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勇氣
我打了祁犧的手機,不是空號,也沒有人接。
一晚上都無人接聽,我在床上翻來翻去睡不着,明早八點十分回縣城的高鐵票,跟家裏說好了明天到家,老媽特地炖了雞湯要給我好好補補。
我怕一夜沒睡明天沒力氣趕路只好逼着自己閉上眼睛數羊,數到最後也不知道數到哪去了,迷迷瞪瞪醒過來已經早上六點過了。
我爬起來又給祁犧打電話,還是無人接聽,心裏塌了一塊,扶着牆到衛生間接熱水洗臉。
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看着化妝鏡裏有些蒼白的臉。
我輕輕撫摸臉頰,指尖滴下水珠往下滑,滲進袖子裏弄得小臂濕噠噠我也沒管,只呆呆看着鏡子出神。
鏡子裏的臉下巴微尖,臉頰豐滿,雙頰因為紅血絲一受熱就會泛起粉紅的色澤。
一雙丹鳳眼,不大,眼尾微微向上翹出一個很俏皮的弧度。
鼻子很小巧,嘴唇有點薄。
以前我爺爺常說薄唇之人多薄情,希望我能成為一個重情重義的人,也不知道我會不會辜負他的期望。
蘭蘭曾經說過,我容貌尚可,尤其是一雙鳳眼。
雖然是單眼皮,可內眦到眼尾波浪形的弧度有一種特別的神秘美感,可惜我不愛打扮,不然也不至于單身到現在。
什麽叫容貌尚可,我不知道;什麽叫特別的神秘美感,我也不知道。
我現在只知道,有句古話叫做“女為悅己者容”。
哪怕她永遠不會在乎我,我或許也不會再和她相見。
可能是抱着一種僥幸的心理,或許哪天我們又不期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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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須随時保持最好的狀态,只為了一次沒有預期的擦肩而過。
再或許,一切與他人無關,我只是想做點什麽,連改變什麽都算不上。
擰幹毛巾擦幹臉上的水,我回卧室從梳妝櫃底翻出很久沒用過的化妝包……
放下睫毛膏,我想了片刻,起身走到衣櫥前,推開櫃門,取出一條酒紅色羊絨收腰裙,對着試衣鏡脫下身上的灰毛衣和秋衣,套上羊絨裙。
一般人不能輕易穿紅色,越是亮麗的色彩越不好駕馭,可只要你白,一切就不是問題。
誰說人懶沒優點?
我皮膚特別白,就是因為懶,打死不出門,所以什麽衣服都敢穿。
我以前偏愛素色,穿的也很樸素,顏色鮮的衣服很少,這條紅裙子還是和小莉去逛街她給我選的,那會她還說:仙兒啊,你這麽白淨的人不穿豔點,那可就暴殄天物了啊。
我張開雙手轉了個圈,鏡子裏纖細的女子也轉了個圈。
我很瘦,收腰裙把我的腰線很完美的勾勒出來,美胸怎麽了,我有腰啊,我有腿啊。
嗯,我不穿豔點,的确是暴殄天物了。
我擡手看看表,快有七點了,打車去高鐵站半個小時左右,下樓買了早飯可以在計程車上吃,提前二十分鐘候車的話現在就可以出門了。
最後确認行李沒有遺漏後,我從衣櫃裏挂着的密封袋裏小心拿出那件不知名的董事長送的皮裘大衣,摸摸柔順的貂毛,不禁嘆道,真的很漂亮啊。
我披上大衣又在鏡子裏轉了好幾圈,真好看,佛靠金裝,人靠衣裝,古人誠不欺我。
我想起燕思南,她穿旗袍,穿漢服,一娉一笑盡顯風華,那種境界,大概我一輩子也達不到吧。
祁犧愛着燕思南,燕思南漂亮,多才,不論哪一點我都比不過她。
所以,沒什麽遺憾的。
在路上我啃了肯德基爺爺的早餐油條,喝了一杯豆漿,別說,KFC的豆漿口感以外的好,嗯,下次也給祁犧捎一杯吧。
哎,給祁犧……?
