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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林莫之興許是沒想到傅娉婷會有這麽大的反應, 彎腰把地上的手機撿起來,一臉疑惑地遞過去。

傅娉婷皺着眉頭收下,小臉往下一耷拉, 拉着林莫之的袖子讓他帶自己上樓去找年曉泉, 同時還很是嚴肅地說到:“我哥怎麽能在這種時候跟年姐姐待一個房間,他想幹嘛, 喊醫生了嗎?”

林莫之被她拉得腳下一踉跄, 連忙重新站直了身體, 一邊往電梯走, 一邊無奈地張嘴回答:“喊了, 正在路上呢, 诶你走慢點兒,這麽着急做什麽, 年小姐和少爺都同居半年多了,待一個房間能出什麽大事兒吶。”

傅娉婷聽見林莫之的話, 心裏的氣勁一時越發上湧,猛地回過頭來, 大聲喊到:“同居半年怎麽了, 同居那也是我哥臭不要臉, 人年姐姐是好心收留他的!”

傅娉婷此時一腔憤懑,态度不可謂不痛心疾首,扭頭說話間,冷不丁撞在迎面走出來的一個男人胸口上,“嘭”的一聲,把她整個右邊耳朵弄得一陣耳鳴。

傅娉婷平時沒受過這罪,此時捂住自己右邊半張臉,語氣便顯得格外不客氣起來:“你丫走路不長眼睛啊!”

男人看上去脾氣也不好, 聽見傅娉婷的話,更是直接把臉上的墨鏡摘了下來,冷笑一聲,開口說到:“你講不講道理,是人都能看見是你撞上來的。”

林莫之見到脫了眼鏡之後的男人,眉毛一挑,覺得有些許眼熟,仔細回想一陣,才記起來這是最近挺紅的一個男明星,前陣子演了一部懸疑電影,他家裏閨女和老婆都挺迷戀的。

但傅娉婷平時從不追星,她這人在自己不高興的時候,一向也不愛講道理,天王老子來了,她都得是人家的爹,所以,腦袋一擡,便格外理直氣壯起來,“誰看見是我撞上去的了?你嗎?大晚上室內戴一墨鏡,你随便找個人來問問,看是你瞎還是我瞎。”

鄭澤見傅娉婷擺出一副蠻橫不講理的态度,深吸一口氣,幹脆指着自己的臉,冷笑着問:“我瞎?你看清楚了,我是誰。”

傅娉婷目光在他臉上掃蕩一圈,皺着眉頭,露出一副嫌惡的表情:“我哪知道你是誰?我這個年紀,也生不出你這麽大的兒子。”

鄭澤一時差點被氣了個仰倒,他從小在軍政大院長大,算是土霸王型的人物,因為他老子的軍銜,就算那些大人也沒誰敢管他;大學畢業不顧家裏反對當了演員,憑着一張臉一炮而紅,可謂人生贏家的典型,如今被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落了臉,一時面色難看,見傅娉婷扭頭要走,連忙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傅娉婷此時急着“救美”,可一點沒有跟鄭澤繼續糾纏的意思,見他從旁邊的洗浴中心出來,還長成這一副模樣,下意識便以為他是這裏的鴨子,“啧”上一聲,幹脆讓林莫之給了他一張名片,十分高傲的留下一句:“行了,要多少錢你跟秘書說,姐有事,不奉陪。”

說完,直接胳膊一甩,頭也不回地進了電梯裏。

林莫之站在原地,臉上雖然有些尴尬,但還是照着傅娉婷的話把名片放在了鄭澤的手裏,得到對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也沒法開口解釋,只能苦哈哈的笑兩聲,追着傅娉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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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娉婷跟林莫之上了五樓,尋着房牌號碼往裏走,剛剛轉了個彎,便看見女醫生從房裏走出來,她于是趕緊小跑上前,輕聲問到:“你就是林叔喊來的醫生?”

女醫生是邵家的私人醫生,聽見傅娉婷的話,點頭答“對”。

傅娉婷于是把她拉到走廊邊上,勾着腦袋問:“裏面怎麽樣了,年姐姐她被下了什麽藥?”

