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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年曉泉因為呂教授的一番話, 像是又一次找到了上學時的熱情。

第二天,她将工作室裏看中的兩個後輩雙雙喊進辦公室,跟他們提了提自己九月份即将去往意大利讀研的決定, 同時, 也開始将工作的分配進行了些許傾斜。

其中一個年輕一些的,望着年曉泉的臉, 便忍不住問了:“年姐, 你現在可是最炙手可熱的時候, 網絡上的人氣那麽高, 狠心營銷一把, 說不定就能成為咱們圈裏第一個國民級的流量造型師。你現在去出國念書, 不是把這些東西拱手讓人了嗎?”

年曉泉看她一眼,笑着回答到:“那些流量, 都是犧牲自己的私人生活和話題度才能得到的,咱們做這一行的, 不缺這些。”

說完,她也沒有再多說些什麽, 揮手讓兩人離開, 坐下來, 給傅娉婷去了一封郵件,在信裏說了些希望她早日回歸的話。

年曉泉在給沈倩做完一整個《歌者》節目的造型之後,她的孕期進入了七月。

醫生将手裏的超聲檢查圖片拿出來,笑着告訴她:“恭喜,懷了個雙胎。”

年曉泉坐在座位上,得到醫生這一句話,臉上神情很是驚訝,而後又帶上了巨大的驚喜。

她身邊的白宴倒是憂心忡忡, 皺着眉頭問:“雙胎會不會容易出問題?”

醫生搖頭說到:“怎麽會呢,年小姐現在的狀态保持得很好,雖然說,雙胎大多比預産期要提早出來一些,但年小姐一胎的時候其實就早産過,這一方面心理壓力應該不大。”

白宴聽見醫生這一句話,皺着眉頭,似乎覺得哪裏有一些不對勁。

年曉泉聽醫生提起自己的“早産”,立即将頭側了側,避開身邊白宴的眼神,裝作不經意地開口問起了其他的注意事項來。

白宴于是跟年曉泉在醫院門口分開,回到辦公室裏,将梁秘書曾經發給自己的文件拿出來看了一眼,發現上面容媛的出生日期,并沒有早産的跡象。他想到之前在醫院裏,年曉泉臉上一閃而過的慌亂,心中冷不丁的,生出了一股子荒唐的猜測來。

他于是猛地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身旁正在報告的秦秘書被吓了一跳。

白宴見狀頗為嫌棄地看他一眼,低聲問道:“你覺得,那個容媛長得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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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秘書想了好幾秒,才意識到白宴口中的“容媛”是誰,為了确認,還輕聲問了一聲“您是說年小姐和前夫的那個女兒?”

說完,他見白宴臉色難看起來,又立馬開口回答:“嗐,那能怎麽樣,跟她親爹似的,整天端着個臉,一點兒沒有孩子的可愛,腦袋特別圓,打老遠一看,跟肩膀上種了顆大頭菜似的。”

秦秘書說完,很是期待地看向自己老板。

可白宴對于這樣的回答顯得并不滿意,他忽的笑了起來,重新坐進座位裏,将手裏的文件遞過去,很是平靜地說到:“明天你就去海市把鶴北灣的事情談下來,如果那邊沒有進展,你也不用回來了。”

秦秘書聽見白宴的話,一時只覺兩眼發黑,仿佛自己一瞬間成為了一只被流放的哈巴狗,可憐兮兮地推了推臉上的眼鏡,模樣看着,別提有多委屈了。

幾天之後,梁秘書将容媛跟白宴的DNA檢測報告放在辦公桌上。

白宴拿過來看了一眼,也許是之前已經有過無數的猜測和預感,此時臉色看上去很是平靜,只是放下手裏的文件,深吸了一口氣,從辦公桌前站起來,走到一旁的高臺邊上,拿起上面的古董筆筒喝了一口,發現裏面沒有水,又仔細看了一眼,發現不是杯子,這才面無表情的将東西放回了原處,咳嗽一聲,低聲說到:“秦海河可真是給我找了個好東西,跟他說一聲,今年過年之前,都不用回來了。”

