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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不由大好,起床梳洗一番,和劉德瑜交代一聲說要去潘家園,便下樓直接打車去了于思平的住處。還按照他詳細的指示,在他家樓下某間特定的早餐店裏,給他買了一份豆漿油條,順帶着也為自己買了一份。

“來啦。”于思平果然才剛起,他穿着T恤和家居褲,睡眼惺忪的,看來頗有幾分邋遢,唇邊甚至還有點須根,給含光開了門,就回去自己上洗手間了。含光看到桌上有餐具,便過去自己把早餐都倒出來了,坐在桌邊,一邊吃,一邊好奇地打量着于思平的屋子。

“你們家還挺漂亮的。”她難得心平氣和地誇獎于思平,因為這間三室一廳的房子不但寬敞,而且裝修隔斷都很有品味,舒适中透出工業化的典雅。

于思平一邊梳頭一邊從衛生間閃現出來。

“喜歡啊?”他問,還有些睜不開眼。

“嗯,挺喜歡的。”含光對他露齒一笑。“你這人也還算是有點品味。”

于思平怔了怔,顯然沒想到含光會誇他,他怪異地打量了她幾眼,随口道,“喜歡就給你了。”

說着,便又回身走進了浴室裏。?

☆、豬吃老虎

? 于思平的這間屋子,如果連餐廳都算上,那就是三室兩廳,目測主卧還有個洗手間,客廳附近再一個,雖然是公寓房,但布局合理,裝修走簡約奢華風,含光一眼就能看得出來,這些擺設都不便宜,再加上地段不差,交通方便。就算不知道具體的價錢,應該也能明白不可能便宜到哪裏去的,她很無語,“送我?”

話說出口就大概明白了,“啊……你已經做好準備了?”

于思平沒回答她,估計是沒聽見,含光對着豆漿,忽然就有點沒胃口了:算算時間,馬上就要夏天了,于思平所說的時機,應該也快到來,看來他今年夏天結束以前,應該就快走了。

“怎麽不吃了?不會是在等我吧。”于思平再出現的時候,就沒有剛才那樣随便了,他随意地穿了一身簡單的對襟衣褲,看來好像是前世穿着的中衣,搭配着短發,還有點不協調。

走到桌邊坐下,随手把剃須刀放在桌上,他笑道,“嗯,這東西真的方便,可惜不能帶回去。”

“回去以後,按你的年紀,基本也可以留胡子了。”含光随口說,“要這個也沒太大的用處……你什麽時候回去?這房子真的給我了?”

“嗯,”于思平點了點頭,“都處理好了,今天叫你過來,也是讓你認認門的,一會你把房門鑰匙拿去,以後都歸你用。”

“給我……”含光有點無語,“這就給我了?”

“不給你給誰?”于思平反問道,“難不成就這樣永遠空置下去?”

他都是要走的人了,留下的任何財富和他也沒關系,當然是給她更為合算。可……可她心裏卻很不是滋味,好像拿過這鑰匙,就意味着要接受于思平馬上就要離開一樣……

他剛穿越過來的時候,她非常害怕他,可當她知道他已經回去的時候,又有點悵然若失——這個世界上,身懷大秘密的從此只有她一個人了。

而當他再回來的時候,她巴不得能甩脫他,他們經年累月地不聯系,可她心底一直都知道,他就在這世界上的某個角落。盡管做的可能是她完全不能接受的事,但她……她還是因為有他存在,而有點安心。雖然沒什麽道理,雖然她也知道,但……

含光搖了搖頭,喃喃道,“我真的不想知道你到底都做了什麽,才換來這麽多的錢,夠你做你那些我也不想知道的事,還能買房買車的。”

“哦對了,還有車。”于思平道,“嗯,車也給你了,不過等你學會開車後再來開吧,或者你送人也可以——我覺得你不是很合适開車的。”

又侮辱了一下她的智商,含光白了他一眼,機械地又開始吃早飯。“那……你別的生意呢?”

“都結束掉了,朋友們也小聚了一下,暗示說我要回魯國了。”于思平聳了聳肩,“現在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啦。”

“這穿越到底是怎麽往回穿的,”含光幹脆把筷子給放下了,她注視着于思平快速優雅地取用早餐,“我實在是想不出來,你收集的那些法器在哪裏,在這屋裏嗎?”