女醫生清一清嗓子,老實回答:“年小姐中的是美國那邊剛出的一種致幻劑,會造成人體心跳過度和血管擴張,同時,也有一些催情作用,國內這邊是嚴令禁止的。”

傅娉婷聽見她的回答,手指往裏一扣,“這藥能解?”

女醫生看她一眼,搖了搖頭,“應該能解,但其實沒有那個必要。年小姐現在體內的酒精含量有些過高,如果在藥物半衰期內冒然使用了其他化學藥品,有可能會造成一些未知的不良後果。”

傅娉婷于是閉上眼,咬牙切齒道:“那就讓她這麽難受着?”

女醫生擡頭一看,臉上露出一些不解的表情,“白先生不是已經在裏面了嗎?這種事他一個做人男朋友的,還會坐視不管麽。”

白宴作為年曉泉的“同居男友”,當然不會對于年曉泉的“病情”坐視不管,但他也的确沒想到自己眼中向來乖巧懂事的年曉泉喝醉了酒之後會是這樣一副德行。

白宴過去不是沒有見過年曉泉醉酒的樣子,只是那時的年曉泉聽話得很,眼睛水噠噠的,跟一只任人揉搓的兔子似的,不像今天,也不知是不是藥物的原因,整個人都鬧騰得厲害。

年曉泉此時已經抱着白宴,腦袋埋在他的胸口,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磨蹭了好一陣。

她被白宴抱在懷裏,四肢無法亂動,頭暈腦脹,身上便覺有一些難受,臉上粉撲撲的,俏皮可愛,興許是喜歡極了白宴身上絲絲縷縷柚木香的味道,嘴巴貼着他的衣服,鼻子往上皺起,像只聞着味兒的小奶貓似的,到處使勁嗅了一嗅。

白宴被她的模樣逗得一陣暗自發笑,見她歪着腦袋面露疑惑,便又使勁咳嗽着壓制了下去。

年曉泉見到他這一副神聖不可侵犯的樣子,心中便覺不悅,一雙邪惡的小手晃晃悠悠的,在兩人面前揮了一揮,而後醉醺醺地搖頭晃腦道:“哼哼,你這個男同志,臉瞧着禁欲,小屁屁卻很翹嘛。”

白宴一個平時打架都不會讓人挨着自己尊貴後臀的家夥,此時就像是一只被摸了尾巴的老虎似的,身上肌肉猛地一僵,使勁清了清嗓子,一把抓住年曉泉仍在作亂的一雙手,低頭用自己的鼻尖碰了碰年曉泉的鼻尖,深深呼出兩口長氣,盡力把聲音放的平和:“你乖一些,好好躺着,等下起來喝杯水,等藥物散了,我們就回家。”

可年曉泉不想回家,她甚至不覺得自己需要喝水。

她看着眼前白宴近在咫尺的臉,仿佛體內有一股渴望親密的熱切無處訴說。兩人一個多月沒有見,雖然時常通電話,但卻到底不像現在這樣,能夠真真切切地抱在一起,胳膊挨着胳膊,臉貼着臉。

年曉泉于是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突然不高興起來,她扭動自己的胳膊,把被白宴抓住的右手抽出來,反手抓住,把他大大的手掌緩緩舉到自己面前,對着他幾根細長的手指,目光呆呆地看了一會兒,心裏不知在想些什麽,臉上一點一點的泛起了一片薄紅,等白宴被她盯得有些受不住,往回收時,她才一聲不吭地湊過去,毫無預兆地親了親他手指的頂端,聽見白宴細微的抽氣聲,便歪着腦袋眨了眨眼睛,露出些許茫然的純情,而後又繼續笑着多親了幾分。

白宴盯着年曉泉此時孩子一般玩鬧的臉,他将自己的腦袋微微往上揚起,喉結上下抖動了幾下,聲音也開始帶上了幾分沙啞,“別…別鬧。”

年曉泉見白宴被自己逗得生氣,一時終于自顧自的笑了起來,同時也像是體會到了他以前逗弄自己時的樂趣。

她于是重新放開白宴的胳膊,舉手抓住他有些粗硬的頭發,把他揚起來的腦袋往下帶了一帶,伸出自己的食指,抵在白宴幹淨的額頭上,順着他高挺的鼻梁線條慢慢往下滑,直到他微微抿住的嘴唇,在那片淡色的微紅上點了一點,然後,像是只偷着了魚幹的小貓,放入自己口中,眯着眼睛輕笑起來:“我們剛才在下面看了好多好多男人,唔,他們沒有一個有你好看,沒有一個比你腿長,也沒有一個像你這樣,老是兇巴巴的。”

