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家中

廖倩做夢也沒有想到，傅家輝會同意把名單給她，這不是他設下的圈套吧。即使被他折磨得精疲力竭，聽到他的這番話之後仍不由回頭再問一遍：“真的嗎？”此言一出，廖倩知道自己無路可退。她的話，等于直接向傅家輝承認她的目的就是名單。

傅家輝挑起她的下巴，眸光一沉反而勾着嘴角似在得意地笑：“你沒有其他的話要對我說？”

廖倩咬了咬嘴唇：“能讓我再去洗個澡嗎？”

兩人一同坐到大浴池裏，并排坐在一起。廖倩低着頭，似在醞釀該如何向傅家輝開口。這是漫長的思考，她的身子下滑到水中，整個人都讓溫暖的水包圍着她才能集中精神思考。坐在她身邊的傅家輝饒有興趣地看着她。

咕咚咕咚，水面上冒出一長串汽泡，廖倩才鑽出水面。全身浸入水中對她而言就像是一次重生的洗禮。每次遇到麻煩的事時，她都喜歡坐在浴缸中思考問題。感到灰心，垂頭喪氣，整個人就會鑽入水中。出水時，又是一次新的開始。

“你的電腦密碼是廖倩的生日。”廖倩坐到傅家輝身邊，眼睛盯着前方的水面。傅家輝說是的，“恰好與我同年同月同日，我想這是不是我能夠重生在廖倩身上的原因。我和她或許在某點上有相同之處。”

“你是誰。”傅家輝最感興趣的是這點。

廖倩問他：“如果我說了，你還會名單給我嗎？我可保證，我不為廖爺賣命，也不其他你認為可能的任何人賣命。”

傅家輝點頭，但補充了一句：“你願意相信我的話？我反悔呢？”

廖倩搖搖頭，同時左手伸出水面，他的手與她的手十指相纏握在一起。“你不會。我相信你。我是——”傅家輝的食指擋在廖倩的嘴前，他在她開口之前還有一個問題。

“你愛上我了？”傅家輝同樣示意兩人相握在一起的手，他的目光移到廖倩身上時，發覺她的肩膀在輕輕顫抖。他不知道對廖倩而言，愛上他會是一件多艱難，又不能想象後果的事。他吻了吻廖倩的手，廖倩擡頭看他時，他在她眼中看到了自己。不用她再回答，傅家輝知道了答案。“你是誰。”

“我叫吳景華。”廖倩看着傅家輝，看他的樣子鐵定沒有聽過這外名字，這也很正常。吳景華只是一個普通的警員，與那些有錢人不屬于同一個世界。“我是一個——”廖倩停頓了一下，做了一個深呼吸這才說了兩個字，“警員。”

“警員？”這點到是出乎傅家輝的意外，以至于他又說了一遍。“我的什麽事引起了警方的注意。”廖倩的回答是洗錢，為那些非法擁有灰色收入的人洗錢。“名單。”現在他能理解為什麽警方也想要名單的原因了。

廖倩不在說話，不是因為無話可說，而是她認為自己說得夠多了。如果傅家輝真的反悔，她也沒辦法。“我不是一個合格的警員，我本不應該把這一切告訴你。可現在——”

傅家輝卻笑了出來：“你不必為自己的話感到懊悔，我會告訴你，警方想要名單的原因。你看過名單嗎？”廖倩說沒有，傅家輝拉起廖倩讓她坐到自己的腿上，他擡頭看她的眼睛，“你看過名單之後就會知道原因。”

難道名單上面有……廖倩似乎想到了，名單上會出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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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把名單給你，你可以向你的上頭交差。而且我相信，如果你的上頭會回你有沒有看過名單——”傅家輝的十指穿入廖倩的發間，手指沿着她的顱骨向下梳下去。

廖倩看到他在笑，突然間讓她覺得時間流逝變得緩慢。他的笑容在她眼中成了慢鏡頭，眼睛彎了些，眸子中閃過一道幸福的光。他的笑容有多自然，讓她有家人的感覺。很想握住他的手，與他一同走到老。

他烏黑的頭發，他的額頭，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所有的一切都深深在印在他的腦海中。

廖倩伸手摟住傅家輝的頸，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有機會這樣坐在他的腿上，抱着他。他的手掌在她的背上輕撫過，嘴唇湊到她的耳邊輕語了幾句，最後才慎重握着廖倩的胳膊說，“我會讓你看到什麽是人性……”

傅家輝的話，讓廖倩半信半疑。直到她的肚子唱起了空城計，再泡下去也不見得是件好事，兩人這才各自去穿衣服。好像經過這次之後，廖倩明顯感到傅家輝身上發生的變化，也許這些變化僅僅是指只有她和他兩個人時的表情。

在傅家輝穿上襯衣之後，廖倩主動要求為他打領帶。傅家輝問她會嗎？廖倩回答：“我可以試試，我看到電視上應該是這樣打的。”可廖倩從沒有為男人打過領帶，應該說她從沒有打過領帶。所以她是笨手笨腳的，解開又系上，發現不對，再解開再系上。如果此反複了好多次，才稍微像樣點。

