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夢回
人對于死亡威脅有什麽樣的反應?大部分會選擇尖叫,這是釋放壓力的一種方式。肖潇叫了一個暑假就治好了,肖媽媽還以為孩子得了什麽病,沒想到一開學肖潇就轉變成了正常模式。
可惜正常的只是表象。他依然害怕,他害怕之後的表現方式就是畏步不前、給自己背上重重的殼抵禦傷害。
小樹林見面?去你、媽、逼。
肖潇果斷的關機,為防止薛太後去寝室和教室堵人,他直接選擇了往遠了走,最後冷的不行,找了路邊的肯德基坐了進去。
坐進去看着屏幕漆黑的手機又覺得特傻x,這麽漫無目的算個啥事兒呢。早知道跟着李子去當燈泡算了。
又枯坐了十分鐘,當後邊兒的三歲小屁孩兒再一次把口水糊到他肩膀的時候,肖潇終于忍無可忍的站了起來,走了出去。想了想實在沒地方去,只好沿着路往馬丁咖吧去了,準備在那兒窩一會兒。
剛開機,夏毅的電話就過來了,肖潇按了挂斷,猶豫着要不要把他的號和薛太後一起拉黑算了。不兩分鐘,周冕的電話過來了。
“嗯?”
“你怎麽回事,晚自修不來了嗎?”竟然是夏毅的聲音。
轉進了街口,冷風卷了過來,肖潇冷的直打哆嗦,聲音都帶了顫:“外面逛逛。”
“李游弋走了嗎?”
“嗯,”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今天晚點回來。告訴班長,給我留門。”
“要去哪兒?”
“夏毅,”轉過最後一個街口,馬丁咖吧的霓虹招牌就在頭頂,肖潇對着那晦暗夜空下的閃爍的燈管,張嘴說:“今天平安夜啊。”
話畢,肖潇掐斷了電話。
看,平安夜啊,多麽的令人浮想聯翩,可惜孤家寡人肖老二一個人窩在咖吧二樓裏淺酌,喝的還是甜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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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喝一邊還在嘀咕,節日的咖啡座100塊兩小時,坑爹呢。
這次他沒關手機,看着手機熱熱鬧鬧的你方唱罷我登場。
薛晶又來了一條消息:肖潇?你不在學校嗎?
李游弋一改話唠風,就一條‘我到了。’然後銷聲匿跡,不知道是不是告白失敗了還是怎麽了。
然後是一大串的标示着來自夏毅的未讀短信。手機在桌上舞動奇跡,嗡嗡聲竟然還有節奏似得過不一會兒就來幾下子。
半個小時後震動安靜了下來。
馬丁咖啡吧很應景,平安夜玻璃窗上都噴了白色的雪花漆,每個沙發座頭頂都有兩個迷你的槲寄生。免費熱水壺上也紮着一個紅色綢緞的鈴铛。舒淡的背景音樂一會兒是鈴兒響叮當一會兒是We wish you a Merry Christmas.
節日氣氛越濃烈,肖潇覺着越杯具。甜奶喝完了,就着軟乎的靠枕窩進沙發裏。漸漸迷糊的睡了過去。
L城的北郊有個山包叫平頂山,海拔只有兩三百米,但因為地處市區周邊,交通便捷,每年節假日都能湧來許多樂此不疲看了又看的游客們,大多數是L城的本地市民就近踏青,少部分外地外國游客會來湊個熱鬧一日游。
一到小節小假的,這兒就人滿為患,為患的次數多了,市民們就變的機智,懂得錯峰出行。
夏毅拿着平頂山觀光門票這麽忽悠肖潇:“英語朗誦比賽是周四,正好你跟我一起去嘛。人又少,就我們兩,走麽?”
彼時窗戶紙還沒有捅破,兩個人純潔的友情裏帶着一絲絲兒的暧昧,但誰也沒有察覺。肖潇一臉我好困的表情回複他:“随便你。”
“那說好了啊,我比賽完是上午10點。”
“嗯,嗯?”遲鈍的思維終于開始運作:“你比賽我去幹嘛?”