白宴聽見年曉泉的話,目光低垂,他望着眼前年曉泉純欲懵懂的臉,好似蒙着一層霧,睫毛細細抖動,閉上眼睛,低聲說到:“那就不要看他們,我一直在,你只要看着我就好。”

但年曉泉搖了搖腦袋,卻表現得并不相信,“你就只是說說而已,你把我當個消遣的小玩意,連睡覺都不願意跟我睡,還不讓我看其他男人。”

她這話說完,白宴抱着她的手臂微微一緊,臉上的無奈也越發濃重了許多,他嘆着氣,将下巴靠在她的臉頰旁,嘆息一聲:“我只是不想讓你後悔,不想你以後想起來,認為自己的第一次只源于一場意外。”

可年曉泉并沒有因為他這一句話感到愉悅,她甚至眉頭一皺,開口很是委屈的指責起來,“哼,那你有本事別撩撥我呀,每次洗完澡別在我面前溜達,早上頂着那麽一杆槍,還晃來晃去。還有,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之前我壞掉的那件內衣,準備丢掉的那件,就是被你藏起來了。”

白宴聽見她的話,原本應該惱羞成怒,可他看着此時懷裏年曉泉賭氣似的表情,一時間,卻像是得到了某種莫名的回應,略微垂下頭來,目光灼灼的盯着年曉泉的嘴唇,下意識的從嗓子裏喊出了一個“你…”

年曉泉被他看得身體臉上都發起了熱,一時口不擇言,便佯裝生氣地喊道:“我什麽我,我現在是未來優秀女大學生,能不計前嫌、不畏生死的來和你睡覺,你怎麽還敢想着拒絕呢。”

白宴被她臉上的表情逗得抿了抿嘴,聽到她說的話,又覺得有些好奇:“不畏生死?”

年曉泉一時鼓起嘴巴,嚣張的氣勢落下來許多,底下的腳也跟着往裏攏了攏,聽見白宴的吸氣,便小聲嘀咕一聲:“娉婷以前說,我們尺寸不匹配,做那種事不太合适,不過後來…後來,我在我老家的錄像廳裏,又偷偷看了一些,其實…其實…也不是完全不匹配的…”

白宴聽見她斷斷續續的話,腦子一瞬間沒有意識過來,等他想明白後,眼神便漸漸開始變得有一些危險,手臂上的青筋一道道鼓起來,心中也蔓延出一絲被人冒犯的冷意。

他不能接受年曉泉,這個本應該屬于自己的女人,用那雙清亮純淨的眼睛去打量其他醜陋粗鄙的男人。

在這一刻,白宴比任何時候都能更加清晰地意識到,他對于年曉泉這個人所存在的占有欲。他的占有,不僅僅是意味着她柔美的嘴唇,她細長的手指,還有她人性陰暗深處,那些最不為人知的私心。

白宴于是重新閉上了眼,将頭靠在年曉泉的耳邊,手掌收緊握成拳頭,低聲說話,隐約的躁動裏帶着些許纏綿:“原來我們幺幺,也會在一個人的時候,偷偷看那種東西麽?”

年曉泉進城之後,沒有再被人喊過“幺幺”這個小名,此時白宴用這樣低沉暧昧的聲音喊出來,她一時僵住,渾身像是泛起了一股觸電般的酥麻,擡手推了推白宴的身體,而後擡起頭來,冷不丁的,在他嘴唇邊上親了一親。

白宴一時之間仿佛愣住了,白色襯衣上的褶皺也像是随着動作疏散開來,細微的摩擦,發出窸窣的聲響,他猛地扣住她的後背,不讓她逃開,低聲告訴她:“幺幺,我給過你機會的。”