秦秘書或許永遠也不會想到,自己曾經千辛萬苦替老板拍賣回來的古董藏品,此時竟成為了自己無情的罪狀。

他去了海市之後,其實已經痛定思痛,深刻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他覺得,雖然那小丫頭片子是年小姐跟前夫生的女兒,但那小東西畢竟也是從年小姐肚子裏蹦出來的,按照自家老板這麽個癡情的态度,年小姐平時肚子裏即便蹦出來的石頭,他說不定也能睜眼說那是一方絕世好玉。

于是年曉泉揣着肚子裏的兩塊好玉,七月下半旬,終于發動了。

年曉泉這一次生産,外面守着的家裏人,比第一胎生容媛時要多上許多。

小前村年家的老太太過來了,白家的白玄寧過來了,就連邵家老太太、她那血緣上的外婆,還有當初跟年曉泉有過幾面之緣的大舅舅邵楓覃也過來了。

邵家老太太上個月才得知了年玥的身份,一直郁郁寡歡。她想要将女兒從北城接回來,奈何白玄寧那邊态度十分強硬,年玥本人也很不争氣的做出一副離不開這個男人的樣子,哭着喊着不肯走。

老太太一時氣了個仰倒,得知自己還有個外孫女,轉頭就來找年曉泉。可沒想自己的外孫女也被白家人叼在了嘴裏,甚至更為過分,肚子都揣上了,她一時忍不住,終于大罵起來,“這挨千刀的白家,生個孩子沒屁/眼兒”,可罵完之後一想,這孩子生出來,也是自己的曾外孫,老太太立馬又捂住了嘴,連忙就地開始“阿彌陀佛”起來。

年曉泉這一次雖然是早産,但因為調理的不錯,加上心情不如一胎時沉重,整個流程很是順利。

從中午有了分娩前兆,到被推進産房,再到順利将兩個孩子生下來,總共三個小時,并沒有受太大的苦。

等孩子被抱出來後,一群人立即滿是新奇的挨個圍了上去,就連平時一向嚴肅冷漠的白玄寧,也忍不住看着護士手裏那兩個皺巴巴的小東西露出了笑臉來。

邵家老太太在這些人裏年紀最長,見識最廣,望着自己的寶貝曾外孫女,喜笑顏開,當即下了評斷:“哎呀,這小丫頭長得真好看,眉毛跟我們清清小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年玥的原名邵沐清,小時候跟白玄寧有過幾面之緣。只是那時候的白玄寧不太愛搭理身後那個腦子不太靈光的小笨蛋。此時,他聽見邵家老太太的話,咳嗽一聲,便很是冷靜地開口說到:“媽,您看的那個是兒子。”

邵家老太太一聽這話,立即扒開襁褓的衣角,發現下面果然有一根小東西,一時臉色尴尬起來,抓來身邊另一個護士,低頭看向她懷裏的孩子,面露喜愛道:“對對對,這個更好看,這個才像,哎呀,這個小丫頭,眉毛跟我們清清小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邵楓覃在旁邊有些看不下去了,輕聲說到:“媽,人小姑娘壓根就沒長眉毛。”

邵家老太太看他一眼,很是嫌棄的開口教育起來:“就你有眉毛,你出身時全身都是眉毛!”

白宴沒有跟外面的那一群人瞎攙和。

他在得到許可之後,立馬進了産房右側的觀察室,看着躺在一旁的床上、昏昏欲睡的年曉泉,沒忍住,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吻,見年曉泉睜開眼睛,便抵着她的額頭,說了一聲:“幺幺,謝謝你,又給我生了一對孩子。”

年曉泉此時意識并不十分清醒,聽見白宴的話,也只是輕輕地“唔”了一聲。

她第一胎生下容媛的時候,因為孩子早産,容緒和老太太心裏擔心孩子,便一直守在保溫箱那裏,此時,她聽見外面的歡聲笑語,感覺到白宴死死握住自己的手,心裏那些隐約被人忽視的失落終于一點點在他的安撫下變得飽滿起來,她于是微微地勾起嘴角,将臉靠在兩人的手邊,閉上眼睛,緩緩地睡了過去。

