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糾纏
“蘇樂,你怎麽說?”蘇老太面無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蘇樂看着蘇塵,後者兩眼冒着委屈的淚光,使勁的搖頭:“娘,不是,不是塵兒,塵兒沒有拿,您相信我,真不是塵兒拿的。”
蘇樂微微一笑,溫柔的撫着他的小腦:“塵兒,別擔心,娘相信你。”
“相信?”
蘇愉冷笑:“你相信有用嗎?證據擺在眼前你還護着他,看來蘇塵小小年紀就如此不懂事也是你這個做娘的沒有教好。”
蘇樂把蘇塵拉到身後:“蘇愉,公堂上有一句話叫做‘一切虛假的證據都是用來推翻的’,你就那麽确定你的證據并無虛假?還有,二蛋的事你不會忘了吧?那時候不也證據确鑿?可是結果呢?我好好的站在這裏,所以凡事不要急着下定論,也許轉眼間,‘兇手’就變成別人了。”
“你什麽意思?”
蘇愉雖然向來驕縱,但也不是全然笨蛋,蘇樂此言罷明了就是在說她的證據是假的,暗指她賊喊捉賊。
“老祖宗,您覺得我是什麽意思?”蘇樂沒有理會蘇愉,反而問着蘇老太。
蘇老太淡聲的道:“你是不是又有什麽證據了?”
“把紅玉簪花給我。”蘇樂伸手,那個奴才看了看蘇老太,見蘇老太點頭,他才把紅玉簪花遞給蘇樂。
但蘇樂卻沒有直接用手拿,而是拿出巾絹裹着紅玉簪花,這才吩咐道:“沉魚,去打一盆燒開的熱水過來。”
沉魚不明白蘇樂的用意,但還是立即離去,不一會就端着一盆熱騰騰的開水走到蘇樂面前。
蘇樂把紅玉簪花放到盆子的上頭,袅袅的氣霧就那麽環繞着那支紅玉簪花,然而看着這樣的蘇樂,蘇老太不免好奇。
“蘇樂,你這是何意?”
“老祖宗,但凡一些光滑的瓷器玉器在霧氣的熏陶下都會呈現一種東西,這種東西叫做指紋,您看,這紅玉簪花的簪柄上是不是有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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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老太認真一看,突然驚異道:“咦?還真有些東西,只是這些線條似的東西是什麽?”
“老祖宗,這些就是我說的指紋,也就是手指的紋路,而這些指紋都是成年人的指紋,因為孩子的手指會小很多,可是紅玉簪花上有三個指紋,沒有一個像孩子的,然而三妹的丫鬟甜兒卻說看見塵兒拿走了紅玉簪花,這豈不是見鬼了?”
說罷,蘇樂又道:“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塵兒剛好到過那裏,甜兒看見了,所以誤以為是塵兒拿走的,不過不管是誰,現在只要拿着紅玉簪花上的指紋與府中所有人對比一下,我相信很快就能找到拿走紅玉簪花的主謀。”
其實這種理論就像鏡子遇上熱氣,又好比洗手間的鏡子,人們沐浴之後,鏡子上都會出現水霧,而這時,鏡子不僅可以寫字還可以畫畫。
而唯一不同的是,這紅玉簪花早已‘畫’上指紋,現在只等着‘呈現’。
聞言,聰明的蘇老太立即吩咐道:“來人,趕緊去取些瓷器,每個人都要摸一下,老身今天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麽人把紅玉簪花拿走,又是誰想栽贓到小公子的頭上。”
不一會,奴才們拿來一些瓷器,很快的就鎖定了三個人,而這三個人一個是剛剛找出紅玉簪花的奴才,一個是甜兒,還有一個是身為主人的蘇愉。
“蘇樂,現在有三個人,那要怎麽區分誰才是主謀?”蘇老太雖然那麽問着,可是卻心如明鏡。
三個人當中,那個奴才是蘇老太剛剛才帶過來的,而另外兩個是一主一仆,蘇愉又向來與蘇樂不對付,這情況,就是瞎子也知道是怎麽回事。
不過蘇老太很好奇,這所謂的指紋,到底能不能指向真正的主謀。
蘇樂聳了聳肩:“很簡單啊!覆蓋定律。”
“覆蓋定律?”
蘇老太再次露出疑惑:“那又是什麽?”
“老祖宗,您看!”蘇樂随手捉了一把塵土撒在石墩上,小手輕輕的放上去,不一會就出現一個小手印。
蘇老太說道:“這不就是手印嗎?”