但這個機會,酒醉的年曉泉顯然并沒有抓住。

第二天,她從酒店的大床上醒來,口幹舌燥,腰酸背痛,腿興許是被白宴壓得久了,時不時的還在抽着筋。

年曉泉偷偷摸摸下了床,捂着臉蛋站在浴室的鏡子前面,唉聲嘆氣一陣,覺得有些委屈。

她眼看自己和白宴,從偉大的債主關系變成互幫互助的僞裝女友,再到現在革命友情變質,成為了躺在一張床上的情人,她沒法不覺得委屈,可這委屈無人訴說,畢竟昨天的事,歸根結底,說起來也只是自己做下的孽,真要怪罪,就只能怪罪這夜色太朦胧,情人太美麗,友誼的小船不但載不了人,月光一出來,還說翻就翻。

浴室的門此時被人打開,年曉泉可憐兮兮地松開臉上的手,剛擡頭看了一眼,身體便被人往後一拉,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中。

白宴此時臉色平靜,一點看不出之前在床上那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

他昨天晚上心中各種情緒交織得厲害。早些時候,是一股殘存的懊惱在胸口回蕩,覺得人世無趣,好似已然超脫,明日就要學他那個不像話的爹、進山出家去;可在陽臺吹了陣兒風回來,他望着身邊打着小呼嚕的年曉泉,手掌放在她的頭發裏揉了揉,一時間又成不了仙了,覺得紅塵滾滾,潇灑來去,自己這樣的人物,其實還是應該做一個凡夫俗子更為合适。

白宴的精神思想于是在這樣的來回反複之中得到了無數升華。

而現在,他從後面環抱住年曉泉,看上去也有幾分像是神仙入了魔的樣子,眼神低垂,神色迷戀,挺直的鼻子埋在她的頭上來回緩慢地蹭了蹭,眉目含情,到後來,還攆住了她發間的幾縷絨毛,咬在嘴裏繞了一繞。

年曉泉被他弄得實在有一些癢,沒忍住輕笑了出來,而後覺得自己這樣實在太不端莊,于是連忙驚呼一聲從他懷裏蹦出來,低着腦袋也不去看他,只是用紙巾把臉上的水漬擦幹,說了聲“你用吧”,便一股腦的往外跑了。

白宴對于自己昨天的表現說不上滿意,但也并不認為太差,見到年曉泉的反應,便覺她興許是害了羞。一時低頭洗了把臉,擡起頭來,望着鏡子裏濕漉漉的自己,舌頭頂了頂昨天被年曉泉咬破的下嘴唇,手指放在上面重重地劃過,傷口重新被拉扯開,有些刺痛,流着血,但他好似渾然不覺一般,突然低笑了一聲,恍惚之間,帶着些邪肆,甚至就着細長的手指,将那幾顆流出來的血珠一點一點地舔了回去。

下午,白宴從賓館裏出來,為以防萬一,帶着年曉泉去醫院做了個系統的檢查,回去的路上,下車買了兩盒安全套。

安全套的品牌是常年享受男歡女愛的顧析同志熱情推薦的。

顧析此時答應父母的相親條件,已經被解放了出來。他得知年曉泉跟白宴的事,臉上表情一點兒也不顯得驚訝,畢竟,就他這一段時間對于白宴的觀察了解,這兩人即便現在不睡,白宴有朝一日獸性大發,也不會放過她。

白宴這一個多月在北城住着,日子過得不算太平,過去那些狐朋狗友聞風而動,見他回來,紛紛呼朋喚友,打着電話讓他來參加各種飯局。

白宴大多時候都會拒絕,只除了幾個實在逃不開的,或是直接被人堵在了家門口的。

他過去在北城公子哥裏,名頭很是響亮。一來本人模樣長得實在出挑,白家三代單傳。二來,他平時也十分大方,出手闊綽,不拘小節,就算為人冷淡了些,但在不少人眼裏,也能稱得上一句矜貴。

去年,他在潭城呆了一年,據說在那邊得了個心尖上的寶貝,這下回來,不少過去跟他有些交情的人都在等着看好戲。

白宴倒是也沒讓他們失望。不僅飯局上滴酒不沾,女色不染,就連過去玩的那些游戲花樣,他也不摻合了,往那一站,眼神裏隐約帶着些鄙夷,仿佛他們這些家夥猶如蝼蟻一般。

北城的公子哥們,于是紛紛斷定,白宴在潭城的這一年,如果不是中了邪,那就一定是被歪門邪道換了芯。畢竟他爹白玄寧一直就有些玄乎,出了車禍都能全須全尾的回來。想來他這個兒子也不簡單,有樣學樣,讓人十分捉摸不透。