年曉泉在醫院裏住了四天,第五天時,得到醫生的許可,被邵家老太太接去了邵家別墅裏靜養。

邵家這個別墅,十年之前,年曉泉來過一次。只是這次,她有了一個不一樣的身份。

年曉泉于是站在走廊的盡頭,像是忽然之間生出些許恍然的情緒,好似時空也跟着扭曲了一般,讓那些過去的片段,都變成了現實陽光下一粒一粒的沙子,飄蕩在自己空曠的身體裏。

邵家老太太早些時候跟年曉泉有一些生疏,可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她無微不至的照顧已經讓年曉泉心生感動,加上她時不時的在年曉泉耳邊說些年玥小時候的趣事,兩人無形之中,更是多了些旁人無法代替的血緣親昵。

老太太或許是知道年曉泉心裏對白宴有火。

每每白宴過來看望自己的妻兒時,邵家老太太都會親自出馬,守在門口,對他冷言相對,做出一副十分理直氣壯的嫌惡表情來。

年曉泉的奶奶是農村婦女,一輩子不愛跟人計較,自知得了白玄寧的恩情,在白宴面前很少會說些什麽重話。

可邵家老太太與她不同,她在白宴面前,一向固執的很有底氣,那一副對着白宴劈頭蓋臉教育的樣子,直把窗臺邊上看戲的年曉泉逗得直樂。

邵楓覃瞧見年曉泉笑起來的模樣,敲了敲門,走過去,站在她的身邊,也往樓下望了一眼,笑着說道:“你要是喜歡看老太太教訓阿宴,直接說一聲,她一天能給你表演個十來種方法不重樣的,偷偷告訴你,阿宴以前上學的時候,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太太喊他念書,他要是敢說一句不願意,老太太立馬躺在地上說自己的心髒病犯了。”

年曉泉聽見邵楓覃的話,一雙眼睛都忍不住笑彎了,她其實在剛開始得知邵楓覃是自己舅舅的時候,心裏是有些許畏懼的,畢竟,作為一個大學教授,文化人在年曉泉眼裏,一向高不可攀,可如今,她見邵楓覃竟然也有這樣風趣的一面,心裏那些局促的情緒一時間也不禁緩和了不少。

邵楓覃看着眼前年曉泉,像是一瞬間想起了自己離家多年的妹妹,他眼中帶着滿溢的慈愛,擡起手來,小心翼翼地放在年曉泉的頭發上,見她并沒有反感,便嘆氣使勁揉了揉,告訴她道:“我聽說,你出了月子之後,有去意大利讀研的打算,這很好。孩子的事,你不用擔心,就把他們留在邵家吧,老太太現在整天催着你那幾個表哥表姐生孩子,要是她知道你願意讓她照顧這兩個小寶貝,她啊,一準高興得合不攏嘴。”

年曉泉聽見邵楓覃的話,沒有想象中的高興,她手指摳着自己的衣袖,眼睛低垂下去,像是有些不敢看的樣子,沉默了許久,才開口輕聲說了一句:“可是,我這個孩子是我在婚內懷上的,以邵家的家風,老太太…她會不會…會不會不喜歡?”

邵楓覃一時間有些發愣,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年曉泉的意思,使勁搖了搖頭,厲聲看着她道:“你怎麽會這麽覺得!這個孩子怎麽來的,親爹是誰,這都沒有關系,家裏人只在意你過的好不好。說句不好聽的,別說你這兩個孩子親爹就在下面,就算他們不知道是哪個男人的,只要是你的孩子,我們邵家,就有他們住的地方。”

年曉泉聽了邵楓覃的話,牙齒咬住下唇,一時竟是有些哽咽起來。

她從小沒能生長在一個安逸受寵的家庭環境裏,過早的獨立也讓她忘記了依靠別人的感覺,以至于長大之後,在得到他人的關懷和扶持之時,她會下意識地感到恐慌、不安,好似那些美好與愛慕,下一刻便會因為自己的不完美離去,而此時,在聽見邵楓覃的這一番話後,年曉泉很是難得的,沒有因為對方的好意而心生忐忑,或許是因為知道,他們擁有着無法質疑的血緣羁絆,也因此,在這個世界上,他們注定可以成為一對彼此依靠的人。