蘇樂點了點頭,然後吩咐道:“閉月,你去蓋一個手印。”
閉月不明,但還是照做了。
直到閉月蓋完之後,蘇樂才道:“老祖宗,您看,第一個手印是不是被覆蓋了?”
聞言,蘇老太恍然大悟,立即明白蘇樂所說的覆蓋定律是什麽了。
“也就是說,第二個指紋才是盜走紅玉簪花的主謀。”蘇老太一舉反三。
一共就三個指紋,第一個肯定是不可能的,因為只會被拿走紅玉簪花的人覆蓋掉,而最後一個也不可能,因為最後一個就是剛剛從蘇塵枕頭下尋得紅玉簪花的奴才,所以主謀只能是第二個。
“那麽第二個指紋是誰的?”蘇老太此言一出,還不等查看,蘇愉身邊的甜兒已經咚的一聲跌坐在地上。
而這時,蘇愉突然氣憤的道:“甜兒,你不是說東西是那小野……是蘇塵拿的嗎?為什麽上面沒有他的指紋,卻有你的指紋?你說,東西是不是你拿的?”
雖然蘇愉又或者大家都不太明白蘇樂所說的指紋是什麽,但蘇樂在查案方面的确有兩把刷子,所以任誰都知道,只要蘇樂那麽說,那麽事實就相差不遠了。
“三姑娘,我不……是,是奴婢拿的,因為大姑娘害您被吳世子退婚,奴婢替三姑娘感到委屈,所以自作主張陷害小公子。”甜兒說着低下了頭,目光暗暗閃爍。
“你呀~”
蘇愉氣得不行,卻還是求情道:“老祖宗這事愉兒雖然并不知情,可是甜兒也是護主心切,還望老祖宗饒她一回,日後愉兒定當好生看管。”
“你們這些一個個的,就不能讓府裏安靜一些嗎?”蘇老太搖頭嘆氣:“行了,看在她護心于主的份上,這次就不嚴懲了,罰她面壁思過一旬,以後若是再生事端,那就別怪老身不客氣。”
說罷,蘇老太又道:“蘇樂,你随老身走一走。”
“是!”
蘇老太已經做出懲罰,蘇樂自然不能再說些什麽,随後,她吩咐沉魚她們把蘇塵帶回院子,這才随蘇老太走出庭院。
直到蘇老太與蘇樂她們都離開,蘇愉才一改剛剛氣憤的面容,心疼的說道:“甜兒,這次委屈你的。”
“三姑娘,您的事就是奴婢的事,這是奴婢應該做的。”
原來,這一切不過是蘇愉的伎倆,本想栽贓蘇塵,借機把蘇樂母子趕出蘇府,卻不想,蘇樂竟然弄出一個什麽指紋,害她計劃失敗。
為了保全自己,蘇愉也只能棄車保帥,委屈了甜兒。
這廂,随着蘇老太的步伐,蘇樂走進後院的梅林,此時正是梅花盛開的時節,粉粉嫩嫩的,撲鼻而來的香氣清新怡人。
“蘇樂,剛才的事,你怪祖母嗎?”蘇老太問道。
蘇樂伸手接住漂落的花瓣,話中意有所指:“這些梅花盛開的時候很美,可是又有幾人注意到它的飄落?老祖宗亦不必介懷,因為蘇樂明白,老祖宗想看這片梅林綻放,而不是看它凋零。”
蘇家就像這片梅林,看似美麗,嬌豔,可是其中的敗絮又有幾人看懂?
蘇老太苦心持家,為的就是讓蘇家走得更長更遠,所以家中和睦很重要,有些事更不能揪着不放,因為那麽做沒有半點好處,只會讓外人看了蘇家的笑話,故而也只能裝聾作啞,大而化之。
“你能明白就好!”
