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山頂的紅光

話吐出口，我就心覺自己有些神經質了，怕吓着這小芹菜，連忙掩着嘴蹲在一旁做淑女狀......

哪知這芹菜竟然一咧嘴哭了起來，梨花帶雨一張芹菜臉仿佛都是我這幾天給它喂的水：“你是誰......”

我腆着一張臉裝無辜：“我救了你的命啊，我是你救命恩人。”

哪知它哭之時，偷偷眯眼看了我一眼，之後哭的更厲害：“你騙人！你明明打我來着，可痛了！”

我抖着嘴唇牽強道：“芹菜，打你那個人，明明就是男的，你看，我是個女的。”

我試着給它擠出一個友善的笑來。

哪知它哭得更厲害：“你以為我傻啊！那天你分明就站在他右邊，你們分明就是一夥的。”

我一聽倒樂了，你就是傻啊，我那天明明站在淩生左邊來着......

這時淩生走了進來，這幾天我專心照顧芹菜，他竟然也就在這屋中陪我，一點出去的意思都沒有。

我還沒來得及打招呼，突然就見剛剛還哭鬧的芹菜突然間眼睛一亮：“帥哥哥！”

我：“......”

我忍不住插句嘴：“孩子，似乎按年齡，你該叫叔。”

那芹菜撇了撇嘴，連理都沒理我，張開身為芹菜的兩只胳膊，就立起來沖淩生而去：“抱抱！”

......抱你老母。

我抽着眼角見淩生閃身躲了過去，順便沖我皺起眉來：“它醒了？”

我點點頭：“剛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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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就見小芹菜并不氣餒的從一旁又折回來，張開雙臂一副喜笑顏開的樣子：“帥哥哥！抱！”

......抱你老母的親舅。

淩生皺着眉頭又一閃身躲過，順手又施了術法把它定住，他沒說話，但我清楚，他一定是想把它抄了。

因為要不是要從它嘴中問話，我也想把它炒了吃了。

正想着，誰知這時被定住的小芹菜依舊不閑着，一張小嘴張的大大的，張口喊道：“帥哥哥！你就抱抱我嘛！”

......抱你老母的親舅的大姨媽！

我張手把它抱過來，不顧她一直沖我毫不客氣翻得白眼，耐着心思問：“小芹菜，你到這裏來，是為什麽？”

它從鼻子裏哼出一聲來：“憑什麽告訴你！”

我笑着咬咬牙，一臉和顏悅色的沖它道：“你不告訴我沒事，要不，我們嘗嘗素炒芹菜的味道？”

她此時被施的定身術已經解了，在我腿上晃悠了好一會，才算明白我說話的意思，大眼睛立馬湧出一汪水汽來：“你恐吓我！”

“不錯，你看，我恐吓的好不好？”我氣定神閑的摸摸它落到下面的芹菜葉子，得意感到它畏縮似的一抖，“你是說還是不說？”

我突然感到，像是居高臨下威脅人這種活，真是太特麽爽了。

誰知那小芹菜竟然突地一下從我禁锢中出來，伸着胳膊就朝淩生那跑去，邊跑邊喊：“帥哥哥救我！”

我......老母......大姨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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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在它看來的淩生太過不易近人，幾次锲而不舍之後，小芹菜也慢慢試了興趣。我就在這時頗為機智的跻身而入，好不容易把小芹菜哄好了，我才敢晃着它的小胳膊問道：“你跑這裏來幹什麽？”

它滿足的晃晃腦袋：“冥冥之中......”

我一聽有戲，以為馬上這傻孩子就會說出，到底那麽多低級妖物出現在這裏的原因，我立刻精神起來：“冥冥什麽？”

看着它張口我那個爽啊，這麽多天的蹲守眼看就要成功，眼看我就能舒舒服服睡個好覺，眼看我就要在淩生面前第一次立個大功，眼看我就能在他面前揚眉吐氣，我現在簡直是要多興奮有多興奮。

我仿佛見到淩生贊許的看我着我，甚至一直對我嗤之以鼻的牡丹仙子也會豎起拇指，而且這萬一是個天庭大事，那豈不是連天庭那些人都會對我刮目相看。

我所有成敗，人生走向，就要靠小芹菜這一張嘴，我簡直是屏住呼吸聽它說下去。

“冥冥之中，我們妖王在冥冥之中指示了我，在這裏蹲着的話，會有個俊美帥哥哥出現。”

我突然感到有些不對：“所以？”

“所以我大解的是時候，才能碰見啊。”

它做了個朝拜姿勢：“多謝妖王！”

好像跟我想的有些不一樣......我有些急，猛地抓住它問道：“那那些低級妖物麽？它們為什麽來這？”

“你說它們啊，我也不知道，我一來就看見它們在這邊晃悠，而且，我們語言并不相通啊。”它滿不在乎道，“你放心啊，它們法力低微，不會傷到你們的。”

這就是說......它什麽都不知道？

就是說，抓了它來問話，什麽用處都沒有？

我一屁股坐到地上。

我的成敗......我的人生走向......

