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打架

剛找到網吧臨窗的機位坐下，肖潇的手機就響了，他看着手機屏幕上‘夏毅’兩個字發了會兒呆，覺得這樣漫無目的的游蕩真挺二缺，于是幹脆把手機調整成靜音，點了網頁随便亂看。

他沒有再上秋秋，全幅心思都在如何找到江海濤這個重大課題上徘徊。

網吧裏的中央空調很兇悍，有人打開了後街的窗戶透氣，刺骨的冷風和暖氣對沖，空氣時而渾濁，時而清醒。讓肖潇的思緒不至于太昏沉。

窗外偶爾有路人聲，随着夜幕深沉，這些嘈雜聲漸漸的趨于平靜。

身邊的機器突然坐了個人： “幹嘛不接電話？”

肖潇對夏毅的出現并不感到意外，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兩個人悄沒生息的各自上網。兩個小時過去後，肖潇和夏毅先後續了費。這種沒有交流的相處模式更像是一種陪伴，雖然肖潇始終也不承認，但心底的毛糙已經被慢慢的撫平沉澱。

時間已經晚了，等十一點一到，學校就要關門。

安靜的後街突然嘈雜聲又起，肖潇有些煩躁的拿起了耳麥，想擋住外面亂七八糟的雜音。

“怎麽着？還能耐了啊？”

很清晰的痞子質問聲，肖潇的手頓了一下，因為他聽到了江海濤的聲音說：“大哥，大哥，別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啊？”另一個比較尖銳的痞子聲。

“大哥，你們給我點時間，我一定弄到錢。一定。啊！！”

慘叫聲譬如一聲號令，肖潇急速起身離去，江海濤果然沒斷幹淨！

林中網吧前街是L中，馬路寬闊，但後街卻髒亂逼兀，還沒有路燈。後街對過是一片密集的待拆棚戶區，雜亂無章的私建幾乎将這條過道蠶食殆盡。肖潇深一腳淺一腳的往裏奔走。

江海濤慘叫之後聲音就小了很多，肖潇在最後一個轉角被夏毅無聲的扯住推向了牆角：“先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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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毅貼在他身後，聲音幾乎是耳語，低低的嗓音混合着熱氣噴到了敏感的耳垂，肖潇耳朵有些燙燙的癢，趕忙跟他拉開了點距離。

過這個轉角走七八步，就是一群混混圍着的江海濤。這群人的交談聲也比窗口時清晰很多。

“我告訴你，錢哥看我面子上放了你一馬，別以為你那點兒小聰明有用。趕緊把錢拿出來，否則別怪哥哥不客氣。”

那痞子大概又準備下手，江海濤吓的各種求饒，都破了音：“大哥大哥我錯了我一定想辦法！”

那尖聲的痞子又插話道：“老巧，別跟他說這些沒用的，這小子不給點顏色不懂規矩，他不是有個哥哥麽，聽說還是體育部的，讓他斷個胳膊斷個腿什麽的，不就完了麽？”

江海濤的死穴終于被點到了，肖潇甚至聽到了他下跪的聲音：“別別別！大哥大哥我求求你，錢我一定想辦法，你再給我點時間！”

肖潇還在聽壁角，忽聽夏毅在身旁耳語了一句：“看時機叫人。”話畢突然走了出去，肖潇吓的趕緊去拉，卻被夏毅推進了隐蔽的黑暗裏。

肖潇聽到夏毅朗聲問道：“這幾位大哥，他欠了多少錢？”

半路殺出個陳咬金，瞧着還挺款爺的樣子，痞子們頓時打了雞血：“哪位啊？怎麽着？你替他還錢麽？”

夏毅踢開了腳邊一塊礙事兒的垃圾，并不走近，慢悠悠的說：“畢竟是同學，能幫我當然會幫。”

尖嗓門立即哼笑了一聲：“喲，能耐啊，夠爺們，有錢你拿出來啊？”

這群混混始終不說出欠款的數量，顯然是認為夏毅沒有償還能力。

“他欠了多少。”

那叫老巧的混混細思了一下，說道：“五萬買斷！沒錢就滾！”

夏毅這時候還笑了一下：“我是問他欠了多少。”

“我操還來勁了，沒長眼啊！”混混甲直接先聲奪人，撸袖子示威，被叫做‘老巧’的痞子攔了下來。

夏毅打量了一下這群人，目測都是最底層的小渣滓，所以并不十分的緊張，聞言對着江海濤問道：“海濤，你自己說，借了多少？”

肖潇聽那混混爆粗口，心裏大約已經有數，隐藏在黑暗裏給周冕發了個消息。然後遍地去找武器，最後摸到一塊碎了一半的板磚，大小重量很趁手，關鍵還有一個尖銳的磚角。

“起先借了1000……不，不是……”

