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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闌被宣帝帶離保和殿後,沈季青捧着酒杯來到蘇長樂面前。他大方的舉起手中酒杯∶"本王之前曾一時胡塗,才會對太子妃無禮,望太子妃念在今日是除夕的份上,原諒本王的過錯,莫将不愉快之事帶到來年,本王恭祝太子妃新年大吉,事事順心。"

沈季青笑容溫潤,風度翩翩,話也得體挑不出錯字,說完便以袖掩杯,仰頭一飲而盡。

溫楚楚早在沈季青起身時,亦跟着他來到蘇長樂面前。"楚楚也敬太子妃,望太子妃大人有大量,過了這個年,今年那些不開心的事便就此揭過,不計前嫌。"

沈季青聽見溫楚楚的話,面上笑容淡了些,冷冷的掃了她一眼。溫楚楚心虛的別開目光,同樣以袖掩,将杯中酒一幹而盡。蘇長樂聽着他們倆一搭一唱,心中冷笑,這兩人果然是夫妻,可真會說。

一個吃定她不敢在人多的地方鬧事,想趁機求和,一個費盡心思想激怒她,讓她在除夕宮宴出醜。

宮宴已經進行到後半段,保和殿內杯光斛影,衆人言笑晏晏,許多人與晉王夫婦一樣,捧着酒杯到旁桌或同僚面前,舉杯祝賀。

沈季青與溫楚楚兩人的行為落在旁人眼底,可說再正常不過。

就連林皇後及蕭貴妃兩人身邊,都圍繞了不少妃嫔。保和殿內一片和樂融融,殿外鞭炮聲此起彼落。

四喜看着晉王夫婦,聽見兩人這一番話,可說氣得牙癢癢,險些将手中的葡萄捏碎,心中罵道∶就只會趁太子殿下不在過來欺負太子妃!

蘇長樂原本垂眸看着四喜剝葡萄,聽見兩人的話,美目微擡,輕掃兩人一眼。

她精致漂亮的眉眼全都垮了下來,看起來似是有些手足無措,輕聲道∶"本宮不會飲酒,只能先讓四喜代本宮接下二位的敬酒,還請二位見諒,待會兒太子殿下回來,本宮定讓他向你們回酒。"

蘇長樂對沈季青的道歉避而不談,只沖着他微微一笑∶"本宮沒接下王爺的敬酒,不知其中緣由之人可要說本宮小氣,母後怕是也要誤會本宮不近人情,所以,待會兒要是皇後娘娘或其人真誤會本宮,還有勞晉王與晉王妃替本宮澄清。"

她的噪音本就好聽,幹淨甜美,此時她刻意壓低音量,說得輕聲細語,回的話更是說得巧妙,旁人聽不出她話中之意,只覺得太子妃的聲音,仿似林籁泉韻,悅耳動聽。

沈季青溫潤的黑眸掠過一絲驚詫與懷疑。

蘇長樂給他碰了個軟釘子,他也不惱,只低下頭意味不明的輕輕一笑,拱手抱拳∶"是本王唐突,忘了太子妃不會飲酒。""只是,方才父皇将三哥叫出去,想必是他談起側妃之事,希望太子妃能再考慮一下,那日本王對你說過的那些話。"

沈季青說完,轉身回到席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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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長樂雖是他的三嫂,終究男女有別,就算是敬酒亦不能久待。那日他雖然行事颠狂了些,但今日在聚集衆多官員權貴的宴宮上,卻是一如往昔,一言一行皆挑不出錯。

溫楚楚沒有離去,笑吟吟道∶"太子妃不會飲酒,以茶代酒便是,說到底就是不願接下我們的敬酒。

蘇長樂像是聽不懂她的嘲諷一般,神情訝異的掩嘴低呼∶"原來還能以茶代酒? 是本宮疏忽。"

溫楚楚看着蘇長樂那天真無邪的模樣,只覺得蘇長樂落馬之後,越發會故作姿态,讓人覺得礙眼至極。

就在溫楚楚還想說什麽,負責伺候林皇後的方嬷嬷來到兩人面前。

"奴婢見過太子妃,見過晉王妃。"方嬷嬷恭敬的福了福身,每年除夕午時三刻,都需由皇後娘娘或太子妃至承天門牆城上點燃爆竹,祈望來年河清海晏、天下繁榮。"

