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顧挽辭的麻煩
吳邪在字外樓留了下來,顧挽辭居然真的再也沒有問過吳邪得來歷,他看上的完全是吳邪的手藝,吳邪沒像顧挽辭說的那樣,涉及到隐秘的地方也是全都教給了顧挽辭,顧挽辭對吳邪漸漸的開始持師徒之禮,平時工作時都是“吳師父”的稱呼着,吳邪無所謂,算是報答顧挽辭收留自己的答謝。
經過小半年的相處,顧挽辭已經開始能獨立處理一些平時他不敢接的活了,吳邪也閑了下來,平時顧挽辭在一旁忙的時候,他就坐在顧挽辭往天坐的古桌旁邊翻看一些典籍。偶爾把一些有用的地方抄寫下來。
“吳邪?張起靈是誰?”
顧挽辭的聲音打斷了不知道何時開始走神的吳邪,吳邪被顧挽辭的話吓了一跳,他低頭才看到自己居然在自己的手稿上寫滿了張起靈的名字,一個個深沉疼痛的文字刺的吳邪的眼睛疼,心疼。快一年了,自己離開張起靈居然快一年了,吳邪想不起來這一年來自己是怎麽過來的,總覺得他離開張起靈時像是昨天才發生過的一樣。
最痛苦的莫過于得到後再失去,以前他單相思張起靈時,只是會委屈的心塞,但是和張起靈在一起後再失去張起靈,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折磨的吳邪幾欲發瘋,只要靜下來,吳邪的心就像是被尖銳的刀慢慢劃開一樣。
“聽起來像是女孩子的名字,但是看起來又不像,吳邪,張起靈是誰啊?是你什麽人嗎”
顧挽辭扶了扶自己的眼鏡好奇的看着被吳邪用漂亮的瘦金體寫出來的張起靈的名字,字裏行間透露出吳邪深沉到有點沉痛的思念,他很想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吳邪一把将那張紙捏進自己手裏用力的緊拽着,顧挽辭害怕的聽到吳邪的手間傳出的骨頭聲,吳邪給顧挽辭的感覺向來都是溫文爾雅的,加上他又是做古字畫修複的,身上總是帶着一股文質彬彬的氣息,顧挽辭從來不知道吳邪生氣起來會是這麽的吓人,他尴尬的看着吳邪,吳邪淡淡的看了一眼顧挽辭就一把撕掉手裏的紙張扔到垃圾桶裏回到了後堂去。
顧挽辭覺得自己念出那個叫張起靈的人的名字大概傷到了吳邪,到底是有多強烈的牽絆才會讓吳邪這樣一個溫和的人連聽到這個名字都會反常成那樣。顧挽辭心疼的看着被吳邪扔在垃圾桶裏的碎紙,幫吳邪收拾好桌上的書籍後,他轉身繼續做自己的工作去了。
吳邪渾身顫抖劇烈的坐在沙發上,雙手死死的的緊握着,可是他的身體太虛弱了,居然沒像上次那樣将自己的手掌掐出血,吳邪強忍着不讓自己哭,一瞬間想見張起靈的欲望逼的他發瘋,當再次聽到從別人嘴裏喊出張起靈三個字的時候,吳邪心中那把一直劃着自己心髒的刀一下将自己的心切割的四分五裂,他痛苦的發現,自己想念張起靈的情緒非但沒有因為時間的推移而減輕,反而變得越加濃厚。
第二天,吳邪發現自己感冒了,而且發高燒,他強撐着爬起床準備去醫院看看,但是才剛走出門就暈倒在地失去了意識。等到吳邪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醫院裏,坐在一旁打瞌睡的顧挽辭看到吳邪醒來,立馬扶正自己的眼鏡湊上來關心的問到
“吳邪?你醒了?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你知不知道,你高燒不退昏迷了三天了,你身體怎麽這麽差?現在好點了嗎?”
顧挽辭眼圈有點黑,頭發也有點淩亂,顯然是一直守在吳邪的身邊。
“沒事了。”
吳邪沙啞的聲音充滿了疲憊,他支起身子想要坐起來,顧挽辭較忙幫他把枕頭塞到背後,吳邪靠在柔軟的枕頭上微笑着對顧挽辭道謝
“謝謝。你一直守在這?”
