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屬于我們的現在
賽門在一家中餐館随便吃了點東西,就準備出發前往球型體育館,卻在餐廳門口被李如抓個正着。
小少年毫無心機地撲了過去,又驚又喜:“如哥!你身體好了嗎?”
李如往保镖身後一閃,躲開了,“是啊,不知道為什麽,一生氣就有力氣了。”
賽門後知後覺地心虛縮頭,下意識看了眼腕表,“時間要到了……如哥,你沒事就好,我、我有點事先閃啊哈哈哈哈……”
這小朋友居然當真邊說邊轉身就跑。
李如氣得大叫:“站住!”
賽門聽見了跑得更快了,邊跑邊在心裏哭着默念,如哥你原諒我!那可是齊硯這次巡回演唱會的最後一場,有額外的安可跟壓軸表演,美味跟營養程度肯定比平常的要加倍的,我還是小孩,長身體需要營養的。
李如見他溜得快,他不敢跑快了,朝着保镖怒吼:“發什麽呆,還不快給我抓住他!”
兩邊都是千嬌萬寵的小少爺,保镖一個都得罪不起,裝出努力的樣子穿過人群去追賽門,那小少年已經跳上出租車,一溜煙開走了。
“你這個廢物!”李如跟了過來,揚手想抽他,及時地想到這兒不是李家大宅,而是異國的街頭,忍住了,只是臉色鐵青,氣息也有些不勻。
保镖一臉愧色,“抱歉……要不,等他回來?演唱會也就兩個小時。”
“我偏不!”李如氣呼呼地咬了咬手指,“他肯定先去排隊了,找輛車去體育館,我就不信我攔不住他,這小子還想上天?”
這是圖啥……保镖實在無奈,雖然都說病人病久了脾氣大,可是這少爺也太難伺候了,他一出行,随身跟着兩個保镖,一個生活助理,一個專業護士,比一些小明星動靜還大。可作為雇員他們也沒有任何可以抗議的餘地,助理打了幾個電話,找來一輛suv,把人都塞了進去。
等李如追到演唱會外時,首先看到的是人山人海,繞着體育館環了幾圈,比世博會排隊還要壯觀。但好在演唱會外面的大熒幕現在并沒有放齊硯的歌,齊硯也擔心開演之前就讓歌迷們審美疲勞了,不過他居然建議工作組播放美食節目:舌尖上的北歐,現場一片哀嚎,直說工作組滅絕人性。工作組成員們吃着羅一平帶人送來的左宗棠雞、北歐肉丸,大分量薯條配着具有當地特色的香草酸奶綠醬,愉快地替齊硯背了鍋。
雖然說不用接受魔音灌耳,然而李如并沒覺得高興,現場治安維持得很好,持票才能進場,他雖然有能量逆天的老爸跟老媽,但也管不到斯德哥爾摩來,只能在一旁看着生氣。
他打了一次又一次電話,賽門早心虛地關機了,李如暗暗發誓等抓到這臭小子,一定要狠狠地抽一頓!他抽不動就叫保镖抽。因為這樣,他更讨厭齊硯了。
眼看着開始檢票進場了,他身邊的廢物們也完全起不到作用,李如臉黑得快滴水,“要是抓不到賽門,我就把你們全開除了!”
這少爺雖然很讨厭,但他家開的薪水卻不讨厭,平白丢了高薪的工作大家都舍不得,保镖助理們一合計,助理小楊咬咬牙,撥通了齊硯的手機。
齊硯在準備的時候是不接電話的,所以最後是羅一平代他接了。
羅一平只知道齊硯跟李如關系不大好,卻并不知道這哥們奇葩的疾病是聽不得齊硯唱歌的,所以單純想着,李家大少爺想蹭個票也不是什麽大事,就當給齊硯結個善緣吧,于是安排了個工作人員去接人。但是齊硯這最後一場演唱會實在人太多,出于安全因素考慮,安保組死活只肯放李如一個人進場,李如只好自己行動。
他原本想在齊硯上臺之前,找到了賽門就走,可他自小身體弱,從來沒去過任何類似的現場,也實在低估了萬人體育館的容納能力,所以望着密密麻麻的人頭時就徹底懵了。
等到回過神的時候,齊硯已經站在了臺上,觀衆席發出了海潮般的歡呼聲。
李如這才後悔了,又覺得心髒難受,慌不擇路地躲到了最底層的休息室裏去。
齊硯對這一切全然不知曉,只是簡單地打了招呼就開始唱歌,兩個小時仿佛一眨眼就結束了,現場和看直播的觀衆們都感覺到了來自偶像的高亢興奮情緒,他們将其歸結為因為是巡回演唱會的最後一場嘛。
但實際上,是因為齊硯從手裏的夜莺聖劍中接收到了期待已久的信號,最後一個潘多拉之盒主動現身了,就在這個體育場之中。
雖然還不能準确定位,但那時因為潘多拉盒還沒有汲取夠足夠的能量,似乎因為某種屏蔽物的遮蓋,讓它汲取能量的效率降低了非常多。
所以齊硯更加安心地唱歌,等待着聖劍捕捉到潘多拉盒子位置。
