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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柳夢瑩因為她這句話一時語塞, 動作僵在原地,臉上露出些許尴尬,許久之後, 她才垂着腦袋, 揉搓着手指,看似嘆息地說了一聲:“真羨慕你, 能有這樣不被辜負的青春, 清清楚楚知道自己想要些什麽。不像我, 從一生下來開始, 就有心髒病, 醫生說連結婚生育都做不到, 愛情就更不敢奢望了。”

說完,她将視線投向病房外, 像是透過視線,望見了走廊上的白宴一般。

年曉泉聽着柳夢瑩這一番話, 也不知她是在為自己和白宴的無疾而終感嘆,還是在嘲諷年曉泉的不識趣。

年曉泉抿了抿嘴唇, 看了一眼手裏的英語單詞簿, 開口告訴眼前的人:“其實青春, 除了愛情,還可以有很多其他值得期待的東西啊。你說你羨慕我,但其實我也很羨慕你。不用讀書都能考大學,英語說的比鳥都好。我奶以前就總說,人本來就應該是苦過來的,東方不亮西方亮,狗活啥樣人啥樣,但你看, 不管是你,還是我,其實都比狗活的幸福多了。”

她這話說完,柳夢瑩原來醞釀出來的悲傷情緒一瞬間被攪和得沒了影,她皺着眉頭看向地面,用略微哽咽的聲音說到:“狗又不憧憬愛情。”

年曉泉于是點了點頭,認真回複:“嗯,你說的也沒有錯,所以您比狗強。哎,您別這麽看我呀,怪不好意思的,我的青春,說起來也的确太普通了,只有打工、高考、和八百米。哦對了,還有額頭上冒出來的這兩顆青春痘,這東西好頑強啊,反複發作的,我進城之後才有的,我想,這可能也是因為你們城裏人比我們鄉下人更懂得青春的原因吧。”

柳夢瑩這下眼中滿含着不解,終于搭不上話了。

邵楓覃跟着白宴從外面走廊進來,右手放在病房的門把上,剛剛往下推開一些,聽見裏面年曉泉的話,動作稍稍一頓,低聲一笑,為防尴尬,便趕緊拉着白宴退開,隔了兩分鐘才又重新邁步進去。

年曉泉見到門口的邵楓覃,臉上一時有些複雜。她想到自己一個熬夜造成的貧血暈倒,卻是接二連三有人前來探病,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得了什麽不治之症,想到之前能有過這樣待遇的,只有他們小前村集體養殖場裏的那頭老花豬,兩百多斤,白白胖胖,半個村的人指着它過年,偶爾一生起病來,愁的也是各家各戶都睡不着覺。

邵楓覃不知道年曉泉此時心中所想。

他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眼神清澈,模樣清秀,仔細一看,還有一些眼熟,于是走上前去,對她笑了一笑,很是親切的問:“小姑娘,我們之前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他這話問出來,年曉泉還沒來得及回話,站在一旁的白宴便突然冷了臉色。他過去跟那群狐朋狗友沒少在酒吧、會所裏頭厮混,一般只要聽見男人開口問出這樣的問題,那一定就是居心不良。

于是,他邁步向前,攔住邵楓覃的目光,開口替年曉泉回答起來:“她就是上次我喊到家裏剪頭發的那個理發師,年曉泉,你們之前的确見過。”

邵楓覃平時事忙,大抵已經不記得這一茬,而且,當日他在邵家,也并沒有注意到旁邊的年曉泉。但此刻他見白宴一副護食的模樣,心裏不禁也生出了一絲逗弄孩子的樂趣,低頭抿嘴一笑,不說話了。

柳夢瑩站在一邊,發現自己有些多餘。她不大喜歡這樣的氛圍,于是對着身旁的這位邵家老大開口喊了一聲:“邵教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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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楓覃以前沒有見過柳夢瑩,此時聽見她這聲喊,便側過了頭來,溫和地笑問:“你好,請問你是?”