“你會知道的。”于思平有點不耐煩,他白了含光一眼,“知不知道食不言寝不語啊?”

“知道啊,”含光在桌上撐着手肘托臉,“不過我不在乎哎。”

“你真好意思。”于思平諷刺道,他淺淺咽了一口豆漿,扔下炸彈。“這一次我往回走的時候,你可以在旁邊掠陣。”

“啊?”含光大驚,一時反射性道,“你不會是又有什麽陰謀吧?”

于思平氣得揮筷敲了她一下,“對付你我還用陰謀?”

想想也是,他對她又沒什麽圖謀,不過含光戒備猶存,“那你帶我去幹嘛?我有用嗎?”

“沒用。”于思平瞥了她一眼,“不過就是讓你知道一下程序,這樣你要是混不下去了,也可以回去找我。”

含光真沒想到是這個回答,她不知說什麽好,心裏有些暖暖的,過了一會才道,“找你……可我是魂穿,若要是穿回死去的那天,那時候你……你還不認識我吧?”

于思平死得比她晚,那時兩人的确互不相識,而且按照平行宇宙的設定的話,她回去的話,肯定不可能是原來的世界了,首先她就不可能被害死啊?——雖然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到底是自然出血,還是被人毒害,但回去那天以後,她肯定會盡量自救的。而她若活下來了,世界自然就不一樣了——

含光停止繞暈自己,忽然想起了自己前段時間着急想知道的事情,忙問道,“對哦,你都要走了——而且你也明知道我不會回去的,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的真名了吧?你到底是哪年死的呀,你知不知道我表哥後來又續娶了誰?”

于思平掃了她一眼,唇角躍上了耐人尋味的笑容,“幹嘛?你都好些年不好奇這個問題了,怎麽現在就忽然要問了?”

“以前……以前你也不肯說你是誰啊,我覺得我們都未必認識……”含光吶吶道,“後來就習慣找不到答案,也盡量讓自己別去想了呗。不是前陣子靈光一閃,我都忘記問你了,你猜得出我是誰,應該和我們家起碼比較熟悉吧,你——你原來是哪家的人啊?”

她左右地觀察了一會,也許是因為說到此處,心裏存了定見,越看于思平越覺得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來是什麽時候見過——穿越過來都這麽久了,生活圈子比前世不知道大了多少,每天見到多少人啊?上輩子的人,除了個別記憶極為深刻的以外,其餘的都基本沉睡在腦海深處了。

“嗯……我……我瞧着你很眼熟啊……”她摸着下巴,左看看右看看,歪着頭看看,正着頭看看,遠着看看近着看看,只覺得确實面熟,卻又實在是想不起來了。“你不說我還真沒覺得,現在一提到這事,我就覺得了,真是啊——”

“眼熟是應該的。”于思平呵了一聲,似笑非笑,“我和我二哥生得算是有幾分像。”

“你二哥?”含光皺着眉用力回想,“我有認識誰家公子是行二的嗎?”

“當然有啦。”于思平悠悠道,“你死的時候,他就在你床邊呢,還是他激發你的潛力,你才留下遺言的麽。”

哐當一聲,含光情切之下,想要站起來,腳又是軟的,整個人撲到地上,跌得極為狼狽,把一碗豆漿都翻在自己身上。可她絲毫也不在意順着長發流淌下來的漿液,瞪着于思平方向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記憶瘋狂回湧,劇痛、昏沉、脫力,模糊的視野裏許多人來了又去,後來,她忽然清醒了過來,凝聚起最後的力氣留下遺言。那時她已經明确無誤地知道自己活不成了,連呼吸都很費力氣,那清醒像是燃燒着她心頭的血液……連清醒本身,都是暈暈乎乎的,仿佛随時都能熄滅。

是啊,在來來去去的那些人裏,唯有一個人的臉一直很清晰,只是她當時太忙于應對自己将要死去的事實,卻遺忘了那個……那個讓她能說出遺言,能做出一點托付的大恩人!