我突然想哭。

費了幾天的功夫現在說沒就沒，我沮喪坐在一旁，一句話都不想說。而這時候，突然一道耀眼紅光閃過，我被吓得一激靈，再看向淩生的時候，見他早就起身出去了。

我三步兩步跟出去，出去的時候，看見那道紅光還消散不去，就從離我們不遠的一座山頂處出來。

更加驚訝的是，平時在我們住處已經十分鮮少的低級妖物，現在還想被召集好一般，瘋了似的沖出來，一窩蜂朝那邊跑去，我看着盤旋在山頂上的幾道怪物影子心中突然明白了。

“所以這些妖物跑到這裏來禍害人間，就是因為那道紅光？”

手上突然出來個重物，我驚訝之餘向手邊瞟去，看見剛剛繞我一大圈子的芹菜，正使勁攀着我的胳膊，一張小嘴不停抱怨着：“喂！你別丢下我啊！”

我來不及去說什麽，就聽淩生的喃喃自語：“我錯了。”

“你錯什麽了？”

他低頭看我一眼：“我本以為是人為策劃，誰知是那山頂的毛病。”

“什麽啊，咱們不是一直在調查這些妖物來歷的嘛，什麽時候懷疑那些......”我突然間，想起他這幾日似乎都沒有說什麽，只是同我一塊，殺些妖，抓點芹菜，什麽都沒幹。我慢慢懂了什麽，不由得伸手掩住嘴。

他拉住我，作勢就要施法跑到山頂去，之前還不忘沖我笑：“你不是一定要幹出點什麽，才會舒服的性子麽？”

一個大膽的想法在我鬧腦中成了型，呼呼風聲在我耳邊吹過，急速的前進幾乎讓我睜不開眼睛，我感得到自己的身體在慢慢騰空，瞬間就能到那山頂去。

所以，他這幾日做的這些事情，都是為了順應我那性子？

我不得不承認，這幾日我一直都抱着這麽個想法，因為我只是個什麽武力都沒有的凡人，跟在他身邊，當然是什麽忙都幫不上。我不想自己是個廢物，這幾日，我以為終于可以又用上腦力的事情，我以為我可以在他面前大顯身手一番。不是給他表現，其實也是做給我自己看，這麽些日子，淩生幫我治好了手，之前又救了我，這麽大的恩情，我卻因為自己的無力一點都報答不了。我其實看見他的時候，很不好意思，我想證明給自己看，我也是不是那麽沒用的人，我過得越苦，睡得越少，吃得越少，越能給自己一種心安的感覺。

我沒想到他看出來了，因為甚至，連我自己都不願意發現。

因為這想法多羞恥啊......

紅光在山頂依舊沒有消散，我們站在這上面的時候，看見那正閃爍的地方，正是一處黑黝黝的山洞。在這已經聚集了不少低級妖物，清掃它們對于淩生來說還是簡單得很，甚至一直挂在胳膊上的小芹菜也躍躍欲試要打幾個解解手癢。

山上妖物漸漸沒了蹤影，甚至因為時間流逝，連一直消散不去的紅光也沒了蹤影。淩生卻沒有遲疑，一門心思走進山洞裏面去。

我作勢要跟進去，誰知淩生一把攔住我，嚴肅道：“裏面危險。”

我心中一沉，知道我可能是站在山頂等他的命運，盯着他的眼睛開口：“你放心吧，我自己的命我還是要憐惜一些的。進去之後，我一定跟你保持很遠一段距離，一有什麽狀況，我就跑，好不好？”

我見他神色不動，又開口游說：“而且剛剛被打下去的妖物，有可能還會回到山頂上來。我一個凡人之身，随便幾下就能被它們打死，我跟着你，可能比呆在這，還更安全。”

“而且，你讓我呆在這，我為了這事幾天幾夜沒睡好覺。我怎麽可能會安心呆下去。”我接着說。

這樣連續幾番游說之後，我終于見着淩生神色松動了些，果然過了一會，就見他點了點頭。

我看到他允許，高興得幾乎要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