哦,我忘了,祁犧已經有兩個多月不需要我給她做飯了。
只是我還是保持着每天準備兩人份的餐點而已,多出來的冷了就熱熱當夜宵吃。
剩下的喂喂樓下的貓貓狗狗,有時候麻雀也來湊熱鬧,我就跑過去把吓唬它們,看着一群叽叽喳喳落荒而逃的小肥鳥,我很有成就感。
到高鐵站還挺早的,感謝上帝今天沒堵車,不過這回的司機大叔不太友好,總回頭提醒我別把飲料灑在車上,于是我生氣地把滴滴打車删了,換了個快的。
等車時我在車站的專店買了一管Dior的克裏斯汀,不知道櫻桃色還是嫩粉色,我分不清,總覺得是一種色,反正挺好看的。
車上我一直聽歌,也翻翻前座後背網兜裏的高鐵雜志,有幾頁介紹A市商業街的,插圖是映着藍天白雲的Lumikki總部建築群,倍兒好看,倍兒霸氣。
旁邊是一大段介紹Lumikki的文章,中間還八卦了一下Lumikki總裁Asta,跟孫闵瑞見面那次我跟肖雪蕪也八卦了一下來着。
我肯定受刺激了。
我想,我要找個男人,就要是Asta這種級別的。
想到這我越來越好奇,Asta來A市這麽久一點動靜都沒有,新聞裏從來沒有露過面,沒有人知道他長什麽樣,該不會真被肖雪蕪那死丫頭說中了,是個外國老頭子吧?可是聽說Lumikki的芬蘭總Boss年輕有為啊……
Lumikki……Lumikki……
我記着魏玲交代的事情,掏出手機又給祁犧打電話,依舊無人接聽。
我切斷通話,望着車窗外一個接一個倒退的電線杆在心裏糾結着。
要不,給燕思南打個電話?
“誰知道後來她跟祁牻還有沒有聯系,幹了多少吃裏扒外的事,祁犧落到現在這般田地只怕也差不了她。”
突然,我腦子裏閃過魏玲說的話。
我皺眉,這事兒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讓燕思南知道。
就像魏玲不相信我一樣,我不相信燕思南。
可是,魏玲看我和我看燕思南不一樣。
魏玲敢告訴我那件事,其實她是在賭,她賭我對祁犧的感情,很幸運,她贏了,我的确會老老實實完成她交代的任務。
她冒着危險洩密,我厚着臉皮告密,都是因為我們在拿自己對祁犧的感情做賭注,可燕思南不會,魏玲和我都确信她不會。
我有些看不透燕思南。
她似乎深愛着祁犧,卻又一點也不愛祁犧。
作為一個女人,燕思南很成功,不僅愛着她的人被她迷得團團轉,還把一群情敵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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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門的時候我爸一下傻了,盯着我瞅了半天,老媽的叫聲從廚房傳來,“正國啊,是仙兒回來了啵?”
“哎,是。”
“快進來快進來,我這炒着西芹馬上就好!”
我爸回頭瞭望了下廚房的戰況,拖着我鬼鬼祟祟進了裏屋,輕輕掩上房門,再次确認老媽還在廚房揮着鍋鏟盡情發揮後才清清嗓子邁着步子踱到我跟前。
“仙予,”老爸彎下腰湊近了看我,“老實交代。”
“啥?”我往後退。
“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瞎胡說!”我怒道,這老爸沒一天讓我省心的。
老爸扯扯我皮衣上一圈毛,又扯扯我一大早用電棍卷的頭發,啧啧道,“頭一次打扮得這麽人樣,還說沒有?老實交代,是不是你闵瑞哥?”
卧槽,我就是看上小區門口警衛小蔡也會喜歡孫闵瑞!
“不是!”我一把推開老爸那張比魚仔小雨還八卦的老臉,“我跟孫闵瑞啥也沒有,您甭想了,人根本看不上我!”
“那你打扮這麽漂亮回來給爸爸看啊?”
“您懂什麽,我這叫從現在改變,是女人,就要對自己好一點,越活越自信,越活越美麗!我樂意,您就省省心別瞎想了,啊。”
“哎喲,”老爸哀嚎一聲,破門而出,“仙予媽,快來看看,咱家寶貝兒開竅了,我活了五十多年總算等到這一天了!”
老媽抄着鍋鏟走出來擰了我爸老腰一下,笑着對我說,“我家仙予不打扮就漂亮,打扮了更漂亮,別聽你爸瞎講,快來看看我給你炖的雞湯。”
“哎。”
我彎着眼睛笑道。
今天年三十,等到晚上七點後商鋪就都要關門了。
我帶着倆堂弟和表妹趕在七點前去超市買火炮。
小縣城管得松,煙花炮竹什麽的沒有限制,大街上店面大多關了門,也沒什麽人,就有一群一群的熊孩子結伴在道上扔黑蜘蛛(一種扔在地上就炸開的響炮)。
所以走在路上必須格外小心,稍微不注意就很有可能被黑蜘蛛炸到鞋邊兒,雖說沒什麽事,但也會被吓一大跳。
倆堂弟一個十三,是個十四,毛頭小子正是猴子樣撒潑的年紀,跑在我前頭喊也喊不住。
我只有拉着才九歲的小表妹跟在他們後面。
我又要護着小妹不被黑蜘蛛吓着,又要喊着倆臭小子別跑太快,結果倆小王八羔子居然轉回來朝我甩了兩個炮,氣得我追上去給他們一人一腳,“鬧什麽鬧,吓到甜甜怎麽辦!”
