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十九

唐辭并沒有着急想回去，看着陸何夕着急的模樣他反到一屁股坐在自家門口的石凳上。

陸何夕見狀到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如果是平時他肯定會扛着唐辭直接走，現在這樣……難不成要裝進麻袋裏？陸何夕搖搖頭，用個麻袋拖在地上唐辭肯定會不舒服。

「我們快回去吧，我又不懂醫術萬一真出了什麽事……你讓我怎麽辦？」陸何夕不敢碰唐辭，他只好輕輕拉着唐辭的衣服。

「難得來一次我家，你不打算好好看看？」唐辭也想過在長安城時所住的地方有多麽華麗與舒适，可始終都比不上這簡陋的家能夠給他足夠的安逸感。

「我哪裏有那個心情？等你身上的蠱沒有了之後不管在哪裏待上多久我都陪你，現在這樣我是真着急啊！」

「胡說，等我們回了落雁城，你也要去前線了吧？」

「……嗯。」陸何夕沒打算隐瞞唐辭，他在這麽和唐辭繼續玩下去肯定是不行的，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人，只要他前腳一走後腳馬上就能代替他指揮的人有不少，他不想放棄好不容易爬上來得到的這些。

「我什麽都幫不了你，和你一起去前線也是個累贅，我有時候覺得我怎麽會這麽沒用……」唐辭低下了頭，他自己也想過很多如果掌握的技能多一些就能夠與陸何夕一起奔赴前線，現在這樣能做的只是在家裏擔心對方。

「不是這樣的，是你爹希望你當一個普通人遠離這紛擾的江湖，我大概可以理解他的做法。」

之前在去白龍口的路上唐引鴻與陸何夕談了不少。

唐引鴻年輕氣盛時和師姐師兄都想在江湖上闖出個名聲，年少不懂事的他們招惹了一大部分仇家，他們卻還為此津津樂道，不管名聲是好是惡反正自己的名字能夠被他人記住就好。

唐引鴻與唐引書的師姐後來在江湖上闖蕩時遇到了心儀之人，所以就先他們一步退出江湖，卻沒想到仇家挑準了師姐生孩子的時候下手，師姐與丈夫一家都慘遭毒手，唐辭沒慘遭毒手完全是唐引書那天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想來看看師姐，結果卻看到了那場慘案。

當時唐引書原本準備轉身離開，但是發現應該是準備接生時出的事，就用一種他都沒好意思對唐引鴻說的方法把唐辭弄了出來。

以至于後來官府的人到那裏去調查都覺得奇怪，整座院子裏沒有丢任何錢財，唯獨不見的就是孕婦腹中的胎兒。

現在唐引鴻和唐引書都不希望唐辭涉足江湖和他們師姐的事有很大關系，覺得唐辭能夠像普通人過完一生就好，什麽名啊利啊的東西和命比起來都不重要。

「那你呢？你又不願意離開這江湖。」唐辭擡起頭看向陸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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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麽我死，要麽我老到走不動了，我想我都不會離開。」