柳夢瑩看了看一旁的白宴,目光隐隐有些羞怯,不知道的人看着,說不定還會以為兩人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關系。她見白宴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連忙輕咳兩聲,輕聲回答:“我是柳夢瑩。”

白宴見邵楓覃面露不解,便開口解釋:“她就是小時候救過我的那個女孩兒。”

邵楓覃聽見這話,終于恍然大悟,笑了起來:“原來你就是當年救了小宴的那個丫頭。不錯,小小年紀就很有膽識,我聽說,你現在好像在國外讀書,怎麽回來了?”

柳夢瑩于是走到邵楓覃面前,也跟着笑起來:“我是學導演的。今年的課題是微型紀錄片。我從小就很喜歡南方小城市的人文,所以專門在那裏拍攝了幾個月,下個星期就回美國。”

邵楓覃的妻子是個南方人,也從事影視行業,他似乎對柳夢瑩的這個話題很感興趣,兩人站在一處開始攀談起來。

年曉泉插不上話,便也索性沉默,白宴見狀,開口以“需要靜養”的理由,把兩人送出了病房。

年曉泉于是重新得了清閑,坐在病床上,把白宴給她帶過來的雞湯喝完,見他回來,便擡起頭來,笑着問他:“原來柳小姐小時候救過你。”

白宴“嗯”了一聲,看上去并不十分喜歡她提起這個話題。

年曉泉把他的反應看在眼裏,撇了撇嘴巴,也不多問,只是心裏隐約變得有些五味雜陳起來。

年曉泉沒有在醫院多待,下午情況好轉,便跟着白宴出了院。

她這一次暈倒被送進醫院的突然,花了好幾百塊錢,之後再不敢晚上過度熬夜,聽了白宴的提議,幹脆跟楊安那邊請了假,留在家裏專心備考。

兩個月的時間在備考高強度的學習壓力當中顯得格外短促。

高考的倒數第三天,年曉泉買着火車票回了遷城。

白宴是北城人,也得回北城參加高考。但他沒有着急走,反而是悠悠哉哉的把年曉泉的火車票改成機票,跟着她一起回了遷城,落地之後,帶着她去了之前定好的酒店,房間是林莫之訂的,條件不錯,離考場也近。

年佑從學校趕過來的時候,白宴正在酒店的書桌旁邊給年曉泉糾正着考題上的英語語法問題。

白宴早些時候對年曉泉這個的堂哥印象還算不錯。之前他在小前村時,也聽不少人說過他小時候護着年曉泉一家的事。

可此時,兩人在酒店房間裏第一次見面,彼此眼中就湧現出了一股別樣的情緒。一個是帶了些挑剔的打量,一個則是莫名的敵意。

年曉泉沒有發現這兩人眉眼之間的各種官司,見年佑過來,便走上去,十分自然地拉住他的胳膊,先是笑着喊了他一聲哥,然後問他最近高考準備得怎麽樣。

白宴為此一整天臉色都不大好看。

第二天早上,他在去機場之前,站在出租車的外面,還不忘嚴肅囑咐年曉泉:“你現在不是小孩子了,跟家裏的男性,不管是長輩,還是同輩,都要注意避嫌。還有,你平時喜歡穿裙子,這沒什麽,但一定要注意身邊不懷好意的男人。”

白宴會有此囑咐,實屬有感而發。

年曉泉平時雖不算臭美,但到底是個妙齡女生,也許是小時候沒有條件,現在進了城,一到夏天,就特別喜歡穿裙子,特別是荷葉邊的連衣裙,她個子高,腿白又長,整個人脆生生的往白宴跟前一站,晃得他眼睛都不知往哪裏放。

白宴為此,特地讓人從英國訂了五套手工連衣裙回來。

年曉泉高高興興地接到手裏,穿在身上覺得比過去自己買的都要好看,于是對着鏡子轉了一圈,問他:“多少錢買的呀?你不會又亂花錢了吧。”

白宴看着眼前的年曉泉,使勁把眼神收回來,“啧”上一聲,神情自然地回答:“那天去遛狗,路上遇見有人擺攤兒,三十塊一件,買四件送一件。我看買的人不少,就過去拿了五件。”

年曉泉低着腦袋不疑有他。因為她收到的這幾件衣服,全身上下沒有找着一個标牌,雖然款式材質看上去不錯,但想來不會是什麽名牌産品,于是,她心安理得地收下,當天晚上特地給白宴做了一頓紅燒肉,算是謝過。

