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番外:張敏全自白
(一)
宋昱回來說看到一個尤物,千年蛇精那一級別的,就差得道了。哥什麽樣的美女沒見着過,至于這麽大驚小怪嗎?跟第一天投胎轉世一樣,真沒見過世面!
不過,我還是跟他去蹲點瞅了眼那個蛇妖。
反正,看一眼又不用買單。這就好比女生常說的windowshopping,誰說我們學物理的都是書呆子,不知道什麽是經濟實惠。
咱兩在教學樓門口的草叢裏貓了差不多半個晚自習,蛇妖才施施然從教室裏出來。別說,宋昱這小子眼光還真不錯,果然是禍國殃民的水平,長得很有味道,有點像蘇菲瑪索。
“林蕭蕭,法語系系花。怎麽樣,沒白來吧?”宋昱一臉毒販的猥瑣表情。
正想回頭給他一記如來神掌,就見那系花朝我們這邊走來。我們只好轉身假裝看星星看月亮對詩詞歌賦。豈料人家系花眼裏根本揉不進我們這兩顆渺若無物的沙子,兀自走到走廊邊,手一撐坐到欄杆上,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煙和打火機,啪啪兩下點着了,吞雲吐霧,如堕仙境。
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看樣子是慣犯。
宋昱自此便跟吸鴉片一樣的着了道。
看他那一副大義凜然視死如歸雖千萬人吾往矣的狀态,我只能知趣地閉上了自己的嘴,心中卻忍不住偷偷期待他被炸的血肉模糊面目全非的樣子。當然,作為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沆瀣一氣中的“沆”,我并不是什麽事都沒做的。
我默默為他準備了幾瓶啤酒。深藏功與名。
宋昱初戰告“截”之後,我深情款款地把啤酒遞給他,哥們兒,喝點酒,消消氣,解解愁!
他卻跟全身骨頭都澆了碳酸飲料似的的滋滋冒着氣(也就是傳說中的骨氣),咬牙切齒地對我說,滾!不喝!一邊涼快去!
切,不喝拉倒,喝酒還怕找不着人麽?我找曉風去。
(二)
金秋時節,丹桂飄香。那時候,PM2.5還沒現在這麽猖狂。出門上個街還是件挺讓人心曠神怡的事。可是,并不是像現在這樣跨越大半個N市只為取一份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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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導師差我去中科院取一組研究數據,還特別強調,不準打車。
于是,N市臭名昭著的85路上就飄過我幽怨的影子。
日薄西山,正是困餓交加的時候。相比起餓,眼下困顯然要好解決的多,餓歸餓,但放眼整個車廂,只有前座一個兩歲的孩子在怡然自得地嘬奶瓶,我再放浪形骸,還不至于跟他搶奶喝。當嬰兒就是好啊,什麽事都有人伺候着,永遠都是大家的中心,做錯了什麽撇撇嘴哭兩聲就沒事了。
就當我在愁腸百轉思緒萬千中即将陷入夢鄉之時,前面傳來一陣尖利的叫喊,就跟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鴨一樣。
“跟你說了多少遍了不準蹲這兒不準蹲這兒你就是不肯挪窩,你是聾了還是聽不懂人話啊!你這大包小包的,堵在前面又礙事又難看,味兒還特重——”不用睜眼,也知道大放厥詞的是售票員。不過,要是我那時八卦的劣根性沒那麽猖獗真的沒有睜眼,那之後發生的事情估計就如無源之水無跡可尋了。
但事實是,我不僅睜眼了,還特別眼尖的看到了宋昱日日晨昏定省的女神小蘇(這姑娘名字我沒記住,但我覺得她長得特像蘇菲瑪索。)
這姑娘的相貌,就算放到軍訓的閱兵式中都算惹眼的。因此這偌大一個車廂,想不看到她都難。
被售票員嫌棄的恨不得踹上兩腳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伯,身前三四個花花綠綠的蛇皮袋,估計是走太久了有點累,蹲下來靠着自己的蛇皮袋喘喘氣。還沒到下班高峰期,這個點車廂裏壓根沒幾個人,他別說蹲着就算是坐地上也沒礙着人什麽事,售票員的發作顯然有點沒事找茬無理取鬧。
老伯在她罵罵咧咧略帶人身攻擊的教訓下只得服軟,不情不願的起身,艱難地将蛇皮袋往裏挪了挪。全車廂的人都看到了,可沒有人站出來說句話,包括我。
小蘇撇了撇嘴但也沒有吭聲,這我看的很清楚。
85路車的臭名絕非空穴來風。快到下一站的時候司機不知道是不是把剎車當那售票員腦袋了,突然急踩,全車人像被猛抽了一鞭一樣身子集體前翻,而這不是□□,□□是那售票員非常配合的發出了一聲殺豬似的嚎叫。
那嚎聲——還真是氣吞山河啊。
接着,就聽到一聲懶洋洋的“對不起嘛,”絲毫對不起的意思都沒有,說的好像不小心碰了人胳膊一下,是小蘇。
而事實是,她那目測有八公分的尖細高跟鞋不偏不倚,正好踩在了售票員腳背上。那慘烈的場面,我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心驚。
不過彼時,我心裏卻毫無征兆的跳出一行字,“真是個好姑娘!”
