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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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就到了初五。我要去城裏見我哥，跟他商量裝修的事。我把母親送到舅舅家，順便拿了點海鮮帶給哥。一路飛馳。

哥下樓來迎接我，提上大包小包飛奔上樓。東西還沒放下，哥就貼過來。一陣唇槍舌戰的糾纏，我們鬼使神差就混進洗澡間。在氤氲的熱水中表演着少兒不宜的大片……

忙飯是我的拿手好戲，哥屁颠屁颠的打着下手。叫幹什麽就幹什麽，十分聽話懂事。

人逢喜事精神爽，鍋碗瓢盆奏出新年的交響。我們遲來的年夜飯，就在嬉皮笑臉喜笑顏開的熱烈氣氛中開始了。

“哥，我先講話。嗯，清一下嗓子。弟弟衷心祝願哥越長越帥，越活越年輕。事業蒸蒸日上，財源滾滾來，全部進我懷！謝謝！”

“真貪心。哥哥祝願弟弟天天快樂，事事順利，日日長進。愛情事業雙豐收！”

“哥，這最後一句好像是我送你的，不帶！”

“這叫回饋，小孩子，你不懂。”

“賴皮，你就不會說點新鮮的。”

“我——愛——你——”哥鬼聲鬼氣的。

“我也愛你。肉麻。”

“麻什麽麻，麻得舒坦。”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麻死你！——來，敬你一杯！”

“幹！”

“加成，這回裝修你得聽我的，盡量裝得考究些。地板全部用一級柚木，廚衛用具不能馬虎，用高檔些的，燈具家具我們一起去挑。免得你說我獨斷專行，家長作風。我可不想做‘裝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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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裝媽呢，我哪來這麽多錢，我還要還房貸呢。”

“錢我先墊一下，不過要還的。再說，我将來也會到你那裏蹭吃蹭喝蹭覺睡。我這是先期投資。放長線釣大魚啊。”

“不要太奢侈，花多了，我可還不起，到時候不要追着我要錢，我會發瘋打人的。”

“我把瘋子送進瘋人院，這房子就是我的了。”

“美得你！我從瘋人院請假回來，我就把你拖進洗澡間給奸了。”

“哈哈哈哈，求之不得。”

一對白癡！

這些日子跟哥出雙入對，一同采購，一起玩耍，一起逛 夜市，一起泡夜吧，好不輕松惬意。

玩的日子如白駒過隙，一晃就到了初九，材料都齊備了，只差圖紙了。

“哥，就照上次我們看的那家裝修行不行？”吃晚飯的時候我征求哥的意見。

“那家不夠大氣，我們要裝得新穎現代一些。”

“不是挺好嗎，我都通知工人了，只顧玩兒了，圖紙到現在還沒弄好，就照那家弄吧，有現成的樣子，方便。”

“你不是挺考究的人，這麽大事，你到挺能湊合的。把我包拿來。”

哥從包裏拿出一卷紙，攤在飯桌上：“你看看，怎麽樣？”哥得意的看着我。

“哥，你什麽時候弄的，我怎麽不知道？”我驚詫。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初七下雨，你窩在被裏不起床，可能是夜裏累了，我約了公司小吳去了你的新窩，讨論了一上午，然後小吳昨天才把圖紙給我。”

“這麽大事，也不通知我，你也太那個了。”

“我拉你起床，你不是死賴着不肯嘛，是不是夜裏累着了？”哥揶揄我。

“你想篡黨奪權啊，這麽大的事，哪有背着主人幹的？太不道德了”我上綱上線。

“不要誇大其詞了，快看看，滿不滿意。”哥拉我坐在身邊。

說真的，圖是真下了功夫，繪得十分出色，标得一清二楚。真讓人無可挑剔。但我不能輕易放過哥，得雞蛋裏挑點骨頭：“這麽多拐七拐八的流線，叫師傅們怎麽弄？這電視背景牆光禿禿的，像什麽？”

“喲喲喲，一句好沒落着，還盡挑毛病，小肚雞腸，你這也叫毛病？這流線不都标有弧度與尺寸嗎？怎麽難弄？背景牆不是留着跟你商量嗎。說說，總體怎麽樣？”