這是大齊的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承天門為皇宮正門,在正門的城牆上點燃爆竹,施放煙花,意味新的一年能心想事成、順心如意。

"奴婢奉皇後娘娘口谕,前來傳旨,今年點爆竹這件事,就交由太子妃來做,吉時已近,請太子妃即刻随奴婢前往。"

蘇長樂知道這位方嬷嬷并非胡言亂語,大齊的确有點燃爆竹這個規矩,前世林皇後也的确将這件事交由她來做。

前世林皇後對她喜愛有加,她嫁入東宮之後,林皇後手把手教導她宮中之事,将一些事情,交給她來幫着料理。

溫楚楚聽見方嬷嬷的話,面上閃過一抹古怪笑容,道∶"太子妃好福氣,上承天門點爆竹這件事,可不是随便誰都能上,歷來只有大齊國母能擔得起這般殊榮,皇後娘娘居然在太子妃成婚第一年,就将這件殊榮讓給了你,不知又有多少人要羨煞太子妃。

早在方嬷嬷的話剛落,就有不少貴女朝蘇長樂投來羨慕的眼光,如今聽見溫楚楚的話,幾名以前與蘇長樂交好的貴女,更是紛紛上前恭賀。

眼前一切皆無前世無異,前世她點燃爆竹之後,并沒有發生什麽事,但這一次,蘇長樂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預感。

畢竟上一世林皇後一直将她拿捏在股掌之間玩弄,一開始并不急着收拾她,但這一世沈季青出了大醜之後,林皇後顯然已經不像前世那般沉得住氣。

只是,林皇後當真如此大膽,敢在這般隆重的節日對她下手?蘇長樂不着痕跡的看了林皇後一眼。

林皇後此時正被一堆妃嫔簇擁着,說說笑笑,心情顯然極好。

蘇長樂收回目光,心中依舊隐隐不安,點爆竹這件事,林皇後并未事先告知她。

然而此事的确是天下女子夢寐以求的殊榮,不論她願不願意,或心中有任何懷疑,都只能随方嬷嬷前往。

蘇長樂帶着四喜及江嬷嬷離開之後,溫楚楚盯着她遠去的身影,回到席間,一想到接下來會發生何事,忍不住低頭掩嘴,輕笑出聲。

沈季青原本兀自飲酒,不發一語,見到溫楚楚眼角眉梢透着得意張揚的笑意,眉心微蹙。

"什麽事讓你那麽開心?"

溫楚楚下颚微揚,勾唇笑道∶"沒什麽,只是聽聞太子妃能上承天門點爆竹,替她開心罷了。"

沈季青眉梢微挑,不以為然,又取酒連飲幾杯,微醋之際像是想到什麽,微微的眯起眼,溫潤的眸子瞬間帶了絲冷意。?輕.?吻?戀?.芯?

