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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宏深感此事越發麻煩,他不由得在心中琢磨,這座城市究竟出了什麽問題?動辄搞出大小惡靈鬼怪,還有令人摸不着頭腦的大家夥,難道說天上的神仙們把這裏當成了世界末日試驗田?想到這裏,他不禁啞然失笑,說道:“看來它這種自殺行為是害怕昨晚的兇手。”

黑楚文點點頭,轉眼看了看周圍,低聲道:“其他魂魄惡靈都散了,逃命似的跑得幹幹淨淨。想必這兩個惡鬼有些交情才會一個留下守着另一個。”

這算什麽?難道是自己棒打鬼鴛鴦了?不屑于這樣的猜想結果,他只想知道這個樹林中是否還有某些東西值得探個究竟。

黑楚文拉着他的手,轉身走向樹林的更深處。沒了惡靈作怪,林間恢複了一些光亮,也僅僅是微弱的月光而已。二人攜手漫步于月下林間幽徑,這似乎是很浪漫的事,但周圍陰氣森森的氣氛,讓人倒足了胃口,祁宏不悅地捏了一把情人的手,瞥一眼表示心中不滿,對方只是一味地笑着,真像是在悠閑散步一般。

步行大約有十幾分鐘,祁宏發現不遠處似乎有什麽東西。那東西大約不足一米高,寬度倒是在一米以上,看上去是人工造出來的,因為過于平整的表面不會出自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這時,黑楚文說道:“這種地方竟然會有井。”

“什麽?”

“井,水井。走,過去看看。”

加快腳步走到跟前,祁宏才發現剛才由于光線和角度問題他把這口井看成了一塊切割過的石頭。湊得近些才發覺,這是一口廢棄很久的枯井。井口被枯草掩去大半,可以看得下去的空隙黑洞洞的深不見底,偶爾有風吹來灌了進去,便會發出嗚嗚般的悲鳴。

随手撿起一塊石頭扔進去,過了五六秒才聽見聲音,看來這個枯井還不淺呢。

黑楚文單手伸出,手掌懸于井口,口中誦咒:“魂鎖,魄鏈,吞獸之口,正陽,負陰,噬獸之牙,靈火墨狐。”

随聲而出現的火紅色狐貍甩動粗大的尾巴傲然立于主人的手臂之上,黑楚文眯着眼睛手指輕輕在火狐的下颚掠過,淡淡地說了句:“去吧。”

媽的,帥死了!祁宏光是看着黑楚文做法便是紅了臉,氣惱自己沒點矜持為了他做件尋常事就臉紅心跳而扭過臉去,嘀咕着自己的男人帥的沒有天理,越來越讓人不放心了。

“怎麽了?”黑楚文詫異地問道。

祁宏沒有回答,勾住他的脖子把人攬到眼前,偏過臉甜甜蜜蜜地吻了一口,随即推開,原本淺紅的臉頰更加豔麗,在昏暗的月色下挑染出一抹羞韻之色。黑楚文看得有些心癢,湊過去擡手輕點他熱起來的臉頰,笑道:“總說我随處發情,你不也一樣。”

“一個吻而已,不要總是扯到那方面,最近你欲求不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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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在三義會太忙,我總不能不照顧你的身體。你仔細算算,咱倆多久沒做了?”

這話倒是真的,祁宏略想想,兩個人足有十來天沒做了。于是,摸摸黑楚文的屁股,勾唇一笑“今晚沒大事的話,回家讓你做個夠。”

“祁宏,你那手就不能規矩點?在我屁股上又摸又捏的,不怕我現在就吃了你。”

某人自覺不是什麽正人君子,所以,他抱着黑楚文的腰貼過去,熱辣辣的吻黏在唇上,一條腿擠到黑楚文的雙腿之間,磨蹭起來,把黑楚文弄得直喘粗氣,他倒是在心裏美滋滋的得意起來。

