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奇葩

我拉住魏玲胳膊,從鞋櫃裏拿出雙帶毛絨球的粉色棉拖放到她腳下,“換鞋。”

這大小姐叉腰杵那兒不動,我直起腰看她,她滿眼嘲諷,嘴裏還啧了一聲,擡了擡腳上的皮靴,“還換鞋,真給您面子。”

“你要不換也行,等會我再拖一遍。”

魏玲笑,“哎,這又不是你屋子,用得着這麽上心?”

我覺得有些好笑,愛衛生是美德好吧,我說“不管上不上心的事,我住這,打掃衛生是為了讓生活環境更舒适。”

“你還住這了?行,真有你的。”魏玲矮身拉開鞋櫃,伸手扒拉鞋跟,“換鞋就免了,太麻煩。有鞋套不?”

“有的。”

我指指最下邊那個抽屜,“抽屜裏。”

魏玲套了倆藍色鞋套走進客廳十分大方地倒在沙發正中,翹起二郎腿,眼光把四周掃了一圈,問我,“你在這住多久了?”

多久了,三個月有了吧,其中兩個月沒見過這個房子的主人了。

我一個人住這百來平米的房子,精裝修,水電氣三通還帶無線網,離工作地方近。

而且我還不用交任何費用,想來來,想去去,除了只能一個人在屋子裏跟自己說話外,其他都特別棒,別人求都求不來。

看來這魏小姐鐵定是羨慕我了,怎麽,想來分一杯羹?

“十月住進來的。”我才懶得跟她算那麽清楚。

魏玲一驚,“卧槽,祁犧那個禽|獸讓你在她家住了三個多月!”

她竟然掰着指頭數起來,食指、中指、無名指,到出第四根指頭時她猶豫了一下,把小小指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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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給她當保姆,她也讓你住三個月。”我接了杯開水給她,“喝點吧。”

她拿過玻璃杯沒有喝,抱着暖手,“我給她當保姆,呵呵……你叫什麽名字?”

魏玲的聲音突然沉下來,我回過神來,發現她眉頭微微蹙起,嘴角略微下垂,半眯着眼直盯着我,盯得我很不舒服。

拖鞋裏,我的腳趾緊緊下抓,手攥着衣角,背心開始冒虛汗,心裏開始預演等會被魏玲大小姐綁起來拖到汽車後備箱,敲暈後醒來發現自己在某個廢棄樓盤的水泥工地裏,兩三個五大三粗的流氓頂着刀疤狠戾地笑着沖我咯吱拳頭的戲碼……

趁着她沒注意我手上的動作,我劃開手機偷偷按了個110。

“喬仙予。”

魏玲沉默着看了我一會,手裏玻璃杯裏的熱氣一個勁向上冒,熏得熱氣騰騰的,她嫣紅的小嘴沾上些水霧顯得更加紅潤。

多漂亮的人啊,啧啧,可惜說話不讨喜。

“我打祁犧的手機,客服說是空號。”

魏玲把手機攤在我面前,我檢查了一下聯系人號碼,指着一串數字說,“你看,這裏是1x304218xxx,中間六個數字順序錯了。”

她等了會沒等到我的下文,看我,我縮縮脖子不說話,她見我這樣子不由吸了口氣,眼皮一掀白了我一眼。我鼻子裏輕輕一哼,祁犧都不跟你說正确號碼,我憑什麽告訴你。

“之前你不是跟她打過電話嗎?”我記得那次在科大的咖啡館裏,祁犧跟一個人打電話了,還有點生氣,後來我們就在菜館遇到了魏玲,那應該就是她吧。

魏玲長嘆口氣,“她之前給我另一個號碼是對的,後來換號了,我堵她幾次她才告訴我這個,我當場打還行,回家就是空號了。”

我默默算着換一個號要花多少錢……真是個敗家玩意兒!

“算了,”魏玲有些喪氣地拍了下沙發,拿過身旁的手提包,在包內的暗袋裏摸出一個折疊的黃色信封。

她問我,“喬仙予是嗎?你能聯系到祁犧,是不是?”

啊?

我呆呆點頭,偷瞄那信封,媽呀,這大小姐該不是要我幫她傳遞愛慕之情吧?也不是中學生是不是,還這麽羞澀,我說你倆都上過床了,還用得着來這招嗎?難道還想要先上車再補票?可是上回祁犧的态度多明确啊,都上手打架了,魏小姐你還這麽黏着,是不是太那啥了……

聯不聯系得上祁犧,我怎麽知道呢?

她的态度一直很明确,都做得那麽明顯了,我怎麽去聯系?那天以後,我根本不敢主動跟她說話,後來她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消失了,我再也沒跟她聯系過,她有沒有換過號碼,她還願不願意接我的電話,我都不知道。

如果可以,我也很想聯系她,可是我怎麽都想不到一個合适的借口。

我這邊亂七八糟想着呢,魏玲動動嘴,開口了,“你能聯系上吧?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可是,現在不是又合适的借口了嗎?

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我抓緊一腳,迎上魏玲有些冷的目光,“我很久沒跟她聯系了,但可以試試。”

魏玲頓了頓,繼續道,“我不相信你,但你現在你是我聯系她唯一的渠道,這件事我不可能讓我們組的人知道。你跟誰都沒關系,害誰都是害,救誰都是救,我把消息給你,決定權在你手上。”

他們組?魏玲是十七組的人?

祁犧原來是十七組的中央王座,她說有的組跟着她,也有的組想拉她下水。

現在祁犧廢了,她哥要她的命,其他組的王座為了自身利益,讨好祁犧大哥也想害她。

既然魏玲是十七組的人,那她也要祁犧性命嗎?