他擡眸看了首位上的林皇後一眼。

林皇後臉色明媚,笑容燦爛,正笑語盈盈的與蕭貴妃說着什麽。

一股荒謬的念頭自他心中升起。

沈季青最了解自己母後的心思,蕭貴妃霸占了鳳印這麽多時日, .林皇後卻一直沒有動作。

他知道,母後這是在等待最好的時機,她向來極有耐心,從不輕易出手,但是只要一出手,就能一擊斃命,

比如,除夕宮宴就是個很好的時機,若是蘇長樂出了什麽事,負責宮宴的蕭貴妃必定難辭其咎,可謂一箭雙鵬。

沈季青眸子泛着森然冷意,将手中酒杯往席案上重重一頓,帶着一身寒氣,陡然離席。

溫楚楚見他陰沉着一張臉,覺得奇怪,立刻也起身跟了過去。*

蘇長樂跟在方嬷嬷身後,面色凝重,四喜及江嬷嬷兩人卻是笑靥如花。

她們倆原本還擔心林皇後對太子妃有意見,如今皇後娘娘将這份殊榮交給太子妃,那說明皇後娘娘心裏還是疼愛太子妃的。

承天門為皇宮正門,一直都是重點巡邏地段,駐守的除了禁軍以外還有禦林軍,本就比其他門還要森嚴。

夜如濃墨,大雪紛飛,就連朱紅磚石上都結了層薄冰,蘇長樂步上承天門後,神思有幾分恍惚。

這是前世她最後注視的地方,當時沈星闌就在這兒,面無表情的睨視着她

她腦中有另一個畫面浮現。

承天門前煙焰沖天,亮如白晝,喊叫與金屬碰撞聲不絕于耳。當時沈星聞不顯半分情緒,但蘇長樂幾乎可以想象到,他站在這裏時,必定是重重情緒萦繞于心口。

凄涼、憤怒、痛苦、隐忍,或更多。

然而就算沈星闌被這些情緒啃食得千瘡百孔,逼得就要發瘋,他依舊不會表現出半分動搖,因為他不能露出任何破綻。

"請太子妃點火。"方嬷嬷輕喚她一聲,微笑着将火折子遞到她手中。

蘇長樂回過神,看着周圍站姿挺拔如松,神情嚴肅的禦林軍,再看向地上的爆竹堆及煙花,心底再度湧出那股沒來由到極致的不祥預

"老奴向來最怕爆竹聲,恕老奴暫退到一旁。"方嬷嬷面帶歉意,嘴裏雖說退到一旁,卻整個人都退到了城牆角落,她雙手緊緊捂着耳朵,看起來好似真的怕極了爆竹聲。

"請太子妃點火,莫要誤了吉時。"

方嬷嬷站得遠,說出來的聲音被揉在冽寒風之中,有些模糊不清。

蘇長樂看了四喜及江嬷嬷一眼,猶豫片刻,道;"四喜和江嬷嬷也退遠一點。"

"啊?"四喜迷茫的看着她,眉眼彎彎地笑道∶"奴婢不怕啊!太子妃忘啦!以前我們還在相府時,每年明月軒的爆竹煙花,都是在奴婢放的!

江嬷嬷也笑着說∶"老奴也不怕,老奴還是頭一次上這承天門,這承天門除了禁軍,平時誰也不能上的,這還是老奴活到這麽大把歲數,頭一次上承天門,能在除夕這日看着爆竹煙花被點燃,這是多大的尊榮啊,您就讓老奴和四喜一塊陪着您,替您撐傘。

每年除夕子時,宮裏都會施放煙花。

以承天門的爆竹為信號,承天門燃起爆竹,皇宮中的其餘四座大門也會跟着點燃煙花,畫面極為壯觀燦爛,不少百姓都會在這時出來觀看。

蘇長樂往城牆下看了眼,這個高度雖然有點吓人,但要是真如她預感那般,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她從這跳下去,勉強能平安落地才對。

她沒有任何林皇後不軌的證據,更沒有理由突然不點爆竹,宣帝素來重視宮宴,要是她誤了吉時,最後又發現這煙花爆竹根本沒被人動過手腳,到時就不只是給沈星闌指個側妃那麽簡單,降罪于她或是整個蘇府都有可能。

想到前世宣帝對蘇府的無情無義,心狠手辣,蘇長樂閉了閉眼,語氣轉為強硬∶"都給本宮退下!

蘇長樂鮮少用這麽嚴厲的語氣對她們發號施命,江嬷嬷和四喜不由得擡頭互看一眼,用眼神詢問彼此。

四喜搖了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太子妃這是怎麽了。

江嬷嬷不再堅持,只當太子妃頭一次負責點爆竹,太過緊張,笑道∶"奴婢這就退下,太子妃莫要緊張。"

四喜也跟着江嬷嬷退到一旁。

蘇長樂拿着火折子,朝爆竹堆走去。

溫楚楚一直偷偷跟在沈季青身後,發現他前往的方向居然是承天門之後,臉色一變,快步上前将人拽住。

"王爺這是在幹嘛!"她一改往常的溫婉,紅着眼,厲聲道∶"如今蘇長樂已貴為太子妃,她是你的三嫂,妾身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平時不待見妾見就罷,今日宮宴到處都是人,你怎能明目張膽的追到承天門去!"