“別廢她媽話！給我打！”尖嗓子一聲嚎。

老巧又把他攔了下來，對着夏毅說：“咱做的是熟人生意，一口價，四萬五兩清，怎麽樣？”

江海濤終于找到了自己的聲音，有些小心翼翼的說：“我一共只借了一萬七……”

夏毅哼笑了一聲，對着江海濤罵了句耳熟能詳的臺詞：“你怎麽不去死。”

老巧終于耐心用盡，豪氣幹雲的吼了一句：“還不起就給我一起打！”

肖潇是夏大帥的秘密武器，所以斜刺裏拿着板磚冒出來的時候威懾力不小。一行混混有七個人，除了動動嘴皮子不幹活的老巧，六個混混一擁而上，竟然被肖潇一板磚拍趴下兩個。

“操！麻痹的有埋伏！”尖嗓門怒氣聲飙高好幾度，顯然是被拍了磚頭的其中之一。

肖潇先聲奪人之後立即被一圈圍毆，江海濤也是個廢物，六個混混沖着夏毅和肖潇而來，只有一個老巧斜眼看着他，他也沒想着跑，在一邊抖抖索索的發抖，嘴裏大概還在為夏毅和肖潇求饒，不過肖潇他們顧不上。

“操，你，媽，逼，反了天了！”袁大胖的聲音此時聽來簡直天籁。他一出現就拎小雞似得甩出去倆，那牛一樣威武雄壯的身板果然耐抗。關鍵胖子雖然噸位大，身形卻很敏捷，出拳伸腿有模有樣，那叫一個武師範兒。

江瘦瘦在一旁看傻了眼，連讨饒都忘了，光顧着圍觀袁大胖的飒爽英姿。

周冕在個頭上也是優勢，他甚至還帶來了404的三個醬油，雖然武力上沒啥大的貢獻，但至少在人數上也占優，輸人不輸陣，權當湊數來了。

六個混混立刻被打的不成形，相互攙扶着就往後逃跑。夏毅被打的不清，但他還有工夫沖着撤退的老巧喊了一句：“麻煩這位巧哥，回去跟錢爺說一聲，我夏毅不在乎四五萬，但錢爺真有這心思，我在L中等着，各位慢走。”

“你牛比了啊夏毅。”說話的是404的醬油，也是二班人。

“一般。”夏毅笑了笑，雖然挂彩的額頭給他拉低了一點顏值分，倒未曾減去他一份一毫的氣勢。

江瘦瘦從龜縮狀态複活，看着袁大胖不敢說話。袁大胖不知原委，還以為江瘦瘦受了欺負，哥倆好的勾着他肩膀說：“老衲出手，效果不錯吧！”

江瘦瘦是被袁大胖的身手給吓着了，好半天憋出來一句：“袁……丞，你……會功夫啊？”

袁大胖美滋滋的昂首挺胸，得意洋洋道：“好說。”

周冕走過來給了袁大胖一拳：“看不出，有倆下子。”

“校門已經關了現在怎麽辦？”

“……”

衆人靜默了半晌，夏毅說，“想通宵打游戲的我請客，”一陣歡呼後，夏毅接着說：“想開間小旅館睡覺的，”頓了一下，繼續說：“自費。”

“靠！有沒有人性！”袁大胖不樂意了，他可是這次的主攻手。

夏毅回頭跟肖潇說：“陪我去看醫生。你還有點滴沒挂完。”

肖潇從始至終一直沉默着，但他一張嘴就問出了江瘦瘦極為關心的問題：“他們還會來麽？”

江瘦瘦幾乎是忐忑的瞪着夏毅，生怕夏毅給個肯定的答案。

夏毅對着江瘦瘦投去了非常嚴厲的一瞥：“這得看他還去不去，海濤，你哥哥馬上就要畢業了，你自己想清楚。”

這話不算嚴厲，但之于江海濤來說無謂一記特別響亮的警鐘。

袁大胖不明所以，湊過來插科打诨：“去啥去啥？我也去？”

江瘦瘦沉默了半晌，看到袁大胖，忽然開口說：“好，如果我去，一定帶上你。”

鑒于袁大胖方才的武力值太過強悍，夏毅笑了笑，對他這種變相的誓言也算勉勉強強接受。

這場打鬥大家都沒怎麽受傷，最重的大概只有夏毅和肖潇，而肖潇還有塊板磚防身，肢體上的傷倒是比夏大帥要輕一些，只有夏毅是正面沖突，雖然混混們也是徒手襲擊，但拳打腳踢的傷口時間長了就能展現出來，青一塊紫一塊，非常絢麗奪目。

周冕看了看夏毅越來越色彩豐富的傷口，有點不忍心，說道：“你去醫院吧，我來安排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