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黑虞走後,祁宏和黑楚風留在晨松的家中休息。到了第二天中午,祁宏走出客房的時候發現小惠已經醒來正在和晨松說話,便急忙走過去。

觀察着小惠憔悴的樣子,祁宏找不到可以安慰她的話,即便有太多問題想要問她,一時間也不忍心再讓她回想一遍恐怖的經歷。而出乎祁宏意料的是小惠突然瞪着眼睛看着他:“你知道那是什麽對不對?”

“是的。”

“你們能殺了他嗎?”

“正在為此而努力。”

“這就好。說吧,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

走過來的黑楚風不免愣住了,這時,黑晨松笑道:“有時候女人要比我們男人更堅強。”

祁宏感激地握住小惠的手:“你很勇敢,你是所有被害者中唯一拒絕它的人,相信我們,我們不會再讓你遇到危險。現在,你仔細回想一下,昨晚它出現的時候說過什麽沒有?”

這個問題讓小惠的臉色更加蒼白起來,甚至開始微微發抖。黑晨松的手貌似安撫似地揉了揉她的黑發,祁宏卻看到那純白色的靈力順着小惠的天靈蓋滲透進去,小惠的臉很快恢複了些紅潤之色。她說道:“在你們闖進門來之前我都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夢中那個男人又來糾纏我,我拒絕他,他就……”

“用了暴力手段是不是?”祁宏特意把話說得婉轉一點,不去觸及小惠心裏的傷口。

小惠點點頭,又說道:“我的記憶有點模糊,也不連貫。至始至終,他都很少說話,我唯一能記住的只有兩件事。第一件是他,他在施暴的時候手裏好像握着什麽東西,那東西咯得我很疼;第二件是他在罵我。”

“罵你?罵你什麽?”

“說我這個廢物沒有資格拒絕他,我讓他蒙羞了。”

蒙羞?祁宏想了一下。立刻明白這是女孩子經過自我修飾過的意思,那五通的原話想必難聽幾百倍。雖然小惠很堅強,但他實在不忍繼續追問五通的原話是什麽,至于她說五通手中握着的東西,很有可能就是玄良玉。但有一點祁宏還是無法想明白,就算五通出于一個惡鬼的尊嚴而加害了小惠,但是為什麽在昨晚之前沒有動手?距離小惠拒絕五通到現在也過了好一段時間,這段期間內,為什麽五通沒有接觸過小惠?

想到這裏,祁宏突然意識到非常嚴峻的問題,他暫時按耐住急切朝着黑晨松暗示,随後溫和地安慰着小惠。趁着此時的機會,黑晨松巧用靈力讓小惠進入了睡眠狀态。

“你想說什麽?”黑楚風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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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黑晨松已經把小惠放躺在沙發上并給她蓋上了毯子,見小惠睡得踏實祁宏就把剛才所想的的題說了出來。黑晨松攤攤手:“我放棄思考,你們倆琢磨吧。”

坐在窗口前的黑楚風想了想,說道:“我也有疑問。首先,昨晚那個女醫生是怎麽找到祁宏的?我們可以排除是五通指使,因為她在向祁宏求救。可如果不是五通指使,那是怎麽跑出來的?我不相信五通會放任醫生到處亂跑而它自己去加害小惠。雖然這兩件事我還沒有想出答案,但至少結果明确了。放任醫生不管,報複小惠,這是因為它已經要達到自己的某個目的。”

“你是說,那家夥要收尾了?”黑晨松問道。

“對,就是這個意思。祁宏,你怎麽看?”

“看法相同。”說着,祁宏動了動身子,朝前坐了一些,說:“五通馬上就準備離開,所以放了活不久的醫生,并在臨走前去加害唯一拒絕它的小惠。我們必須抓緊時間按,否則會讓它逃之夭夭。”

這話說得簡單,問題要怎麽做才能找到有玄良玉護身的五通?正在三人為此焦急的時候,黑虞的電話打了過來:“楚文提早去了醫院,你們三個暫時分開行動。祁宏,你和楚風去再去查看一下前兩個死者的屍體。晨松,你另外找一個人在南、西、東三個方向設下陣法,然後你們在北方嚴防五通逃走。”

“關門打狗啊,我喜歡。”

祁宏一把搶過黑晨松手中的電話,問黑虞說:“楚文還說過什麽嗎?”

電話裏傳來黑虞愉快的笑聲:“讓你去找付康林,由他出面帶着你們查看屍體。剩下的,就是要我叮囑楚風照顧好你。”

挂斷了電話,祁宏始終無法安下心來。

下午,祁宏和黑楚風看過屍體之後任何新的情況都沒又發現,謝過了付康林,二人急匆匆趕往醫院去關注黑楚文。

到了醫院之後,在病房樓內轉了又轉,卻始終沒有看到女人版的黑楚文,祁宏不由得納悶。打了黑楚文的電話結果是關機,祁宏很想聯系一下黑虞,問問他這人到底跑哪去了?就在他猶豫不定的時候,黑楚風突然拍了他的肩膀,示意他看向前邊不遠處的一間病房門口。

只見那病房門口站着幾個男人,幾個大老爺們偷偷摸摸地朝裏面看,臉上還挂着那麽一點點羞于見人的不好意思。祁宏走了過去,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縫隙看到病房內的情形,險些驚訝地掉了下巴!