沈季青甩開她的手,冷聲笑∶"不要以為本王不知道你和母後想做甚,本王不想母後再犯下錯事。"

那日他攔下蘇長樂不久,林皇後便将見召到鳳儀宮,狠狠訓斥他一頓,讓他想想這幾年來的努力,讓他想想為了皇位,到底都犧牲了什麽。

"只要坐上皇位,所有失去的,都能回來。"這是林皇後從小到大,最愛跟他說的一句話。

且不說他前世輸得有多慘,就算真的坐上皇位,失去的也根本不會回來。

他已經受夠這一切,他不想再為了皇位與權勢放棄任何東西。

兩人經過碧湖池畔,離承天門越來越近,溫楚楚擡頭,都能隐隐看到蘇長樂婀娜曼妙的身影。

美人嬌嬈,風姿綽約,盤了一頭十字髻,披着猩猩紅錦緞披風,披風下一襲妃紅蹙金海棠花鸾尾宮裝,耀眼的紅揉在夜色風雪之中,就算看不清容貌,依舊好看得教人嫉妒。

但很快她就不用再嫉妒蘇長樂了。溫楚楚眼中掠過一抹狠毒,輕蔑的笑了笑。

蘇長樂那張絕豔天下的臉蛋,很快就會毀了,不止她的臉,就連她那雙手,那身.酥.媚.入.骨的凝脂雪膚也将不複在。

以後人人見了蘇長樂,只會恐懼害怕,只有鄙視厭惡。溫楚楚收斂神思,氣急敗壞的追上去,硬抱住沈季青不讓他走。

就在沈季青拉下她的手,要再往前走去,承天門上轟然一聲巨響。

那并非尋常的爆竹聲,

沈季青瞳孔驟縮,心頭狠狠一跳,他雙目猩紅,氣急敗壞的推開溫楚楚,發現她依舊棄而不舍的死纏爛打之後,陰沉着臉,将她一腳踹端開。

溫楚楚沒想到沈季青會對她動手,她被踹得措手不足,整個人被踹飛出去,還來不及驚呼出聲,就跌入一旁的碧湖池中。

沈季青愣了下,也沒想到溫楚楚會落水,正想下湖救人,承天門那頭卻傳來撕心裂肺的尖叫聲。

吓下去救王妃!"他沖着跟在一旁的李全吩咐,說完就頭也不回地朝承天門奔去。

"是!"李全應聲,立刻下湖救人。

寒冬臘月,湖水雖未結冰卻也冰寒刺骨,溫楚楚一掉下去立刻有人跳下去救她。

徹骨冰寒的湖水猶如呲着尖銳利牙的可怕猛獸,猛獸張大嘴,迅速地朝她撲了過去,将利牙狠狠的紮進她的腰腹,把皮肉刮下一層血來,啃噬她的五髒六腑,最後将她整個人吞噬入腹。

待溫楚楚被侍衛及小太監們救上岸時,已是渾身狼狽不堪,不止濕.淋.淋的,幾乎整個人都被凍成了冰棍。

她幾乎失去知覺,手腳都麻木得不能動彈。

就在宮婢們手忙腳亂,欲要替她披上大氅,驚恐至極的尖叫聲,驀然于溫楚楚耳邊響起。

"啊——來人,來人,快去請太醫!快!"

