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二十一只可愛鬼
齊桁費了點功夫,讓這七只厲鬼消散前回了家。
“家”裏是他們心心念念的熱飯熱菜,還有父母的懷抱。
做完這些,齊桁這具身體其實已經難受到像是有一團火在心裏燒,就連他的四肢百骸都灌了鉛一樣沉重而又難捱。
但他依舊站立在原地,靜靜的看着那七只惡鬼褪去一身的怨煞,露出他們原本的模樣來。
正如齊桁所猜測的那般,他們不過都是十五六七歲的孩子,也正是因為這樣,才會輕而易舉的被男人操控。
畢竟沒有成年的人,靈魂力量也沒有完全成長。
七個小孩長得不算多麽好看、貌若天仙,只是最尋常不過的孩子罷了。
可在齊桁眼裏,此時此刻,就是今天最漂亮的景色。
恢複了神采的七個小孩仍舊朝齊桁撲了過來,也許是要給齊桁一個擁抱,又或者是男人最後的指令仍舊沒有消除,但答案是什麽已經無從得知了。
因為他們在還沒有觸碰到齊桁的那一剎那,便徹底化作了白煙消散在空中。
只留下一句重疊的聲音在這片天地響起——
“謝謝。”
齊桁目送着他們離開。
萦繞在他周身的黑霧也消散,跟着而去的則是盤桓在他腦袋頂上的陰雲。
陽光再次灑落在地上,恰巧落在了齊桁的身上。
齊桁的帽子早在第一次跟女鬼纏鬥時就跌落在地了。
Advertisement
他微微偏頭去看仍舊被他定在原地的男人,眼裏的藍光一點點褪去,唇色淺的幾乎要和自己蒼白的臉融為一體。
他的身形是那樣的消瘦,卻又是那樣的宏偉。
風吹過他的衣擺,白色t恤随着風動而露出一截細白的窄腰,齊桁的聲音很輕:“現在……我們來算算我們之間的賬。”
男人一個激靈,看向齊桁的目光越發驚恐:“怎麽可能?你怎麽做到的……”
齊桁慢慢轉身,強撐着這具已經瀕臨極限的身體朝男人走過去:“都說了。”
他挑唇,即便身體難受到了極致,卻仍舊肆意而又狂妄:“我是你爺爺,你這些東西在爺爺眼裏,不過是班門弄斧。”
當年創造出這些邪術的人,可是被他摁在地上錘。
他們這一派的祖師爺都被他打得滿地找牙了,更遑論面前這個只會搜羅怨鬼将其豢養的小喽啰?
齊桁的手放在了男人的腦袋上,他冰涼的體溫壓在男人的寸頭上時,讓男人打了個哆嗦,只覺這不是人類該有的溫度。
-“你要幹什麽?!”
-“幹什麽?”
“當然是算賬了。”
齊桁笑的惡劣:“你想要我的命,我不收了你的魂以此回敬,豈不是太對不起我自己了?”
男人的眼裏頓時滿是驚慌,還不等他把求饒的話說出口,齊桁又悠悠道:“不過……你要是告訴我你那位大哥住在何地,這些孩子你又是從哪得來的……我可以考慮放你一馬。”
男人幾乎是沒有停頓的就将所有的一切一股腦的倒了出來:“大哥他住在老城區那邊的一個四合院裏,他比我厲害多了,你打不過的。我手裏的這些東西,大哥根本就看不上眼。”
“這些東西是……”男人小聲說:“被拐賣的。”
齊桁一頓,就聽男人繼續道:“不過不是我殺死他們的,他們是病死的!”
齊桁用腳指頭思考也知道肯定不是男人殺死他們的。
含恨而死的人會化為怨鬼,因為有執念而無法踏入輪回,只有執念消除後且未沾人命才可投胎轉世。
不能投胎轉世的怨鬼,都會化為厲鬼。
而怨鬼是不可能被自己所恨的人操控的,除非這人本事極強,不然就等着反噬吧。
男人顯然沒有這個本事,之前說要殺了他也不過是嘴強王者。
可問題是“拐賣”。
齊桁:“你和人販子認識?”
男人遲疑了一瞬,齊桁壓着他腦袋的手便微微用力,意味不明的輕笑了聲:“看樣子你還挺仗義的,寧願被收魂也不願意供出同夥。”
“不不不!”男人立馬道:“我說!”
他急道:“我們的确認識,是我大哥牽線的……現在的孩子養的太好,路上颠簸一下或者是怎麽一下就容易死,死了又不好處理,就交給我們……”
齊桁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男人多少有些心虛:“主、主要是我大哥處理的!我也是從他手上接這些東西……”
齊桁只問:“他們究竟是怎麽死的?”
