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二十三杯 混亂之夜

與淩格蘭的交易就像是她來凡瑟爾與其餘人做過的一樣，得到了足夠的報酬與對方滿意的表情，雖然其中經歷了一些挫折，比如說——

“這一條鑲嵌了藍寶石與綠寶石的項鏈還有這一件瑰紅色的古典長裙，怎麽樣？”

瑪格達微微打量了一下，發覺這衣服似乎曾在自己那深如浩海的衣櫥中見過，而另一條的項鏈……實在是不太搭配她最近的服飾，說實話——她并不是很想拿這機密的情報去交換這兩樣東西。

“這，或許我無能為力。”

顯而易見地，淩格蘭秒懂，她那一頭紅發在空中飄揚着，充滿了屬于一個商人的精明與魄力，而随即她壓近了瑪格達，那雙冷豔的藍眸瞬間逼近。

“埃倫斯坦小姐，我想，并沒有什麽東西是金錢買不到的，如果有，那麽就是籌碼太少了，如果你實在是看不上眼這些——最近，我得到了一顆從獅心公國而來的珍貴血紅石，我實在是喜歡，它很漂亮而且還類似于琥珀，不過，為了美麗的金薔薇小姐忍痛割愛沒什麽不值得的。”

她悠然地說道，身上那有些淡淡的香味飄進了瑪格達的鼻子裏，與她想象的不太一樣，更類似于自然的味道。

在淩格蘭說話中，瑪格達有些“害怕”地咽了咽口水，随即她點了點頭。

“好吧，淩格蘭小姐，剛才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也許，其實我知道一些……”

“這不就好了嗎，瑪格達小姐？我會很快讓人把東西送過來的，你會喜歡的。”

話還未落，淩格蘭就笑眯眯地坐了回去，悄悄撫摸過她下巴的左手此刻乖乖地撐着她的頭——她笑得露出了自己那潔白的牙齒，只是瑪格達還是想到了剛才淩格蘭那危險的樣子。

凡瑟爾混出頭的平民或是貴族，都是人精。

瑪格達頭疼地想到這件事情。

等淩格蘭走後，媽媽也回來了，她似乎頗為煩惱，一進門就把自己不久前得到的相當寶貴的手提包随意地扔在了沙發上，坐下，便立刻喊女仆趕緊把茶端來還有叫瑪格達過來談話。

“媽媽。”

瑪格達貼心地又恰到好處地坐在埃倫斯坦夫人身邊，揉了揉她的肩膀——她溫和地笑了一下，随即又嚴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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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格達，你知道我為什麽叫你來嗎？”

“媽媽，是為了那件事情嗎？”她知道，奧利奴家族的事情，其實到現在也沒有了結，唯一知道的就只是不該她知道的事情——瑪格達不應該知道奧利奴家與喬卡瑟爾家族之間的打算，還有巴伐倫卡家族一些的事情。

埃倫斯坦夫人意料之中地點了頭，她拍了拍自己這聰明的養女的手，有些為難。

“瑪格達，這次你可不要多想也不要多做什麽了，明晚，有一場宴會，你得過去參加，然後再去探一探奧利奴公爵的口風，我們還不知道他會不會支持埃倫斯坦家族回歸呢。”

“我知道了，媽媽。”

瑪格達适時地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

“親愛的，你就是我貼心的棉襖；你受累了，孩子。”

這讓埃倫斯坦夫人動情地擁抱了自己的女兒，她的懷抱十分溫暖，但有些單薄，還顯得有些脆弱，瑪格達還清楚地看見了自己媽媽那頭上幾乎占據了一大半的白發，蒼老了，她的媽媽。

“媽媽，我很高興做這些的。”

瑪格達只好将自己的頭放在了埃倫斯坦夫人的肩膀上，享受着這片刻的溫情。

但她很清楚，這些日子，恐怕越來越少了，無論是蘇拉戰争和元老會的影響，也是她自己心中的決定。

對不起，媽媽。

此刻，她還只是埃倫斯坦家族的一個美麗的貴族小姐，依偎在媽媽的懷抱中享受着這短暫的溫馨，而離別總是那麽輕易到來。

“小姐，請慢點下車。”