邵楓覃見年曉泉低着腦袋不說話,臉上嚴肅也緩和下來,他轉身回到孩子的小床邊上,笑着說到:“還有,你的大女兒,你要是想自己帶在身邊就帶去吧,我有學生在意大利,我會讓他多照顧你一些,我聽說,那個孩子的親爹現在就在國外?”

年曉泉知道邵楓覃并不曉得容媛真實的身份,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開口解釋道:“大女兒…其實也是白宴的。”

邵楓覃聽見她這句話,眼睛忽的一下睜得滾圓,兩秒鐘後,一拍自己的大腿,張嘴罵了起來:“好啊,這個小兔崽子!我以前就知道他不是什麽好東西,現在禍害到我親外甥身上了,你看我等下不扒了他的皮!”

邵楓覃說這話時神情十分嚴厲,語氣顯得粗俗,甚至少見的丢了平時文人的雅态,可這般模樣,看在年曉泉眼裏,卻讓她忍不住偏過頭,用手按了按自己有些濕意的眼角。

老太太進來看見年曉泉的動作,連忙“哎喲”一聲,跑上前來,哭天喊地道:“我的寶诶,月子裏可不能哭啊,你舅舅跟你說了什麽惹你不高興了,我揍他!”

年曉泉見狀,連忙抓住老太太的手,使勁搖了搖頭,笑着告訴她:“不是的,外…外婆,我沒有哭,我只是…我只是有些感動,我第一次聽見自己的…娘、娘家人說這些話。”

邵老太太得到她這一句話,臉上怒意褪去,而後變得無比心疼起來。

她一把坐到了年曉泉身邊,将她抱進懷裏,哽咽着說道:“不哭就好,不哭就好。當初你媽媽走丢,我這心裏幾十年沒好受過,現在你呀,一定要好好讓外婆保護保護你。你放心,白家那臭小子我從小教育到大的,我知道你不想見他,還敢翻牆,哼,昨兒個,我特地讓老金買了兩條狼狗回來,咱們家前後兩個門,挨個放上一只,他那怕狗的性子,量他也不敢再動這個心思。”

年曉泉聽老太太這麽說,一時擡起頭來,愣愣地問:“白宴怕狗?”

老太太點一點頭,随意答到:“怕呀,他小時候被小萍關在後山,吓過好多次,所以可害怕了。”

年曉泉皺了皺眉頭,顯得有些疑惑:“那我記得…他以前高中的時候還養過柯基呀。”

老太太撇了撇嘴,不高興道:“誰知道呢,他那一段時間跟中了邪似的,專門讓人出去挑個頭小、還會撒嬌的狗,我那會兒還以為他是送人的呢。”

她話音剛落,邵家其他幾個小年輕便呼呼啦啦地推門走了過來。

年玥同輩的邵家人裏,只有她一個親生女兒,所以此時,一大屋子的人中間,只有年曉泉和老太太兩個外姓人。

邵家這群小輩倒是也不見外得很,見到那個據說把白家狼崽子收服了的小表妹,眼中很難不帶着些好奇的打量。

年曉泉被他們一群人盯得臉上發紅,眨了眨眼,便忍不住低下頭去。

打頭那個臉圓圓的,見狀立即湊了過來,笑嘻嘻地說到:“年老師,沒想到你居然是我表妹啊。我跟你說,我們公司裏有兩個小姑娘,可喜歡你了,當初《創造生活美》的節目出來,她們一集不落地追,整天還對着你喊老公。”

年曉泉得到她這句話,一時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看着她問:“我嗎?”