"王妃您別怕,您不會有事的,奴婢這就讓人去将王爺給追回來。"那名宮婢雖然是這樣說,但話聲裏已經帶上了哭腔。

溫楚楚被凍得沒了知覺,整個人渾渾噩噩,完全不知發生何事,直到發現宮婢的目光掠過她的裙,擺時,目光皆驚恐至極,才愣愣地低下頭。

她今日一襲鵝黃出風毛繡竹葉梅花圓領袍,搭着鵝黃繡白玉蘭長裙,雖不似蘇長樂那般豔麗奪目,卻也綽約多姿。

如今那鵝黃繡白玉蘭長裙上,卻不知在何時被殷紅鮮血,染成一片紅。

溫楚楚只覺腹中似被一把無形利刃反複切割,撕心裂肺一般疼。她後知後覺的抱着肚子,雙腿不受控地打起顫,驚恐而絕望的尖叫出聲。

四喜和江嬷嬷原本滿心歡喜,兩人抱着手爐,站在一旁等着蘇長樂将爆竹點燃,之後還能在承天門上看其他四門燃放煙花。

卻沒想到太子妃剛将火折子點在爆竹上,就一腳将爆竹朝空中踢去。

四喜原本以為這是自家姑娘的新玩法,畢竟姑娘從小就皮得很,每次總會變着法子玩煙花爆竹。

她的目光随着爆竹移動,才剛捂着嘴竊笑,便見到被點燃的煙花爆竹,剛騰空不久就發出轟然巨響,整個炸開。

承天門上的煙花爆竹跟尋常百姓的爆竹長得不太一樣,尋常爆竹點燃之後是會劈哩啪啦的響,宮裏的煙花爆竹卻會綻出五光炫爛的煙花,煙花升在夜空,燦爛又漂亮。

四喜吓了一跳,下意識的閉上眼,沒想到再睜開眼,眼前空無一人,原本站在眼前不遠處的蘇長樂,不知去向。

江嬷嬷臉色發白,沖着方嬷嬷問道∶"這是怎麽回事!煙花爆竹誰人準備的,怎麽會出這種纰漏!"

"太子妃人呢!"四喜面無血色,沖到紅牆旁,着急的往下看,放聲大叫∶""太子妃!

方嬷嬷也是一臉驚恐,她心有餘悸的拍着心口,搖頭道∶我怎麽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接着轉頭厲聲吩咐∶"還不趕緊下去尋人,看看太子妃有沒有傷着哪裏!

方嬷嬷捂着心口,道∶"不行不行,我得去向皇後娘娘禀報此事才行!皇上肯定要罪怪下來,哎,這好好的除夕夜,怎麽會發生這種事呢!'

方嬷嬷哆哆嗦嗦,正要下城牆,就被快步沖上來的沈季青給狠狠一撞,霎時重心不穩,從石階上一滾而下。

這石階陡峭至極,從上頭摔下去,不死也半條命。

四喜聽見方嬷嬷凄厲的叫聲之後,猛地回過神,淚流滿面的沖下石階。

沈季青卻一把将她抓住,問∶"太子妃人呢!"

四喜哭道∶"不知道,奴婢再睜眼時,太子妃已不見蹤影,請王爺放開奴婢,奴婢趕着去通知太子殿下!"

"一群廢物!"沈季青怒嗤,旋即轉身,再次下了城牆。

四喜心亂如麻,趕到梅園卻被守衛們攔了下來,還被皇上身邊的大太監斥責一頓。

梅園內傳來宣帝斥責太子的怒罵聲,四喜瑟縮了下。四喜知道,宣帝極看重點爆竹為來年祈福一事,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

傳聞先帝曾有一次覺得點爆竹祈福,不過是無稽之談,那一年的除夕官宴因而沒點爆竹,結果來年不止鬧了饑荒,還鬧了水患。

四喜不敢說太子妃是在點爆竹時出了事,雖然還是硬着頭皮将太子殿下喊了出來,卻只說太子妃突然暈過去。

太子果然如她所想,一聽見太子妃出事就立刻趕了過來。"太子妃人好好的,為何會無緣無故暈過去?"沈星闌面色冷然,大步流星,邊走邊問,"她人在哪? 太醫看過了沒?"

兩人離開梅園,四喜才哭着說出一切。

沈星闌猛地停下腳步,呼吸粗.重,手腳冰涼,他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

漂亮的桃花眼,眸色幾度變換,聽完四喜的話,被前世失去她的恐再次湧上心頭,如滔天巨浪,将他淹沒。

然而越是慌張,越是擔心,他就越發沉着冷靜。

"秦七,立刻去通知蘇相這件事。"沈星闌轉頭朝秦七吩咐,接着對四喜道∶"四喜,回去告訴周公公,讓他将你帶到皇上面前,将此事一五一十地詳盡敘述。,

太子的聲音像粹了冰一樣,四喜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哽咽道∶"皇上會不會聽完就把奴婢拖下去斬了。"

"不會。"沈星闌丢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狂奔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我,卡文,嗚鳴嗚今天沒有小劇場,卡文卡得太厲害了qwq

掉馬倒數計時,看過我文的小可愛應該都知道,我男女主的馬甲,通常很快就掉了(暴風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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