那個人她從前見過,他如水墨四溢的魏晉風流,給她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只是那畢竟是她還很小時候的事了,直到于思平提起來,記憶的閥門這才轟然打開,那個人的言笑舉止,一下全湧了出來。

他和于思平,的确長得很像!

“我……我記得權夫人娘家姓于。”她怔怔地道,“于思平、于思平……你前世行四——你是權家老四季青!”

于思平平平淡淡,走到含光跟前,蹲□子略帶嫌棄地把她給扶起來了。“有必要這麽吃驚嗎?”

語氣裏就透着對這一驚一乍的不屑,還有對含光智商的藐視。“我知道你是誰以後,還納悶呢,你分明見過我二哥幾次,怎麽居然從來也沒想起來?”

含光吃驚得都不會說話了,她還沉浸在以前的記憶裏。“我們……我們真的見過啊!你那時候還好小,我出嫁以後到你家去吃酒,你那時候就侍奉在你娘身邊,多大啊?有十歲嗎?”

“咳咳。”有人不爽了,“你記性很好嘛,要不要再說啊?”

含光雖然腦子還不大能轉動的,但是聽到他的語氣,本能地就閉嘴了,她看看于思平——不,權季青,又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權季青,沉默了半天,終于冒出一句話。“那你應該叫我姐啊!”

“拜托,我穿的時候比你大好吧。”于思平終于惱了,他剜了她一眼,陰恻恻道,“你還想知道你那兩個孩子的後娘是誰嗎?”

含光立刻就跪了——她當然想知道!而且,于思平應該也當然會知道。大秦的國公府可就只有那麽幾家,根本是一個圈子裏的人,權家和許家雖然來往得不算密切,但她表哥那個身份,平國公世子啊,焦點人物呢。他再婚娶了誰,權季青肯定是會知道的。

“想知道想知道。”她谄笑道,“這個,公子——少爺——四哥,你就告訴我吧!”

叫到四哥的時候,權季青終于滿意了,他揮了揮手,照例又是嫌棄含光,“去把衣服換一下,這麽邋遢,你還是個姑娘家呢,也不害臊。”

含光這才發覺自己的襯衫已經濕了半邊,隐隐透了肉色,她忙道,“該換該換——啊,我沒帶替換衣服呢。”

權季青屋裏也沒有女人的衣物,好在中式衣服男女分隔不是太大,含光只好換了一件他的對襟外套披着,趕快把襯衫洗了洗挂起來晾幹,至于一樣沾濕了的罩杯,只能等回家再處理了。

等她陀螺一樣地處理完這些事情,于思平已經悠悠閑閑地吃完早飯,還好心地把含光制造的狼藉給收拾好了,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呢。

這一次,等含光飛奔到他跟前的時候,他倒是很爽快地就說了。

“也不是別人——就是你七妹楊善衡。”

他冷笑了一下,很鄙視地看了含光一眼,“真不知道你娘怎麽想的,居然敢把你嫁進平國公府那樣的龍潭虎穴。別是把你和你七妹給搞混了吧,沒有她的能耐,誰能坐穩平國公府主母的位置?”

含光覺得自己去到了異世界。“啊?可我記得我娘——我死的那天我娘還和我說呢,已經說定了桂家的二少爺了——”

“沒放定算什麽定下了,就你留下那倆孤兒,不是親妹,誰能待他們好?”于思平道,“好了,還想知道什麽?”

含光還顧不得感嘆呢,問題已經如潮水般湧過來了。“我爹我娘後來都如何了。”

“在我穿回來的時候?還活着。”

“你——唉!算了,是我沒想對……你不可能知道這個的。那你穿過來的時候我兒子多大了?都活着吧?後來爵位誰繼承的?我七妹和他們感情好嗎?”

“算算大概七八歲?都活着,不知道,不知道。”

“嗯……還有什麽還有什麽。”含光松了口氣,拼命憋着想了一會,眼睛忽然一亮,叫道,“對哦!那你是為什麽穿過來的?難道良國公府壞事了?——也不對,按歷史算,良國公府後來不是還有人做了好多年首相嗎?”