等到安可的時候,齊硯突然摸了摸臉,“有一首新歌,我從來沒唱過,就是想留到現在。”
新歌發表??還真是選擇了一個相當美妙的時機!歌迷們全都沸騰了。
齊硯等喧鬧稍微減退,這才繼續說:“我要将這首歌獻給一個重要的人,正因為遇到他,我才會堅持到今天,才有機會站在這裏給大家唱歌。所以那個誰,你給我好好聽着啊,我……想不出有比遇到你更好的事了。”
噴笑聲接連響起來,齊硯也覺得這麽說太遜了,不好意思地又摸了摸鼻子,接着他将還在持續着定位工作的聖劍話筒固定在話筒夾上,從工作人員手裏接過了一把木吉他。
他稍微調了調音,清清嗓子就唱了起來。
灰色月光照在海面上,
海妖唱出了螢火流光。
徘徊不定的海中旅人啊,
早就忘卻了故鄉的紫藤花牆。
發誓守護的世界支離破碎,
發誓守護的你不知去向。
誓言也不過是易碎的琉璃,
風雨中凋零的桃花一樣。
一個威士忌酒杯滾落在私人噴射機的地毯上,訓練有素的空乘人員輕輕将它撿了起來。
賀千秋望着屏幕裏,劉海因為汗水而濕漉漉的小戀人抱着吉他唱歌的樣子有些發呆。
齊硯分明是唱得十分投入,又濃又長的睫毛微微低垂着,汗水和不知道哪兒蹭到的閃粉混合起來,像是眼角在閃爍淚光。
可是他怎麽會知道的?
賀千秋有些發怔地想着,連重新在他面前放了杯冰酒比例完美的威士忌的空乘人員是男是女都沒留意到。
盡管算下來,已經是很多很多年以前的事了,甚至可以将其當做一場噩夢也不為過,然而每當想起來的時候,賀千秋還是會覺得胸口深處,某個地方會隐約地、持續地抽痛着。
那導致他一旦受了刺激,就會克制不住想要将齊硯困在身邊,折斷他的羽翼、砍斷他的雙腳,讓他哪裏都去不了、誰也看不了,只能困在賀千秋為他制造的牢籠裏,為賀千秋一個人歌唱。
就好像唐钺曾經做的那些事一樣。
賀千秋其實是極少數活着接受系統任務的彌賽亞之一,所以當初七號君找到他的時候,也并沒有多少把握他會答應。
因為那個時候的賀千秋,幾乎已經成為災後世界的王,即使不用時間重置,也能領導幸存人類重新恢複地球的榮光——但那就是另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了。
然而賀千秋卻在問了幾個問題之後,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沒有人知道原因,除了賀千秋自己。
因為那個世界就如同齊硯所唱的一樣:
發誓守護的世界支離破碎,
發誓守護的你不知去向。
誓言也不過是易碎的琉璃,
風雨中凋零的桃花一樣。
賀千秋十九歲那年,就如同電影裏演示過許多次的那樣,喪屍潮爆發了。
那時候他早就按捺不住,找到了齊硯,而且盡管年齡懸殊,但他還是同齊硯成為了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但也是因為這樣,齊硯為了等他,錯過了逃離孤兒院的機會,被突然闖進來的一群喪屍咬死了。
屍體太過破碎,甚至沒機會變成喪屍,只留下一只被啃得只血肉模糊的手,賀千秋靠那只手腕上的斯沃琪表認出了手的身份。因為那支表是他送的。
賀千秋永遠不會忘記當時恨不得讓全世界陪葬的悲痛與憤怒,還有無窮無盡的懊悔與自責。
無論經過了多少年,他都會忍不住想,如果不是他特意跑去結識了齊硯,至少齊硯會跟着其他人一起安全撤離。
所以當七號告訴他,時間重置點在喪屍潮爆發的一年之前時,賀千秋沒有猶豫就答應了。
就算成為世界之王,那個人不在的世界,其實全無意義。如果不是賀千秋骨子裏無法消磨的正義感存在,他說不定會反過來殺死所有的幸存者。
第二次賀千秋果然成功阻止了喪屍潮的爆發,功成身退之後,他發現齊硯沒了他,反而平平安安長大了。這個錯誤的認知讓他更加确認,只要遠遠地看着、守護着齊硯就好了。
沒想到的是齊硯卻遇到了唐钺,最終還是死于非命。
連續兩次打擊讓賀千秋痛定思痛,終于确認,想要保護這個多災多難的小家夥,必須自己變得無比強大、并且把他綁在身邊才行。
所以賀千秋才會對沈輕侯說:“我花了三輩子才得到他。”
但是……
齊硯用清亮優美得讓人後背發麻的聲音動情地歌唱着,已經唱到了尾聲。
人生漫長,但未來總會不一樣。
錯過的時光,我要和你慢慢地補償。
但是,他怎麽會知道那時候的事?或者只是個巧合?
