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二十葉 一大一小

并非是瑪格達自己将玩偶贈送給琳娜的，在那時候，琳娜雖說挺想要這樣一個瑪格達玩偶的——讨人厭的暴發戶小姐！沒有本小姐美麗的瑪格達！還勉強入得了她的眼，但她也知道，瑪格達就算再有錢，也不可能制作出這麽昂貴的魔法玩偶，單看這玩偶外面露出的幾顆寶石，她都知道這個價格沒什麽人脈是拿不到的。

是澤維爾——那個身上有着總是胡說八道的魔族黑影的大法師，也只有這個人才有足夠的金錢與材料做這件事情，她不能拿過來。

“琳娜？”

那雙朱唇張張合合，充滿了讓人想要吻上去的感覺——見鬼了！琳娜有點氣瘋了地想，她怎麽會想去親吻瑪格達！就算她們之間有了吻，有了交際，關系有了改善，又為什麽突然生出這樣的想法？

但她迷茫着，撫摸上了那純白的臉龐，随之瑪格達那雙映照着碧藍天空的眼睛，似乎越來越近。

近到咫尺。

她輕笑了一聲，伸手攬過琳娜的腰肢，旋轉，似跳舞一番，那長長的綠色裙擺就在天空下飛舞，如蝴蝶翩翩起舞，而這其中，那一個淺淺的，也或是深刻的吻，便不足以為道了。

“你——”

又吻她！那紅暈染上她那蒼白的少女肌膚，無意間流露出的喜怒哀樂令瑪格達深深地陶醉了。

于是，她便說：“是的。”

放輕了聲音，也放開了手，如一曲結束了，舞也停止了，而兩人卻還是互相對視着，那般纏綿悱恻，不可自拔。

還是她先移開了目光——琳娜總是缺少一點耐心，避不開那藍眼睛陷阱的耐心，躲不過心動的耐心，但她可以提起了裙子，可以紅着臉，就跑了，跑得飛快，像那一天，她悄悄地走到瑪格達的府邸上，偷偷地想要去看見那金薔薇，結果傲嬌得在見了一面後又轉身走了。

沒有馬車，但高跟鞋的聲音還是在繼續，噠噠噠，清晰得像是在她耳邊晃動着的閃耀着珍珠色彩的耳環。

在原地，瑪格達抱着瑪格達玩偶，後似乎感受到玩偶的心情般，搖了搖她的手——“你知道的，如果，澤維爾大師是那樣想的話，這是最好的。”

請——到她的身邊去，另一個我……

于是，瑪格達玩偶就在這天晚上，憑空地出現在了琳娜的床上，像絲綢一般光滑的面龐上綻放着恰如春日驕陽的微笑，是那麽美麗而又狡詐，是那麽耀眼而又那麽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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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你——你為什麽在這裏？”

剛洗完澡從浴室中出來的琳娜瞧見了這一幕，震驚一下及時捂住了自己要叫出聲的嘴巴，又小聲地問道。

瑪格達玩偶眨了眨眼，像是個真人一般，就像是真的瑪格達一般，将手放在了琳娜的手掌上。

她說：“我來見你，琳娜。”

“瑪格達？”

琳娜忽然就微笑了起來，不是那種帶有諷刺性的假笑也不是無奈的僞裝，是真誠的，真的——在黑夜下剝去了一切的真心，就這樣赤/裸/裸地呈現在她面前。

“瑪格達。”

她又說道。

烏鴉從月亮下飛過，黑壓壓的一片，一個看不清身形與樣貌的女人在城外森林中慢慢地走着，她走得很慢，是一個平常的老人走路的樣子。

她披着漆黑得像是被陽光照射不到的山洞一般的寬大的鬥篷，一只幹枯的手抓着只有木頭的一根權杖，另一只手則隐藏在鬥篷中。

她緩慢地走着，越走越慢，時不時地停下來環視左右，好像女王在巡視她的領土一般，顯得高傲而冷漠。

忽然，她擡起了頭，露出一小節的下巴，那兒竟然光潔無比，完全不似她的手一般枯萎。

目光所及處，是棵與周圍相差無幾的白桦樹。

“又是你！多管閑事的中洲人！”

這語調說得很緩慢，卻不似貴族那般的詠漢調的優美，而是平凡的，但卻又是如此地傲然。

“錯了，太太，我可不是中洲人啊！我來自禦東~”

似調笑般的語氣以及出現在那樹下的美豔女子那和服寬大的衣袖和裙子，不是玉簪又是何人。

她眼眉帶笑，說出的話也是浮想聯翩的。

但這女人卻完全不吃她這一套。

“夠了，無論你是什麽人，竟然敢随意踏入我的地盤，這次我無視你，所以現在，都給我——滾、出、去！”

月光照亮了那片刻展現的臉龐，容顏在時光流逝中枯萎，然而那神情仍舊是經久不變。

這就是她要找的人。

玉簪拿着扇子在胸前搖了搖，微微笑了。

“失禮了。”

“你太失禮了！竟然敢進本小姐的房間！”

雖然琳娜是這樣說的，但她看起來倒是不像生氣的樣子，而是伸手抱起了瑪格達玩偶，又是捏的又是摸，滿足得那雙金眸都眯了起來，在眉間滑出一點由心的喜悅。

瑪格達玩偶就安靜了一會兒，玩偶的臉龐嘴角帶笑，說不出的可愛。

琳娜滿足了自己想要捏揉這瑪格達玩偶的想法，便疑惑地戳了戳這張圓臉，問：“你怎麽不說話了？”

“我在等你，喬卡瑟爾小姐，你是否滿足了你的好奇心？”

“沒有！”琳娜揚起了下巴，看起來十分地傲慢，忽然又放低了語氣，“瑪格達，你是不是有事情要告訴我？”

“是的，聰明美麗的琳娜小姐~”

“哼！勉為其難地接受了你的贊美，說吧——你到底是有什麽事情呢？跳個舞的時候還要親，親，親我！你！”

就在這一刻，瑪格達玩偶獻出了她的吻，就在那香噴噴的柔軟的唇上。

琳娜大吃一驚，羞愧地想要把這個玩偶都扔開，不過，做得真的好像那個家夥——讨人厭的暴發戶！招蜂引蝶的破落戶！

她舍不得。

“你幹嘛啊！說正經事好不好！”

在瑪格達的眼中，那紅得想要滴水似的臉龐充滿了讓人一親芳澤的沖動，雖然她的确這樣做了。

她很快樂。

“好。”

瑪格達玩偶如實地吐露出她的話語。

另一邊，睡着的瑪格達微微地勾起了嘴唇，像是做了個甜美的夢。

這邊，琳娜微微地将瑪格達玩偶擡到與自己平齊的高度，有些失神地看着那雙藍眼睛，聽着她說話。

多好，我希望，你現在就在我身邊。

然後，你就在我身旁，瑪格達。

作者有話要說：

寫着這一章，都要嘴角彎起來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