這個問題,問得就很有水平了,一問出來,于思平的臉就黑了一半,他從牙縫中擠出了幾個字。“那還用問嗎?”

“用啊!”含光實在是好奇死了。“不問我怎麽知道啊?”

于思平的手舉起來幾次,作勢要掐她,她也不怕,還露出脖子一副認掐的樣子,于思平反而被她弄得很無奈,他喝了一聲,“好了!問答時間結束!現在起來。”

“去幹嘛啊。”含光不肯動。

某人一把就把她拎起來了,一張臉全黑,每個字都像是淬冰的子彈。“去、辦、過、戶、啊。”?

☆、靠山的計劃

? 不論是古代還是現代,要置辦一套産業都有很多繁瑣的手續,含光之前買屋倒是還好,只是出面了幾次而已,別的是都自有中介安排,這一次因為沒有人幫忙打下手,所以贈與合同也要找人去寫,于思平帶着她先去找了個律師,順帶着公證處把合同公證了,又要去證明自己是單身等等,一套手續辦下來,已經是天色垂暮之時,但仍未結束,過幾天兩人還要來完成最後的過戶手續,不過應該是能在于思平走之前弄成。

兩人中飯只是草草解決,此時自然要去大吃一頓,于思平又揀選了西餐,號稱要在回家之前盡量享受此物,含光雖然有心問他幹嘛一定要回去,但現在她也梳理出來頭緒了:人家不願說呢,說不定本來一開始都沒想過戶房産的,就想給她鑰匙,為了讓她閉嘴,才如此地賄賂一番。

“要是你名下突然多一套房産的事被你老師知道了,只怕他們會有所誤會,”點完菜的當口,于思平便道,“您想過該如何應對嗎?”

對她老師乃至睿王等人,查詢一個人名下的房産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含光覺得自己應該是經過所謂的身家調查,才能和睿王進一步接觸——這也是根據她在電視劇乃至報紙,甚至是女同學談論時得到的消息。劉德瑜也無意間說過,他們家對于要結婚的對象,一般也都會做個基本的調查。

當然了,以前她的財富沒什麽好說的,來路清白正當,經得起盤查,估計睿王那邊的人也不會一直盯着她,除非睿王忽然失心瘋要和她訂婚,不過那阻力又完全是另外一種強度了,有沒有來歷不明的財産,都不會降低難度。含光就事論事道,“如果你車也給我了,估計被知道的話,大家肯定會懷疑我們有什麽特殊關系。”

男未婚女未嫁,一個有錢一個長得還算漂亮,兩人年紀又相近……于思平道,“那你打算怎麽辦?”

含光想了想,忽然發現她的确不在乎這個,她聳肩道,“清者自清,誰要是不相信我,寧願相信調查,那就随便他咯。”

于思平和她在一起的時候,經常露出看不上她的表情,今天自然也不例外,他道,“你這個完全是消極思維,根本解決不了問題。就不說戀愛上的關系,如果被你老師知道了,你總要給個解釋吧,什麽都不說,他不想歪都難。”

“但問題是這裏頭存在解釋嗎?”含光反問道,“我該怎麽解釋才讓他們相信我和你沒有特殊關系?難道說你是個視錢財如糞土,随便到處送人的大善人?”

于思平白了她一眼,又捏了捏鼻梁,“想到馬上就可以回去了,我是真高興啊……”

他嘆了口氣,又道,“你可以這麽說。”

緊接着,含光就被迫聽到了一個極其精彩曲折的故事,故事的開始是她十一歲那年法門寺驚變,她救了于思平起,就莫名地覺得他有幾分熟悉,但是當時他記憶未複,兩人沒有多少交集。後來上初中時,她又遇見了于思平,于思平對她十分關心、特別看重,屢次和她有電話聯系,還曾想給她錢財花用,但只簡單解釋自己的動機為關心恩人。含光不信之下,于思平被迫吐露了一點真情——他來自魯國某個權勢熏天的大家族,含光也算是他的親戚。

“就這麽說就行了。”他道,“你說到這,別人自然就懂得了。”

“懂得什麽啊?”含光還在感慨呢,于思平的這番話,沒有一句話是假的,但組合起來完全遮掩了兩人的生活屢屢發生交集的真實原因,她想了一下才明白,“哦,你的意思是,他們會覺得我本身是來自魯國的私生子什麽的,家裏也算是有權有勢?”