“确實挺棒！如果讓我參加會更棒。”我可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韪，我還有許多事要求我哥呢。

“三分圖，七分裝。裝修時，你可得全程監管，馬虎不得，有你‘參加’的。”

“你是專家，也要現場指導，不要耍賴。”

“我有時間會去的，這是我們的家，是不是？”

“哥，你是不是想把你這間房裝修的遺憾從這次裝修中補回來？”

“當然。還有更重要的，你沒講出來。”

“什麽？洗耳恭聽。”

“猜猜看，關于生活的。”哥狡黠的一笑。

“誰知道你的花花腸子都想些什麽。老實交代！”

“你不覺得我們的裝修夠現代夠浪漫嗎，這不預示着我們的生活會跟我們的新居一起比翼齊飛嗎？”

“你個大流氓，原來成天想着怎麽築愛巢呢。”

“難道你不是嗎？”

“我是孝子，我買給我媽住的。我還是喜歡我哥的老房子，有吃有喝還有人陪睡，住着舒坦。”我偷換話題。

“呆子，不解風情。”哥敲我的腦瓜崩。

可苦着我了。平時領着師傅們做工程，從沒覺得這麽累，整個正月，我與師傅們起早貪黑幹了整整二十天，總算把新居裝修完工。當然，哥也吃了不少苦，竟然犧牲休息時間給工人們忙飯菜，真是難得。

“哥，這一串鑰匙是新居門上的，你收着。我們什麽時候去浪漫浪漫？”

“好啊！奧，你要開窗通風，新居味兒太大，得過些日子才能去。”

“怕死不革命，革命不怕死。難道你想在那裏待一夜？不就走走過場而已。”

“那就今天晚上怎樣？”

“迫不及待了吧。想想，會是怎樣的情形？”

“當然看你的表現了。”

“又不是我一人表演，臨場發揮再好，也得有人配合才行。”

“那就演雙簧吧。”

“你吃了那麽多苦，小爺今晚犒勞你！”……

出了電梯間，就是我的家門，見左右無人，我不由分說把哥推到門上。就在哥發愣之際，我逼過去，狠狠地注視他，然後狠狠地吻下去，一如當初到他家，被他摁在門裏狂吻一樣。在哥喘息之際，我掏出鑰匙開了們，順勢擁哥進到門裏，用腳一蹬關上門。我撥亮星燈，猛的推倒哥，他跌坐在地板上，訝然地看我，沒等他反應過來，我就撲過去壓住他，撕開他的風衣，一路吻下去，此時此刻，我就想平時他怎麽愛我的，我要加倍的奉還與他，我要讓他銘記今晚銘記今晚我對他的愛——主動出擊的變本加厲的摯愛！

今夜星光燦爛。這臨江的小城，在霓虹的輝映下分外妩媚妖嬈。在這妖嬈小城的某處，在五彩斑斓的星燈下，正上演着熾熱滾燙的風情，這南黃海小城的故事，又翻開了新的篇章……

我們躺倒在汗水澆灌的地板上。整個人惬意酥軟得飄上了浮雲。濃烈的荷爾蒙與汗水和油漆的味兒混雜在一起，彌散在新居偌大的空間裏……在很長一段時間裏，就只聽到彼此的呼吸。

“哥，裝修總共花費多少？”

“咳，傻逼，不問會死啊。你就不會消停會兒，讓人回味回味。”

“好好好，十分鐘，讓你回味。——有什麽好回味的，難聞死了。”

“回味回味，回味的就是這味兒，還有你剛才的蠻勁兒，不解風情。你不覺得這麽難得的體味別有風情嗎？”

“我們撤吧，我都快被熏死了，我們回去洗澡吧。”

“行，勝利大逃亡！”哥一個鯉魚打挺，一躍而起。

我們來到哥的老巢：“唉，還是這床舒服。哥，上半年我做什麽？”我得為我的生計考慮。

“你啊，等着房子漲價，坐收漁利呀。”哥掐我鼻子。

“說正經的，我得吃飯還房貸呀，你不給我拿主意，那我出去打工算了。”

