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偷窺

這是韓威第二次跟廖倩出來。他開車，廖倩坐在後面。兩個人單獨處在同一個空間時，韓威很想問個明白。他從後視鏡中看了眼廖倩，她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韓威無法确定，哪個才是真的她。

猶豫之後韓威決定試探性的問問，可他剛要開口，廖倩的手機就響了。說來也是，之前廖倩不喜歡随身帶手機，可現在不但性格變化很大，就連做事的方法也是。之前都不肯讓傅家輝碰，現在兩個人卻——他看到後視鏡中的廖倩看了眼手機號碼，擡頭來看他。韓威連忙轉過視線。

“是我。”廖倩不想讓別人聽到太多，所以說話時就很輕聲。“真的嗎？”她聽到之後很吃驚，發現自己說話聲音太響之後馬上又降回平常的聲調。

是誰打來的電話？之前她不是沒有朋友嗎？她沒有手機，更不會與其他人往來。韓威轉動方向盤，勞斯萊斯幻影駛向右側的路口。

“我現在？”廖倩擡頭看了看車外，“要不這樣，我現在要去一家成衣店，店名叫魅力。你到那來找我吧。”說話時廖倩又看了眼韓威，韓威在專心開車，她才接着講話，“沒關系，只有上次你見到的那個人在。”

廖倩說的魅力是一家專門為高級客戶訂制服裝的門店，裏面的衣服作工考究，用料上層。傅家輝的每身衣服都是在那裏訂制，自從廖倩來了之後，也跟着指定了那家店。

再看後視鏡，他看到廖倩已經收起了手機，看她臉上的表情，似乎比剛才心情好了些。

魅力成衣店在一條繁華的商業街上，它一家店就店了五個店面和店面對上的幾層樓，從外表看，會以為是到了高級會所。就算走進大堂也不會想到這是一家成衣店，直到每個客人被單獨請到包間，會有專門的裁縫為顧客量體裁衣。

就算是包間，也像是高檔的休閑會所，精致的家具，精美的點心和濃濃的紅茶。還有店員甜美的笑容：“廖小姐，這次又想訂作什麽呢？”

韓威說是禮服，參加今天晚上的一個晚宴。

“是倪先生的生日吧。”店員說，“我們會為廖倩訂作一套适合今天晚宴的禮服。”

店員不說廖倩還不知道，怎麽又是倪哲明的生日。“他不是舉辦過了嗎？”

韓威的回答是請的人不一樣。是嗎？廖倩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看來，反而是這裏的店員比她在行，竟然能知道她會出席誰的晚宴。怪不得拿過來讓她的圖紙上的樣衣都是偏向于成熟穩重的。與上次去他家別墅不同，這次的衣服非常正試。

店員要為廖倩量身：“讓我為廖小姐重新量一次吧，上次的衣服應該是太小了。”廖倩沒有什麽好反對的，上次韓威也說衣服太小，可她偏偏不聽硬要穿。結果就是被衣服給勒得暈了過去。

“好吧，你重新量吧。”

“請廖小姐到這邊來。”店員請廖倩走到房間的另一邊，拉下大簾子。開始為她量身。而韓威則坐在簾子外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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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倩進去之後沒多久，她的手機響了，來電是一串號碼。韓威拿起手機走到簾子前：“廖小姐，你的電話。”

“給我吧。”廖倩從簾子後伸出手接過手機。講了幾句之後她拉開簾子走了出來，身上穿着成衣店裏提供的一件沒有任何修飾的連衣群。她不知道，她仍能讓韓威感到驚豔。“我去樓下見個朋友，你在上面等着吧，不要跟來。”

廖倩這樣說了，但韓威還是跟到二樓的走廊上，這樣他可以從上面看到廖倩。廖倩朝一樓走時，他看到等到一樓的一個穿着軍綠長外套的女人，再看一眼，這不就是上次在商場那家服裝店裏遇到的那個人嗎？

“碧盈。”廖倩走到樓下，曾碧盈馬上迎了上來。

“吳——”曾碧盈一時還改不了口，但她看到了站在二樓的韓威，馬上就說，“廖倩。”兩個人走到一起角落，曾碧盈看了韓威。自然韓威的視線也跟着二人到了角落。她小聲問，“他是在監視你嗎？”

廖倩搖搖頭：“不是，但他的戒心很高。除非他會唇語，不然他聽不到我們在說什麽。”

曾碧盈拉住廖倩的手，将一樣東西塞給到廖倩手中。“這個是服裝店裏的監控錄相，我找的黑客弄來的。我想你會自己想看。我那裏還有備份，你先自己看看，我也會看看有沒有什麽可疑之處。”

“你在上班嗎？”廖倩看到曾碧盈長外套裏還穿着警服，想來她是趁着上班時間出來一下。

“晚上要加班，署裏人手不夠，每個科調了幾個人去一個晚宴上值勤，有明星要來。我不跟你多說了，先走了。”曾碧盈仍有不放心的，帶着不舍松開了手，“景華，你自己要小心。我——”她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忍了忍不再多說。