「我覺得那我要學識字了，你在外面一下待那麽久，寫封信回來報平安我都看不懂就太可笑了。」

「你一個人待着不會覺得無聊？我有準備對你爹說把你帶在身邊來着。」

「我只會成為別人要挾你的把柄吧？我那點技術去打打獵到可以。」

「你出身于唐門，學的那些技術去做這些不是太埋汰人了？最主要是留你在家我也不放心。」

「有什麽不放心的，你難道還怕我被別人拐跑了？」唐辭笑了出來。

「當然，我也不知道我的占有欲會那麽強，我現在覺得我一天看不見你，我這裏就特別失落。」陸何夕用手指着自己的心髒，如果是平時他就抓着唐辭的手按在自己胸前了。

「哈哈哈，這些不管是不是你腦袋裏存好的詞彙，但我喜歡聽，多說幾句給我聽聽。」

「……你這家夥，都說了對着你特意讓我說我是說不出來的！」

「那我不回去了，這輩子你都看着我吧，變心…變心我就拿飛镖扔你。」話音一落唐辭就從衣服裏抽出個飛镖輕輕戳在陸何夕腹部。

「唐大爺，不…我的唐祖宗！算我求你了，我們回去吧？看着你不能碰，簡直要了我的命！」陸何夕看到唐辭這幅可愛的模樣現在不止是急，簡直是火都燒到屁股了一樣的感覺。

「難受嗎？」

「廢話。」

「那你在難受一會，反正我不急。」

「……」陸何夕瞪了一眼唐辭。

「……我們走吧。」唐辭看到陸何夕瞪他不禁背後一陣發涼，他知道自己對陸何夕的了解遠不如陸何夕對自己，怕玩的太過了所以還是乖乖妥協。

一路上唐辭都是拉着陸何夕的褲子，唐辭也想拉袖子可陸何夕這衣服根本沒袖子。

在經過唐家集的時候陸何夕猶豫再三還是選擇了隐身，陸何夕怕唐辭拉着隐身的自己太怪，所以便由他拉着唐辭的袖子離開了唐家堡。

離開唐家堡的陸何夕也算是松了一口氣，在到驿站之前倆人也聊了很多別的，只是剛到驿站準備搭個浩氣盟的車回到落雁城時有密探聯絡陸何夕，唐辭很識趣站在一邊去讓他們談事。

密探說現在惡人谷在進攻無量山浩氣盟的據點，因為先前被摧毀的糧草到現在還沒補給上，很有可能路上的糧草也被惡人谷的人破壞了，瀾滄城那裏的指揮臨時被調往瞿塘峽，而霜戈堡的指揮卻在前幾天失蹤，盡管情況很緊急可陸何夕覺得還是先把唐辭送回去更重要，密探緊接着又補充了一句說目前只有陸何夕這麽一個指揮比較閑，陸何夕這人就像是炸彈一樣還真的一點就炸，聽到密探那麽說陸何夕一下就來了氣。

站在一旁的唐辭看着陸何夕的表情也猜得出來一定是有什麽事讓他很着急，唐辭知道自己現在能做的事就是不讓陸何夕擔心，不論一會陸何夕對他說什麽，他都選擇無條件支持他的決定。

過了一會陸何夕快步走到唐辭面前，此時此刻與其說尴尬到不如說有些歉意。

「我有些事不能陪你回去了。」

「去吧，這裏又人來人往的，我覺得我爹一會就知道我在這裏了。」唐辭笑了笑，就是希望陸何夕別想太多。

「其實也不是什麽要緊的事，你要是害怕我先送你回去吧。」陸何夕有些怕唐辭說的是氣話。

「這種程度就害怕我還算是男人？」

「那我先走了，那個家夥是浩氣盟的人讓他陪你等你爹來。」陸何夕也想來個吻別，想到唐辭身上的蠱還是忍了下來，迅速跑回到密探身旁的那匹馬随後一躍而上揚鞭而去。

那密探知道唐辭是唐引鴻的兒子卻沒想到還是陸何夕的戀人，他看到唐辭站那麽遠也沒站到他旁邊的意思就只好挪了幾步到唐辭的身旁，唐辭看到密探站到自己邊上他也本能打量了一下對方，最後只得感嘆一下又是一個比自己高大的男人。

密探也不是什麽都沒想，他知道陸何夕以前找的男人都很強壯，沒想到陸何夕這一任的戀人居然這麽瘦弱……難不成是有了陰影？密探不禁皺眉想起來陸何夕每次都說自己甩的別人，難不成是陸何夕每次都被甩……

唐辭與密探互相什麽都沒有說，氣氛也略有尴尬的站到夕陽時分唐引鴻才騎着馬趕來，看到唐辭安然無恙他上去就是一個擁抱，結果唐辭因為疼痛馬上又把唐引鴻推開。

「爹，很痛！」

唐辭對待唐引鴻的态度就完全不像是對陸何夕那樣了，畢竟這是自己的爹，不管他怎樣他爹都不會真的和他生氣。

「抱歉，到是陸何夕那小子呢？怎麽丢你一個人在這裏。」唐引鴻向四周張望并沒有發現陸何夕的身影。

「你問他咯。」唐辭聳肩看向身旁的密探。

「無量山那邊缺人，上面讓我們看到陸指揮就馬上喊他過去。」密探馬上回了話。

「到是你去哪裏了？爹爹我很擔心啊，萬一出了什麽事，我……」後面唐引鴻沒說，他很怕唐辭有個什麽好歹根本沒法對九泉之下的師姐交代，一直以來都告訴唐辭他是別人放到他屋門口的棄嬰，他沒告訴唐辭有關他和唐引書師姐的事也是怕唐辭去想着報仇，實際上報仇這事這麽多年了唐引鴻和唐引書也一直在查。

「我不開心就選擇了回家，結果我還沒到家發現何夕居然站在門前，還說是我爹呢……都沒何夕了解我。」唐辭有些埋怨的意思。

「我現在算是明白了一句話，什麽叫做養大的兒子就如同拉出去的屎一樣。」

「爹你居然說我是屎！」

「之前把你想成是白菜然後被豬拱了，我就覺得把陸何夕比做是豬那豬也太可憐了，把他想成是茅坑我還開心點。」

「……爹你和大爹爹在一起的時候，你爹也是這個反應？」唐辭第一次覺得他爹的腦回路有些逗。

「呃……差不多，不過他是把我關在屋裏好幾天不許我和引書見面，那老家夥的事我不太想提。」唐引鴻口中的老家夥不是他的爹而是他師父，唐引鴻和唐引書當年也都是無家可歸的可憐孩子被他師父收養的，實際上他也不是不想提起他師父，而是不想唐辭知道太多關于自己的事情，如果唐辭知道他和唐引書的師父還活着，恐怕他會吵着要見，最後就知道了他們師姐的事，現在他只希望在唐辭的心中自己不過是一個有點能耐又慈祥的爹罷了。

「爹你說自己的爹是老家夥……不是你教我說要尊重長輩？」

「都說了不想提他，你怎麽還提？走，我們先回去。」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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