“不但如此,而且身份敏感,不然我怎麽會隐姓埋名地幾次到秦國來找你、照顧你,甚至以和你合夥做生意為由給你大把塞錢……如果沒有親戚關系,你道別人會相信你有如此的眼光,能夠淘到那副繡屏嗎?”于思平輕描淡寫,侃侃而談。“你初三那年,我和你在機場撞到了你的一位同學,當時怕他想歪以後,散布出這個事實,我已對他說過,我是你的叔伯輩,但你身份特殊敏感,此事不宜洩露出去……”

原來他從幾年前就打了這個伏筆?含光有點目瞪口呆,但回心一想也漸漸明白,于思平當時可能已經是想要和大秦的上層圈子打個交道,他也要防備別人起底,雖然在法門寺之前,他的過去肯定是無從查證的,但他也需要一個正當的理由出現在法門寺,又和楊老師等人結交。再加上葉昱家也是古玩圈的人,說不定,他和自己的‘親戚關系’,早就通過葉昱的嘴,傳到了楊老師等人耳中。

“你的舉手投足,畢竟還算是有點風範,”于思平似笑非笑,不無諷刺地道,“雖然我一向很看不起‘龍生龍、鳳生鳳’之說,但天下奉行血統論的蠢材卻是大把,你懂我的意思嗎?”

“因為我氣質比較‘高貴’,”含光做了個鬼臉,“所以這個說法,市場還是很廣大的,旁人便不會因為你把錢財留給我,而懷疑我們之間的關系……嗯,這個說法應該在老師那裏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她想了想,又就事論事地道,“但是如果暴露出來的話,估計談戀愛還是受影響,你看桂思陽,他還是婚生子呢,就因為沒上宗譜,感覺都不可能在圈子裏婚配。”

“他是他,你是你。”于思平冷笑道,“一無所有的孤女,和海那邊的私生女比,我包保後者吃香,你信我就對了。”

含光本來也沒不信他的意思,于思平的能耐她很明白,對人心陰暗面,他肯定是個專家——因為他自己就挺陰暗的。不過她仍有些好奇,“你解釋一下嘛。”

此時飯已上桌,于思平只淡淡說了一句話,“桂家的私生子不會有人看重,因為他們了解桂家,懂得桂思陽将要拿到多少。魯國大家族的私生子能拿到多少資源,你算得出來嗎?”

于思平對她,随随便便出手就是如此豪華的房子、車子,幾百萬當零花錢般給,他平時買古董,想必出手也闊綽。給人的感覺就是他是來秦國采買古董,倒騰一下走私生意,順便照拂一下親戚的。買古董出手大方,可見家底厚實,走私物資最考驗人脈,海那邊人脈只怕是不淺,又有錢又有勢,對她又好,特地到西安去找她,認識于思平的人只怕都要想想——他現在是還年輕,在族裏只怕說不上話,可等将來他往上爬到高處以後,含光這個私生女,代表的可就是一條極為雄厚的資金鏈和人脈了。

做生意,最講關系和現金,現在秦、魯兩國剛剛建交十年不到,對彼此的情況都還很陌生,雖然已經開展了貿易往來,但對一些龐大的經濟體來說,海那面的水依然很深。而含光可能直接就是海那面的一棵大樹落下來的果子……

她也不是不通實務的人,這些事,前世她是叛逆得不願這樣去想、去看,但真要如此考量的話,她父親就是打這種算盤的專家,如此簡單的關節,稍微想想大概也就明白了。她嘆了口氣,“這麽說,你雖然走了,但倒還算變成了我的靠山啦?”