我看着茶幾下的果盤,裏面有一把水果刀,如果魏玲是,那我……

“你告訴祁犧,匿名那邊有一筆款子,三鼎拳擊的收入走AT銀行,洗得很糙,源頭賬戶用的是她的。條子已經查到銀行裏有比存款是突然多出來的,現在正在找源頭。”

說着,魏玲把手裏捏的起毛邊的信封遞到我面前。

她又道,“主意是午陽組那邊出的。”

我找了根筆手忙腳亂地在手心記着關鍵信息,雖然有很多聽不明白,也不知道是什麽字,管他的,反正讀音一樣就行了,說了祁犧肯定明白。

我有些興奮,這樣我是不是可以幫助祁犧了?

我知道這些事情我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險,那些我聽不懂的話光從字面意思上來看就不幹淨。

理智告訴我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這是一個陷阱,一個黑洞,更是一種毒品,一旦沾惹就再也無法全身而退。

可是,我正在一點點走進祁犧。

我跟她,本是完完全全屬于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好像站在另一個星球上看地球,她在北極,我在南極,一頭一尾,她正立着,我就是倒立,我們分隔兩端,永無交集。

我們能相遇,從那個突如其來的夜晚到現在我們認識了四個月又零八天,這就是奇跡。

既然是奇跡,我為什麽要放棄?

我這麽一個弱雞樣又慫又爛又沒良心的廢人也有現在這樣熱血沸騰不懼危難永往直前的雄心真是難能可貴,我要趕在這股子打了雞血的燃燒之心熄滅之前趕緊完成人生壯舉,萬一等會又慫了我豈不是要在深夜裏躲在棉被裏後悔一輩子?

“還有嗎?”

我記下“五羊組”這個詞,擡起頭問魏玲,估計樣子太傻,魏玲看着我居然樂了,咯咯笑了兩下。

她指着信封說,“信封裏是錢莊所有的操作記錄,你拿給她,沒幾天時間了,叫她趕緊砍了。”

“嗯嗯……”我應着寫下了“信封裏是錢莊操作記錄”幾個字,魏玲湊過來看,更樂了,她點點我手心被壓縮得很小的“五羊”兩個字,笑出聲來,“哈哈,五只羊。祁牥那孫子看了不得吐血,哈哈,哈哈……”

我耳朵一動,問道,“祁牥?也是祁家的?祁犧哥哥不是叫祁牻?”

魏玲睜圓眼睛看我,“祁牥是她二哥,不過不是祁家親生的。她連這些都跟你說?”

“呃……”

我眼珠子一轉,縮脖子。

“你真是個奇葩。”我看着魏玲對我翻了個白眼,很無奈地嘆氣。

這人有病吧,我這才跟她見第二面呢,丫的就說我奇葩。

“喬仙予,我真的很讨厭你。”

我心頭一凜,扭頭去看她。

魏玲今天沒塗腮紅,臉色有些白,“有件事你大概不知道,祁犧從十七歲開始玩女人,只玩419,不帶人回家是規矩,圈裏人都清楚。”

她朝我叉開食指和中指,比了個yeah的姿勢,但我知道那不是耶,是“二”。

“跟她晚上呆過一起沒被睡的人只有兩個,一個燕思南,一個你。”

我垂下頭,“燕思南是她未婚妻,我是她保姆。”

“呵,”魏玲冷哼一聲,其中諷刺不言而喻,“那個綠|茶|婊?得了吧。你以為她有多幹淨?人家還不讓碰。還未婚妻,真以為那是訂婚麽?切,也就祁犧拿她當寶了。”

我想,魏玲這大概就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吧,剛才還說很讨厭我,現在炮火就開向祁犧了,指不定在人後怎麽說我……

“祁犧七歲出老宅被送到燕家,那會燕老爺子還是目羽組的頭子,本來該他兒子繼位的,可後來王座卻給了那婊|子,這裏面祁犧功勞少不了。燕思南比祁犧還大兩歲,今年都三十了,運氣好長了張娃娃臉,看不出來吧?祁犧出宅子到燕家前,燕思南總跟祁牻黏一起,那小賤人每天攆在祁牻後面哥哥哥哥叫個不停,要多惡心有多惡心。誰知道後來她跟祁牻還有沒有聯系,幹了多少吃裏扒外的事,祁犧落到現在這般田地只怕也差不了她。”

“少小姐,大少爺打電話催您回家了!”

這保镖嗓門忒大,隔着門喊都這麽響。

魏玲嗓門更大,沖着門口大叫,“吼什麽吼!聽我的還是他的!”

那保镖大喊,“誓死為少小姐服務!”

魏玲走過去開門,對着一個光頭說,“再出錯扒你皮。”

我跟過去喊住魏玲,“魏玲,等一下。”

她已經脫了鞋套摔在門邊,轉過身來,大眼水靈靈的點着光,眼底帶着淡淡的疑惑,靜靜等我說話。

我被她那靈氣逼人的大眼睛看得愣了神,問,“她那樣對你,你為什麽?”

魏玲聽我這話忽的笑了,她笑起來特好看,嘴角向上翹時下嘴唇會微微向外嘟,粉嫩粉嫩的。

最後她也沒回答我的問題,只說,“對了,還有件事記得告訴祁犧。秘密消息,Lumikki芬蘭的總Boss來了,目前內定的在A市最大的合作方是祁氏國際。她或許會對Lumikki感興趣。”

說完,她在保镖的簇擁下揚長而去,消失在我的視線裏。

作者有話要說: ☆29看見第六位收藏的大人了,抱住狂親,鞠躬——

大人們我愛你們喲,mu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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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本章節第一次修文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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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君,有緣共前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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