蘇老太點頭贊賞,說着又是一聲嘆氣:“愉兒若是能像你一樣明白這個道理就好了,不過你也別太責怪她,吳世子退婚的事對她打擊不小,畢竟一直期待着,成親前卻被退婚,她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聞言,蘇樂沉默不語。
吳長鋒退婚一事,雖然‘蘇雲樂’只是被吳長鋒利用,但蘇家若不是有她這個‘傻子’在,吳長鋒也不能利用她退婚。
所以說來,她這個‘蘇雲樂’也有些責任。
“老祖宗,我醜話說在前頭,她若針對于我,我僅當與她過兩招,不會與她太計較,但她最好不要太過份了,更不要像今天這般對我兒出手,否則就是天王老子來了我都不會放過她。”
每個人都有不可碰觸的逆鱗,而蘇塵就是蘇樂碰不得更傷不得的逆鱗,所以蘇愉最好識趣,不要再找蘇塵的麻煩,否則她必定讓她付出血的代價。
蘇老太看着那片梅林不語,久久之後,她才說出一句話:“蘇府,不能散。”
蘇老太沒有明說什麽,不過從她的話中,蘇樂也聽得出來,蘇老太算是應同她的話,只是希望她手下留情。
告別蘇老太後,蘇樂回到自己的院中,剛進門,蘇塵就奔了過來:“娘,您沒事吧?塵兒是不是又給您惹麻煩了?老祖宗生氣了嗎?”
“小公子見您跟老祖宗走了,以為老祖宗要對您不利,所以一直擔心着呢!”沉魚在旁邊說道。
聞言,蘇樂心疼的撫着他的小腦:“你這小傻瓜!老祖宗只是讓娘陪她說說話,有什麽好擔心的?行了,娘在外忙了一天有些餓了,咱們一起吃飯吧!”
咕嚕嚕~
這時,蘇塵那小肚子很是配合的響起來,蘇塵羞紅着小臉,咧嘴一笑:“娘,塵兒也餓了!”
蘇樂呵呵一笑:“我已經知道了!”
一旁,閉月,沉魚,猶憐都不免為了蘇塵的天真掩嘴輕笑着。
……
第二天,蘇樂也沒有什麽特別的事要做,所以準備去衙門轉一圈,但還未走出門,一道哭天喊地的聲音就震驚了整個蘇府。
“55,娘,我不活了,我不要活了,您讓我死了算了!”
“莉兒,你這又是怎麽了?又跟天寶吵架了?”這是二姑娘蘇莉兒生母骊姨娘的聲音。
“他王天寶太欺負人了,您是不知道,他又帶女人回家了,這已經是第幾回了?他完全不把女兒放在眼裏,他太可惡了。”
“你這孩子,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你看你父親,他不也二妾一妻嗎?而你是王家的正室,這點肚量你得有,否則你怎麽擋得起王府夫人這個稱呼?”骊姨娘不緊沒有護着蘇莉兒,還一個勁的勸說。
“可是……可是女兒與他成親半年了,如今都還沒有圓房,難道這些都是女兒無理取鬧?”蘇莉兒一肚子的委屈。
“那還不是你成親當夜把就人家趕出新房,人家天寶能不生氣嗎?”
“我趕他出去還不是因為他摟着女人進來,娘,那可是女兒的大婚之日,他這麽做尊重過女兒嗎?是他欺人太甚在先。”
“可是你已經嫁給他了,你還能怎麽着?”骊姨娘說了一句最無奈的話。
自己女兒,她不是不知道心疼,可是人都嫁過去了,她也只能勸說女兒放寬心态,否則這日子怎麽過下去?
他們蘇家可沒有過了門還被送回來的棄婦。
“我……”
蘇莉兒張了張嘴,可是卻說不出下話,最後只能一個勁的哭泣着。
“莉兒,聽娘一句勸,女人這一輩子就得學會一個字,那就是忍,這婚事是你自己同意的,如今變成這樣你也只有認命,不然還能怎麽樣?”
骊姨娘是那種嫁雞随雞,嫁狗随狗的類型,所以蘇莉兒的婚姻,她也覺得唯有認命才有出路,而且也許日子久了,王天寶也會收心養性。
當然,這只是骊姨娘的期待。
不遠處,看到這裏,蘇樂已經知道那個女子就是她名義上的二妹蘇莉兒,她搖了搖頭,嘀咕道:“這是什麽母親,又是什麽鬼婚姻啊?”
女兒過得不幸福,做娘的不是護着就算了,竟然還勸說女兒忍讓,而蘇莉兒也真是的,都沒有圓房,就算嫁人了又如何?
她又沒有什麽損失,和離不是更好?
不過看着這樣的蘇莉兒,蘇樂不免為自己的将來感慨。
将來,她是不是也會遇上這樣一個男人?
其實就算還沒有遇到心儀的男人,答案她已經知道。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三妻四妾,但這一點恰恰是蘇樂無法接受的,因為她是二十一世紀的新新人類,在她的思想裏,婚姻就是一夫一妻。
所以這輩子她都不會成親了吧!
