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chapter 48

Chapter 48

哈利的離開似乎帶走了所有關于魔法的痕跡，愛德華知道綠眼睛巫師送的飛天掃帚還在櫥櫃裏好好呆着，但家裏人為了不引起愛德華的悲傷,很少會把它們拿出來，甚至連最粗心的埃梅特也不再提玩魁地奇的事情。當然，埃斯梅很珍惜哈利的禮物，愛德華相信那些掃帚現在也還是光潔如新的樣子。

愛德華仰躺在沙發上，他在腦海中細細勾勒出哈利的模樣，清晰得仿佛可以觸碰一般，他甚至能想起男孩微笑時候眼角小小的細紋。

哈利依然如此令他着迷。

樓下打雪仗的聲音很吵，這是聖誕節的早上，阿拉斯加下了有史以來最大的一場雪，整個冰原都覆蓋上一層厚厚的雪被。卡倫家這次好好裝飾了屋子，客廳裏都是紅的綠的彩帶，客廳角落是一株三米高的松樹，還是前一天埃梅特從林子深處拔來的，上面挂滿了金色的鈴铛和棒棒糖模型，底下堆着各種形狀的禮物，都還沒有拆封。

愛德華揀起單獨放在一邊的賀卡，裏面是熟悉的字體，即使不署名，吸血鬼也知道這只屬于那個綠眼睛的巫師。哈利的賀卡在每年聖誕節前夕都會神秘出現在卡倫家的茶幾上，裏面都會附帶各種稀奇古怪的紀念品，愛德華猜男孩這些年游歷了很多地方。哈利從來不說想念他們的話，他會簡短寫一些自己的所見所聞，就像是老友那樣熟絡，愛德華知道對方不想讓自己感到愧疚，但內心深處還是他希望哈利可以單獨對自己說點什麽。

“你下來了！”埃梅特沖進屋裏的時候帶起一陣冷風，冰渣和水漬把客廳的地毯都染濕了。他對着埃斯梅孩子氣般伸出舌頭，後者踮起腳尖輕拍着大個子吸血鬼的腦袋，兩人同時對愛德華微笑。

“我覺得自己需要保證你膨脹的自信心不會爆炸，所以決定給你一場單方面的吊打，雪仗是個不錯的選擇。”愛德華得意地說，他能看到埃梅特眼裏熊熊燃燒的興奮。

“就好像你有這能力！”埃梅特跟在愛德華後面重新沖進戰場，幾乎是同一時刻，紅發的吸血鬼低頭避過迎面而來的雪球，被前面人擋住視線，埃梅特躲閃不及，被飛速過來的雪球糊了臉。他撅起嘴巴狠狠瞪着大笑的賈斯帕和愛麗絲。羅莎莉靠在附近的窗口看着鬧劇，她對丈夫的不幸遭遇沒有半點表示，只是挑起修剪精致的半邊眉毛面對埃梅特的撅嘴。

“別撒嬌，這不是什麽大事。”愛德華用手肘輕碰埃梅特的腹部，後者露出委屈的表情。

“你們總是對我那麽殘忍。”埃梅特抱怨，話音剛落，又一個雪球砸中他的後腦勺，他迅速回過身，愛麗絲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跑到屋頂上，看着埃梅特狼狽的樣子笑得打滾。埃梅特把譴責的目光投向賈斯帕，吸血鬼聳聳肩。

“今天算什麽日子？‘欺負可憐的埃梅特’日麽？”埃梅特抱怨道，他的話讓所有人都發出爽朗的笑聲，賈斯帕例外，他困惑于愛德華突然變化的情緒。

賈斯帕回頭看着愛德華，對方正在仔細打量着整間屋子，他的目光在所有吸血鬼的臉上停留了很長時間，最後望向賈斯帕的時候兩人剛好視線相接。賈斯帕皺起眉頭，愛德華眼裏的留戀讓他很不舒服。

等到笑聲平息，愛德華走到正對所有人的地方停下，他的表情很堅決。

“我想去沃特拉城。”

這話就像是一個深水魚雷激蕩起整個卡倫血族。埃斯梅捏碎手上的遙控器，不可置信地看着愛德華，紅發的吸血鬼能聽到母親以為自己想要自殺的想法，愛德華搖了搖頭，他表情嚴肅地看向卡萊爾：“我想去沃特拉城，我想暫時加入沃爾圖裏。”

