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章節

這滿屋子的衣衫淩亂,再加上空氣裏還沒散去的暧昧氣悉,顯然這幾個太監是想歪了。沈茹月便又将搭在身上的衣衫攥緊了些,接着索性把腦袋埋進了衣衫裏。說她是掩耳盜鈴也好,她實在是沒有臉見人了。

然而下一刻她卻覺到身子一輕,周身被一個帶着暖意的懷抱圍繞。待睜開眼,沈茹月卻又驚駭的發現流觞竟然全然不顧在場之人的感受,将她橫抱起來,而後大步流星的走到了窗前的坐塌旁,才終于将她放在了坐塌上。接着又俯身附于她耳畔用極其暧昧的聲音說道:“好好聽着,這聖旨說些什麽。”

那捧着聖旨的太監就在離她不到三步遠的地方。眼前上演着如此活色生香的戲碼,他卻依然斂目垂首。然而滿面惶恐的表情和額際不斷冒出的汗珠則顯示出這位宏肅宮什麽場面都見過的管事太監此刻比沈茹月好過不到哪裏去。沈茹月深切的覺得一百根繩子已經是不夠用的了。

然而流觞這個整件事情的罪魁禍首卻似乎心情不錯,他順了順沈茹月耳畔有些散亂的發絲,又替她把肩上的衣衫緊了緊,遮住不經意洩出的春光,而後緩步踱到管事太監的面前,又恢複了往日裏冰冷而又驕傲的聲音:“宣旨吧。”

那太監得了他的令,仿佛終于松了一口氣,抹了抹額上的汗站起身來,而後展開捧在手中的聖旨,用他那尖細得有些刺耳的聲音緩緩念道:“肅王诏,丹霞宮沈茹月品貌端莊,蕙質蘭心,又于蒙荒之戰中救駕有功。封側室王妃,賜居羿寧宮,并賞雪蠶絲錦十二匹、南貢珍珠十二斛、西夜琉璃釵十二枚、和田玉镯十二對。欽此。”

聽完那太監宣旨,沈茹月只覺自己還未從方才的驚魂中回過神來,卻又陷入新的驚恐之中。丹霞殿一時間變得鴉雀無聲。宣旨的太監怕是沈茹月沒有聽清,于是又擡高了聲音道:“欽此……”他故意将尾音拖得很長,然而也注定對付不了多少時間。眼見着沈茹月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而大王的臉上原本難得的笑意已然斂起,那太監的額上便又起了一層薄汗。他只好硬着頭皮一面對大王察顏觀色,一面試探的喚着沈茹月:“沈姑娘,快接旨謝恩啊!”

他這一喚,沈茹月到好似終于回過神來。只見她緩緩擡起頭來,漆黑的雙瞳費了不少力氣才找到了焦距。她擡眼看了看那個太監,見他又把手裏的聖旨往前遞了遞,暗示她快些接旨,也好讓他交差。可是這個看似乖順的蜷縮在坐榻上的女子卻朱唇輕啓,說出了一句讓在場所有人都幾乎昏死過去的話:“不,我不能接旨。”

在後來的許多年,沈茹月一直想不明白自己當時是搭錯了腦袋裏的哪一根弦,敢當着流觞的面說出這樣的話,然而說出去的話就如潑出去的水,更何況是違抗聖旨這種嚴肅的事情。沈茹月低着頭全然不敢看流觞的表情,然而她卻還是清晰的聽到了他逐漸變得粗重的呼吸。

“你竟然抗旨!”流觞的聲音依然是冰冷而又高傲的,然而氣息的變化足以證明這只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不只沈茹月,就連那宣旨的太監也顯然明白這其中的道理,他已然慌了陣腳,重又跪伏在地上,一面磕頭一面求饒:“大王息怒!大王息怒……”那些侍從見流觞發了怒,更是害怕的連聲音都顫抖起來,一個個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那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哀痛的聲音讓沈茹月覺得他們此刻正在擺靈堂替她超度。于是她便有些惱了,心道流觞要殺要剮那也是沖着她來,這些人是湊的什麽熱鬧。但轉而又想起那日營中被罰軍棍的士兵,更何況這幾人如今知道自己拒絕了流觞的封賞,于是又為這些太監們不安起來。

但好在流觞此刻被他們的哭嚎聲所厭煩,便抓起手邊的香爐朝那宣旨的太監扔去,而後怒吼道:“滾!”那些太監便好似從鬼門關獲得了解放似的,連滾帶爬的以最迅速的動作出了丹霞宮。