“若你有天遇到會起你底的人家,我自然就是你的靠山,要是你選了那個什麽、什麽……就你那一起長大的那個男孩……”于思平那什麽了好久,含光道,“于元正。”

“對,于元正。”于思平唇角又露出星星點點的嘲笑之意,“若你要和他在一起,這也就是一着閑棋。這就看你如何去選了——莫說我對你不夠好,五姐。”

最後一聲五姐,說得是極為嫌棄、極為惡意,可含光還能說什麽?只好賠笑點頭,“你對我好、你對我好,我可全賴你照拂呢。”

她吃了幾口牛排,又若有所思,“雖然你安排還算周詳,不過對那個人來說,我是孤女,反而比是私生女要強呢。”

她想想又聳了聳肩,“算了,反正也無所謂。成就成,不成就拉倒吧。”

自己安排的計劃居然還有疏漏,于思平有些不爽,“怎麽就不成了?你倒是給我說清楚了。”

“睿王啊。”含光簡單道,“他們家娶孤兒,還算是可以說好漢莫問出身,娶私生女那可真就丢大人了——哎呀,不過算了啦,我也不會為了他就怎麽樣,不然今天就不辦過戶了。”

以于思平之能,亦不禁為之語塞,他梗了一會才道,“反正就算沒有這點,你和他有結果的可能也接近于零——看你表情,你們最近在談着?”

“昨天剛約會。”含光想到自己那離奇的不适感,很想拿出來問問于思平,卻又沒膽,她知道自己肯定會被嘲笑的,因此只是聳了聳肩。“但是感覺有點不對,估計還是不能成吧。”

“哦?”于思平戲谑笑了一聲,“連王子都滿足不了你,你倒是想找個什麽樣的人呢?”

他想了想,卻也贊同道,“不過,的确,你前世的夫君,也算是人中龍鳳了,要找個和他一樣的可不容易。咱好歹穿越一回呢,怎麽也得找個比他強的對吧。”

含光白了他一眼,道,“按你的沒見血就不是男人理論,難道還要再找個軍人嗎?”

“從你相公的身份來看,應該起碼從将軍開始找,”于思平摸了摸下巴,“可将軍會不會又都太老了——這經過血雨腥風,心計過人,位高權重又年輕潇灑的,估計要比咱們那會要少多了。”

“那肯定是找不到了。”含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打趣道,“我估計最後只能賴上你啦——那四個标準,你大概也就不符合位高權重這一點了。”

她思來想去,都覺得估計權季青是在家族奪權戰争中失敗,因此以略帶優越感的态度瞟了他一眼,鼓勵道,“争取啊,回去好好發展,早日位高權重,讓我為錯過了你而深深惋惜!”

于思平的臉又黑了下來,他先道,“誰說我不位高權重——”

後來又頹然嘆了口氣,怒道,“等我回去以後,你就知道我的厲害了,首先我就要一刀把她殺掉……”

含光不可遏止地露出驚慌和好奇參雜的神色,于思平看了她一眼,又忽然咦了一聲,疑惑道,“我為什麽要讓你為了錯過我而惋惜?”

他拿起餐巾擦了擦嘴,高傲道,“都要走了,不如就告訴你這實話也罷:喜歡我——你也配?你也就配個那些沒有實權的破落戶,商戶人家的兒子,還有那什麽窮書生糾纏了,我這樣的人——”

含光翻了個白眼,打斷道,“好好好,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按我們那時候的标準,我本來也配不上啊,我比你大了七八歲……你正當齡時,我可不是人老珠黃了,哪裏配喜歡你呢?古代可又不流行姐弟戀。”

于思平遞給她一記眼刀,兩人在唇槍舌劍中吃過了晚餐,又散了一會步消食兒,他開車送含光回學校。?

☆、學以致用

? 如含光預料的一樣,她的名下多了一戶房産的事,并沒有在第一時間驚動她的親友,幾天後于思平載她去辦了手續,那套房子就正式歸屬于她了,當然現在還是于思平住在裏頭。

含光問他何時走,于思平只說還沒到時候,剛好,随着學期末的臨近,含光的學業也忙起來了。她也沒那麽多時間娛樂戀愛,全副心思幾乎都用在臨時抱佛腳身上,畢竟當了這麽久的優等生,要是挂科的話,她自己都不好意思。

劉景羽身為研究生,課業當然也只有更重的,他們現在倒是經常在圖書館遇見,因為研究生有些合作課題需要讨論,兩人見了面彼此拿眼神打個招呼,互相笑笑,偶然他拉劉德瑜和她一起吃個飯,還要算上桂思陽和于元正,兩人自然也沒什麽發展,含光漸漸覺得,自己估計是想多了。

至于睿王,他要補上的功課比含光還多,按他自己每日請安時所說,歷代藩王都就讀于國子監,在學業上可沒有一點優勢,因為國事活動而缺課,只能算是事假。他想要補回功課的話,還得靠自己請的家教老師。

含光就奇怪了,“那你能給我調換宿舍呢?”