常年為貴族小姐們駕車的這次為埃倫斯坦家族的馬車夫有些驚豔地看着緩緩地車門走出來的瑪格達。這時候，沒有了埃倫斯坦夫人，這位淑女的魅力真是無可阻擋地散發了出來；那深藍色的緊身長裙，勾勒出纖細的腰肢與豐滿的上身，而刻意深化了的妝容則是讓她的唇與眼如古老的女神般誘人而聖潔，此刻的瑪格達如月亮下的妖精般，無人能抵擋這樣的魅力。

“多謝你的好心提議，勞倫斯先生。”

“不必道謝，美麗的埃倫斯坦小姐，您值得我的敬意。”

瑪格達微笑着道出這位馬車夫的名字——他十分驚訝，不過很快就收斂了神情，戴上自己的帽子，行了個禮便驅車離開了。

瑪格達淡然地收回了眼神，現在她面前的是這場舞會的入口，而她則沒有機會回去。

“埃倫斯坦家族到！”

瑪格達從仆人的手中取回自己的請柬，捏着自己的白玉扇子，裝作十分輕松地走了進去。

金碧輝煌的大廳，如流水般忙碌的仆人與端來的食物，還有在暧昧與莊重的音樂中翩翩起舞的紳士與淑女們，這一切顯得如此地熟悉。

她裝作不在意地掃了一圈，看到了琳娜、巴巴柳絲、尤文子爵等等。琳娜身後跟着的勞倫斯還是那樣地傲慢着，絲毫不像是個仆人的樣子，尤文子爵還是一身粉紅衣裳，輕佻地游走在這舞會中的美麗女子身邊，逗得那些淑女或是夫人們哈哈大笑，而巴巴柳絲則是沉默地站在堆放着食物的桌子邊上，意外地讓瑪格達覺得他有些不知所措。

“巴巴柳絲先生。”

她随意地拿起一杯紅酒，瑰麗的紅在那透明的杯子中滾動着，像是鮮血在血管中澎湃着，便朝着巴巴柳絲走了過去。

“晚上好，埃倫斯坦小姐，見到你我很高興。”

巴巴柳絲也愉悅地回答道，那身挺拔的騎士裝讓他顯得格外地精神抖擻而有些與凡瑟爾紳士們不一樣的感覺。

“我也是。”瑪格達微微地飲了一口酒。

而在不遠處，琳娜也看到了瑪格達，真的，誰要是沒在瑪格達進來之前注意到她來了，不是眼瞎了就是眼瞎了！當然，她身邊的勞倫斯也看到了瑪格達，便低聲地抱怨了幾句。

“琳娜小姐，又是那個暴發戶。”

“暴發戶？以後不要說這個詞，要叫她——埃倫斯坦小姐。”

當然，我叫她瑪格達，琳娜悄悄地在心底補充地說道，要不是勞倫斯與她的關系還不錯，她真是懶得多嘴一句。

“是的，琳娜小姐。”

勞倫斯并沒有多想，只是以為自己的小姐想到了其他的辦法去嘲諷這位妄圖跻身于凡瑟爾貴族行列中的落魄貴族小姐。

她矜持地擡高了下巴，顯得有些高興有些不悅。

“我們去看看，勞倫斯。”

“遵命，我的小姐。”

他們向那邊走了過去。

此刻，瑪格達跟巴巴柳絲交談得十分愉快，以至于接下來的一曲暴風雨的鋼琴曲時他提議去跳一曲。

“巴巴柳絲先生，你是在邀請我跳舞嗎？”

“是的……”

巴巴柳絲還未說完，琳娜便退開人群走了過來，走得氣勢洶洶，相當地兇悍。

“埃倫斯坦小姐，特使先生，晚上好，今晚的月色可真是迷人對嗎？”

“晚上好，琳娜小姐。”

他們之間的打招呼無比地自然，而瑪格達則是愣住了，她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那雙憤怒地燒起了火焰的金色雙眸，幾乎奪去了她全部的呼吸——她顯得有些失禮了；于是，她深呼吸了一口，親切地問候了琳娜，不過琳娜沒有理會她的問候。