“嗯,我開店上班的時候發現你暈倒在你卧室門口,我又不知道你怎麽了,只能把你送來醫院。醫生說你身體長期處于虛弱狀态,營養不良,又貧血,突然一下感冒發燒,身體沒有抵抗能力才會這麽嚴重的。當時護士給你插針輸液的時候,你的手瘦的皮包骨,差點都找不到可以插針的血管。你身體怎麽差成這樣?你昏迷了三天三夜,醫生都有點擔心,怕你出意外,還好你終于醒過來了。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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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邪輕輕的搖了搖頭,頭眩暈的他難受,他仰頭靠在枕頭上。
“謝謝你。你還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吧,我醒來就沒事了,這裏有醫生護士,我沒事的。”
“……”
顧挽辭沒有說話,有點擔心的看着吳邪,一副欲語難言的樣子,吳邪疑惑的看着顧挽辭,顧挽辭扶着自己的眼鏡咬了一下嘴唇,猶豫了很久才放下手又開口說到
“吳邪…你一直做夢,一直叫着,叫着那個叫張起靈的人的名字…叫他小哥…叫他別不要你……張起靈是個男的?他是…他是你…你愛的人?”
顧挽辭臉有點微紅,這三天他守在吳邪病床邊,吳邪一直做夢,一直喊着張起靈的名字,喊着“小哥別不要我”,有時候喊的激動,吳邪還會哭。吳邪喊張起靈小哥,那張起靈肯定是個男的,可是……一個男的會因為另一個男的不要自己哭的這麽傷心,兩人之間的感情就太顯而易見了。
顧挽辭心疼的看着吳邪因為自己的話而緊握的雙手
“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留下來偷聽你喊話的…你一直不醒,我,我擔心你出事。”
“你先回去吧。”
吳邪緊緊的閉上自己的眼睛轉身背向了顧挽辭,顧挽辭皺眉看着吳邪瘦骨嶙峋的脊背透過病號服顯露出來,扶了扶眼鏡,他也只能起身離開了。
聽到顧挽辭關上門的聲音傳來,眼淚從吳邪的眼中滑落,吳邪厭惡自己,一個大男人總是哭哭啼啼的,搞得自己像娘們兒一樣,現在連身體都差的跟個娘們兒一樣,一個小感冒居然就昏迷了這麽久。
後面幾天,顧挽辭居然都沒有來醫院,就算不再來守夜,但是他連來看吳邪都沒來,而且他的手機也打不通,吳邪握着再次呼叫失敗的手機,眉頭皺的緊緊的,他有點擔心顧挽辭是不是出事了,顧挽辭一直很照顧自己,萬一真的出了什麽事,自己心裏會過意不去的。
狠了狠心,吳邪自己扯掉輸液的針頭就離開醫院趕回店裏去了。
店裏,顧挽辭一身髒兮兮的收拾着店裏的古字畫,眼鏡都有點歪了。那些字畫居然雜亂的放在地上,看顧挽辭的樣子是準備打包,吳邪走進去疑惑問他在做什麽。
“顧挽辭?你把這些東西這樣打包起來做什麽?要全部賣了嗎?”
正在埋頭處理一幅字畫的顧挽辭聽到吳邪的聲音,擡起頭驚訝的看着吳邪說到
“吳邪?!你怎麽在這?你怎麽出院了?你身體還沒好呢,醫生怎麽讓你出來了?”
“我自己出來的,你這幾天沒來醫院,手機也打不通,我擔心出事,所以回來看看,你這是在做什麽?”