這情人嘛,要讓他吃得香,吃不飽,永遠對你有火熱的激情。就算偶爾放縱他幾次,到了最後還是要留些念想,勾着他對下一次的情事浮想聯翩才行。先別管喂甜點的時候是什麽時間地點,重要的是這甜點後面的正餐要回家吃才行,多憋他一會,保證打馬上陣的時候能爽死彼此。

本着以上馴夫綱要的祁宏放開了黑楚文,幫他整理一下被弄亂的衣襟,看着他隐忍的摸樣,祁宏露出一個極為清爽的笑容,色色色情情的玩意瞬時煙消雲散。

黑楚文苦笑着搖頭,沒辦法啊,祁宏就是會在某些時候表現出讓他毫無抵抗力的可愛。

小小的溫馨插曲過後,黑楚文強壓下身子裏的火勢,凝神感受着井下的火狐。很快,他皺起眉頭,揮揮手想喚火狐出來,下面卻毫無反應。納悶之餘,突見從井中騰起一團紅光,原來是火狐化為靈力原型,不知道裹了什麽東西跑回來了。

張開五指将靈力收回,其中的東西也被握在手中,祁宏湊過去一看,不由得納悶,他說:“這好像是一盞油燈。”

黑楚文把油燈翻來覆去,仔細觀看,在燈托底部發現一行小字。

乾隆元年丙辰張氏浩明

生于國外長于國外的祁宏雖知道乾隆是誰,但這元年丙辰就不大了解了。黑楚文解釋給他說:“就是1736年,這個燈的主人叫張浩明。”

祁宏又問道:“為什麽火狐偏偏把它拿上來了?”

“這燈有問題。火狐被打回原形很可能是這盞燈的緣故,現在我還看不出什麽,也許這燈上殘留着什麽東西,破了火狐的畜型之後便沒了。拿回去仔細研究一下吧。”

這話音剛落,忽聽遠處從盤山道的方向傳來一聲悶響,僅在擡頭之際,一團光亮炸開。黑楚文抓住祁宏的手,飛快地打開五方之門。

從樹林深處移動到盤上道上最多也就是十秒,但他們站穩身形之後卻看不到那團光了,只有一輛火紅的跑車停在緊靠着護欄的地方,車門打開,從裏面流出豔紅的血。

黑楚文釋放靈力将車體包裹來,疾奔過去查看裏面的情況。之見坐在駕駛席上的男人已經沒了人形,帶着血流的白骨根根支在體外,順着斷裂處流下的血滴滴答答。

“楚文?“祁宏驚愕之下喚了一聲,卻見他擺擺手示意自己安靜下來。

黑楚文手起劍訣至于嘴前,低聲誦咒:“納天地靈氣,憑日月精髓,祭靈師黑氏楚文以本原為根,嗥崩,六道輪回法眼洞悉。天道,畢、阿修羅道,畢、人道,畢、畜生道,畢、惡鬼道,畢、地獄道,畢。”誦罷,他反手扣住祁宏的肩頭,面色嚴謹地說:“我關了輪回之道,你到結界外面守着,看到鬼差給我纏住。”