“特使先生，您在跟埃倫斯坦小姐談論些什麽呢？不知我有幸加入嗎？”

這句話說完，她才輕蔑地掃過了瑪格達，匆匆的一眼，卻不知為何她紅了臉頰，與紅蘋果一般甜美。

瑪格達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忽然，她看見了尤文子爵也在往這邊走。

奇怪極了，這時候，他過來幹什麽呢？

瑪格達回了神，發現琳娜已經用自己全身的力氣把巴巴柳絲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真倒是不太好了，她打開扇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唇，插了嘴進去，無非就是些有趣的事情——她知道的比琳娜多多了，當然，一張一弛的更好不是嗎？

尤文走了過來，他看起來是過來跳舞的，完全沒有注意到兩位淑女間的明（蜜）争（裏）暗（調）鬥（油）。

“親愛的瑪格達，你今天可真是光彩照人，當然，琳娜小姐也是那麽地令人着迷……”

喔，瑪格達暗自皺了眉，她并不是太适應尤文子爵那風流的态度，這總是讓她想到白星小姐，然後讓她的拳頭躍躍欲試——盡管她是一個十足的淑女。

“琳娜小姐，唔，在下一直都想要親近喬卡瑟爾家族的美人，來，我們移步這邊，給這對有情人留一點……”

瑪格達忽然就捏緊了自己的扇子，感覺一道道目光都要将她射穿了。

她勉強地笑了一下，極度鎮定地說道：“尤文子爵，你說得太過了吧……”

“哼，欲！蓋！彌！彰！”

琳娜黑了臉，她可真的是一點也不開心了，剛才想要逗一逗這位迷人的情人的心情都随之而消散，哪怕她知道這是薩坎子爵的玩笑話，但心裏頭不舒坦就是不舒坦，就想要讓某人也體會到她此刻的心情。

巴巴柳絲默然，他感覺自己的腳很是想往旁邊走去——他同樣不适應尤文子爵這大膽的玩笑，他那顆保守的心靈收到了嚴重的創傷，不過，接下來的讓他會心一擊。

“琳娜小姐是這樣想的？”

慌張極了的瑪格達反而冷靜得變得格外地大膽，她甚至跨過了尤文子爵，無視了勞倫斯噴火的表情，抓住了琳娜那雙手——被精心照料得很好的手，卻還是帶着年幼時的一些痕跡。

“你，你，你想做什麽？”

“我只是覺得，不如我與琳娜小姐跳一場冷靜下來？”

此刻，琳娜的腦海一片空白，而下一首的歌也應時地響了起來——她們滑入了大廳中，留下了三個男人面面相窺。

跳舞時，瑪格達顯得從容極了，她的高跟鞋無比流暢地跳起了男步，這還是在淩格蘭的影響下學會的，誰叫淩格蘭總是愛在與她說着說着就喊她去跳一曲呢，這還要多謝了她的教導了，瑪格達這樣想。

順便，她躲過了琳娜的踩腳攻擊，彎腰。

“琳娜小姐，和平點。”

這是她們第二次跳舞，琳娜有些失神地想着，但暗中使辮子的本領真是絲毫沒有落下，硬是要在大庭廣衆之下證實她們的關系十分地扭曲。

忽然，巴爾菲摟着一個比他高了半個頭的可愛的貴族小姐，下巴都要掉下來地看着她倆。

琳娜微笑着瞪了他一眼，接着又惡狠狠地在瑪格達的耳邊說道。

“暴發戶小姐，可要小心了。”

是的，瑪格達無辜地看着她，小心這位暴躁脾氣的小姐的無情的高跟鞋攻擊。

而後面奧利奴公爵的出現，也沒有讓她感覺多意外了。

畢竟，琳娜真是太可愛了。

瑪格達如是對着鏡子裏的自己說道，那眼眉中滿滿的都是熾熱的愛意。

我選擇你，琳娜。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走了下主線任務，發現這一段劇情太萌了，雖然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陰謀詭計。

所以，腦補了一下，就用了，啦啦啦

……寫長了我什麽也不知道，不管了，瑪格達就是要這樣！管他的呢……好吧，下一章還要處理下遺留問題，啧啧啧

瑪格達：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