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聞聞凉掉眼淚啦
一陣兵荒馬亂之中，老師打開手機聯系聞千臨，又叫人拿濕毛巾給聞凉物理降溫，又讓人把聞凉背去校醫室。周圍的同學都有點吓到了，擔心地看着趴在同學背上暈暈乎乎、臉蛋泛着不正常紅色的聞凉。
楚佑眉頭緊鎖，死死地盯着聞凉離開教室的方向。他這才知道，聞凉早就生病了，只是沒有表現出來而已。或者...是自己沒有看到而已。
聞千臨那邊是秘書接的電話，班主任等了一陣，電話才交到聞千臨手裏，她立刻跟聞千臨說明了情況。
她挂上電話，楚佑突然問道：“老師怎麽樣？”
“啊，啊...聞總說讓媽媽接。”
全班注意力從聞凉又轉到楚佑身上。
媽媽肯定是楚佑媽媽了。
楚佑沒把這個當回事，反正自己媽媽在生病的聞凉面前肯定不會被怎麽樣，他擔心的是...聞凉燒到什麽程度了。
下午放了學，楚佑回來看情況。
“還在睡着呢，現在好多了。”楚秋笙說：“你都不知道回來時燙得吓人。”盡管這不是她的孩子，小孩燒成這樣她也是夠心有餘悸的了。
“咳，額我進去看看吧。”
“那你小點聲啊。”
楚佑轉回來說：“爸沒給他，請醫生看看什麽的。”
楚秋笙搖搖頭狀似埋怨：“這老聞，忙成那樣，都沒空叫醫生看看。我就給他買了點退燒藥。”
楚佑點點頭表示知道，輕輕地推開聞凉的門。
聞凉陷在青蔥綠的床裏，被子把一半的臉蛋都蓋住了，楚佑只能看到他微顫的眉毛和毛茸茸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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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佑坐在聞凉的床邊，靜靜地看着他。聞凉顯然還在發燒的痛苦之中，深深地呼吸着，臉蛋通紅。
他用手背碰了碰聞凉的腦袋，還是挺熱的。看着聞凉這受自己欺負的倒黴可憐樣兒，他突然間有點心疼，又有點心虛。
其實他自己也知道，這一段時間以來聞凉根本沒有惹他、挑釁他，更沒有對他的到來表示不滿或者厭惡，除了那一次弄壞了他的花他生氣了之外，他就沒有任何的反抗情緒。反而自己，又是讓人家叫哥哥，又是糟蹋人家的花，看人家好欺負就接二連三地戲弄人家，不讓人家好好聽課還把人家弄發燒了...
這也太不是人了吧。
楚佑自我譴責道，就是聞凉翻了天大的錯誤，自己也也應該原諒他。更何況他只是那個人無辜的兒子...那個人，也不是故意要當第三者的。他們都只是沒有辦法。
聞凉還不能下床吃晚飯，楚秋笙把粥端上來了。聞千臨在一旁說：“秋笙你不用這麽照顧他。”
楚秋笙很是驚訝，聞千臨竟然這麽絕情，她很不贊同地說：“他不管是誰的兒子，我當媽媽的都不能不管。”
聞千臨咳了一聲，才“嗯”了一下。
楚佑都聽見了，他這才發覺，聞千臨和聞凉的關系竟然這麽不好。這段時間，聞千臨好像确實沒對聞凉有多少照顧或擔心只顧着跟自己說話，聞凉也不怎麽跟爸爸說話，好像很畏懼看他。怪不得自己欺負他了，他也從來不說。
這不更是一個活脫脫的小可憐兒嗎？楚佑跟着楚秋笙一起進屋看聞凉。
聞凉還是窩在被窩裏一動不動，但是枕頭已經汗濕了一片。楚秋笙讓楚佑把他頭擡起來，把枕頭罩子換了一下：“這枕着多難受啊。太遭罪了。”
楚佑輕輕地擡着聞凉毛茸茸的腦袋，看他彎了彎眉毛，終于睜開了眼睛。桃花眼濕漉漉的，泛着水靈靈的淚光，顯得委屈又可憐。
楚秋笙：“醒了嗎？吃點東西吧。”
聞凉看着面前兩個人受寵若驚，顯得很慌亂，連忙要起床，楚佑把他按了回去，倚在枕頭上，端着粥要喂他吃。
聞凉拿那雙可憐的眼睛看着楚佑，楚佑放下了脾氣，盡量溫柔地說：“別害怕了。就是喂你吃點東西，你晚上都沒吃飯。”
聞凉只好張開嘴巴，咽下了粥。
楚秋笙走開了。屋子裏只剩下兩個人，他們還是第一次離這麽近，好好地說話。
楚佑一連喂了他幾口飯，聞凉在心裏心驚膽寒地吃着，等到實在吃不下了，跟楚佑搖搖頭。楚佑看了看碗裏的粥：“沒吃多少啊？怎麽就吃這麽點？再來兩口。”
聞凉微微抿着嘴巴，唇上因為喝了粥顯得潤滑，因為感冒發燒而引起的生理淚水馬上就要奪眶而出，在眼眶上直打轉，他抽了一下鼻子，甕聲甕氣地喃喃道：“我真的吃不下了。”
楚佑愣了一下，聞凉是不是還以為自己在欺負他呢，求饒的臉蛋突然讓他很難受。
楚佑趕緊放下粥，“不喝不喝了。你躺下睡會吧。”他托着聞凉的腦袋，把他塞回了被窩裏，聞凉重重地呼了一口氣，眼睛裏的淚珠真的piapia落下來，像一串一串透明珍珠一樣，嘴裏嘟嘟囔囔地說：“難受...我好難受。”
楚佑看着他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麽，真的感覺心都碎了，連連承諾道：“好了好了，我再也不欺負你了。”
楚佑譴責道，我再欺負你，我就抽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楚佑看了看跟自己上電梯的聞凉，一副乖乖巧巧的樣子，就是不說話。
聞凉好像一直都乖乖的。
楚佑忍不住rua了一把他的腦袋：“你怎麽不理我呀聞凉，你說話嘛好不好？你是故意的嗎？”
聞凉搖了搖頭，仍然沒有甩掉楚佑的手掌。
他并不是不想說話，只是突然面對楚佑，他真的被驚吓到了。他總是無法在突然面對的人面前說話。
聞凉看着楚佑小鹿般澄澈明亮的眼睛，好想跟他聊聊這幾年的故事。但是，又遲遲開不了口。
楚佑看聞凉驚慌、想說話又說不出來的樣子，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你是因為有什麽原因...”
聞凉點點頭。
楚佑皺了皺眉，焦急地抓住他的一只手：“這是怎麽回事。”
聞凉的手冰冰涼的，楚佑的手确實熱乎乎的，還比他大很多，把他的手掌攥在手心裏。
秘書看到來晚的楚佑，像看到救星一樣：“楚總！開會了！他們人都到齊了！”
楚佑“啧”了一聲，他還有千言萬語想跟聞凉說。他已經三年沒有看到聞凉了，他想知道聞凉這些年去了哪裏，過得到底好不好。
聞凉則點點頭，閃爍着眼睛裏的光芒，叫他去開會。
楚佑撇撇嘴，“好吧。”
還有的是時間，他可以之後再跟聞凉好好敘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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