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1、龍宮打探
船漸漸駛離靈山,傍晚時分,天邊起了雲霧,黑壓壓的雲層從天的盡頭向另一頭席卷而來,好似要吞噬掉整個天空。燥熱,沉悶,重重的壓迫得人無法喘息,随着一陣巨響,一場暴雨如期而至。
溫延站在船頭,道遠走過去。“怎麽忽然下那麽大的雨。”
“有聽過龍的傳說嗎?”溫延問道遠。
道遠搖了搖頭,道:“沒有。”
只是過了一會兒,又遲疑着,開口:“不過聽聞在民間,有些地方鬧旱災都要找道士祭天敬神,那些道士就讓村民把貢品扔到海裏給龍王吃,說是龍王管水,給了龍王貢品就會下雨,可是這個道理?”
道遠又追問:“龍王真愛吃童男童女?可他不是神嗎?神怎麽能吃人呢?”
溫延似乎有點後悔問道遠這個問題,道遠的話可不是一般的多。
“你問題到多,到底想我回答那個。”溫延反問。
道遠用滿是期待的眼神望着男人,也不回答,只是望着。
溫延便知道了他的答案,他也不問了,只是自顧自的答他:“龍王愛不愛吃童男童女我不知道,我又沒有天天在宮龍待着。不過民間說龍王管水是有道理的,只是下不下雨又不是他說了算的,又何必去祭海。”
溫延問:“你可知龍族最寶貴的是什麽?”
道遠不敢馬上回答,想了想,才小心翼翼的答道:“龍鱗?龍眼?難不成是龍筋?”
溫延笑:“我還龍皮呢,你怎麽不一樣一樣說過來。”
道遠此刻只好搖頭,說自己不知道,不過他本來也不知道。
溫延告訴他:“他們龍族最寶貴的是他們的淚。”
“淚?”道遠不可思議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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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傳聞龍的淚可以醫治百病。”
“既然如此,宮龍的大門定要被人踏破了,定有很多人來求眼淚。”道遠說道。
“只是可惜……”。
“可惜什麽?”
“龍不流淚。”
“不流淚?那怎麽……怎麽你說?”
“龍族是不愛流淚,可以說很難有能打動他們事情讓他們哭。傳說重的龍幾百年,甚至幾千年才流一次淚,有些龍一輩子也不會流一滴眼淚。”
“世道如此艱難,他們怎麽就不哭呢?”道遠氣鼓鼓的抱怨着。
溫延覺得好笑,看着他,诙諧的打趣道:“世道艱難,那也是百姓,人家是龍族,住着龍宮,吃着海鮮,哪裏需要哭。”
“我們現在去哪兒?龍宮嗎?”道遠問。
溫延也不回答,只是反問:“你想去嗎?”
道遠點頭,又問:“我們去哪裏做什麽?求眼淚嗎?”
道遠故作神秘的回:“不是求淚。”
“那去幹嘛?”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去找個人。”溫延答他。
“我們可是要去抓龍?”道遠問。
“抓龍,你當我是什麽江湖道士,我可不和龍打交道。”
“那他為何會在龍宮?”道遠好奇的問溫延。
“我和你也不是龍,不一樣要去龍宮。”溫延如此反駁他。
“我們去找他做什麽?”
溫延不知如何回他,道遠好似發覺了,再問:“是好事還是壞事?”
“不好也不壞。聽說那人喝了龍的眼淚。”
“你不是說……龍不流淚嗎?”
“是啊,所以我也好奇,他是如何做到的。”溫延望着暗沉沉的天,對道遠說:“所以我們要去看看。”
他往溫延身邊靠了靠,溫延打着傘,他感覺到了道遠的靠近,也沒有什麽話,只是靜靜的望着海面。
“吃吧。”溫延忽然把定海珠拿到道遠面前對他如此說。
道遠看了看那碩大發着幽蘭白光的珠子,有點難以下口,謹慎的用雙手捧起來。“那麽大一個,我吞下去會不會卡在喉嚨裏面?”
溫延見他一副認真的模樣,“哈哈”大笑起來。他道:“你還真想吞下去,與你玩笑罷了。”說話間,溫延就把珠子推入了道遠體內。只是一瞬的事情,道遠自己都沒有發覺,沒有疼痛感,一下就好了。
“好了,下去吧。”溫延指了指海水,對道遠說。
道遠往前面走了幾步,雨水打濕了他的臉頰,他伸手抹了抹,海面今日還算平靜,雖下着雨,船也沒有大幅度的搖晃。只是道遠近距離的望着海水還是泛起一股恐懼,正當他猶豫不決之時,後背被拍了下,“啪”一下,他掉入水中,沉了下去。随後溫延也跳了下去。
道遠有定海珠并不吃力,倒是游得很爽快,衣服也沒有沾濕的跡象,不久便見到了龍宮的牌匾,是個金閃閃的宮殿,門前有兩個蝦兵看守着。
“我們怎麽進去?”道遠問身旁的男人,一出口就吐出一連串泡泡,好像真的魚兒似得。
“我們不進去,去另一個地方。”
“去哪裏?”道遠看了下四周,除了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魚就沒有東西了。
“再過幾日就是龍王壽辰,大批神仙會趕來祝壽,到時候魚龍混雜,我們趁亂便可東海禁地了。”
“禁地是何處?裏面有什麽?”