祁宏點點頭,反身跑到他的靈力之外。

關閉輪回之道本是大逆之事,但他得知因為老祖蓮軒的緣故地府的人不敢與祭靈師一族為敵,這讓他肆無忌憚地用禁忌之法,如有什麽惡果就讓蓮軒跟陰帝掰扯去吧。

沒了後顧之憂,他又再度施法拘來死者的魂魄,這人剛死不到三分鐘,魂魄必定還在附近。做法招來好過窺探他腦中的記憶。

法定收手,一個灰蒙蒙的人型影子瑟瑟發抖盤踞在車底,看來,先要為他定魂壓驚了。可不等他再度施法,那魂魄猛地撲上來,張開嘴便要咬住黑楚文的喉嚨。

媽的,就憑你也敢作祟?黑楚文氣惱了,單手點在魂魄的天靈蓋,一聲怒罵:“我他媽拍死你!”便将魂魄硬扯了下來。

火紅的靈力燃燒在手中,直接抓着魂魄的腦袋燒的它掙紮不休。重瞳化為七彩琉璃色,眼神冷酷,看樣子真的打算把它燒的魂飛魄散。

一人一魂把車體搖動的不停颠簸,魂魄刺耳的尖叫聲被圈在結界裏,并未傳到祁宏耳中。只是,他看着那車體颠簸的厲害,不由得為黑楚文擔心,心裏着急那些鬼差怎麽還不出現。

車內,魂魄終于安靜了下來,黑楚文松了手,卻沒有發問。在他看來,這魂魄似乎不大對勁,仔細看了看,氣的險些笑出聲來。

這哪裏是剛剛死的那人,分明是個被靈力卷進來的倒黴蛋。一巴掌拍過去,喝道:“你膽子不小,敢跟我動手?”

那魂魄戰戰兢兢地說:“我,我都沒看清你是誰。”

“你從什麽時候在這裏的?”

“這男人剛上路我,我就跟上了。我是想,想吸他的陽氣,卻沒料到還有比我更狠的家夥。”

聞言,黑楚文來了精神,追問它是否看到了什麽。可憐這個被吓傻的魂魄支支吾吾說了半天,黑楚文才明白來龍去脈。

原來,這個魂魄正準備吸陽氣的時候,忽覺一陣灼熱的光襲來,半點預兆沒有便将它震暈了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模模糊糊中只聽得令它驚恐的咯喳聲,那聲音它從未曾聽過,那光亮也未曾見過,因為那熱度幾乎讓它化為灰燼,它恨不得真的就昏死過去。等到有了知覺的時候,才本能地想要反擊,逃命出去。

黑楚文擡頭看了看外面的祁宏,見他沒有什麽危險,就打開了輪回之門,親手把魂魄送了下去。轉回頭,他看着屍體,細想自己來的也算及時了,為什麽沒有收到剛死之人的魂魄?那團光到底是什麽?

這時,祁宏走了過來,聽他講述完剛才的情況,突然說了句:“會不會是我們調查的方向錯了?”

“什麽意思?”

祁宏拉着他走到路中間蹲下,指着地面說:“你看這兩道車痕,很明顯是剛剛留下的。就在我們剛落腳的時候,我還聽見有車駛下山的聲音。算上我們在五方之門內的十秒鐘,遇害車輛跟前面的車前後不差三五分鐘,為什麽偏偏是紅跑車被盯上了?為什麽死者又是一個年輕男子?我總覺得那個不知名的東西是有選擇标準的。”

聽罷祁宏的分析,黑楚文仍然皺眉不禁,雖然這番分析很在理,但對現實并沒有什麽幫助。想來祁宏是看出他的心思,又說道:“你先讓付康林想辦法封鎖這條路,後天晚上我們跟淩歌一起過來,如果那東西還在,絕對會攻擊我們。”

黑楚文啞然失笑,道:“一個祭靈師一個法師,你覺得還有什麽東西敢出來?”

這話引來祁宏的白眼:“我們就在林子裏,那東西還不是照樣殺了人。我可不覺得它感應不到你的存在,也不覺得它是什麽白癡,說白了,人家比你厲害,壓根沒看得上你!”

黑楚文撲哧一聲笑出來,揚手将車和屍體隐去的時候,還對祁宏說笑:“我是徹底被看扁了。得了,先回家吧,你得安慰一下我受傷的心靈。”

“就這麽走了?”

黑楚文有些納悶地看着他,問他還有什麽事?祁宏眼刀子一記給過去,提醒他:“那燈呢?”

哎呀,剛才匆忙之間把燈給扔了。黑楚文可憐巴巴地點點頭,拉着祁宏通過五方之門回到枯井旁,卻遍尋不着那盞油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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