離開喧鬧的蘇府,蘇樂來到衙門,進門,她便見冷君愖在寫着什麽。
蘇樂走近,看了眼:“你可真是閑情雅致,明鏡之下作畫,也就只有你冷王爺了,不過你堂堂冷王爺,你都沒有別的事可以做了嗎?”
冷君愖雖然是代理縣令,但沒有案子的時候也不需要一直待在這裏,但偏偏,就算沒事,冷君愖幾乎每天都會來。
“本王若說,本王其實是在等你,你信不信?”
冷君愖的話,蘇樂莫名心悸,心,猛然的跳動了一下,但很快,她就平複下來。
“是大演練的事吧?今天嗎?還是明天?”蘇樂不會自以為是的認為冷君愖對她有什麽好感,就算真的在等她,估計也是因為那天提過的事。
所以她不會自作多情。
冷君愖放下手中的筆,接過一旁奴才遞來的巾絹擦了擦手才道:“演練在明天,不過最好今天過去,不然時間有些倉促。”
“行,那我先回去交代一下,一會你到府裏接我就行了。”
冷君愖點了點頭,蘇樂才轉身離去。
直到蘇樂離開,天卓才走了過來:“爺,您真的打算把她帶過去?這不太合适吧?再說了,這次可是冷軍與吳軍的大演練,出了問題聖上若怪罪下來咱們可擔待不起,要不……”
冷君愖擡手,打斷他的話:“這事本王已經決定,出了事本王一力承擔。”
聞言,天卓張了張嘴,本想再說些什麽,但最終,他卻只是閉上嘴巴,因為他知道,一旦冷君愖決定的事,那是絕對不會改變的。
而他只能在心裏祈禱,千萬不要出什麽差錯啊!
回到蘇府,蘇樂對沉魚與閉月交代一番,然後簡單的收拾了些行禮,便在屋裏等着冷君愖過來。
然而等了一會,冷君愖沒等到,她卻等來一個意外之人。
“你找我幹嘛?”
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吳長鋒,蘇樂是一百個疑惑。
吳長鋒沒有開口,而是看了一旁的猶憐等人一眼,見狀,蘇樂懶懶的挑了挑眉:“你想說什麽?她們不能聽嗎?”
“本世子的确有些話要說,如果方便的話讓她們離開一會。”吳長鋒倒是一點都不知道客氣。
蘇樂翻了個白眼,但還是揮了揮手,示意沉魚她們出去。
“現在可以說了吧?”蘇樂說道。
“本世子想說兩件事,第一,”吳長鋒伸出一根手指:“那天的事謝謝了,第二,其實第二件事本世子本不該說,畢竟這事與本世子沒有關系,不過你怎麽說也算對本世子有‘恩’,那本世子就好心的提醒你一下,看好你的人。”
“我的人?”
蘇樂微微眯起了眼:“吳世子話說一半,這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你就自己慢慢琢磨吧!道人是非這種事本世子并不專長,能說的,也就這麽多了。”說罷,吳長鋒站了起來:“行了,本世子還有事先走一步,等有空了,本世子宴請大姑娘到芳華館用膳,就算是報答姑娘的恩情了。”
吳長鋒宴不宴請,蘇樂并不在意,不過那一句‘看好你的人’卻讓蘇樂心裏不快。
她身邊就三個丫頭,而且在蘇樂的心裏,她們就相當于她的姐妹,被吳長鋒這麽一說,她哪能高興。
而且沉魚與閉月這幾天都跟着蘇塵,一直待在家中,也沒有機會讓吳長鋒看見,故而蘇樂猜想,他這話應該是沖着猶憐去的。
可是猶憐這幾天一直跟在自己的身邊,也沒幹什麽特別的事,要說特別,那就是跟着她去怡紅樓……
等等,怡紅樓?
昨個兒猶憐并未改變裝扮,難不成被別人看見了?
蘇樂能想到的只有這個可能,但不确定,而且這種疑問她也不能跑去問吳長鋒,否則吳長鋒就算不知道也變成知道了。
蘇樂在這裏猜測着原由,然而她卻不知道,此時當吳長鋒從她這走出去的時候,卻正好被蘇愉看見了。
蘇愉站在吳長鋒的面前,面露幽怨:“吳世子不是說我們家有個傻子嗎?既然她是傻子,你不是應該以她為恥嗎?可你剛剛是從她院子裏出來的吧?”