羅莎莉蹙眉：“但是為什麽？沃爾圖裏沒有再向我們發通牒了——他們最近要來找我們麻煩麽？”她轉頭看着愛麗絲，後者否定了她的猜測。

“我想更了解哈利，沃爾圖裏作為麻瓜吸血鬼的皇室，他們掌握着吸血鬼的生殺大權，他們擔負保護和清剿的職責——”愛德華深吸了一口氣堅定地說，“我知道這聽上去很殘忍，但我想要加入護衛隊，我想親身體會戰争，訓練自己直到擁有保護哈利的力量為止。”

“你有其他方式可以訓練自己——”埃斯梅的話被卡萊爾放在肩上的手打斷，她嗚咽着鑽進丈夫的懷裏，愛德華無法忍受母親的悲傷移開了視線。

“做你想做的事情，愛德華，如果戰争讓你成長，那就去。”卡萊爾冷靜地說，他的腦海裏一瞬間出現了太多複雜的想法，快得連愛德華都沒法捕捉到。卡萊爾把愛德華也一并摟進懷裏，用那種能捏碎人類骨架的力道狠狠擁抱吸血鬼，他的聲音輕輕傳入愛德華的耳朵裏：“我一直都知道這天會到來。”

沃特拉城是個被陽光沐浴的美麗城市，這裏有高大的哥特式建築和擁擠的觀光人群，在這種完全不适合隐居的地方，沒有人知道這是所有吸血鬼心目中的聖地，沃爾圖裏家族所在的地方。愛德華拿下眼罩，他能聽到發動機慢慢停止的聲音。吸血鬼透過窗戶往外看，飛機正在以均勻的速度下降，飛機場高聳的塔樓慢慢出現在他的視線裏。

愛德華知道身邊的女乘客正在用那種迷戀的目光看着自己，她在思考要不要向自己讨要號碼，這也是他為什麽一上飛機就裝睡的原因，他只希望對方接收到自己拒絕的意思。愛德華站起身來，把裝着衣物的背包跨在肩上，福克斯和沃特拉的氣候完全不同，所以他也沒帶多少東西。

愛德華加快速度甩開跟着自己的女性乘客，他招手攔了一輛的士，用流利的意大利語告訴對方把自己帶去鐘樓下的中心廣場。現在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愛德華可以毫不介意地暴露在人群面前。和上次來這裏的感覺完全不同，愛德華還記得那個巨大的鐘樓和噴泉，那時候他是懷抱着如此自私的想法。他覺得自己很幼稚，竟然那麽輕易就抛下家人選擇擁抱死亡。哈利說的沒錯，他需要成熟起來。

愛德華按着以前走過的路來到電梯旁，沒有絲毫猶豫就搭乘上來，他知道守衛已經注意到自己，估計現在阿羅正搖晃着盛滿新鮮血液的紅酒杯在等待他的到來。果然他的猜想沒有錯，愛德華剛走到接待處，亞力克和簡就已經等在那裏，他簡單和吉安娜打過招呼後就跟着雙胞胎來到走廊盡頭的華麗大廳。亞力克推開旁邊的木門，引領着愛德華進入室內。

阿羅幾乎瞬間轉過身來，他的臉上帶着明亮的笑容，一閃而過的驚訝被很好掩飾起來，但愛德華依然可以讀到對方的情緒。他微笑着走向愛德華，用那種欣喜的語調歡迎：“我不知道你會來拜訪我們，這真是很大的驚喜，”他招手示意馬庫斯和凱厄斯過來，“兄弟們，你看誰來了！”

這種誇張的驚嘆并沒有讓其他兩個吸血鬼的情緒上漲哪怕一點，但是阿羅并不介意，他握住愛德華的手，臉上的驚訝越來越明顯，最後化成一個真正明亮的笑容。阿羅放開愛德華，他血紅色的瞳孔微微發亮，愛德華看着阿羅轉身張開雙臂，高聲向整個大廳的吸血鬼宣布：“從今天起，愛德華·卡倫會暫時加入沃爾圖裏護衛隊，我希望你們可以好好相處。”

阿羅的宣布沒有得到多少熱情的反應，只有稀稀落落的掌聲響起來。吸血鬼不是容易原諒的生物，他們至今仍記得愛德華帶來了多少災難，更不用說素食者的身份，在他們眼裏，那是吸血鬼的恥辱。

簡還是一副不高興的樣子，阿羅對着小吸血鬼挑起眉頭，他拉住女孩的手帶到愛德華面前。

“親愛的簡，你可以知無不言。”