年曉泉倒是不知道這些事,她此時只覺得有些無法面對白宴,第二天回了店裏上班,甚至晚上還主動提出了要加班。

但老板覺得小姑娘模樣長得太好看,說什麽也不讓她晚回去。

年曉泉于是沒了辦法,只能慢悠悠地踱着步子往家裏走,打開門,看見沙發上的白宴,腿上擺着臺筆記本電腦,像是在跟人說話,便脫下鞋,輕手輕腳地回了房,剛剛換下身上的衣服,穿好睡裙,眼睛一晃,身體又被人從後面抱住了。

白宴此時像是一朝開葷、三日離不得腥,一見到年曉泉就忍不住的要靠上來,仿佛兩人同在一個屋檐下,如果不能時時刻刻地貼在一起,他都不能好好呼吸似的,特別是那一雙手,四處作亂,屢教不改,不是搭在年曉泉的腰間,就是往她的腿上蹭。

年曉泉被擾得實在有苦難言,見自己好好的洗着菜,白宴都能槍杆子驟立,她一時有如驚弓之鳥,趕緊轉過身來,一臉嚴肅地擡起頭,語重心長地說道:“亂想傷身,縱欲傷腎,你不要仗着年輕就不知節制,不然以後,可不知道要幾個六萬八才能救回來。”

白宴看着眼前年曉泉故作嚴肅的臉,知道她心心念念着那幾萬塊錢,一時低頭輕笑出聲,從口袋裏拿出一張銀行卡放在她的手上,點頭答好:“這裏是十萬,應該也能夠我傷個幾次了。”

當天晚上,年曉泉睡了個從未有過的好覺,夢裏她不僅把老太太和年玥都接來了城裏,還成了潭州師範的優秀女大學生,站在容緒的身邊,身披一朵巨大的紅花,被他拍着腦袋大聲表揚。

第二天,白宴接到北城那邊的消息,得連夜趕回去處理。臨走前,他抱着年曉泉溫存了一陣。他這兩天顧及年曉泉第一次,沒敢有什麽不該有的念想。此時要離開了,把人抱在懷裏,也只是咬着她的耳朵說了兩句羞人的話。

年曉泉因此一整天上班都有些魂不守舍,像是原本蒼白的人生染上了刺目的豔黃,往那一站,渾身上下都好似帶着白宴留下來的觸感。

兩天之後,白宴從北城回來,同時也帶來了潭州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和不學無術的顧析。他提着自己巨大的行李箱,打開碧灣小區的家門,對着屋裏喊了兩聲年曉泉的名字,沒有人回應。

他身後的顧析對于他和年曉泉的這個“家”表現得十分好奇,想着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地方,能讓白宴一個浪蕩慣了的人,做完事就一個勁的想往家裏趕,于是四處打看了一眼,覺得無甚特別,側過頭來,看輕聲發問:“我說,你這家裏怎麽空蕩蕩的啊?”

白宴站在原地,一時皺起了眉頭,拖鞋到年曉泉屋裏轉悠了一圈,許久之後,才拿出電話,打給那邊的林莫之,面無表情地開口說了一句,“年曉泉跑了,叫人把她找出來。”

顧析聽見白宴的話,一時愣在原地,向前邁了一步,張嘴表示驚訝:“跑了?什麽意思?騙了你的身子翻臉不認人?”

說完他見白宴目光冷冷地看過來,便有些尴尬的撓了撓頭發,小聲嘀咕:“不過,她哪來的錢跑路,你不是說,她平時最節約不浪費的嗎?”

白宴沉默一瞬,咬牙切齒地回答:“我離開之前給了她一張十萬塊錢的銀行卡。”

顧析眼睛一時間睜得滾圓,表情無比錯愕,而後一拍胳膊,很是篤定地下了結論,“好家夥,感情這還是有組織有紀律的騙財騙身吶!嗐,老白,這次咱才可虧大發啦!”

作者有話要說:??年師傅:人在江湖走,總有身不由己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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