打那之後,白宴似乎就迷戀上了打扮年曉泉的樂趣,隔三差五便會從外面的“攤子”上給她捎回來幾件連衣裙,又或是漂亮的鞋子。

年曉泉望着衣服櫃子裏突然多出來的十來件衣服,想着就算不貴,但也屬實過于浪費。于是張嘴問了一聲白宴攤子在哪兒,她想挑兩件穿不出去的退回去。畢竟這衣服即使不适合自己,但款式實在舒适大方,性價比極高,想來那攤子上攏共就那麽些件,與其自己買來壓箱底,不如退回去,讓其他普通人家的姑娘,也能買回去高興高興。

白宴心中“咯噔”一響,臉上表情雖依然淡定,但心裏早已是苦不堪言。

他坐在沙發裏思考了一陣,見年曉泉望向自己,便索性張嘴胡謅起來,告訴她,“現在城裏到處是城管,那攤子到處流竄,哪裏有什麽固定的地方,況且,衣服這東西本就屬于消費品,最多錦上添花,你要說穿上一件衣服就能一瞬間豔驚四座,脫下之後像草雞落地,那其實不現實,畢竟,一件衣服能把人烘托出來的,都得是一個人本來就應該有的氣質,比如顧析,你要讓他穿一件大幾十萬的高級定制衣,往街邊一站,他也不會迷倒萬千少女,畢竟,顧析的醜是不受一般外在因素影響的。”

年曉泉被白宴難得的打趣逗笑,一時也忘了自己想把裙子退回去的事。

如今,年曉泉把白宴送出酒店大廳,穿着她平時最喜歡的一件薄荷綠一字領連衣裙,點頭告訴他:“你放心吧,我平時穿裙子,裏面都有打底。倒是你,進了考場之後要注意審題,劉老師都說了,有些題你其實都會,就是粗心容易算錯。”

說完,她又怕自己給了白宴太多壓力,便繼續小心翼翼地加了一句,“不過你也不要太過緊張。高考嘛,今年不行咱們就明年再來,你看我,不就是隔了一年才參加高考的嗎?”

說話間,她意識到白宴原本就是留級了一年的,一時自覺說錯了話,眼睛一下子睜得圓圓的,嘴邊的肌肉下意識一鼓,臉上露出些許不打自招的心虛來。

白宴看見她的樣子,佯裝不悅地皺了皺眉,等她擡起眼睛來,偷偷瞄了自己一眼,他才突然伸出手,将人抓住,一把抱在了懷裏。

出租車司機大熱天心情本就不暢,如今見到外面的兩個小情侶一聲不響竟擁抱了起來,看那架勢有些難舍難分,他生怕他們等下子一時興起還要再來個深情的吻別,畢竟,他對這類乘客也算經驗豐富,想到那時候,兩張嘴皮子貼在一處,一時半會兒根本拉不開,于是,趕緊按下喇叭,十分擔心地催促了一聲。

年曉泉平時臉皮有些薄,此時被司機吓得臉上一紅,趕緊從白宴的懷裏掙脫了出來。

白宴倒是顯得不大在乎,只是略微垂下頭,低笑一聲,手指把她耳朵邊上散開的幾縷撩上去,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劃過她耳朵後面薄薄的皮膚,開口說了一句:“你才是,不要太有壓力,實在不行你就再陪我多讀一年…”

他話還沒說完,年曉泉就吓得趕緊把手擡起來,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語氣兇巴巴的,“你胡說什麽呢?呸呸呸,誰要跟你多讀一年!你要是考不上,咱們只能去街上賣藝!”

白宴被她的手捂住嘴,她手上護手霜的味道傳進自己的鼻子裏,被夏天的熱氣揉弄,顯得也有幾分躁動。他于是點了點頭,把她的手拿下來,放在嘴邊親了一口,見那頭的司機看向這邊,跟看電視劇似的,眼裏還發着光,便輕咳一聲,打開了出租車的後座門,看着年曉泉說到:“行,只要你高興。你想做什麽我都可以陪你。”

說完便也不管其他,留下一臉通紅的年曉泉,自己上車走了。

年曉泉站在原地,覺得美色可真是擾人心智,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臉,有些心虛地擡頭四處看了一眼,等情緒緩和下來,才轉了身,抿住下意識揚起的嘴唇,低着腦袋回了酒店。