賀千秋注定要糾結了。
一曲唱完,全場寂靜。
齊硯倒是篤定得很,只是随意掃了一眼聖劍,眼睛頓時亮了,定位已經完成了,他只需要找個地方一人獨處,調出地圖來查看就好。
寂靜變成了熱烈的掌聲和歡呼,粉絲們無疑覺得用一首充斥着情感的歌來作為結束實在太完美了,心胸裏滿滿的全是柔軟而微酸的感動。
齊硯謝了幾次幕,借口想要自己待會兒,沒去自己的化妝間,而是找了個沒人的房間調出地圖,那潘多拉盒仍然在體育場裏,齊硯将地圖記在心裏,這才趁着周圍沒人,往體育場下方的運動員更衣室跑去。
賽門也激動得熱淚盈眶,實在太好吃……不對,太動聽了!齊硯的表現簡直前所未有的完美!
他這才掏出手機開機,結果才開就立刻響起來,也不知道李如究竟打了多少個電話,賽門心虛地接了電話:“如哥你別生氣……”
結果話筒裏并沒有預料之中的怒罵,李如用虛弱的聲音說:“救我……”
賽門吓得半死,然而通話卻中斷了,好在李如手機有定位,而且是對他開放權限的,他調出來看了更是把剩下半條命又吓沒了一半,李如居然就在演唱會現場!
他顧不上再啰嗦,拼命擠開人群,按着gps的指示往後臺跑去。
齊硯最終找到的,是蜷縮在一排儲物櫃下面的李如,他似乎很難受的樣子,臉色青白,吃力地喘息着,緊緊抓住胸口的衣服。
他舉起恢複了原型的夜莺聖劍,指向李如,劍尖如同指示燈一樣閃起白光,表示潘多拉盒就在面前,不過齊硯很快反應過來了,有點瞠目結舌:“所以……你心髒裏那個是潘多拉盒?”
李如喘着氣:“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和你多大仇你要見死不救?”
齊硯撓了撓耳朵,犯難了,“可是,不盡快解決掉潘多拉盒,後果會很糟糕的。”
那盒子充能已經過半,再繼續充能就可以發射信號了。
萬一招來了梅勒笛的戰艦,這些棄嬰也不會有什麽好日子過,所以齊硯無論從道義還是感情上,都應該先完成任務。
更何況這家夥還背地裏搞鬼,誤導他跟賀千秋冷戰,害他屁股疼了很久……雖然直接加害者是賀千秋,但罪魁禍首還是李如!
于是他咬了咬後槽牙,下定決心,舉高聖劍,準備往李如頭上砍下去。
李如吓得發出嘶啞的慘叫,閉起了眼睛,賽門的聲音卻突然炸響:“住手!”
齊硯後背僵住了,舉高的聖劍再也落不下去,賽門不敢靠近,抓着更衣室的門框哭得涕泗滂沱,“小……小硯哥,求求你不要傷害如哥。如哥他、如哥他不是壞人。”
李如也忍不住哭了,一邊嗚嗚哭一邊急促喘氣,蹬着腳往後躲,縮在儲物櫃角落裏,沙啞地求饒:“求求你……不要殺我……我再也不敢了、饒了我吧……”
齊硯覺得心髒上一個沉甸甸的東西壓得難受,連呼吸都像是陰郁的黑色,明明……只差最後一步了,非得要殺死他不可嗎?