(三)
你一旦開始注意一個人,就會發現她無處不在。
我們院與外院接觸的機會不多,不然也不會林高跟這樣的人物還得等到宋昱來告訴我。可自此以後,不知道為什麽,我到哪兒都能看見她的影子,還有她如影随形的“咄咄咄,咄咄咄”的高跟鞋聲。
說實在的,我還真沒見過哪個姑娘能把高跟鞋穿的像她一樣風姿綽約又如履平地的。
一次,我無意間跟宋昱吐露了心中的這個疑問,宋昱一臉蔑視的掃了我眼,說:“知道這叫什麽嘛,魂,牽,夢,萦!”
說什麽呢?這小子絕對是移情!
其實,我現在回想起來覺得宋昱也許沒錯,幾乎所有的校級活動,我的第一反應都是在人群中搜尋這姑娘的影子。潛意識的,絕對不受我控制,等我發現的時候,雷達波已經輻射到方圓幾百裏了。
幾乎所有的校級活動,甚至包括校醫院每年一度的體檢。
那天我到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掃了掃排在我前面的人,有點失望的發現,林高跟不在。這情緒是我事後總結出來的,那時清高的有些莫名其妙的我怎麽可能會承認?
排了半個多小時,無聊到我都開始數體檢表上的漢字了,突然一陣“咄咄咄,咄咄咄”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不自覺扯了扯自己的襯衫,來了!
而且是朝着我這方向來的,咄咄咄,咄咄咄,就在我幾乎要伸手跟她打個招呼的時候,她徑自越過了我,拍了拍前面一個男生的肩膀。
她向那男生笑了笑,很小女生,很撒嬌,很做作,但一般男生很吃不消的那種笑。果然那男生愣了一下,她又叽裏呱啦說了幾句,隔得太遠我聽不清楚,但一看那表情就知道在發嗲。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順理成章了,也在我意料之中,那個男生默默地把位子讓了出來,不動聲色地排到了隊伍最後。
不知道一向神經大條的我那一刻怎麽就那麽心思細密明察秋毫。
那男生前腳一走,後腳我就分明看見她斂了那張虛僞卻讓人覺得無比真誠的笑臉,面無表情的打了個哈欠,将頭發捋到一邊,扯扯領口撣了撣裙擺。
從她有點慵懶的撣裙子的那一刻開始,我知道,我徹底淪陷了。
(四)
談情說愛。我一向認為,戀愛還是要用“談”的。因此,能聊的來,這對彼此,都非常關鍵。
為了能找到和林蕭蕭的共同話題,我這麽個文學方面不是文盲也算得上偏癱的人,生生在圖書館泡了大半個月,把從大仲馬到杜拉斯的算得上耳熟能詳的法國名著囫囵吞棗的浏覽了個遍。連《追憶似水年華》這麽無聊的大部頭都啃下來了,還有最新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那個什麽什麽澤爾。
等我終于逮着機會跟林蕭蕭攀談上的時候,我二話不說就撂出了那個具有裏程碑意義的問題,“林妹妹,你平時都愛看什麽書呢?”問的滿含深情,眼泛淚光,準備為接下來的抒情造勢。
誰知她看都沒看我一眼,無所謂的說:“言情。”末了見我發愣,還大方的補了句,“言情小說,狗血的,虐心的,越假越好。”
我默背了半天的臺詞,突然就忘了個幹淨。
我以己之鈍矛,攻彼之強盾就算了。問題是,我還沒碰着敵人,自己就先迷了路。
(五)
跟單相思中所有方寸大亂的男生一樣,我開始給林蕭蕭送禮物,源源不斷的,挖空心思的送,為此我還厚着臉皮跟曉風蹭了一個禮拜的飯。
而林蕭蕭,不說喜歡,也不說不喜歡,一聲“謝謝”,将這些禮物不動聲色地一一笑納。
然後,便再沒什麽表示。
這讓一直翹首以盼互動感的我,一時間沒了方向。
我旁敲側擊地問宋昱,宋昱說:“別瞎琢磨了,哥們兒我也一樣!”