“等一下。”廖倩叫住她，不科知道為什麽，記倩感到了不安。“路上小心，我有時間會聯系你。還有——”廖倩湊到曾碧盈耳邊壓低了聲音又說，“幫我查查他吧。”她的手指向站在二樓的韓威。“還有，你能幫我查查一個叫廖爺的人嗎？他有一個助手叫唐榮。目前我頭手上沒有關于他們的任何資料，拜托你了。”

“和你這次的任務有關系嗎？”曾碧盈問。

廖倩點頭說有：“目前還說不準。但我總覺得這些人之間都互相有牽連。只要找到一個開頭，就可以找到源頭。”

曾碧盈走時又擡頭看了眼站在二樓的韓威，那麽巧，韓威也看到了她。他的目光冷傲，讓曾碧盈不由多看了一眼。可就是這麽一眼，讓她認為似乎在哪裏見過韓威。不是在之前的商場，而是在更遠之前。可一時半會兒的，她也想不起來。

“廖倩，我先走了。”曾碧盈抱了抱廖倩，“自己保重，景華。”

“我會的。”廖倩拍了拍曾碧盈的背。

就在廖倩在轉身上樓時，看到了來接曾碧盈的車子，開車的人是丁亞傑。廖倩疑惑了，什麽時候丁亞傑和曾碧盈走得那麽近了。轉身朝二樓走時，手中緊緊握着曾碧盈塞過來的東西，是個U盤。可是她現在的這身衣服沒有口袋，只能捏在手心。

等到她走到二樓時，韓威将她的外套披到她身上。

“謝謝。”廖倩輕聲說。

“廖小姐不能受涼，如果生病老大會責怪下來。”韓威冷冷地說了句，先走回到二樓的包間。

接下來，店員繼續為廖倩量身。廖倩面對整面牆的鏡子，讓店員為她量身。她看着鏡子中的自己不禁想笑，這個人到底是誰啊。漂亮的臉蛋，傲人的身材，能讓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群下。說好聽的，那叫交際花，說到底不就是個——

相比起來，她還是喜歡做回吳景華，做一個清清白白的女人。可惜，吳景華的已經死了。只有閉上眼睛，不去看鏡子中的人，她才能感到自己依就是自己。

“廖小姐，可以換回自己的衣服。”店員說了一聲走出簾子外，讓廖倩自己換回衣服。

可就在廖倩走了臺子，将身上這套連衣裙解開時，身後的簾子悄無聲息地被人拉開一條縫，韓威就在簾子外，冷冷地看着她換衣服。

她那麽的美，燈光下的她如同是畫中的美人，婀娜多姿，惹人憐愛。她那麽的纖弱，像一只優雅的天鵝。誰也不會忍心去傷害她。秀發烏黑發亮，嘴唇色澤紅潤。她不經意地抿了抿嘴，竟讓他血脈噴張，心頭湧上想去擁抱她的沖動。

嘩啦，廖倩聽到簾子拉動的聲音，轉身只看到簾子在晃動。她拉開簾子看，外頭沒有一個人。剛才是——韓威嗎？

“韓威？”廖倩叫了一聲，可沒有人回答她。“韓威？”廖倩又叫了聲，“韓——你吓死我了。”廖倩拍了拍胸口，瞪了眼站在一邊不作聲響的韓威。只見他臉色鐵青，嘴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你不舒服。”

韓威避開廖倩的視線，徑直往樓下走。廖倩走到護攔邊看着他在前臺結賬。這人是怎麽了。不過更讓廖倩在意的是今天韓威那番話：“你會後悔得到名單”，“你是在玩火***”。他的這兩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在回去的路上，韓威沒有在說一句話。廖倩想，不過他之前也是這樣，有時會覺得他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也許他需要一個可以訴說的對象。看來，他沒把自己當自己人看。不過也難怪，他那個人戒心似乎比傅家輝還要重。

“韓威，你有女朋友嗎？”之前廖倩也問過他同樣的問題，可他并沒有回答。

這次韓威說了一句：“我沒有家人。”

“我也——”廖倩差點說她也是，可廖倩不是，廖倩有父母，沒有父母的是吳景華。可她能夠體會韓威的心情，大概他在成長的過程中沒有遇到溫暖的事，才會導致他的性格如此的冷默。

韓威看了她一眼，對她沒有說完的那半句話表示懷疑。

“我也——能夠理解。”廖倩低下頭，雖然她已經習慣自己的名字叫廖倩，可她的意思和思維方式仍然是吳景華。她摸出放在口袋中是的U盤，裏面有商場服裝店裏的監控，不知道能不能有所發現。她握緊了U盤，轉頭看着車窗外倒退的街景。

她的眼神映在後視鏡中，被韓威看在眼裏。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