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程午頓了一秒,追加一個問句,“你是做什麽的?”

周意立聞言愉快笑起來,“你終于問我了,還好你對我不是一點興趣沒有。”

程午只是看着他,等待答案。

周意立說:“房地産,我們住的這個小區,就是我公司開發出來的。”

程午了解了,很直白的說道,“你很有錢。”

周意立不置可否,“還可以,全靠我家老頭打下大好江山”

周父包工頭出身,九零年看準商機,和政府合作建樓,趕上好時候,地産項目越做越大越做越強。

程午說回之前的問題,“我同意你的說法,他知道你是誰,而且他不想招惹上你。”

周意立笑了笑,“這樣最好。”

他看着程午,夜晚燈光明亮,顯得她愈發白皙,像沙漠裏的雪。

程午瞧他這反應,明白他心裏有譜,她站起來,“我回去了。”

周意立拉她手,“多坐一會兒,陪陪我。”

她低頭,“我累了。”

周意立問, “怎麽了?”

問完他就後悔了,她和別的女人不一樣,說累了就是真的累了。

于是他跟着起身,“我送你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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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午說:“不用。”

周意立沒放手,“ 走吧。”

程午想到什麽,隐隐約約思路通順了,“這也是男朋友的本分嗎?”

周意立失笑,“是,還有,我也想多和你待一會兒。”

他們的手變成十指相扣,程午心中悸動,說,“我有一年假期,時間很多。”

周意立訝異,“怎麽這麽久?”

程午“嗯”了聲。

電梯上兩層樓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到了程午門前,她沒有請他進去的意思,周意立攔住了即将關上的門。

程午愕然,“還有事?”

周意立認真的看着他,黑眸深沉,話到嘴邊拐了個彎,“明天你有什麽安排?”

她想了想,實在無事可做,“沒有。”

他說:“明晚我參加鶴城地産的晚會,你陪我去吧。”

“沒有女伴?”

“有現成的女朋友,不找別的女伴了。”

程午答應了,“好。”

周意立心花怒放,“明天工作結束後,我陪你去選禮服鞋子。”

“我有。”以前偶爾會陪徐延林參加宴會,這些裝備她都不缺。

隔日傍晚,周意立回來接程午,被實實在在迷颠倒了。

她穿的是一字肩的雪白長裙,袖長及腕,裙尾拖地,就露出美麗的鎖骨和肩頭,引人遐思。

周意立的注意力卻在她臉上,程午今天化了妝,眉眼飛揚,鼻上的雀斑不見了。

而且,和他當初的猜想一樣,她塗上紅唇真的太驚豔了,飽滿誘人。

他心亂了,口幹舌燥,覺得自己非要找理由親一口才行。

程午提醒他,“還有半個小時,來得及嗎?”

周意立回過神來,拉着她的手挽到自己手臂上,“來得及。”

周意立喜歡自己開車,但參加宴會總是免不了喝酒,所以他也雇了專門的司機。

又是一輛程午之前沒有見過的商務豪車,周意立作為男友,相當的紳士體貼,親自護她上下車。

司機發現沒有自己的事,就知道今天這個和以前的不一樣了。

政府主辦的晚會,必須要賣面子,鶴城有頭有臉的地産開發商都來了。周意立又是其中翹楚,還上臺致辭一段。

程午在底下看他,聚光燈下,周意立舉手投足都散發着成熟的氣場。

程午熟悉的男性不多,徐延林算一個。

她便不由自主比較兩人,徐延林的性格儒雅溫和,周意立則冷硬痞氣。

而同樣是西裝革履,徐延林風度翩翩的英俊,周意立則是不羁,自有一份獨特的味道,像經過歲月沉澱的從土裏挖出來的老酒,又烈又香。

這種味道吸引女人,程午心裏如是想。側前方站着的女主持人癡迷的目光印證了她的想法。

周意立發言簡短,他講完了,又抽了一個獎出來,才坐回程午身邊。

主持人報幕,接下來是一個歌舞表演。

周意立沒有看節目的心思,他抓了程午的手放在自己腿上,湊過和她咬耳朵,“剛才為什麽用那種眼神看我?”

程午很懵,“哪種?”

周意立說:“直勾勾的,看起來對我充滿愛意。”

程午疑惑,“是嗎?”

臺上歌舞歡騰,周意立屏蔽在耳外,他很肯定的告訴程午,“是,你看得我好緊張,害我背錯詞了。”

其實是他自己不夠自持,對上她亮晶晶的眼睛,就神魂颠倒了。

大廳裏冷風打得足,與他呼在肌膚上的熱氣一正一負抵消了,程午沒覺得不舒服,只覺得癢。

她說:“我沒聽出來。”

“那是我反應快。”周意立得意,他嘴唇忽然碰了碰她耳朵,“男朋友沒有出洋相給你丢臉,想要獎勵。”

那濕潤溫熱遲遲不撤離,程午生平頭一次不知所措。

不曉得他有意還是無意,鼻子抵着她的臉頰,低低“嗯”了聲。

程午感到更癢了,她偏了偏頭,“什麽獎勵?”

周意立壞壞的,“一個吻,給嗎?”

程午思索片刻,電影裏也有這樣的橋段,而且她也很想知道接吻什麽感覺,“現在?”