“去去去，現在就打工去，學會要挾人了。”哥把我朝床下推。我死命摟緊他的脖子不撒手。“你呀，就不會動動腦子，上半年忙不完的活。海景風情的後期工程要及時完工，排水綠化修路還有化糞池，哪個工程不需要人手。我得把這些做好才能開盤，懂不懂？”

“唉，我成了專用打雜的了。”

“不想做？不想做拉倒，我另外找人，你還是出去打你的工。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路。”

“喲喲喲，真絕情，我沒說不做。只是……”

“只是什麽，加成我跟你說，要想将來幹大事業，你必須從基層做起，樣樣經歷，樣樣會做，樣樣精通。你現在一知半解的，基礎的東西都不想學，不想做，将來拿什麽資本去做大事情？你不會想做一個外行的老板吧。”哥一臉嚴肅。

“哥，我懂了！虛心聽你指教。”我茅塞頓開，心胸也豁然開朗。

“加成，這兩年我想帶帶你，等你能獨當一面了，我就省心享清福了。”

“哥，你才多大年紀，倒想享清福，你就不怕我篡黨奪權？”

“呀，我就等着你篡黨奪權的那一天，我就靠你養着我。”

“別裝了，什麽樣的考驗我沒經受過，還在這裏考驗我，我才不想坐你打下的江山，我獨辟蹊徑，自主創業，在我哥的幫帶下，開創自己的事業。”

“好！你小子有種，奔着你這想法，我得幫你！”

一晃新年已跑去很遠，新的工作就擺在面前。盡管以前做工的時候也曾看到過別人做過，但對于我，這是全新的工作。我走訪了城裏大大小小不下十個小區，畫了許多草圖，然後拿回家與哥探讨，取人之長，結合海景風情的特點，繪出後期施工的草圖。

“後生可畏啊！加成，我發現，你其實真是個可塑之才，除非不幹，幹就幹最好，哥沒看錯你，我要好好培養你，看來，我離享清福的日子不遠矣。”

“不要文乎文乎的，現在只是紙上談兵，還沒幹呢，到時做得不好，不要瞪着眼罵我就算燒高香了。”

“良好的開端是成功的一半，哥相信你會出色完成任務的，誰叫我們加成又聰明又認真呢，做不好也難吶”

“誇人也不是這樣誇法，讓我華山一條路，無路可退，只好勇往直前了，哥你真絕！”

“策馬揚鞭自奮蹄！更何況你還有人鞭策，哪有做不好的道理，你說是不是？”

“是是是，我都被你‘誇’到懸崖邊上了，我能不奮不顧身往下跳嗎？難怪你做老總，真有一套。”

“何止一套，我有許多‘套’呢，你要不要套一套？”

“去去去，人家都愁死了，你還在窮樂意，也不替兄弟出謀劃策，指點迷津。”

“好啊，‘指’哪裏，讓你‘迷津’？”哥又來調戲我。

“別鬧，哥，後期工程我們先做什麽？”我得試探試探哥，看看他的想法是不是與我不謀而合。

“不會是試探我吧？”哥真是老奸巨猾，我裝平靜，誠懇地等待下文，“當然是先挖化糞池了，做好排水系統，然後……”

“綠化，最後修路。耶，英雄所見略同啊！”

“看把你高興的，呆子也會的東西，值得你樂嘛。”

“這是愚人千慮終有一得啊，怎麽不值得樂？”

“嗯，謙虛，我欣賞！”

“哥，聽你口氣就是壓人一等，你怎麽老是高高在上，不帶的。”

“來來來，我躺下，我讓你高高在上。”哥一個勁壞笑。

“好啊，”我撲上去，“看我不壓死你！”我刻意用力以報複他的不公平。

“啊——，謀殺親夫阿，我老婆怎麽這樣歹毒啊！”

“深更半夜，你吼什麽喪，誰是你老婆？我弄死你！”

下面就是弄死親夫的過程，此處省略一千二百零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