高考的三天,年曉泉過得有一些煎熬,中途還小小地感冒了一次,等最後一門考試結束時,她從座位上晃晃悠悠地站起來,望着窗外一大片的陽光,只是恍如隔世。

楊安因為她高考的事,特地讓店裏放了她一個月的假。年曉泉于是得以回到小前村,難得陪着老太太和年玥,在家裏過了一段時間踏實日子。

白宴自從回去北城後,便顯得很是忙碌,偶爾晚上打着電話過來,跟年曉泉聊着聊着都能傳來呼吸的聲音。

白玄寧在白宴高考的第二天據說也回了北城,他的出現,不僅讓北城一大群世家子弟大吃一驚,就連白家內部,也是一陣兵荒馬亂。

特別是原本計劃着上位的白家養子白擎,咬牙切齒,看上去像是活活老了十幾歲。

白擎這人外表看上去怯懦,但其實內心十分暴戾,同時圈養了好幾個情人,因為異于常人的癖好,經常把她們私下裏折磨得渾身傷痕。

白玄寧回歸之後,白擎心中的苦悶無處訴說,在外裝出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樣,回到家裏,便只能一個勁的在床上折騰女人。他那新收的小情今年才剛十九歲,也許是有些忍受不住了,拿着屋裏的水果刀,二話不說把人捅了個對穿,血流了一地,據說現場很是殘忍。

白宴跟着白玄寧去醫院看了一眼,搖頭晃腦,仿佛在給人進行超度。

父子倆對于彼此的出現心知肚明,卻又不得不做出一些意想不到的神情。兩人于是你來我往的打了一個多月太極,等白氏從國外調來的總經理走馬上任,白宴才終于被放出來,重新回歸了自由的生活。

年曉泉在七月下旬時,接到了潭州師範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她收到通知書的第一時間,給之前幫她補習數學的劉老師去了個電話。之後,又跟楊安和老楊也道了個喜。最後,找出抽屜裏,她仔細夾在戶口本裏的容緒的名片,按着上面的號碼,發過去了一條短信——容先生,我是當初您在月色遇見的那個發型師小年,雖然您可能已經不記得我了,但是我還是想告訴您一聲,我考上潭州師範的藝術設計系了。謝謝您當初的那一番話,我以後會繼續努力的。

年曉泉發過去之後,其實沒有期待自己的這條短信得到回複。只覺得,自己應該給曾經幫助過自己的人一個滿意的交代。

但沒有想到,幾分鐘之後,她的手機震動一聲,容緒的短信卻回複了過來——我記得你的,小姑娘,加油,世界很好,未來可期。

年曉泉看着手機裏短短的一行字,心裏也不知怎麽的,泛起了一股既酸澀又暖和的情緒,眼睛也跟着漸漸紅腫起來。她趴在床上,抱着手機來回滾了一圈,剛把臉埋在枕頭裏小小的眯了一會兒,那頭小前村的老太太就打來了電話。

老太太此時正在跟自己的叔母收拾家裏剛種的西紅柿,聽年曉泉在電話裏說自己考上了大學,紛紛像個孩子似的拍手叫好。

叔母今年已經九十多歲了,是老太太娘家現在僅存的一位長輩,老人家平時耳朵不大靈,但口齒依然清晰,此刻對着電話裏的年曉泉,笑嘻嘻地問:“幺幺考上哪個大學啦。”

老太太年輕時沒有讀過書,她那時有錢人家的孩子大多是上私塾,對于大學也沒有概念,只是知道,那是個文化人才能去的地方。

年小泉笑了笑,怕她耳朵不清楚,便大聲說道:“考上師範大學,潭州師範大學啦。”

老人家一聽連聲答好,“哦,吃飯大學啊?吃飯大學好啊!那你在學校裏學什麽吶?”

