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章節

鬧,你知道他的日程安排從來由不得自己。”

“傅少傑,我們現在是生意搭檔!可是你還要幫他來管我。你當我是什麽?他又當我是什麽?就讓我這樣放下整個團隊,跟你回去,被帶到他面前,讓他看一眼,我還完好無損。然後又被丢在一旁,他該幹嘛就去幹嘛。我已經不是15歲了,不會再任他擺布了。少傑,你回去,你去跟他說,我是愛他,但那并不是我該受到不公平待遇的理由。我再不會只蹲在角落裏,等他來施舍。”

傅少傑也發火,說:“真的是夠了,你們!我不過是打一份工,他讓我傳話,你也讓我傳話,你們當我是什麽?要說你自己去說,以後你們的事,我不會再多說一個字!”

謝美琪頹下來,說:“少傑,對不起。我心情遭透了!”

傅少傑現在後悔,當初真的不應該答應跟她做朋友,他說:“美琪,你既然愛上的是他,就應該預備要吃很多的苦。你現在這樣怨氣沖天,又有什麽好處,不過讓自己的處境更遭罷了。你該知道自己要什麽;要是只要他對你好,那就大可現在就滿足,他對你實在已經夠好;要是想他像戀人那樣愛你,就算他願意,你也只能承受各種缺失。如果這樣的狀況,你還企求一個完滿,美琪,我只能說你太貪心也太天真了。”

傅少傑總是透徹的,有理的,可是謝美琪不甘心,得到的永遠及不上缺失的。

“少傑,你回去吧。我真的不能跟你回去,衛幕第一部電影,我不能讓合作夥伴和工作人員失望。”

傅少傑嘆了一口氣,說:“美琪,如果你對待愛情就像對待工作這麽理智,那就不會受這麽多苦了。”

傅少傑請劇組的人吃了午飯,大家都覺得實在遇到好老板。出外景老板居然直接坐私人飛機來請吃飯,這樣的財力和心力都讓人對衛幕充滿信心。他下午離開,謝美琪去送他,他擁抱她說:“你的話我會幫你說的。”

謝美琪說:“謝謝!”她從心裏感激他。

當天晚上劇組殺青,謝美琪各處應酬一番就早早回到房間,将陽臺門鎖死,拉上窗簾沉沉睡去。張辰當晚回屋,看到旁邊陽臺黑漆漆的一片,覺得自己也許永遠都只能被鎖在外面了。

整個劇組的人一起回北京,謝美琪特意跟導演坐一起,不停聊天。她知道張辰的目光一直在跟随她,他說的對,她沒辦法忘記那一晚,但她記憶中的那個人決不是張辰。

謝美琪回到希園,冬天午後陽光很好,照的古老園林整個顏色也亮了起來。謝安勝那邊的院子又在裝修,他不是應該搬走的嗎,謝美琪好奇,走過去看。工人們正在處理牆壁和天花,她不解,問這是在幹嘛,有人答正在做回聲和隔音處理。謝美琪當即明白,原來是在裝一間放映室。可是這件屋子有他們的記憶,那一次使她激動的手戲,他竟然一點也不珍惜。可是她呢,她亦找到新的替代記憶,原來他們如此心有靈犀,謝美琪不無諷刺的想。

謝美琪在希園稍微修整一下,就叫了監制和剪輯回公司剪片。她迫切需要将時間填滿,預感着一旦停下來,将意味着某種災難。他們工作到晚上十一點多,從剪輯室裏出來,每個人都覺得如墜夢中。謝美琪在自己辦公室的椅子上坐了一會兒,外面街燈大亮,然而街上空無一人,對面辦公樓亦有零星燈光,也許同樣都是不想回家的人。

“想什麽呢?”

謝美琪回過頭來,看到張辰正走進來,手裏提着一袋打包的食物,亮給她看,說:“餓了吧。”

她面無表情,說:“張辰,你的片酬我回頭會按市價補給你。”

張辰笑說:“這話好像只說了半句,下面該是讓我不要再纏着你,對吧?為什麽不說出來,我發現你說話總是這樣,看起來直接,其實是試圖不動聲色的控制。”

張辰這麽一說,謝美琪想起來,這種說話方式其實是跟謝安勝學的,不直接發布命令,但是控制一切。

張辰看她走神,鼻子冷哼一聲,說:“是不是我随便說一句話,你就能想起他?我真的很好奇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謝美琪心煩意亂,想趕緊結束這件事情,她說:“張辰,你心裏應該無比清楚,那晚你不過是做了替身,我和你永遠不會有可能。”