吳長鋒瞥了她一眼,語氣淡漠:“本世子想宴請她吃頓飯,自然就從她院子裏出來了,怎麽?本世子做什麽事都需要與你彙報嗎?”
“宴請她吃飯?”
蘇愉冷笑不已,突然覺得萬般諷刺:“可你明明是因為她才退婚的,但你現在卻跑來找她一起用膳?吳世子,你心裏到底在想什麽?難道你退我婚,就是為了跟她在一起?”
越說,蘇愉突然越是覺得可能,否則明明應該被他嫌棄的人,他為何要接近?
那不是很矛盾嗎?
吳長鋒皺起眉頭,對于蘇愉的胡說八道很不高興:“你愛怎麽想那是你的問題,但請三姑娘看清楚,本世子已經不是你的未婚夫,本世子要做些什麽都不需要與你交待。”
說罷,吳長鋒也不待蘇愉反應,直接就轉身離開了。
身後,蘇愉緊緊的握着手,心中怨恨:“蘇樂,都是你的錯,若不是你,我豈會如此不堪?”
吳長鋒退她婚也就算了,畢竟誰讓她有那樣一個姐姐?
可是她萬般沒有想到的是,吳長鋒退了她,卻與蘇樂攪和在一起,那麽當初退婚的理由又算什麽?
所以這叫蘇愉怎能不恨?
蘇愉正想去質問蘇樂,還沒動身就見蘇樂從院子裏走了出來,似乎要出門的樣子。
“蘇樂,你這個賤女人,你還我丈夫,還我婚姻。”蘇愉沖了上來,張牙舞爪的樣子看來就像一個瘋婆子。
蘇樂冷着眉鋒,矯捷的躲過蘇愉的五爪:“蘇愉,你又發什麽瘋啊?”
“我發瘋?”
蘇愉狂笑,笑得有些憤怒,扭曲:“對,我發瘋了,被你逼瘋了,這樣你滿意了吧?”
“真不知道你哪根筋搭錯了。”蘇樂冷聲一哼,不想再理會她,但蘇愉豈會讓她離去,所以又纏了上來。
“你別走,蘇樂,你給我說清楚,你跟吳世子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說,是不是在我們還有婚約的時候你們就背着我勾搭在一起了?他退婚都是為了你對不對?”
她與吳長鋒?
退婚是為了她?
這個女人是瘋了嗎?
她與吳長鋒能有什麽事?
蘇樂冷着眼,眼中閃過一抹不耐:“你要發瘋不要扯上我,給我放手,我還有事,沒有時間跟你在這裏胡攪蠻纏。”
“我就不放,你不跟我說清楚,今天哪也別想去。”
“我讓你放手!”
“不放!”
“放手!”
“我就不放!”
“不放是吧?”蘇樂面色一冷:“那就下去清醒清醒吧!”
蘇樂突然一個甩手,竟然就那麽把蘇愉甩進一旁的池塘裏。
“啊~救命啊!我不懂水性,救命啊~”
“三姑娘,來人啊!三姑娘掉進池塘裏了。”不知哪個經過的奴才一陣驚喊,頓時,整個蘇府都被驚動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蘇老太趕來之時,蘇愉已經被打撈上來。
蘇愉哭哭啼啼的爬到蘇老太的身旁,委屈的道:“老祖宗,您要為愉兒做主啊!是大姐,她要殺我,是她把我推下池塘的。”
“蘇樂?”
蘇老太疑惑擡頭,目光落在蘇樂的身上:“是你把她推下去的?你們又吵架了?”
蘇樂無奈嘆氣:“吵架談不上,不過她的确是我推下去的。”
“哇~”
此言一出,整個府都震驚了。
“大姑娘竟然真的把三姑娘推下池塘了?難道她真的想殺三姑娘?”
“肯定是,她自己不也承認了。”
“這可是殺人啊!她一個女子,怎麽如此狠毒?”
“三姑娘太可憐了,被大姑娘連累退婚,還要被大姑娘推下池塘,這是什麽世道啊!”
見狀,蘇愉又趁機說道:“老祖宗,您聽聽,她自己都承認了,她就是想殺了愉兒,這樣她才能安安穩穩的與吳世子在一起。”
“這又與吳世子何關啊?”蘇老太突然聽着有些糊塗了。
“老祖宗,您是不知道,剛剛……”
蘇愉把剛剛的事說了一遍,當然自己糾纏蘇樂的事她是一字不提,只說了吳長鋒來找蘇樂的事。
說完之後,蘇愉又一臉委屈,眼冒淚光:“老祖宗,現在您明白了吧!當初退婚的事恐怕就是他們一起合謀的,他們根本就早有一腿,而我卻被蒙在鼓裏,自以為真的是因為血緣繼承的問題,可是他們怎麽可以這樣對我?愉兒到底做錯什麽了?”
