正正的戶外燒烤。
地點是他和沃修湊合收拾出來的臨時基地,烤架是迫降的頭三天,行動力更好些的沃修去這深海廢墟內摸底時,帶回來的一把勉強能用的金屬杆。
那些金屬杆被對方敲敲打打成一個支架形狀,一開始崖會泉甚至沒看出來那是什麽東西,對這看不出名堂的架子莫名其妙了半天。
直到沃修問他:“你盯着烤架看什麽?”
崖會泉:“……烤架?”
“簡易版的戶外烤架。”沃修也沒立即意識到問題核心,還以為是有位“挑剔先生”又要就他搭的烤架發表什麽高見,他幹脆先退一步,很坦誠地告訴對方,“我初步判斷這裏曾經有人居住,但是工具類的物品都損壞得很厲害,是你随便撿兩樣帶回去,估計直接能進星盟博物館的等級——所以我只帶了能用的零部件回來,自己裝。”
崖會泉能理解沃修在表達“用人家的古董不如自己湊合着組裝”的意思,他品了品“曾有人居住”這句話,将這裏可能是一處遺跡的念頭也先按捺下。
沃修的話并沒有解答崖上将真正的疑問,讓他只好又說:“你準備用它做什麽?”
說着,崖會泉目光又在面前的金屬支架上轉了一輪,判斷它應該是有某種聚熱控溫功能。
然而造型真的太簡易,也沒有搭配導線接口,看不出哪裏有能對接外置操作臺的地方。
他一挑眉:“确實夠簡易——它能輔助儀器核心升溫,還是純粹充當金屬改裝時的加熱器?”
沃修:“……”
沃修沖崖會泉露出了一個難以形容的表情,并沒能立即給出一個答複。
但即便沃修還什麽都沒說,憑着兩人互毆多年的經驗,崖會泉視線只在這人臉上一落,就好似已有預感,讓他語氣迅速轉向不好:“有話就說。”
“……是你的問題讓我一時不知道怎麽說。”沃修終于開口,他擡手指指被寄予了過多厚望的烤架,“這就是一個烤架,燒烤架,我去摸底的時候還發現附近海域裏可能有生物,準備之後再去海裏轉一圈,看能不能帶點什麽回來,有了這個烤架,就能做基礎烹調,也多少豐富一下我們的菜單。”
三言兩語解釋完烤架的作用,沃修看起來是真的納悶,他問崖會泉:“你怎麽能把一個燒烤架想得那麽複雜?”
崖會泉沒吭聲。
這回,換崖上将陷入一陣長久且可疑的沉默。
沃修繼續跟崖會泉對視了一小會。
“……這位将軍。”忽然福至心靈的沃修說,“你是不是從沒見過這種純手工操作的傳統燒烤架?”
真沒見過的崖會泉:“……”
“那恕我冒昧再問一句,你能理解‘戶外燒烤’也是烹調方式的一種嗎?”
“……”
至此,飲食差異已彰顯得明明白白。
拿到了答案的沃修和面無表情的崖會泉四目相對。
讓他們都感到很驚奇的是——在不約而同的各自一言難盡後,他們居然又都在對方臉上看到了疑惑!
崖會泉在心想:“不了解難道很奇怪嗎?”
沃修則大概是:“‘不了解難道很奇怪嗎’這個想法還不夠奇怪嗎?”
“崖将軍。”好半晌,是沃修又率先開了口,他十分感佩地說,“我聽說你出生在星盟第一星系的首都星蒙特,出身優渥,就算不從軍打仗,也能跻身名流,我能請教一下蒙特名流的飲食标準,問問你是吃什麽長大的嗎?”
崖将軍覺得這人又在撩架,他攏起眉心,針鋒相對地回:“你又是吃什麽長大的?能公開一下你的飲食标準,給他人當一當‘如何避免長得撩人嫌’參考麽?”