簡惱怒地眯起眼睛，她死死盯住愛德華，如果不是阿羅在身邊，紅發的吸血鬼懷疑對方已經對自己使用燒身術了。女孩注意到愛德華僵硬的身體露出漂亮的笑容，她看上去美麗得如同從教堂玻璃走出來的天使。但是，不，愛德華比誰都清楚面前的吸血鬼是怎樣邪惡的存在。

“他沒有加入我們的資格，雖然我知道他的讀心術一直是您想要的，但他太弱了。” 簡用那種鄙夷的語氣開口。

阿羅微笑着輕拍簡的手臂，轉頭對愛德華說道：“和簡有着同樣想法的不在少數，愛德華，我必須讓你展現自己的力量，這樣他們才會接受你。”

愛德華點點頭，阿羅露出滿意的笑容，他伸出細長的手臂指着其中幾個吸血鬼，下一刻，德米特裏和菲利克斯站了出來。德米特裏走到阿羅身邊低頭以示恭敬，随後環胸靠着牆壁饒有興趣地觀摩愛德華和菲利克斯的戰鬥。

菲利克斯是個擁有強大力量的吸血鬼，他的身體魁梧如同埃梅特，但常年吸食人血讓他擁有遠超對方的力量。愛德華身體前傾着時刻準備襲擊菲利克斯，他的視線始終沒從對方身上離開，而菲利克斯壓根沒把愛德華放在眼裏，他徑直沖向愛德華，被後者輕松避開。菲利克斯對于失誤發出不滿的嘶嘶聲，他再次撲向愛德華，在快要抓住他的時候突然扭頭從背後偷襲。

愛德華早就讀到了菲利克斯的想法，他迅速轉身屈起膝蓋踹在吸血鬼的腹部，在他呆怔的那刻抓住對方健壯的手臂狠狠甩出去。菲利克斯在空中翻滾了幾圈，借着廊柱的反作用力重新撲向愛德華，被後者再次躲開。

“像只該死的耗子！”菲利克斯大聲咆哮，他對着愛德華比出中指，後者不為所動。

“菲利克斯，克制你自己。”阿羅冷冷地開口，他冰涼的聲音讓狂暴的菲利克斯瞬間安靜下來，他退到阿羅身邊，德米特裏代替前者的位置站到愛德華的面前。

愛德華警惕地看着德米特裏，和菲利克斯不同，德米特裏是個矯健的家夥，如果要用熟悉的人來做比喻，他更接近賈斯帕，習慣用腦子來決定勝負。果然，他很快意識到愛德華在讀自己的想法，他用清空腦袋來對付讀心的吸血鬼，愛德華發現對方幾乎只靠着本能來戰鬥。這次比試困難得多，很快兩人身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傷痕，愛德華重重喘息着，他需要找到快速結束的方法，如果繼續拖延下去他的劣勢就會暴露出來。

紅發的吸血鬼瞥了阿羅一眼，對方臉上還帶着毫不掩飾的興奮。

愛德華重新把目光投向德米特裏，他伸手挑釁棕發的吸血鬼，在對方撲過來的時刻故意沒有躲閃，他能感到德米特裏握住自己脖頸時候的得意。愛德華冷笑，他等的就是這一刻，在德米特裏把他提離地面的時候，他把一直積攢的力量集中在腳部，愛德華抓住對方鉗制自己的手腕用力捏緊，擡腳踹向吸血鬼的下巴，在後者放松的瞬間翻身退離開。

這是哈利教會愛德華的招式，這種占據優勢的情形會讓攻擊者放松警惕，恰好是反擊的最佳時機。當然這是在雙方實力相當的基礎上。愛德華覺得自己實踐得不錯，他剛才清楚聽到德米特裏骨頭碎裂的聲音。

德米特裏憤怒的咆哮被阿羅的鼓掌打斷。黑發的吸血鬼往前走了一步，他的眼裏帶着欣賞。

“我從來不知道你可以這樣戰鬥，我必須說擁有你會是一個很棒的助力。”阿羅微笑，“我知道很少有吸血鬼會選擇避免力量對抗的方式，這很不符合我們的本性，你讓我驚訝，愛德華。”

“這是哈利教我的，他擅長利用謀略的格鬥方式。”

“那就很好理解了，波特先生一直是個聰明人，看上去，他也是你來找我的原因——”阿羅的話讓馬庫斯挑起眉毛。不少在場的吸血鬼都用驚訝的目光看着愛德華，顯然他們不清楚哈利和愛德華的關系，但他們都知道哈利·波特是怎樣的人物。

“你想要成長。”馬庫斯突然開口。

愛德華點頭，他堅定地對上馬庫斯血紅的眼睛：“我想要成為有資格站在他身邊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