兩個小子混是混,作為哥哥的基本意識還是有的,見小妹躲在我懷裏不出來頓時也挺不好意思的,耷拉下腦袋連忙認錯,哄甜甜說等會給她大白兔。
我教訓着倆小子,正在氣頭上,手機鈴突然響了。
媽的誰在這時候給姐姐call啊,自己往槍口上撞,活該被罵!
我掏出手機,看也不看就吼,“誰啊!有話趕緊的,姐姐這兒還教育小混蛋呢!”
“小仙女。”
嘭——
不知道哪個小王八幹的,黑蜘蛛又炸了。
我的心髒猛地抽了一下,吸一口氣,齁涼,鼻孔裏開始淌清鼻涕。
天邊開始發黃,要黑了。
“哎。”我吸溜吸溜鼻子,仰起腦袋,胳膊搭在臉上。
“之前有事,手機沒帶在身上。你……嘶——你有什麽事?”
“你怎麽了?”我很敏銳地捕捉到她輕微的呻|yin,心被吊了塊花崗岩咯噔往下一沉。
“沒事。你說你的。嘶——”
我鼻子一酸,眼眶熱熱的,“祁犧,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說。”
她沉默了一下,說,“嗯,我聽着。”
“我見了魏玲,她要我轉告你一個消息,還有一個信封要給你——”
“那個女人去找你了?!她居然敢去找你,我——啊,嘶,卧槽,你會不會上藥啊!醫師執照假的吧!”
我腳下一滑,險些栽一個大跟頭,祁犧那邊也頓時沒了聲音。
“那個,小仙女,你聽我說——”
“祁犧,”我深吸一口氣,抓住手機,用盡全身所有力氣大吼,“你他媽現在哪兒!”
一聲吼完,兩道熱熱的液體滑過下臉頰,刺得我臉有些發癢,我突然發覺周圍有些怪異。
想了半天沒回過神,擡頭看見堂弟抱着甜甜一臉無辜地看着我時我才反應過來。
哦,吼得聲音大了點。
又是沉默。
當我覺得我要用完最後一點耐心的時候,祁犧終于說話了,聲音很低很低。
她說,“我在家。”
我點頭,只回了一個字,“哦。”
“虎子,過來,”我拿出兩張一百塞到三堂弟手裏,“拿着錢,帶着弟弟妹妹去超市買東西,表姐現在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必須馬上回A市城裏,回去你二叔二嬸問起姐,就說有人砸姐店鋪了,知道了嗎?”
我來不及等他答應,撒開腿往公交站跑,這會兒還能趕上去高鐵站的末班車。
12306上進A市的票全沒了,我一直刷一直刷,刷了好久終于刷出來一張別人退的站票,我惡鬼見包子似的撲上去搶下來。
我慶幸所有證件和錢包都在背在身上,拿着身份證去取了電子票上了高鐵。
下計程車的時候我直接丢了張一百的給司機,沒等他找錢就跳下車。
一路狂奔回家,數着電梯樓層一層層向上,平日裏幾秒鐘的事這會兒卻格外漫長。
“姑娘這麽着急啊,家裏出事兒了?”電梯裏一阿姨關心地問我。
終于到了!
我沖出電梯,“不着急我就出事兒了!”
是啊,祁犧算我上輩子欠你的,你一出事兒我就六神無主,再不趕回去供着你這尊大神,我可不得出事兒嗎?
開門,進門,再開門。
燈開得很亮,窗簾拉了一半,髒棉花亂扔一地,整個屋子全是鐵鏽似的腥味。
我眼皮一沉,胳膊從祁犧腋下穿過去,避開腰間被紗布層層包裹的滲着暗紅的傷口,環住她的後背,用力一收,把她抱在懷裏,鼻腔裏全是她的血,她呼出的氣體。
這一刻,我心裏只想着一件事:邁出一步,只需要閉上眼睛;緊緊抱緊,只需要深深呼吸。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29看見第七位收藏的大人了,抱住蹭,鞠躬——
大人們看見這篇文是周日了,嗯,周末還愉快嗎?
今天講29的酒保老師的故事。
酒保老師說,喝紅酒晃晃看酒上的一層液體是什麽顏色,金色說明這酒至少十五年,紫紅色就有二十年啦!
還有,豬肉是涼性的,拉肚子千萬別吃哦,還有其實只吃瘦豬肉是可以減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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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本章節第一次修文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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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君,有緣共前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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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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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