“蘇樂,吳世子真的來找過你?”蘇老太微微皺了皺眉。
“來過,剛走不久。”
蘇樂此言一出,旁邊的奴才們又開始議論紛紛了。
“不是吧?竟然是真的,大姑娘怎麽可以這麽做?那可是三姑娘的未婚夫,她竟然搶三姑娘的男人?”
“這樣的姐姐誰攤上她誰倒黴。”
“太狠了!”
“這麽說來,你與吳世子真的有些道不清楚的關系?”蘇老太又問,目光不着痕跡的沉了下來。
“老祖宗,我還有事要出門,能讓我回來再說嗎?”蘇樂看了看時間,剛剛奴才就來通報過,冷君愖也早就在門口等着了,她總不能因為一個蘇愉耽擱行程。
“回來再說,我看你是心虛吧?”蘇愉像是捉到什麽把柄似的,怒目冷眉的瞪着蘇樂。
聞言,蘇樂瞥了她一眼,冷然的道:“蘇愉,你還真是不可理喻,如果你覺得我還他一個清白,他感恩宴請我一頓飯是你嘴裏的心虛,那我無話可說。”
“呵呵~真是好笑了,人家吳世子是什麽人,他需要你還他什麽清白?又需要感恩你什麽?你怎麽不說聖上需要你還他清白呢?”蘇愉譏笑不已,心裏根本不相信蘇樂的話。
“聖上不需要她還清白,不過吳世子倒是讓大姑娘還了一個清白。”一道慵懶的聲音突然出現。
衆人一愣,回頭,只見冷君愖緩緩的向他們走來。
衆人趕緊向他行了個禮:“冷王爺吉祥!”
“你怎麽進來了?”蘇樂淡聲的道。
“等你好一會了,怕耽誤了正事,所以進來看看,但沒想到府內竟然如此熱鬧。”冷君愖說着不着痕跡的瞥了蘇愉一眼,深邃的瞳眸帶着寒光。
“冷王爺,您剛剛說的話是什麽意思?”蘇老太不是糊塗人,聽聞冷君愖的話,她便覺得這裏頭也許有什麽誤會。
冷君愖面無表情,說道:“蘇老太太不知道嗎?大姑娘是我們衙門的人,對了,忘了說,本王現在是皖城的代理縣令,前兩天正好都在場,當時吳世子卷入命案,并且被人指認,是大姑娘替他證明清白的。”
“這麽說來,剛剛吳世子是來表達謝意的?”
“如果他來了的話,應該是。”
“愉兒,你看,誤會了吧?你呀,還說什麽吳世子與蘇樂有問題,老身看就是你自己胡思亂想。”蘇老太搖了搖頭,對于蘇愉也是萬般無奈。
“我……可是她推我下池塘這總是真的吧?”蘇愉倒是沒想到吳長鋒與蘇樂還有這一茬,但她就是看蘇樂不順眼。
不管蘇樂與吳長鋒有沒有在一起,自己因為蘇樂被退婚,這是不争的事實。
聞言,蘇老太也只能看向蘇樂,希望她能給個解釋,否則這‘謀殺妹妹’的罪名恐怕是跑不掉了。
見蘇老太看來,蘇樂說道:“老祖宗,我與冷王爺有公事,可是三妹卻一直糾纏着,我怕耽誤正事,一時失手才把她推下去的。”
“你胡說,你剛剛明明說要讓我清醒清醒。”
“那你現在清醒了嗎?”蘇樂冷冷的道。
“我……”
“行了,”蘇老太打斷蘇愉的話:“這事老身大概知道是怎麽回事了,蘇樂,既然你有公事,那就先去忙吧!”
蘇樂盈盈俯身,然後随着冷君愖離去。
身後,蘇愉憤怒的瞪着蘇樂的背影,心中不平:“老祖宗,您怎麽讓她走了?難道這事愉兒就這麽白白受委屈了?”
“你鬧夠沒有?”
蘇老太驀然一喝:“這事為何而起,老身相信你心中明白。”
“老祖宗……”
“夠了,這事就此揭過,以後不要再胡思亂想,免得又鬧出這種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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