吵架歸吵架,兩天後,當沃修真的去外間海域裏轉了一圈回來,并帶回了一只深海生物時,他還是誠摯邀請崖會泉品嘗一下他的手藝。
但崖會泉非常謹慎,甚至有點警惕。
因為沃修帶回來的“深海生物”真的長得極其随意,透露出了一種反正深海區裏黑燈瞎火,大家誰也看不清誰,在高強水壓下能活就行的……率性。
“你手上拿着什麽?”崖會泉在剛看見沃修回來時問,這天他行動力已恢複得差不多,剛去重新清點過一遍物資,評估過機甲位于深海遺跡裏的受潮情況,還去看了一下被他和沃修打碎的防護層,确認防護的局部破損沒有造成這塊海下空間罹患海水灌入的風險。
他在返回臨時據點時,和剛好從外間海域回來的沃修打了個照面。
“魚。”沃修站在臨時據點的門口,他已經連軍裝襯衫也脫了,穿着貼身的黑色戰術背心、深迷彩長褲以及防水短靴——據說這身是特殊部隊的專屬戰術服。
他一邊簡短的回話,還站在門口晃了一下腦袋,把發絲上的水抖落下來。
那畫面讓崖會泉想起晃着腦袋抖毛的大型野生動物。
不過當然,礙于崖會泉也沒見過多少大型野生動物,在當今時代,許多物種連資料都已記載不全了,所以,他萌生了一個“像某種動物”的想法,卻也找不出具體的對照目标。
臨時據點的照明集中在中央區域,兩人都節省着能源,光線亮度從中央區到門口遞減,甚至在門前有了一條不甚分明的明暗界線。
沃修恰好站在界線邊緣,他手上的戰術手套濕淋淋的,和他露在外的肩膀和手臂一樣,覆着一層在暗光下看十分顯眼的水光,這人“抖毛”的時候把頭發上的水是甩下來了,水珠卻又大半滴在自己肩頭臂膀,于是立即有小股的水流順着肌肉紋理滾落下去,隐沒入線條勾勒出的陰影。
垂在他身側的左手上似乎拎着什麽,然而那東西大半隐沒在界線後的昏暗裏,看不清晰。
“什麽魚?”崖會泉的視線從沃修身上掃過去,落到對方左手後方。
沃修“唔”了一聲,上前兩步,整個人更多的走到光線下,把手上東西展露出來,讓人自己看。
崖會泉終于看清他帶回來的東西。
只看了一眼,崖将軍習慣性冷淡的臉上,眼角就不易察覺地抽了一下。
“你管……”崖會泉确認地說,“這種東西叫魚?”
沃修手裏是一段觸須,仿佛屬于某種章魚科生物,但竟帶有帶有鋸齒,觸須末端是個四瓣合攏的構造,透過微微打開的末端,可見下面覆蓋有銳利口器。
随着沃修走到光線亮度更高的地方,與觸須相連的“本體”就也呈現在崖會泉眼前——
那确實是只近似章魚的生物,但長得一副天天被深海水壓抽大耳光的樣子,非常的歪斜且扁平。
乍看上去,就像一個變形圓盤下長了一把觸須。
“長在海裏,能游,我們就可以管它叫魚。”
沃修張口又是一通歪理,一副絲毫沒覺得手中生物長得就令人難以下口的樣子。
崖會泉能夠和自己習的飲食習慣達成和解,考慮嘗試接受“戶外燒烤”這種純手工傳統烹饪方式。
……但在自己的“食物審美”上,崖将軍與這個醜東西無言對峙三秒,實在無法就審美跟這鬼知道能不能叫章魚的玩意達成和解。
“這東西你自己留着吃吧。”崖會泉果斷拒絕沃修邀請他嘗試燒烤的提議,“我非常敬佩你什麽都敢下嘴的大無畏精神,出于人道和對臨時盟約的維護,醫療艙替你備着,我會在你因為嘗試獵奇食材而中毒後第一時間提供救助,不用謝。”
沃修對于被拒絕似乎就也有預料,并沒有強求的意思。
他還算是個有素質的人,見自己的臨時盟友對“章魚”實在看不下去,遠觀都表現出了辣眼睛,處理食材的時候,沃修就直接拖着“章魚”去了遺跡內的其他空間。
他再次回來時,還将理應有的血水和腥氣都折騰幹淨了。
據點裏,崖會泉正處理完一份數據,擡眼看了眼再次歸來的沃修,視線往那看起來已經是普通觸須的食材上落了一下。
沃修:“它現在長這樣,要再考慮一下邀請嗎?”