邵欣然“嗯”了一聲,大聲說道:“怎麽,你還不知道啊?網上還專門有人扒你的服裝,整天蹲在你工作室門口拍你的每日穿搭呢,都說你是行走的衣架子,品牌推薦燈箱。”

年曉泉紅着臉,撓了撓自己的耳朵,小聲回答:“我其實就是瞎穿,很多品牌都是跟工作室有合作的而已。”

邵欣然“啧啧”兩聲,忍不住感嘆到:“唉,你這真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呀,你看像我這種大頭大/胸大屁股的,穿什麽衣服都沒你那個高冷氣質的範兒。”

年曉泉因為她這句話,還真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而後捂着嘴笑,輕聲說到:“但你的身材也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這樣吧,如果你需要的話,我等會兒給你搭配幾套出來,你以後,就按着那個款式穿就好。”

邵欣然聽完,立馬大喊一聲“愛你”,而後握住年曉泉的手,跟革命同志地下會晤似的,左右搖擺了一陣,此時,另外兩個表姐瞧完了孩子,聽見這邊的動靜,也紛紛小跑了過來,聽見兩人的對話,立即對着年曉泉“撒嬌”,讓她千萬不能厚此薄彼。

老太太平時見慣了自己這群孫兒孫女插科打渾,此時見他們圍着年曉泉說話,連忙将人一個個拎起來,嚴肅教育道:“你們湊什麽熱鬧,喊你們生孩子的時候個個裝死,讨人嫌倒是個頂個的強,那缺心肝兒的白家都得了三個崽了…”說着說着,她意識到自己這話将自己的外孫也帶了進去,立馬又住了嘴,惱羞成怒道:“滾滾滾,你們都給我滾。”

年曉泉被老太太這一番話逗得整個人笑得合不攏嘴,看着床上兩個團子似的閨女兒子,靠過去,用手指挨個點了點他們的鼻子,長長地嘆了口氣,緩緩說到:“寶寶,你們可要快快樂樂長大呀,你們有這麽多人愛着呢。”

兩個孩子大抵聽不懂年曉泉這一番深情的催促,躺在床上,“咯吱”一聲,只能笑着流出一泡貓尿來。

年曉泉出月子那天,她的徒弟趙嫣帶來了金鑼巷裏的幾個大媽代表。

白宴将金鑼巷收過去後,并沒有立即組織拆遷,而是将巷子裏的環境先改造了一通,在原有的基礎上添加了不少旅游景區的店面,整個巷子看上去,洋氣寬敞了許多。

大媽們因為受了白氏集團的恩惠,所以對白宴這麽個男狐貍精也沒法說出太難聽的話來。

一群人進門之後,面帶笑容,手裏拿着各自家裏做的小衣服給年曉泉看,見到兩個小不點兒後,嘴裏稱贊誇獎的話簡直不絕于口。

年曉泉對于她們的來訪也顯得很高興,起身送她們離開了,一群老太太還在那裏語重心長地感嘆着。

“哎,曉泉那個閨女,跟白家那個老總長得簡直一模一樣,也太好看了。”

“可不是呢嘛,要不說那男狐貍精要命呢,一個小夥子長成那樣,分明不就是故意來勾引咱們已婚婦女的嗎?”

“哎我說,你怎麽還叫人家男狐貍精呢?咱們不都是說定好了嗎?禮貌友好一點兒,叫人家缺德分子!”

“哦對對對,缺德分子,不過這缺德分子長得的确好看,小容吧,雖然為人體貼,但年紀畢竟大了點兒,在一起生活缺了點激情。”

“嚯,你當初可不是這麽說的。”

“我當初說什麽了,我當初什麽都沒說!曉泉跟誰在一起,我就說誰好,這有什麽錯,有本事,你別拿人家男狐貍精的拆遷款吶。”

“沒錯沒錯,要我是曉泉,我也得選男狐貍精,哦不對,缺德分子。真的,要是咱們年輕個幾十歲,為了孩子長得好看都得這麽選,平時放在家裏,就算不吵架,多看兩眼,連飯都能多吃下兩碗。”

“哎喲老林啊,你可少吃點吧,你再多吃兩碗,一準都要一百八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也不知道啥時候完結,随緣吧,碰上倒黴催的歐洲杯,俺的傳統藝能思路全無,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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