他想要問彌賽亞3.0,沒想到那系統卻像是當機了一樣死活不理他。不過也想得通,這種時候,重要的是他自己的選擇,誰都不能替他做決定。
齊硯并沒有多少猶豫的機會,因為聖劍上再度傳來信號,潘多拉盒準備發射信號了。
他上前一步,腦中空白地舉劍往前捅去,沒忍住還是閉上了眼睛。
賽門和李如的尖叫聲此起彼伏,齊硯卻沒感受到任何刺到東西的阻滞,與此相反,卻連手裏的聖劍都消失了。
他愕然睜開眼睛,只來得及見到手裏一縷殘留的銀光鑽進李如胸口。
青年緊閉雙眼,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賽門發出凄慘的悲鳴,撲了過去使勁搖晃李如,顫抖的聲音好像随時都要破碎:“如哥!如哥!嗚哇——你快醒醒啊——”
齊硯心跳激烈得好像快從胸腔裏沖出來,這種下定決心殺人的想法太過消耗精神了,雖然沒見血讓他多少有點慶幸,但望着一動不動的李如,他還是察覺到了一陣惡心——
他殺人了……
齊硯才捂住嘴,壓抑胸口的翻騰,突然發現李如哼了哼,慢慢睜開了眼睛,還直接站了起來。
賽門頓時跟扼住了喉嚨一樣,張着嘴呆呆看着他。
李如面無表情摸了摸胸口,“……不疼了。”
與此同時,彌賽亞3.0:夜莺之彌賽亞,恭喜你成功完成拯救任務,最後一個潘多拉盒已經徹底破壞,至少一千年之內,梅勒笛人都不會對地球展開侵略活動。
齊硯怔怔地問:“那、一千年之後呢?”
彌賽亞3.0:到時候再說。
齊硯:“……”
彌賽亞3.0:論壇·現職彌賽亞板塊關閉;論壇·退休彌賽亞板塊已經開放,歡迎訪問。
齊硯:“哈??”
退休彌賽亞板塊最新發布:
【閑聊】來來來,打賭夜莺知道他老公身份後是什麽反應?
1-淡定地分手
2-傷心地分手
3-生氣地分手
№0☆☆☆退休的胡狼☆☆☆
前輩你好壞啊哈哈哈哈哈
№1☆☆☆沒退休的新世界之彌賽亞☆☆☆
系統警告:此賬號非法,已禁言
可喜可賀,老夫也完成任務了。
唔這麽看來夜莺的老公是……
№2☆☆☆退休的道标☆☆☆
唔嗯……哈啊……
№3☆☆☆退休的爐鼎☆☆☆
哇啊啊啊啊啊啊我終于快速地完成任務了!!
夜莺的老公是?!
№4☆☆☆退休的鋼鐵☆☆☆
【奸笑】【奸笑】【奸笑】
№5☆☆☆退休的胡狼☆☆☆
學長,自己申删我們還能繼續做朋友。
№6☆☆☆退休的喪屍王☆☆☆
出!出現了!!
傳說中的喪屍王彌賽亞!!
大人我是您的腦殘粉!跪!
№7☆☆☆退休的血腥☆☆☆
咦,血腥大大的畫風不對。
№8☆☆☆退休的鋼鐵☆☆☆
我也……><人家來了!!
哎呀血腥大人您這樣讓小新新見到了一定會幻滅的。
№9☆☆☆退休的面具☆☆☆
咳咳,失态失态,見到了我最崇拜的前輩。
不過等等,這麽說的話,前輩、竟然是夜莺的老公?
№10☆☆☆退休的血腥☆☆☆
這還真是巧合啊,地球真是多災多難,唉。
№11☆☆☆退休的道标☆☆☆
納尼?!
what??
怎麽能這樣!?這麽好的男人怎麽被小夜莺撿到了!!
№12☆☆☆退休的面具☆☆☆
喪屍王前輩,人工合成的漢堡肉好吃嗎?
№13☆☆☆退休的鋼鐵☆☆☆
to:血腥
久仰大名。
to:鋼鐵
他連這個也告訴你們了嗎?
肉雖然沒什麽,不過他的表情真是可口到難忘。
№14☆☆☆退休的喪屍王☆☆☆
一百萬一塊的漢堡肉你說沒什麽……
№15☆☆☆退休的夜莺☆☆☆
賀千秋這次直接将酒杯打翻在褲子上。
空乘和他的助理們都有些憂心忡忡,以為賀總遇到了什麽嚴峻的情況,從某種意義來說,還真是這樣。
沈輕侯在數千公裏外哈哈大笑着,因為申删也沒什麽意義了,所以大家肆無忌憚讨論得更熱鬧。
李如沒事了,于是默不作聲地走了,賽門左右糾結一下也被齊硯趕走了。
然後他撥通了電話:“賀千秋!!”
賀千秋心想小家夥真的炸毛了,一邊揉着額角一邊柔聲說:“其實我本來想先告訴你的,沒想到你直接去翻論壇了。”
齊硯悲憤:“我感覺我兩輩子都被人玩兒了!”
賀千秋聽着話筒裏活力十足、怒火中燒的吼聲,笑容一直擴散到了眼裏,“小硯,等見面了,我什麽都告訴你。”
“好!我等着!”齊硯挂了電話,氣呼呼地去催着羅一平提前回國。
賀千秋對着電話繼續笑,還有句話,就只能等見面再說了。
然後,我們就在一起過一輩子吧。
沒有災難也沒有禍患,像一對普通的情侶那樣,平平安安地變成老頭子吧。
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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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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