他笑着搖頭,目光灼灼攝住她紅唇,“不,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

她又答應了,“好。”

有了她的這個“好”字,周意立只覺得接下來的環節索然無味,歌舞節目冗長多餘。

耐着性子坐了兩個小時,周意立本不想吃政府提供的自助餐,奈何建委開發辦和市房協的領導留他。

飯桌上的談話還算愉快,這些人精一聽周意立給程午官方敲章了女朋友的身份,直誇兩人郎才女貌,笑問婚期日子。

這種場合,程午有一定經驗,她知道自己做好陪襯就行,挂着淡而得體的微笑,任由周意立與他們周旋。

這種場合說出的話,十句有八句當不得真。

好不容易結束了,周意立帶程午離開,沒想到在電梯處碰見了于容。

也是湊巧,她剛好在這大禮堂參加另外一場宴會。

于容的目光第一時間瞥向他們黏在一起的手上,“呵”的笑了聲,“果實是啊。”

程午平靜的看着她。

電梯還未從地下車庫升上來,周意立面無表情,“和你無關。”

于容不理周意立,看着程午,“貴姓?”

程午說:“程。”

于容仔細且全面的想了想,沒有在圈子裏搜羅出程姓,她笑了,“你是明星?或者模特?”

娛樂圈裏好皮囊多得是,沒有知名度而不被她認知也是稀松平常的事。不過于容承認,眼前的女人美得很有辨識度,屬于比較國際大氣範的那一類,稍微捧一下,火起來不是問題。

周意立與這個女人是各取所需,那她就完全不必放在心上。玩玩麽,到時間終歸還是得一拍兩散。

周意立已然不悅,沉聲警告,“于小姐。”

于容挑眉,笑意盈盈的看着程午。

今天程午的妝容不輸于容的精致,她本就高冷,經過化妝品的雕琢,更加風雨不動。

程午對于容說:“我沒有告訴你的義務。”

于容哪料到她這麽直接,當即就被嗆住了。

周意立倒是忘了,她不是好說話的人,那次在暹粒,馮博就被她的毫不客氣搞得很挫敗。

想到這裏,他不禁低笑出聲。

她怎麽可能會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呢?

于容不是一般人,她很快就将不快撇到心底,笑說,“是我唐突了。”

電梯門打開,談話終止,到了停車場之後,各走各的。

車上周意立仍在笑,程午忍不住問他,“你笑什麽?”

周意立說:“笑你。”

程午:“……”

周意立:“你剛才表現得很好。”

程午一臉困惑。

周意立略過這個話題,問她,“剛才吃飽了嗎?”

“我晚上吃得少。”

“看出來了。”

司機把他們送到小區樓底,把車開走了。

進了電梯,周意立沒按五樓,程午猶豫了一秒,“你送我?”

周意立似笑非笑看她,意有所指,“你忘了?”

他一提醒,她就想起來了,“哦”了一聲。

這次不用程午邀請,周意立自然而然跟着她進屋。

關了門,她摸到牆上的開關按了下,暖黃/色的燈光驟亮,他看清屋內陳設,簡潔自然的北歐風格,客廳沙發大的不可思議。

周意立拉着程午跌坐在沙發上,柔軟的皮料陷下去。他側過頭,黑漆漆的眼注視着她。

程午也看着他,房間裏本就沒有開空調,四目相對,空氣逐漸升溫,灼熱得要命。

他們挨得極其近,能夠感受到對方的呼吸,程午驀然臉頰滾燙,像被高原的烈日烘烤着。

她是個直接的人,心裏怎麽想的就怎麽說出來,“你現在要吻我嗎?”

周意立垂下眼睛,讓他心猿意馬一整晚的嘴唇近在咫尺,她不知用的什麽口紅,不掉色,仍是紅的炫目。

他伸出一只手捧她的臉,拇指放在下唇上,輕輕的來回摩挲。雖然他很渴求,卻并不急于一時,展示出了他的溫情脈脈。

而當周意立終于吻上去的時候,就完全變了個樣,他的不羁狂野體現出來,侵略性極強,緊逼着攻城略地,絲毫不留退路。

周意立心裏想,她的唇真是太軟了,軟得不可思議。

第一次接吻,程午腦袋短路,持續的懵了兩三分鐘。等到快喘不過氣的時候,她反應過來,學着周意立的方式,去索取他的空氣。

她太聰明了,一學即通,最重要的是她并不羞赧膽怯,周意立只覺得這個吻酣暢淋漓。

吻了許久才依依不舍分開,兩人嘴唇都度了一層水光,亮亮的,十分潤澤。

周意立問她,“喜歡和我接吻嗎?”

程午想了想,肯定道,“喜歡。”

像一個刺激的心跳游戲,時而又酥/酥/麻/麻的,給她意猶未盡的感覺。

這相當于側面贊嘆周意立吻技好了,他今日最想做的事得以做成,喜滋滋下樓了。

也不能再待下去了。

第二日周六,程午接到徐延林電話,他問她是否在家,他打算過來取木雕。

程午表示方便,徐延林說他兩個小時後到,從家裏出發之前,他把花園裏自己種的玫瑰花全剪摘了,包成一大束放在副駕駛。

到了目的地,徐延林彎身把玫瑰花抱出來。

周意立的車子就停在對面,他正好要送周靜回周宅,認出了這輛車。

周靜眼睛更尖,她認出了徐延林,“哥,他就是姐姐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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