“那又不一樣了。”睿王在電話那頭笑着說,一邊說話,含光一邊還能聽到紙張悉悉索索翻動的聲音,“教授麽,都是德高望重的清流,所謂文人相輕,卷子要是不好看……”

那是要受同行嘲笑、诟病的——身為老師,也要向權勢折腰?但國子監大學的勤務人員當然不會有這個風骨,畢竟作為藩王,想要施壓調走幾個人還是挺容易的。

含光笑道,“哦,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就把特權玩得出神入化了,在老師跟前是乖學生,到了總務那裏就是特權階級啦。”

“只是很誠懇地請他幫個小忙而已。”睿王的聲音含了點笑意,“我是親自過去打的招呼——你不知道他們有多受寵若驚。”

的确,睿王身份,就算是派個跟班來,或者直接讓助理打個電話,都算是很過得去的了,還會親自過去拜訪,那算是很給面子了。含光咦道,“嗯?那你就不怕傳緋聞嗎?”

“國子監裏做事的人,要還不知道謹言慎行的話,早就呆不住了。”睿王淡淡地道,聲音裏滿是莫測的威嚴,但過了一刻又破功笑道,“好吧,其實我是拿你身份說的,就說你是表姐的親戚,她托我來的。”

含光先還在感慨封建殘留呢,現在一聽,才明白是自己想多了。她也忍不住笑到,“我還以為你是把刀架在脖子上吓唬人家呢,原來還懂點技巧的。”

兩個人天南海北說了一會,話題又轉移到功課上,睿王對含光的課程以及老師都做了一番點評,又總結道,“女教授的課要擔心些,男教授的就放心吧,只要不太離譜,你必過的。”

含光得他婉轉誇獎美貌,心裏有點甜,又有點不高興,她啐道,“呸,人家教授多德高望重啊,就你歪派人家。”

“這不叫歪派。”睿王篤定道,“這叫人性。就像是我,在男教授的課上也總要小心些的——按我們系的男女比例,我比你倒黴。”

整座國子監的女教授估計都不會超過一百人,含光被他逗笑了,“你從小到大一帆風順的,也要倒黴倒黴才好。”

當兩人互有好感的時候,任何無聊的話都是可以說得很開心的,睿王笑道,“哦,那你就太高看我了,我距離一帆風順可遠着呢。整個青春期都是磕磕絆絆過來的。”

他似乎不願多談這個話題,頓了頓,又問,“你這個暑假去哪兒?回西安嗎,還是在北京?”

含光躊躇了一下:她肯定不會回西安的了,倒是想把蓮湖接過來住一段時間,畢竟北京也有一些高素質的補習班,而且因為這裏高考競争最為激烈,學習氛圍一直也是最濃的。

但是接蓮湖過來住的話,那就要住權季青現在的房子了,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對楊老師解釋,畢竟她回西安還算是名正言順,要不然就住他家也還說得過去,可忽然把蓮湖接過去住的話……難道要她說說自己那離奇的身世?

“還沒定呢。”她道,“你呢?”

“國事活動吧……”睿王嘆了口氣,“反正我們沒事是不能出國的,頂多只能在北戴河、秦皇島避暑。”

他又看似随意地道,“到時若有空,可以一起啊。”

含光立刻就想到了和他近距離接觸時的感覺,她猶豫道,“再說吧,看我的安排。”

睿王很快道,“你可以帶幾個朋友,不礙事的,我在那裏有自己的莊子,房間很多。”

帶誰呢?無非就是蓮湖和德瑜了。但含光是不會帶蓮湖見睿王的,這孩子現在還是專心讀書的時候,不好用這種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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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