男人又不說話了。
齊桁沒了耐心,細長的手指微微用力,一把抓住了男人的腦袋,手指冰涼到讓男人有一種冷血動物貼着自己的錯覺。
齊桁的語氣重了幾分,一字一頓的問道:“他們是怎麽死的?”
男人打了個寒顫:“……被、被虐待,然後生病就……不是我虐待他們!他們的死和我沒有關系的!”
“你個騙子!”
男人的話音剛落,躲在齊桁佛牌裏的小鬼就帶着哭腔大喊:“每次哥哥姐姐沒有完成你交代的任務,你就會不停的用鞭子抽他們!你個壞蛋!”
齊桁垂眸瞧着男人,輕嗤了一聲。
男人忌憚的看了他一眼,色厲內茬道:“他們反正都死了,成為鬼了,沒有哪條法律明文規定不可以打鬼吧?!”
齊桁沒有回答他,只是擡手摩挲了一下佛牌:“小孩,想替你哥哥姐姐們報仇嗎?”
小鬼:“嗯!我想!”
齊桁将放在男人天靈蓋上的手挪開,食指和中指并攏往男人的眉心處一點,他眼底飛速掠過了一抹藍光,這也導致他的身體更加的難受,薄唇的抿成了一條線。
齊桁卻沒有表現出半點的不适,還笑吟吟的跟佛牌裏的小鬼說:“去吧,你現在可以進入他的身體裏,把他的靈魂吃了,占據這具身體。”
他說:“這樣你就可以控制他,讓他把你其他的哥哥姐姐放出來。”
男人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不可以!我什麽都告訴你了!你不能……你明明答應過會放我一馬的!”
齊桁偏了偏頭,随意道:“我說的是‘考慮’。哦對了,我也可以給你指一條生路。”
男人的眼裏亮起了點希望之光,就聽齊桁悠悠道:“警局裏的正氣應該能壓制住這小鬼……但是你要怎麽樣才能去警局裏常住呢?”
他勾唇,眼裏卻沒有半點溫度:“大概只能提供一下人販子的消息,告訴他們自己也是共犯,嘗一嘗牢飯了。”
齊桁話音落下時,佛牌也從他的衣服裏掉落出來,一團黑氣直接順着他的指尖鑽入了男人的眉心。
男人頓時覺得自己的腦子裏有千萬根針在紮,疼痛讓他的聲音在頃刻間便扭曲了起來。
偏偏他還被齊桁的黃符定在原地不能動作。
齊桁的兩指無情的離開了男人的眉心,他沒有說的是,被他驅散了怨煞之氣、又積累了功德的小鬼,并不會受到警局裏的正氣影響。
所以齊桁輕聲對着男人說了句:“他該受到法律的制裁,別弄出人命。我想你的哥哥姐姐應該是希望你能轉世投胎的。”
男人尖叫和眼淚一停,下一秒又是幾乎要撕裂天空的嚎叫響起。
齊桁打了個響指,貼在男人身上的黃符自燃,他也潇灑的轉身離開了。
但這事兒,還沒完。
待他休整一二,他還要去四合院找人算另一筆賬。
齊桁攔下的士後上車就直接躺下了。
他面色蒼白的像是哪裏出來的游魂,看的司機問了好幾次确定是去京大而不是醫院嗎。
齊桁抿着唇,勉強回了兩句話後就不吭聲了。
他現在只覺自己渾身都像是被人丢在了火裏,卻偏偏還是冷的。
這種冰火兩重天的感受并不好受。
說疼也沒有多疼,還比不上當年他逆天改命引發雷劫劈的他靈魂撕裂,但這種難受是很難捱的。
他感覺自己的呼吸随時都會停止,仿佛下一秒靈魂就會離開這具本就不屬于他的身體。
而下車後,齊桁更是一個踉跄,終于支撐不住向前倒去。
他都做好了感受一下大地的懷抱的準備,然而他跌入的卻是一個溫暖的懷抱。
淡淡的檀香入鼻,齊桁的呼吸瞬間平穩下來。
就連始終被火燒着的心也歸于平靜。
他想他又可以呼吸了。
他的靈魂不會再離體了。
于是齊桁閉上了眼睛。
接住他的祁升摟着他的腰,感受着那不屬于人的溫度,輕輕的嘆了口氣。
他将人抱在懷裏,動作透着珍重,聲音卻是低到失落的——
“你的溫柔果然是給衆生的。”
但還好,他也是衆生的一份子。
同類推薦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