沈茹月知道流觞的怒氣已然在爆發的邊緣,而她猜得也确實不錯,因為下一刻她的下颚便已被流觞握在了掌中,那疼痛令她幾乎流出眼淚,卻不得不被迫對上他的雙眸。那一雙仿佛對萬事皆不屑、總是高傲的眸子此刻卻盈滿了憤怒的情緒。他因盛怒而布滿血絲的眸子令沈茹月想起那日她企圖逃跑又被他捉回時的可怕情形,而此刻的流觞顯然要比那時的可怕得多。

他的掌慢慢收緊,沈茹月只覺下颚劇痛,仿佛快要碎裂,連同空氣也跟着抽離。她恐懼的喘息,生怕他再動一動手指便會扭斷她的脖子。

然而他卻俯下身來,那薄唇幾乎與她相觸,唇間灼熱的呼吸噴撒在沈茹月的臉上,令她愈發的難受,卻聽到他盛怒而帶着喘息的聲音:“你可知這世上有多少女人想要做本王的女人。”

如今的情勢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沈茹月心想早晚都是一刀,便不知哪裏來了一股莫名的勇氣,也不顧下颚的疼痛,仰起頭大方與他對視:“大王的厚愛茹月心領了,可是茹月和大王注定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茹月早晚還是要離開的。請大王不要勉強。”

就在沈茹月以為流觞會一掌取了她性命的時候,捏在她下颚上的掌卻漸漸松開,沈茹月揉着依然疼痛的下颚,有些詫異的看向流觞。不知是不是錯覺,在此刻的流觞眼中,她似乎看到了落寞的情緒,然而也只是一瞬,便由更多的暴怒所替代。

“離開?”他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那些話語,而才捏在沈茹月下颚上的掌又握上了她的手腕,只是稍稍用力,沈茹月便整個人被扯到了地上。膝蓋撞擊在堅硬的地板上,很快就青紫一片,身上的衣衫也因剛才的拉扯滑落在地,她只得拼命攥住手裏已然散落的衣裙勉強掩住身前,卻覺到整個背脊忽然暴/露在空氣中的涼意。

雖然曾被流觞迫着有過肌膚的接觸,可是如此将身體袒/露在他的面前卻是從未有過的,沈茹月活了這麽多年也未曾受到過這樣羞恥的待遇。而此刻的流觞卻只是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她,眼中的冰冷讓她覺得整個身子都好似被扔在了冰天雪地裏,承受着徹骨的寒冷。他的聲音就好像來自地獄的惡魔在宣讀判書:“你永遠都別想從本王手裏逃走。”

流觞卻忽然冷笑起來,那笑聲令沈茹月不寒而栗:“既然你不願意做主子,那就去做奴隸吧。”他慢慢的向她逼近,仿佛是要看清她此刻有多麽窘迫,而後纖長的指又撫上她的面龐,似在玩弄刀俎之下的獵物:“記住,你是本王的奴隸,永遠都是。”說完他便起身揚長而去。

自窗口吹進來的風把他的發絲拂到了她的臉上,如綢的發絲柔軟而又順滑,卻在沈茹月身上又一次激起了戰栗。十六、浴殿驚魂(一)

在這個距離蠻荒并不遙遠的時代,奴隸制度在各國仍然盛行。雖然肅國在七國當中無論經濟還是社會構建都處于領先地位,奴隸的數量已經有了很大程度的減少,然而皇家和貴族仍會豢養屬于自己的奴隸。

君王作為一國當中權力最高者,自然也擁有最多最好的奴隸。而沈茹月此刻身處的司奴庫便是肅國君王專門用來豢養奴隸的地方。這裏的人有被其他幾國當做禮物進獻的,有戰争中淪為俘虜的,還有像沈茹月這樣獲罪而被貶為奴的。無論這些人來自哪裏,只要到了司奴庫便只有一重身份,那就是肅國大王的奴隸。就好像是他的私有財産一樣,被他任意的驅使,在這王宮中往往做着最辛苦的活,也有着最低賤的身份。

其實會淪為這樣的身份,沈茹月也并不覺得奇怪,顯然流觞沒有當場殺了她并不是因為他一時興起或是大發慈悲,他只不過是不想讓她這樣輕易的死去,要将她留下來慢慢折磨。

然而人有的時候很奇怪,在順境中常常會為一點挫折而尋死膩活,可真正到了絕境反而燃起了活下去的鬥志。沈茹月此刻便是如此,在經歷了之前的許多艱辛和戰場上幾次與死神的擦肩而過後,她反倒是變得堅強了許多。現在雖然被扔進了司奴庫成了奴隸,她卻忽然産生了一種信念。她不能讓流觞得逞,不能讓他看到自己失去鬥志、可憐兮兮的樣子,更不會跪伏在那個暴君的腳下求饒。況且離開了丹霞宮,她反而擁有多一些的自由,相信很快她就可以逃出宮去,然後找到方法回到她二十一世紀的家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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