她說完這句,忽然聽到辦公室外面一陣響動,她知道監制和剪輯師已經走了,這個時候辦公室再沒有其它人。她本能的沖出室外,看到一張椅子歪倒在地上,一個黑色西裝背影正消失在通往電梯的拐角處,她趕緊追上去,正看見謝安勝進了電梯,謝美琪呆站在那裏,與他對視,彼此的目光裏是深深的痛楚。電梯門在他們面前合上,隔斷了視線,将世界分作兩半,找不到可以彌合的路線。

張辰目睹這一切,他看清楚那個男人的長相,是和自己有一點像,可是與謝美琪卻更相象,一看即知他們有血緣關系。他猜到事情大概,直到親眼見到,才知道謝美琪身上獨特氣質的來源,他徹底死心。他知道這樣的關系,将是不死不休,沒有任何人可以介入。愛與不愛

謝美琪沒想到會在謝安勝的起居室裏看到文立欣,那是他們以前共同生活過的地方,謝美琪最近幾天才時常過來。自從那晚後,謝安勝一直沒有回過希園,去辦公室也找不到他,他是在懲罰她,從小到大,她犯錯的代價就是見不到他。

文立欣穿米色的大毛衣,坐在靠窗的一個紅色絲絨沙發上,整個人蜷起來,抱住自己,失掉平時的跋扈,看起來異常茫然。她說:“我跟他在這裏生活四年,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在這張沙發上等他回來。”

她的話讓謝美琪心驚,她這幾天也坐過那張沙發,希望能夠聽到謝安勝推門進來。她不喜歡這樣的對比,在過去的那麽多年裏,她從來沒有刻意的等過他,她總是能将自己的生活填滿。她不知道文立欣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但是她并不打算做她的聽衆,轉身就要出門。

“美琪,你了解他嗎?”文立欣轉過頭看站在門口的謝美琪。

謝美琪停住腳步,這也是她最近時常問自己的問題。

不等她回答,文立欣接着說:“你不知道吧,他最不喜歡春天,北京一到春天柳絮漫天飛,他會過敏引發鼻炎。他愛吃甜食,最愛我們家餐點師傅做的一款布郎尼芝士蛋糕,小的時候在我們家,只要我想讓他做什麽事,就會拿那個來引誘他。他喜歡藍色,無論是什麽東西,第一眼相中的總是藍色。他喜歡看戲,幾乎看過所有的莎士比亞戲劇,最喜歡《哈姆雷特》。他有輕微強迫症,衣服頭發定要工工整整才能出門,即使在屋裏,也不容自己邋遢,日常用品都要常常翻新。他其實非常膽小,不喜歡開車,不喜歡騎馬,坐飛機亦會緊張。”

謝美琪驚訝,這些事情她都能找到些微線索,可是并不知道的這麽确切。她還想聽她說,她退進屋裏,在離文立欣幾尺遠的一張沙發上坐下來。

文立欣笑起來,聲音凄涼,她說:“你一點都不知道對不對?你們,你和榮天嬌,都愛上他的愛。只有我,是真的愛上他的人,可是他不愛我。”

謝美琪仿佛被帶入到一個情境,忘記她和文立欣的尴尬關系,咬了咬嘴唇說:“他也不愛我。”

文立欣大笑起來:“他不愛你?他愛死你。他這個人一向膽小謹慎,卻總會做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十幾年前是愛上仇人的女兒,現在是愛上自己的侄女。”

“你怎麽知道?”謝美琪覺得自己很卑鄙,很殘忍,居然會向文立欣問出這種問題,在她剛剛結束那滿含深情的訴說之後。

文立欣并不覺得這個問題殘忍,她願意在此刻說出所有的事情,即使對象是謝美琪也沒有關系。她說:“最開始,我只知道他疼愛你。你自小沒有父母,他對你好當然是應該的。可是後來發現,他不願意我和你見面。我們結婚你回來觀禮,我幾次三番跟他說帶你出來,本來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将要是你的小嬸嬸,跟他一樣疼愛你,不是什麽問題,可是他卻阻攔。連我想送你禮物,都被他用各種借口推托。”

“結婚之後,有天晚上,他夢裏叫着什麽,滿頭大汗醒來,我問他夢到什麽,他不說,只是瘋狂的要我。我很開心,覺得能夠這樣陪着他,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可是那樣的事情卻越來越多,他半夜醒來,和我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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