男生和女生不同。同追一個女生,在彼此皆沒有到手之前,相互間會産生一種同仇敵忾同病相憐的複雜感情。
話說回來,林蕭蕭在這點上讓我特別欣賞,她能對自己的卑鄙泰然處之,一點都不擰巴。
我這種人就做不到。我媽常說,她一點都不擔心我會吃虧或者幹出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來。她說你這就是對人好了不甘心,對人壞了不忍心,也就是俗稱的“慫”。
其實,再往後的事就顯而易見了。自打我開始追林蕭蕭,我和陳凝的矛盾就火速升級。從之前美蘇之間那種打打嘴戰放放狠話以争取話語權和主動權的小打小鬧轉變成眼下巴以之間真槍實彈的沖突。曉風也對我突如其來的熱情頗不理解。不過,說實在的,我對她和岳頌鳴之間的交往也一千萬個反對。肖王八王八歸王八,但總比在身邊埋個定時炸彈好。就沖我們小時候弄折了他腿那事,這厮鐵定沒安什麽好心,卷土重來王者歸來,不管怎麽來的,都是腥風陣陣。
可是,這些事,說到底終歸是,如魚飲水冷暖自知。她都跟我撂絕交的狠話了,我還能說什麽呢。
拔特,話雖如此,要是岳頌鳴敢對曉風怎麽樣,老子一定弄折了他另一條腿!
(六)
我申請了普林斯頓。在此之前,我跟林蕭蕭攤了牌。
她考慮了很久,然後一臉認真的跟我說(是不是真認真我也看不出來):
“敏全,你如果真愛我,就不會忍心看見我腐朽。”這句話,我一個純理科生的思維琢磨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是拒絕。後來,一次跟哥幾個聚會喝高了想起這句話覺得特他媽感動,這姑娘好歹沒随便搪塞我,挖空心思找了這麽個清新脫俗的理由,我從心靈到智商都受到了一次洗禮。算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直到前幾天,跟老婆在家看《愛在午夜降臨前》,才隐約明白她話中的意思。看着電影中女主下垂的□□、走形的身材,我突然間就有了頓悟(怪不得以前天泉寺的老方丈一直說我有慧根。)再美好的東西都會有枯萎的一天,我因這美對她傾心,遲早也有一天會因這美對她失望。以前追她那會看過一本杜拉斯的書,那個老女人說,“迷戀是一種吞噬。”會吞噬我,也會吞噬她。她比我清醒,在這段我單向釋放的感情中,她比我自知,比我通透,甚至要比我走心。因此,保持距離這樣的選擇,對我,對她,都是一種仁慈。
再複雜我也說不出來了,差不多就那意思吧。
其實,話說回來,我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陳凝的心思,我怎麽可能不知道?她到普林斯頓的那天,我正跟幾個美國人表演轉筆玩到興頭上(我跟他們說這是家傳絕技,十年磨一劍,那幾個小腦欠發達的家夥居然真信了),接到她電話,還以為是推銷的,看都沒看就直接掐掉了。她再打我再掐,她竟然就那麽在火車站過了一夜。
再見到她的那一刻,我突然心裏就想,“這姑娘的感情我這輩子是還不起了。”然後我就索性不願意再去面對這件事。沒過多久我就跟我媽打電話,說“媽,你幫我找一媳婦吧。”我爸媽高興地幾乎彈冠相慶,恨不得當晚就去天泉寺還願。
再後來,我就結了婚。說心裏話,我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陳凝。說實在的,要是她遇上什麽事,我一定赴湯蹈火睫毛都不抖一下。可一想到和她在一起,我卻有點害怕。我怕她看到的我,是畫了皮的我(雖然我這皮囊也确實不怎麽樣),是她自己想象中的肥皂泡,輕輕一戳,“啪”,就破了。
前兩天宋昱來美國出差,聊起以前的事,說到林蕭蕭。聽說她從法國讀完翻譯回來進了外交部,後來申請援非,去了馬達加斯加。在那邊遇上了個華為的工程師,好像預計年底回國把婚禮給辦了。宋昱說起這事的時候還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說“多好一姑娘啊,怎麽便宜了那麽個猢狲!”丫倒好,自己孩子都快滿月了。
今早起來發現自己睡在了地板上,毛毯都沒蓋一條,怪不得被凍醒了,全身還散架了一樣的疼。
昨晚又喝高了。隐約記得自己豪氣幹雲霄的大喊了一句,“我生命中愛我不愛我的姑娘們啊,我祝你們幸福!”說完還覺得特他媽被自己感動,然後,就不省人事了。
突然間覺得身後陰風陣陣。
嗯,我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麽和将要發生什麽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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