美女版的黑楚文穿着病號服略帶些病恙美地斜靠着床頭與醫生說話,那醫生不敢直視他的目光說話竟磕巴起來。白了一眼僞裝得過于完美的情人,在心裏說道:你倒是很入戲。

在祁宏身邊的黑楚風壓低了聲音:“想進去你自己去,我走了。”

“咦?你不進去跟楚文商量一下嗎?”

“不,絕對不!”

祁宏忍不住笑了,又看了眼病房裏面的情況,幸災樂禍地說:“希望那個羅醫生不會愛上他。”

離開了醫院,在傍晚時分回到晨松的家。走進客廳,便看到黑楚恒正在跟晨松忙裏忙外的準備什麽東西,好奇地問:“你們倆幹什麽呢?”

“你以為三個法陣很省事?我們倆忙活到現在才做好了東面的。”黑晨松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順勢将手中的一杯咖啡遞給了楚恒。

祁宏沒料到三個陣法如此複雜,想也不想就說:“怎麽沒多找幾個人幫忙?”

黑晨松苦惱地搖搖頭:“已經找過了。很可惜,那些家夥都是一個意思,等楚文哥命在旦夕的時候他們才會出面。我們又不好說出這裏面還有黑虞一份,只能放棄。”

聽過黑楚恒這番話,祁宏并沒有覺得氣憤。本來祭靈師的感情就非常淡薄,更何況他們一直把黑楚文當做異類看待,能有一句生死相約的誓言已是足夠。思及至此,祁宏走到陽臺上聯系了黑楚言,對方貌似正在開會的樣子,一聽他提到了夏淩歌,破天荒地暫時離開會議室。

“說吧,什麽事?”

“楚言,你不能約束淩歌讓他在家裏做乖寶寶。”

“怎麽,楚風和晨松外加一個黑虞這些幫手還不夠嗎?”

“黑虞根本不會出面,楚文負責引敵上鈎暫時動不得,剩下我們三個太吃力了。”

“祁宏,不是我太死板。淩歌在國外接了一項委托案,搞得自己丢了半條命,現在還沒恢複。”

一聽這話,祁宏愣住了:“怎麽沒聽他說過?”

“因為那是他疏忽大意造成的後果,他不想被楚文冷嘲熱諷。”

“這樣吧,我們不用他沖鋒陷陣,他出來幫晨松布下陣法就行。”

電話那頭的黑楚言沉默了好一會,才說:“別讓他太累了。”

有了夏淩歌的幫助,三個方向的陣法在晚上十點左右布置完畢。本來,夏大師還想留下摻和一腳,卻被急火火趕來的黑楚言抓了回去,看着夏淩歌那三分惱怒七分幸福的樣子,祁宏等人流下幾滴無奈汗。

晚上,三個人為了保證随時出擊都睡在了客廳,但是一夜過去了,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不但如此,第二天、第三天也都平穩度過,祁宏開始懷疑五通是不是早就離開了。

由于事先被黑虞叮囑過,不能接觸黑楚文,在等待中焦躁不安的祁宏食不知味,寝不安眠。

第五天淩晨一點多的時候,黑晨松關掉電腦準備拿着毯子在客廳繼續打地鋪,看着躺在沙發上舒舒服服的祁宏就覺得不公平:“我說,咱倆換換吧,我這兩天一直睡地板,骨頭都快散了。”

正在想事情的祁宏沒跟他争,拿了自己的枕頭就扔在了地上,黑楚風蹦起來跳上沙發,享受着恰到好處的松軟。已經躺在睡袋裏的黑楚風白了一眼,說道:“晨松,你在軍營裏的那張床好像比地板還硬,怎麽不見你訴苦?”

“這是兩碼事,對男人來說家裏的沙發比床還重要。”

“我怎麽不覺得。”

“哼哼,黑所長,您老有家嗎?一年365天都住在研究所的人不會了解這其中的奧妙。““沙發的奧妙,我還是不了解比較好。”

二人鬥嘴正玩的歡,早早就睡下的楚恒突然坐起來:“不對勁,我察覺到楚文哥的靈力了。”

另外三人都是一驚,楚風反應快,立刻說道:“五通出來了!”

“不是這麽簡單的事。只有他使用鮮血做法的時候我才能有感應。”

“那不可能!我和他有血契,如果他用血做法我也會有感應,現在我怎麽一點察覺不到?”

已經站起來的黑楚風打斷了他們的争執:“說這些沒用了,楚恒,你能分辨出是哪個方向嗎?”

“北面。”

“唯一沒有陣法的方向。”黑晨松嘀咕了一句,随即也跟着起了身,繼續說道:“該不會是楚文在北面和五通撞上了吧?”

“不能大意。這樣,我和楚風去醫院,晨松你和楚恒去北面。”

三人朝着祁宏點頭,穿好外衣急匆匆地離開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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