“行了，差不多了。”廖倩擡頭看他，他俊美的模樣如同被光環籠罩，讓一眼看到他的人都會被他的魅力所傾倒。她就是其中之一。“我有說過你很迷人嗎？”傅家輝點頭，可他認為他不能打着這樣的領帶出去。“不要再解了，我肚子餓了。”

傅家輝要去解，可廖倩拉着他的手，不讓他再動領帶。就在兩個人嘻笑着拉扯在一起時，韓威敲了敲開着的置間衣的門：“老大。”韓威來提配傅家輝，開會時間到了。

廖倩發現了，傅家輝立即換上正經的臉色。他讓韓威先出去，他随後就去。“你要走了嗎？”

“別擔心。”傅家輝轉身湊到廖倩面前，“名單我會給你，至少要等到晚宴之後。別忘了我說過的話。”

好吧，廖倩想問的就是名單的事。“好，會跟你出席晚宴。不管你演什麽，我都會奉陪到底。傅家輝。”

他走時，又成了廖倩初見時的那個傅家輝，冷俊的臉，不帶一絲的感情。他的樣子像是随時都準備好了攻擊，不管對手是誰，只要敢侵犯他，都不會有好結果。

沒來由的，廖倩感到全身一股冷意。大概是想多了吧。她搓了搓胳膊準備去吃點什麽東西。可剛下樓時正好遇到了韓威，韓威看到她時解釋了原因。“老大讓我跟着你。”

“好吧，他的嗜好不同與常人。”廖倩沒在意韓威的話，現在的廖倩能把這句話的意思理解成是為她好。廖倩從韓威身邊走過，韓威叫住她。

“廖倩。”

他應該稱自己為廖小姐，可為什麽——廖倩停下腳步，卻沒在回頭。

“你會後悔得到名單。”韓威聽到了傅家輝和廖倩的談話。要知道傅家輝會韓威極為信任，就連剛才在書房時，他都會允許韓威站在門外。是韓威自己關門離開。

廖倩等着韓威說下一句，可韓威不多講。只好由她問了：“這麽是什麽意思？”

“你是在玩火。”韓威面無表情，在廖倩眼中，這樣的他再次讓她想到了唐榮。

“謝謝你的提醒。只是我也有句話很想問問——你。”廖倩回過頭，對上韓威的視線，“請問你，韓先生，你在12月24日，也就是平安夜的那天晚上七點四十分左可去過某商場嗎？”

她的話像是魔法，讓時間停止。她看到韓威的臉色變得僵硬。

“晚上有宴會，需要再去禮服店嗎？”廖倩笑了笑，轉身輕步下樓，“玉姐，我餓了，有什麽可以吃的東西嗎？”

站在樓梯口的韓威瞪着廖倩，直到廖倩的身影離開他的視線，他才發現自己的手握了成拳頭。待他松開手時，盡然手中裏滲出了細微的汗水。

不知道到底是誰，在玩火自婪。韓威轉身朝二樓走去，他走到書房。可以想象剛才在書房發生的一切，一對男女在這裏縱欲無度的場。書桌上的東西被推到一邊，留出的半邊可以躺下一個人，上面殘留着的汗漬幹掉之後的痕跡，地毯被踩得亂七八糟。

一閉眼仿佛能看到兩個白晃晃的身影和女人嬌柔的喘息聲，即使關上門，仍可以聽到裏面的人在說的話。這個女人為什麽而來，韓威和傅家輝一樣清楚。可傅家輝卻對她說可以把名單給她。

傅家輝的名單儲存在一個小U盤中，這個U盤經過設置之後不可以将裏面的內容進行複制。也就是說世上只有這U盤裏有名單。韓威握緊了拳頭，手掌在書桌上抹過，上面似乎仍帶有那個人身上的餘溫。

韓威閉上眼睛，深深呼吸，才将心情平靜下來。“玉姐，玉姐。”玉姐小跑來問什麽事，韓威讓她把書房打掃一下。他自己則朝樓下走去，可腦中揮之不去是她的身影，耳邊還能聽到她銀鈴般的笑聲：韓威，韓威，你一定知道名單在哪裏吧，你一定知道吧……

在此之前，廖倩想從韓威身上找到突破口，背着傅家輝向韓威示好，他為了她，真的弄到了U盤——

廖倩正在吃飯，看到韓威時問：“你吃過了嗎？沒有的話一起坐下來吃點吧，他出去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回來。又要麻煩你陪我了。玉姐，玉姐呢。”玉姐沒來，廖倩自己去拿了雙碗筷，“一起吃吧。”

什麽會這樣？自從在醫院出來之後，她的性格發生了很大的轉變。怎麽會這樣，就那麽幾天，輕易得可以将名單拿到手。“不用勞煩廖小姐，我自己來。”韓威同樣去拿碗，不想兩人的手碰到了一起。

廖倩連忙縮回自己的手：“你拿碗，我去給你拿筷子吧。再不吃，飯菜都涼了。”

之前的廖倩不是這樣的，根本不會有替人拿碗筷，什麽事促使她的性格發生了那麽大的改變。可就算這樣，之前的事，都算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