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二十三柄苦無

離開了鋪滿了雪的山上，離開了那塊地帶，天氣也終于不那麽寒冷了。

“我想想……”，銀發的青年抱着雙臂閉上眼睛，“具體的位置。”

從鬼殺隊的距離開始推算，死去的人又會有多少？時間……以産屋敷耀哉的腳程……大致的範圍推算出來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得多。

千手扉間在臨近主公府邸的時候，常年釋放出的感知查克拉傳來了感知結果。

大家墳墓的位置，他已經知曉了。

千手扉間勾起嘴角，久違的感到略有些緊張。雖然為了研究，他也幹過這樣的事情（雖然很少），但是現在研究已經成功了還去幹這種事情……

忍者其實也都對入土為安有很大的執念。

抱歉了。千手扉間在心裏道歉後，仍舊決定按照自己內心的想法去做。

只有惡鬼殺盡了 ，他才能真正的安心下來，安定的專心研究自己的東西。

只是不知道他這樣的行為，是不是會讓後輩們不滿呢？

不過就算他們會不滿，他也還是會這麽做的。

沒有太過違反倫理的話，為了研究，為了村子，他什麽都能做到！

＊

回來的時候，千手扉間提前用鎹鴉傳達了消息，想着先去見産屋敷耀哉，希望他們有個心理準備，也讓他看看他們的反應。

可因為他出色的感知，反而回去的不會那麽順利。

下弦們多多少少都在趕向這個方向，以不斷移動的他自己為中心，鋪天蓋地的惡意向他湧來。

縱使有些離得遠他沒有感知到，但他也能确定，他自己成為了那個鬼王下令除掉的目标。

他自己都打不過，派下屬來，明顯就是抱着下弦們是消耗品的想法！

這種想法是千手扉間所最為不恥的：“鬼舞辻無慘……”他念了一遍對方的名字，心中想要除掉對方的想法就更加強烈了一些。

願意為他賣命的下屬他都這麽對待，那對人類更是……畢竟他也曾經見過那樣的場景。

感知到一個少年鬼的距離近了，千手扉間猶豫了一下，本來要拿出的是封印日輪刀的卷軸，改變了想法之後，拿出來的就是單純的封印卷軸了。

——能封印活物的那種。

雖然在現在對實力上有着限制，不能封印過于強大或者實力相近的敵人，比如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和他的兄長千手柱間，但是過來的這位少年模樣的鬼……不如說是還孩童模樣的鬼，并不強大。

僅僅從他身上沒有半點遮掩的氣息就能看出了。

既然這樣，那就來當他的實驗材料兼研究素材吧！

氣息逐漸近了，千手扉間看到的是只露出一只右眼的孩童。他的眼睫毛是綠色的，眼白的地方是紅色，眼睛裏與臉上都有着奇怪的花紋，頭發是與扉間一樣的銀白色，卻是張牙舞爪的往內扣着，看上去有些像是蜘蛛的腿一般。

扉間挑挑眉：“下弦？”

他不着痕跡的放出查克拉感知鎹鴉的位置——每次都擔心會波及到它——力求避開它。

孩童眼神冷漠，眼睛也不睜全，雙手隔着一段距離相對，中間是翻花繩一般的蜘蛛網。

“我叫累。”，他的眼睛在看到扉間後睜大了一些，“你看上去很适合當我的家人。”

“你想當爸爸還是哥哥？”，他冷漠的決定了其他鬼的命運，“忘記了，那位大人讓我活捉給他。”

要上交的，可惜了。

他用着毫不可惜的語氣說：“可惜了，你既不能當我的父親也不能當我的哥哥了。”

“你聞起來好香。”孩童如此說。

然後他毫不猶豫的就發動了攻擊，是操縱了蜘蛛線所做出的攻勢。

扉間掏.出了封印卷軸，随時準備出手封印對方——只要對方的身體接觸到了他，他就能抓緊這一瞬間給封印了。

然而這位孩童模樣的下弦累卻是一個遠程，想要封印他首先就先要接觸對方。

“真是……虛假的羁絆啊。”千手扉間不禁如此說。

從對方的外貌與這氣度來看，感覺本來就是什麽大家族教養出來的孩子，在變為鬼之後，身體都還記着那個感覺。只是對方可能是獨子，或者說變為鬼之前對親人有着強烈的執念，導致他現在執着于家人，還會下意識的發號施令。

想必變為鬼之前，很少有人不會順着他。

二代目的聲音雖然小，但是也并不是沒有，面對鬼這樣耳聰目明的生物，音量在這點距離裏就不是問題了。

“你這家夥——”，看起來是蜘蛛鬼的白發鬼表情瞬間猙獰了起來，“給我收回剛才的話！”剛剛還隐藏的比較好的殺意在現在一瞬間全部爆發出來，似乎給人一種月亮都變成了血色的幻覺。