“禁地裏面有九龍柱。”溫延解釋道。
“那是做什麽用的?”道遠依舊不解。
“專門關押不聽話的小孩的,比如像你這種話多的愛問是非的,若是你喜歡,我也将你鎖在那九龍柱上好了。”溫延威脅着道遠,可惜對方早已知道他騙人,并不放在心上。
“上次你同沈雲連說要把千重鎖在東海的九龍柱上,便是說此地?”
“不然你以為還有什麽好去處?”
“好去處?我看這裏成年不見日光,海水又寒冷刺骨,哪裏是什麽好去處。”
“你倒還聽得出來我是在說反話。”
“既然離壽辰還有幾日,我們要去哪兒?”
“抓幾條魚去岸上。”溫延答道遠。
“抓魚去岸上?”道遠不明所以。
溫延回:“烤魚吃。”
道遠白他一眼,道:“我是和尚。”
“所以呢?”溫延故作不知道。
“我不能開殺戒。”
“諾,那你拿這個上去吃。”溫延從珊瑚裏面拔出一根墨綠的海草,挂在道遠的脖子上,道遠覺得脖子裏面滑膩膩的,不舒服,掙紮了幾下,扯了下來。
溫延帶道遠來到岸上,道遠腦袋上耷拉着幾根海藻,有些滑稽。
溫延生火把魚放在火烤,沒一會兒就飄來香味。他吃着津津有味,道遠餓的肚子“咕嚕咕嚕”叫。可是他又不能吃葷腥,只好把腦袋上的海草拿到跟前,放在火上烤一烤,待熱了,吃下去。
晚間,兩人面前一推篝火,前面是大海,頭頂一片星空,好不惬意。
“怎麽不說話和尚,平日你話最多。”
道遠第一次見海,深夜的海在夜幕下藍的深邃,望不到盡頭。
“沒什麽。”道遠曲着腳用雙手抱着膝蓋,夜裏的海風有些涼意。
“你在想什麽?”
“沒什麽……只是想沈雲連和千重在做什麽。”
“你三生鏡看多了,滿腦子都是些不幹淨的東西,人家大晚上能幹什麽,你想這些做什麽。”溫延故意曲解對方的意思,說:“你不會同我在一起的時候,都想這些東西吧。”
“才沒有,小僧,阿彌陀佛……”。
“好了,我才不聽你那些話呢,一個出家人也不害臊。”溫延不給道遠解釋的機會。
“沒有……沒有……我只是想我們走後,不知他們過得如何?”
“他們過得如何與你有何幹系,小和尚,他們是仙,輪不到你來操心他們的日子,再差也比你好,你還是擔心擔心自己吧,你可知。”溫延說這話的時候正望着道遠,道遠沒有發覺,側着臉把下巴頓在膝蓋上,他的瞳孔望着忽明忽暗的燭火,想要閉上又強硬的撐開。
道遠有些困意的說:“這些我都知道,可我就是不能不去想。”
“你這和尚……”。溫延剛要抱怨幾句,道遠就把腦袋埋在了自己的膝蓋上睡着了。
溫延見他熟睡了怕他着涼便脫下衣服為他披上。他剛剛才把衣服蓋上,道遠便如不倒翁似得整個載入了他的懷裏。接着發出“呼呼呼”的打呼聲。
溫延見狀玩笑的捏住道遠的鼻子,他不能呼吸,難受的反手拍了拍溫延的手,繼而轉身把臉朝向溫延的胸口,貼着溫延的身子睡了。溫延也沒有法子,生怕他滑下去,只得伸手摟住他。
出乎意料,他的身子很軟,如棉花般陷在他的懷裏。溫延竟也覺得和人近距離接觸也沒有想象中讨厭。只是他不确定,是因為這人是道遠的原因還是其他原因。他比這眼眸,睫毛根根分明,燭火忽明忽暗,他側臉睡着,這樣看,倒也覺得有幾分秀氣。
溫延這樣想着,下一刻就發覺,道遠微微張着嘴,有種白色的不明液體從他嘴裏流到他的白衣上。他無奈的笑着,伸手拍了拍他的光頭,道:“你這小和尚,果然禁不住一點表揚。”
作者有話要說: 趕出來一章,壓根沒有實質內容,其餘的稍後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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