崖會泉:“……不。”
沃修便只聳了一下肩。
他支起烤架,點火預熱,又提起幾支專門清洗消毒過的細長金屬簽穿透觸須,等架子預熱充分後,再将簽子排布上去。
看着還挺是那麽回事。
漸漸的,觸須在高溫之下開始收縮打卷,油脂層經火一烤,皮脂的香氣最先蔓延到空氣裏。
崖會泉:“……”
有位将軍不動聲色離烤架更遠了一點。
沃修翻動一下串着觸須的簽子,給這一排另類的“章魚須”挨個翻了面。
他不知道還從哪裏折騰出來一瓶海鹽,翻面後給章魚須逐一撒上鹽粒。
這種簡單粗暴的調味方式,遇上傳統的手工燒烤技藝,居然讓這一排章魚須的芳香因子加速迸發,極具滲透性的燒烤香氣直逼房間角落……不再是某位将軍挪個窩就能解決的問題。
崖會泉:“……”
他也沒有位置可挪了,背後就已經是據點邊緣的牆壁,要是再想要拉開距離,人就只能選擇上牆。
但很遺憾,崖将軍畢竟是個人,還沒有開發出就地變成壁虎的功能。
并且即便他能上牆,出于對男人面子的維護,他也堅決不會那樣做。
烤架那頭,油脂偶爾滴落進火堆,還會傳出爆開油星的噼啪聲音。
崖會泉準備靠着牆合上眼睛,用閉目養神一會來抵抗外界騷擾時,他就忽然發現,原本還隔他有段距離的燒烤味道忽然飛快靠近,熟食散發的熱氣轉眼就快湊到他臉前。
“……”他不得不又睜開眼,發現沃修站在他跟前,舉着一根串着焦香四溢章魚須的長簽。
“嘗嘗?”沃修第三次嘗試發出邀請,這會還帶上了他的燒烤完成品。
崖會泉和這根簽子默然對視片刻,終于,他就還是屈從人在深海陰冷環境裏,對于溫暖與熟食的偏好,将簽子接了過去。
“……你做過毒性檢測嗎,确定這真的可食用?”崖上将在吃之前還是習慣性挑刺,并沒有吃人嘴短的意思。
“做了切片樣本檢測,無毒可食用,人家真的就只是長得醜。”沃修回答着,視線落在崖會泉拿着簽子的手,目光随他動作而走,看他終于以一種十分謹慎地姿态嘗了一口。
單從表面上看,其實看不出崖會泉對這份燒烤感想如何,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不過,依照兩人互相針對多年經驗,沃修很快看出來——能夠讓崖會泉默不作聲,還是将簽子上的東西吃完,這對于這人來說,意思就是“還行”,表明可以接受。
“認為長得醜的東西就一定帶毒,這也是一種生物偏見。”沃修在轉身又去拿了一把簽子過來,幹脆和崖會泉一塊在這方角落裏用餐時,他科普似的說。
同樣是倚牆而坐,他卻和坐姿端正的崖會泉很不同,是伸直了一條腿,把另一條又吊兒郎當地曲起。
這人從自己手中長簽上叼走一塊章魚須,吞下去咽了,再才繼續發表完他的觀點:“按着自然界的常規,長得醜的往往不帶有毒性,比較溫和,反倒是長得好看的多半很壞脾氣。”
崖會泉并不确定是不是自己錯覺,沃修說“長得好看多半壞脾氣”時,總像有意無意看了他一眼。
但那一眼太快速了,也有可能對方根本沒有其他意思,是他自己過分敏感,在被撩架的同時,自己也一點就着着成了習慣。
因此崖會泉最終沒說什麽,只用下一串章魚須堵住了嘴。
等他們都吃完後,沃修清點了一下簽子:“戰果不錯。”那人像口頭播報一份觀察記錄,他說,“看來下次只要不把原材料帶到跟前,直接把已經處理好的材料拿回來,就能有效緩解挑剔症患者對食物顏值的苛刻。”
這回,崖會泉便能很确定不是自己錯覺,沃修一本正經的聲音裏分明壓着笑,一聽就知道此人其實一點也不正經,那句“挑剔症患者”撩架撩得飛起。
他朝對方擡頭。
……
然而當時的自己具體是怎麽回應沃修的,十七年後,站在自家大宅的小樹林裏,對着一個家用戶外烤架,崖會泉卻沒想起來。
這份記憶太久遠了,它能夠被清晰回憶起來的部分,一定都是當初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的部分。
但讓人去原封不動的記起十七年前的每一幕及每句話,未免也太過為難。
“……少爺,少爺?”