“許悠悠不想去,正好把位子讓給你了。去不去?”
“去去去。”
結果游歷下山時太晚,錯過了回校的末班車,肖潇看着那輛只能坐六個人卻塞了十個人的面包車,猶豫着搖了搖頭。黑車司機還不停的游說,夏毅幹脆拉着肖潇就走,“走,咱們開房去。”
“……你跟李子有些地方挺像的。”一樣的沒臉沒皮。
“嗯?”
“親愛的咱們去洗澡。”肖潇即刻也轉變沒臉沒皮模式勾搭夏大帥。
“……”
兩個人在山腳的大街上來回來回挑了兩遍,竟然沒有标準間,最後只能委委屈屈的要了個民宿大床房,準備湊合一宿。
小旅館的設施很簡陋,馬桶就在淋浴蓮蓬頭下方,這要是開着馬桶蓋洗澡,馬桶水能給溢出來的節奏。
夏毅本身就有些無法忍受,堅持拉着沾枕頭就能睡的肖潇去洗澡。肖潇爬了一天的山,全身骨頭都在叫嚣着又困又累,與夏毅簡直是鬥智鬥勇的無理取鬧。
“親愛的說好的一起洗澡呢?”
“別煩我。”
“你不洗我抱你去了啊?”
肖潇把被子蓋住了頭,以示抗議。
夏毅下手撈人,肖潇頓時一個激靈:“幹嘛幹嘛幹嘛,我要睡覺啊!”
“就沖一下,一身汗你睡的舒服呢?”
“舒服,”頓了一下強調了一句:“特別舒服!”
“我不舒服!我要睡你邊上的啊混蛋!”夏毅暴走了。
“關我什麽事!!”
“當然關我的事,你這一身都臭了。乖了,聽話。”
肖潇特別無語的站了起來,在夏毅期許的眼神裏,呈大字型倒回了床上,然後姿勢流暢的從左滾到右,滾了一圈之後卷着被子嘟哝:“親,床臭了,睡吧。”
“……你是袁大胖附體了吧?”夏毅已經有點兒小崩潰,說話帶着咬牙切齒。
肖潇并沒有發現任何威脅,還在為自己的壯舉洋洋得意:“去罷孩子,洗完腳步放輕點,我睡了晚安~”
有時候,暴走只需要一個小波浪線,夏毅二話沒說的來了個肩扛。
是的沒錯,沒有你想的公主抱,是拿肩膀把人扛了起來。
肖潇那一點睡意在天旋地轉裏被吓的煙消雲散,他驚恐的表達着抗議:“啊啊啊!!放我下來!”
“洗不洗?!”
“洗洗洗洗洗!”
夏毅滿意的把人摔回了床上:“你先去。”
“去就去。”肖潇大義淩然。
美麗的群山腳下,燦爛的五月陽光,窗口飄蕩的白紗簾,馬路上雜貨商的吆喝聲,交織成一幅晨曦市井圖。夏毅還在床上小清新,肖潇的腦袋鑽着鑽着冒了出來,閉着眼睛模模糊糊的問:“幾點了啊?”
“八點。”
半天沒聲。
床鋪突然一陣顫,肖潇猛然坐了起來:“八點!八點!遲到了遲到了!起啊發什麽呆,遲到了啊!!”
夏毅一抹臉,淡定的說:“親愛的你這小模樣兒太性感了。”
“??”
肖潇順着目光低頭看了一眼,頓時無語了,全身上下一條褲衩,有啥性感的?略一思索,頃刻間袁大胖附體,飛身撲向夏毅,還學着袁大胖嬌嗔:“親愛的我美麽?”
夏毅像觸了電似得把人推開,語氣少見的帶上了不耐煩:“下去!遲到了還演!”
彼時年少,情窦初開。倉皇和掩飾都拙劣而卑微,但這擋不住逐日炙熱的心,以及彼此交織的情意,細密纏繞、日漸濃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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