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心有所屬

“母親，我們尊重姐姐的選擇吧。”

胡不胡鬧都已經成定局了，說再多又有什麽意義呢？

元鳳沉默了下來，神情複雜。可能她也沒想到，姜蓁會真的離開将軍府吧。

以前她生氣時總會對姜蓁說，這将軍府不是你家，不要把自己當成主人。

現在她真的走了，心裏反倒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兒。

姜煙明白母親的心情，只是她這一路累得夠嗆，實在沒有多餘的精力再去安慰人了。

回到菡萏院時，冬雪和秋月站在院門口迎接她。

“小姐，您終于回來了！”秋月一把抱住姜煙，語氣裏帶着激動。

冬雪看了姜煙片刻，若有所思道：“小姐好像變漂亮了。”

秋月放開姜煙，轉身瞪冬雪一眼，“這不該是我說的話嗎，怎麽被你搶先了？不行，你收回，讓我說。”

冬雪一臉無辜：“你見過潑出去的水還有收回去的嗎？”

姜煙看着她們鬥嘴，臉上染上笑意。

一切都沒變，又好像一切都變了。

少了一個人，終歸還是不習慣的。

她壓下心裏的思緒，擡步進屋，第一件事就是沐浴更衣。

因為身量長高的緣故，原來的衣服已經有些短了，不過好在還能穿。換好衣服，姜煙美美的睡了一覺，再醒來時，外面一片漆黑，不知今夕是何夕。

聞宋借着燭光下床，坐在床邊思考接下來的事。

姜蓁留在荊城，是正常的劇情走向，那麽她呢？

難道只能像個望夫石一樣，在家等着她回來？

這不符合她的性格。

要是生活一潭死水，還不如去荊城跟姜蓁并肩作戰。

思忖間，冬雪端着飯菜進來。

“小姐，夫人讓我告訴您，明日世子會來府上拜訪。”

“柿子？哪個柿子？”姜煙疑惑，她還認識叫“柿子”的人嗎？

冬雪将菜布好，抱着盤子走到一邊。

“襄陽王府世子，您表哥元昭。”

這麽一解釋，姜煙腦子裏好像有點印象。

這位比她大五歲的表哥，可是早就才名在外了。

被追捧為虞國第一才子，據說是因為長得好看。

姜煙對他沒興趣，只覺得廣大虞國女性略顯盲目。

長得帥和有才又不能劃等號，他長得俊美就封個第一美人好了，幹嘛要把才子的佳名給他，想不通。

第二天，姜煙被元鳳從被窩裏薅起來，見到了這位傳說中的表兄。

元昭穿着一身淡青色廣袖長袍，墨發用同色發帶束起，沒有任何繁瑣的裝飾。

見到姜煙，他手裏的折扇輕輕一合，俯身一揖，“表妹有禮。”

兩人距離不算遠，姜煙能很清楚的看清他的長相。

長眉入鬓，桃花眼含情，鼻梁高挺，薄唇微勾，一副浪蕩子的長相。

“表哥有禮，快請坐吧。”

姜煙拿出主人家的做派，表現的十分淡定。

元昭坐下，下人端了茶點上來，他飲一口茶，便對元鳳道：“一直想念姑母這裏的茶，今天喝到，實在是幸福。”

元鳳的臉色還有些憔悴，聽到他的話後一笑，“你小子，就知道說這些來哄我開心，家中長輩身體如何？”

“回姑母，父親母親一切安好，勞姑母挂念。”

元昭說話文绉绉的，姜煙聽得昏昏欲睡。

她想着反正也沒自己什麽事，索性也不參與話題，等着兩人敘舊完了早點把元昭送走。

“姑母，侄兒此次上門，是有一事相求。”

元鳳端起手邊的茶輕啜一口，擡眸的時候眼神清亮，仿佛一切盡在掌握。

“你這孩子，跟姑母還說什麽求不求的，直說就是。”

元昭看一眼姜煙，喜不自勝，“那侄兒先謝過姑母了！”

姜煙全程游離在外，不知道為什麽話題會引到自己身上。

“實不相瞞，侄兒對姜煙表妹一件傾心，所以鬥膽求娶表妹，還望姑母成全。”

元昭的話傳進耳朵裏，姜煙當即拒絕。

“不行！你想……吃！”

元昭沒想到自己會被拒絕的這麽幹脆，一臉不解的問道：“為何？表妹對我哪裏不滿意？”

姜煙心道我對你不滿意的地方多了去了，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但是直接說出來很可能會影響跟襄陽王府的關系，所以她扯了一個笑容，學着大家閨秀的樣子，嬌滴滴道：“煙兒今年還不足十一歲，離及笄還有好幾年，不想這麽早就嫁人，表哥你還是令擇良人吧。”

“我當什麽大事呢。”元昭送了一口氣，“這很好解決嘛，咱們可以先把婚約定下，待你及笄再嫁到襄陽王府也不遲。”

姜煙沒想到這個元昭這麽難纏，話都說得這麽明顯了還不懂。

年齡只是借口，重點是不想嫁給你啊！

心裏一陣狂怒，面上卻還要保持微笑。

好氣哦。

“表哥，其實你有所不知，我心裏已經有人了，她長得十分好看，跟畫兒裏的人似的，武功高強，又有責任心，是我心裏最完美的夫婿人選。”

這下子輪到元鳳不淡定了。

她一下子站起來，盯着姜煙，一臉不可置信。

“你說什麽？！心裏有人了？那小子是誰？！”

姜煙覺得她反應過大了些，連忙勸她，“母親，您別激動，我慢慢解釋給您聽。”

元鳳也意識到自己有點失态，定了定神，重新坐下。

“你最好給我一個交待，不然我打斷你的腿！”

元昭裝模作樣的喝着茶，實際早就豎起了耳朵。

姜煙瞪他一眼，然後對元鳳道：“沒錯，如您聽到的那樣，女兒已經心有所屬，所以不能跟表哥在一起。”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腦海中自動浮現姜蓁那張清冷孤傲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