年曉泉憋着笑,回答:“學設計,藝術設計。”

老人家不懂設計,也不懂得藝術,但她對于吃飯一事造詣深厚,在經歷過饑荒年代的老一輩人眼中,粒粒糧食都是天地萬物的饋贈,吃飯這樣的事一點不比國家大事要簡單,于是,她點了點頭,鼓勵年曉泉:“好啊,好啊,那你在學校裏,要努力學習,好好吃飯。”

年曉泉因為老人家的話,整個人笑得前赴後仰。

當天晚上,楊安娜和傅娉婷聽說年曉泉得到錄取通知書的事,也紛紛跑到碧灣小區前來恭喜。

她們聽她說了祖叔母的事,也開始跟着大笑。三個人年紀相仿,如今又都放了暑假,為慶祝年曉泉正式考上大學,其中膽子最大的傅娉婷,便提議一起去酒吧看看。

傅娉婷在美國時就是酒吧的常客。

她倒是不想把年曉泉帶壞,只是覺得她如今畢竟已經成了年,又是準大學生,也應該去見一見人類釋放熱情的地方,不能再做那個只知埋頭念書的乖寶寶。

于是,她把年曉泉仔仔細細上下打扮一陣,化了個适合酒吧氣氛的妝,又打開年曉泉的衣櫥,看着裏面一排T&D高級定制的連衣裙,每件都是大十幾萬的私人珍品,還有兩雙意大利拍賣回來的鑲鑽平底鞋,其中有一雙她當初還競拍過,只是她那時手頭零花錢拿去做了投資,算不上財大氣粗,眼看心愛的鞋子被人拍走,回到酒店後還沒忍住咒罵了幾句那位拍下來的“冤大頭”,沒想,這“冤大頭”就在自己身邊,還是自己的親表哥,她一時臉上神情有些複雜,很是羨慕地“哎”了一聲,聽年曉泉告訴她,這些都是白宴從地攤上淘回來的“便宜貨”,傅娉婷搖着腦袋,終于無比嫌惡的對着楊安娜輕聲嘀咕起來,“淘?他那人吃飯張嘴都嫌麻煩,能上攤子上去淘衣服?啧,我看他這不像是在談戀愛,我覺得倒是更像在養閨女。”

好在年曉泉沒有聽見傅娉婷的話,不然,她一準會被那些衣服的價格吓出個好歹來。

三個人在酒吧找了個合适角落坐下,點了酒,開始對着來來往往的人群挨個點評;長得好看的點評長一些,長得難看的便一嘴帶過。等七七八八的雄性生物都被她們說得差不多了,三個人不知不覺也已經各自喝下了三四杯酒,楊安娜一時醉意上頭,見場子中間開始放音樂,高呼一聲,便邁着同邊手,小跑加入了那邊群魔亂舞的人群。

傅娉婷倒是顯得淡定許多,只是膀胱有些受不了,上完廁所回來,眼看有服務生鬼鬼祟祟從自己的卡座離開,托盤上還放着兩杯酒,沒有見到年曉泉的影子,便給楊安娜和她各自打了電話,只可惜沒有一個人接。

傅娉婷于是抓來旁邊的服務生,問他:“剛才坐在這裏的人呢?”

服務生看了傅娉婷一眼,回答:“好像是被人帶走了。”

傅娉婷皺起眉頭,顯得有些兇殘:“誰?”

服務生被吓得往後退開半步,搖搖頭道:“不知道,應該是到樓上去了。”

傅娉婷見狀也不再等楊安娜,自顧自地轉身往樓上跑。

零度酒吧在潭城當地十分有名,地方很大,樓上是洗浴中心和酒店,一個老板開的。

傅娉婷上了二樓,剛剛準備去裏面的前臺問話,冷不丁的看見了站在一旁的林莫之,走過去,看着他問:“林叔你怎麽在這兒?我哥是不是也來了?”

林莫之看見傅娉婷,嘆一口氣,老實回答到:“娉婷小姐,你剛才去哪兒了,年小姐被人下了藥,差點給帶走。”

傅娉婷聽他這麽說,臉上露出些許愧疚,“你們把人救下來了?”

林莫之點點頭道:“少爺送過年小姐一個跟蹤項鏈,今天正好過來遇見,就把人帶樓上去了。”

傅娉婷一愣,“帶樓上去了?帶樓上哪兒了?”

林莫之老臉一紅,“當然是帶到房間裏去了。”

傅娉婷聽完他的話,半天沒有回答,只是手裏的手機,“嘭”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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