耳畔是百裏拔高了音調呼喊的聲音,崖會泉知道自己這番肯定走神走得有點久,從百裏這個語氣來聽,對方肯定也已不只叫過他一聲。
“嗯。”他心不在焉地回神,終于應了一下,想起自己之前應該是還有條消息忘了查看,随口吩咐百裏,“彙報佩朗翠那邊的傳信。”
“少爺,非常感謝您終于回過了神,也聽見了我的呼喚。”百裏說,“但很抱歉,我不建議您現在查看佩朗翠隊長的信息。”
崖會泉:“為什麽?”
不是信息等級A麽?
“因為。”作為一個人工智能,電子管家似乎就也一言難盡地頓了一下,他說,“您再不關注一下您的烤架,我們家就要失火了。”
崖會泉:“……”
不好,是真的!
用明火燒烤還敢走個奇長無比的大神,崖将軍英明神武幾十年,卻因為燒烤險些英明掃地,火燒自家小樹林。
“您應該感謝黎先生。”等火災險情被終于回神的主人壓制,到底是沒有發生失火慘案時,電子管家一邊對崖會泉提出嚴肅批評,一邊,百裏還誇獎了另一位靠譜的家庭成員,“在火力第一次過猛,操作臺提醒您及時調小火候時,您卻完全沒有反應,是黎先生承擔了一只7周大貓咪不該承擔的困難任務,十分富有家庭責任感,努力幫忙調小了火——還為此燙卷了一點毛。”
崖會泉迅速擡頭。
黎旦旦仍然蹲在原先的地方,還是系着那條口水巾。
但此時此刻,貓原本幹淨潔白的口水巾上沾了一點火星燎過的灰黑,在前爪和尾巴附近,也的确能看出毛發被高溫烤得卷了一點。
“受傷了嗎?”崖會泉第一時間檢查了所有疑似被火燎過的地方,又為似乎只是燙到毛發松一口氣,“為什麽被燎到的地方是前爪和尾巴?”
“因為黎先生第一回 是試圖用爪子操作按鈕,但在發現前臂長度不太足夠,用前臂去探按鈕也不利于身體找到平衡後,它非常聰明,改為換用自己的尾巴。”百裏代黎旦旦回答了人的問題,電子管家那裏還手握有監控錄像。
方才,假如崖會泉一直沒回過神來,貓的援助操作也失敗,那麽,百裏作為這個家最後的安全防線,他便會啓用緊急降溫加局部降水,把這塊區域淋個透。
崖會泉一時有點無言,只能伸手小心捋開打卷的貓毛。
黎旦旦看看烤架上已經徹底成了塊炭,感覺能直接丢到燃料區燒火的魚,又看看人。
它慢吞吞“喵”了一聲。
就好像是貓沖着人嘆了好大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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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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