然而這個孩童模樣的鬼殺掉的敵人又怎麽會有千手扉間多呢？銀發的千手微微挑眉，伸出手投擲出暗器，割開了對方的蜘蛛網，直沖鬼的面門而去。

下弦鬼累偏了下頭，輕蔑的笑了：“你以為這樣就能殺掉我嗎？”

他本想看對方的笑話，卻因為眼前失去了對方的蹤影而感到驚詫。他收斂了表情，全神貫注的注意周圍。

全部都靜悄悄的，沒有人的呼吸聲，也沒有一丁點兒的殺意，對方隐藏得很好。

他忽然意識到，鬼舞辻無慘的命令并不是殺掉對方，而是活捉或者知道名字與位置，能拿到血就更好了。

對方是稀血，想必吃了大補，也無怪乎那位大人出動了這麽多的下屬。

下弦累發現了對方實力很強，以至于他決定在接下來的戰鬥之中一點兒都不放水。

剛這樣想着，他就聽見了什麽低沉的、就在耳邊響起的聲音：“本來沒想殺你。”

‘糟了！’這樣的念頭剛剛劃過腦海，手中的‘花繩’剛剛甩出去，他就兩眼一黑，到了不知道什麽地方。

最後聽到的一句話是那個和他同樣發色的青年所說的：“原來是下弦之五。”

可惡。放我出去啊！可惡可惡可惡！

他現在處于一種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的窘境，孩童沉默了，抱着雙膝把臉埋進去：

“啊……總感覺很不安。”

“是忘記了什麽呢？”

“……”

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是一個小時，也可能是一天兩天甚至一個月，累無從判斷自己到底在這裏待了多久，也再也沒有見過那個男人。

——但他想起了，自己其實有一對非常疼愛他的父母。

而自己，親手殺了他們。

“……父親，母親。”

＊

前後遭遇不過一分鐘不到，說了幾句話的功夫，千手扉間這個戰場老油條就成功的封印了下弦之五累。

他來打累，就和一個全能選手打一個遠程法師一樣。

——雖然那孩子的身體似乎也蠻堅硬的。

總之這件事對扉間來說輕輕松松，他已經深刻的了解和遠程作戰的應對方式。

他撿起自己剛剛丢過去的‘暗器’，又把它揣回忍具包。他重新做一個飛雷神苦無也是很累的，這種東西，為了自身安全，當然是要回收的。

不然打仗的時候忽然有人催動他的飛雷神苦無，他是去還是不去？去了誰又能保證那不是敵人的陷阱？

他吹了聲哨，那早就把自己藏起來的鎹鴉聽到聲音飛了出來，在天空盤旋了兩圈，然後降落下來。

千手扉間知曉了附近還有鬼，可能是下弦也可能是普通的鬼，這一點鎹鴉倒是沒有表現出來。

所以他擺擺手示意自己可以應付，那鎹鴉就先飛走報信了。

——說實話，如果他自己處理完這邊的事情再回府邸的話，肯定是比鎹鴉還快的。

但是這一路上也沒有什麽事情，多待一會兒就能除掉更多的鬼，能讓更多的人活下來，就能……有更多的實驗材料了！

質量高的實驗材料也不是那麽好找的。

既然産屋敷耀哉與他合作的條例中有這樣一條，他就是研究一下又不會少一塊肉，而且研究完這類東西，到時候研究大哥的細胞和宇智波斑的眼睛就能更加的得心應手了。

這對他來說是雙贏的合作。

這邊他興致高漲的一連封印了三個下弦，還有一個下弦在路上就被會炎之呼吸的小子給斬殺了，這一天對于鬼殺隊來說是大豐收！

當然不只是指這件事。

——雖然鬼殺隊的主公産屋敷耀哉也對這件事感到抱歉，在最開始的震驚過後也會有些許的來氣，但是礙于對方的身份和對方這個行為所能帶來的益處……

他的預感告訴他，對方的行為是正确的。

所以他默許了這件事。

還提前給某個人傳信，讓她做好心理準備，在蝶屋迎接千手扉間的到來。

＊

蝶屋的環境在現在這樣的時代來說，也無疑是一個十分美麗的地方了，說不上風景宜人，但是能讓人心曠神怡倒是真的。

至少某個許久未曾回來的人感到了些許的陌生與懷念。

只是即便她想流下淚水，也礙于身體狀态原因，并不能做到。然而她願意承受這樣的代價，來見她……根本就未曾放心過的妹妹。

——她已經能看到蝶屋外面那個沒怎麽長個子的身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