“你先過來坐着。”
顧挽辭艱難的跨過地上的字畫來到吳邪旁邊,把吳邪安置到一旁坐着才一臉疲憊的說到。
“唉,那天我從醫院回來後,接到了一筆新生意,我當時沒在意,等到打開字畫的時候才發現,那居然是一幅晚唐時期的古畫,價值之高,是我這麽多年來見到最貴的字畫,我本打算等你康複出院的時候由你來修複的,但是中途經不住誘惑打開看了一眼,誰知一看才發現那幅畫根本就無法修複了,我連忙打電話聯系雇主,誰知道對方來到店裏後卻說他的畫是好的,不可能修複不好,肯定是我修複出錯了,騙他說修複不了,要我賠償他300萬。不然就報警讓警察來處理。”
顧挽辭煩躁的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又接着說到
“唉,也怪我自己,當時因為幾天沒休息好,沒打開畫自己檢查一番就接下了那幅畫。”
吳邪有點愧疚的看着顧挽辭,要不是因為照顧自己,一向仔細的顧挽辭怎麽會犯這種失誤
“對不起,都是為了照顧我,才會出這種事的。”
顧挽辭對着吳邪擺擺手繼續說到
“不怪你,人家肯定早就盯上我了,就算我當時打開了,他也會說是我當時弄壞的,反正是訛上我了。300萬,我們家雖然一直做這個生意,也算是賺了一點積蓄,但是300萬對于現在的我來說也算是一筆天文數字。正當我一籌莫展的時候,居然有人打電話來說,想收購我家這個店鋪的那個招牌,出價就是300萬,都這樣我還能不知道是被人算計了嗎?這個店,這個招牌是我父親一輩子的心血,我一定要保下它,我打算把這些字畫都處理了,然後找親戚朋友們借借,看能不能湊夠這筆錢。”
“可是你把這些字畫都賣了,這個店裏就什麽都沒有了,你怎麽經營下去,生活下去?”
“诶......這也是沒辦法的,我不會看着我父親的店毀在我手裏的,字畫沒了,店還在,以後還會有生意,總會賺回來的。只是......只是你的工資恐怕....要不你還是換個地方上班吧?我不想拖累你,以你的手藝,随便去哪都有人願意高薪聘請的。”
吳邪擔心的看着顧挽辭,這個為了父親的遺願,一心呆在這個小地方的年輕人其實一直都讓吳邪很佩服,自己和他比起來簡直是大逆不道的不孝子,一個人一聲不吭出來這麽久,從來沒想過自己的父母會擔心自己,現在店裏遭受了這麽大的危機,而顧挽辭卻依然要堅守父親的希望。
“你有工行的□□嗎?”
顧挽辭被吳邪突然的問題弄的愣了一下,他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把你的卡好和賬戶名給我,這裏的車站弄到的最遠的地方的班車還有沒有?。”
“你要做什麽?這個時候,到離這裏最遠的地方的班車,應該還有最後一班,你要做什麽?”
“我出去幾天,你把這些畫都放回原位吧,如果那個人還來找你,你就說過幾天你會把錢打到他賬戶上的。”
“诶?吳邪,吳邪,你去哪?你身體還沒好,你去哪?吳邪!”
顧挽辭反應過來時,吳邪已經走了,他追出去想要叫回吳邪,但是吳邪只是背對着他揮揮手就上了一輛出租車走了。顧挽辭有點擔心吳邪,他不知道吳邪說那些話的意思,難不成吳邪能拿出300萬幫自己,如果他能拿出300萬幫自己,就不可能在自己的這個小店裏打工上班的,而且他要去離這裏最遠的地方做什麽,但是吳邪已經走了,顧挽辭只能回到店裏繼續整理那些字畫,不管吳邪有沒有辦法,自己總要做好最壞的準備的。
吳邪想幫顧挽辭,他的卡裏不止300萬,但是一旦動用了,肯定會被家裏發現的,他要去離這裏最遠的地方給顧挽辭彙款,那樣就算被發現了,他也有足夠的時間和距離來離開。
吳邪離開2天後,顧挽辭收到□□入賬300萬的短信提示,是一個陌生的賬號,但是顧挽辭沒來由的知道,這肯定是吳邪幫自己的,一時間他對吳邪的身份突然好奇了起來,他到底是什麽人,怎麽會沒有任何身份證明的出現在這個小縣城,身上帶着這麽大的巨款,卻要在自己的這個小店打工,而且就他一個大男人而言,身體虛弱的有點太過了。
顧挽辭把300萬打給那個雇主後就一直在店裏等吳邪回來,但是又過去了2天,吳邪還是沒回來,顧挽辭不經有點擔心吳邪是不是不會再回來了。可是他的擔心在收到彙款後的第三天早上就消除了,吳邪一臉蒼白走近了店裏,顧挽辭高興迎了上去,他擔憂的看着有點不舒服的吳邪,吳邪只是輕輕說自己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顧挽辭也沒多說什麽,只說自己會慢慢把這筆錢還給吳邪的,吳邪笑了笑沒說什麽就自己進後堂休息去了。
☆、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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